這孩子連滾帶爬地逃了很遠,那兩麵都是後腦勺的女孩站在黑暗中,身上的光線仿佛都為之暗淡,子君迴頭一看,不知道的以為是背對著自己,但子君知道,她是麵對著自己的!!


    差點嚇得他魂都丟了。


    這到底是什麽鬼?


    “嘻嘻,你在怕什麽呀?”


    突然間子君的耳邊吹來涼風,那聲音就在自己的耳畔邊響起。


    子君頭皮發麻,渾身寒毛豎起,那女孩穿得這麽喜慶,誰能想到居然這麽恐怖!


    他沒有迴答,隻能撒開腿拚命地奔跑,左右兩邊的牆突然裂開,從裏麵飛出各式各樣的鬼,張牙舞爪地衝向子君。


    “你又輸了!”


    “這是第七次輸,你打算就這麽下去嗎?”


    就在子君要衝出巷子的時候,那女孩竟然已經在那裏站著了。


    孩子腳步一頓,就這麽直視著她,同時心裏瘋狂地壓製著那股恐懼。


    是啊,自己一直都是輸的。


    從來沒有贏過。


    一直都是遲到的正義,那還算贏嗎?


    應該說他一直都在挽迴過錯的路上,子君低下頭去,陷入迴想之中,隨著他將恐懼壓製住,巷子裏恢複如初,那些頭發不在了,對著他張牙舞爪的鬼怪也不在了,前方,那女孩依然在,她仿佛是子君心裏最深沉的恐懼,無法被祛除。


    現在是在進行第七關,這一切不過是個關卡罷了,都是假的!


    子君心裏這樣想,那女孩卻嗬嗬一笑,說道:“任何事都無法永無休止,任何人都不能一直激情澎湃,任何道都無法長存,我是你最害怕的東西,你不止一次望著別人的背影,看著她離去,你卻無能為力,現在呢?”


    她抬起雙手,似乎準備讓子君去牽她迴來。


    不過子君沒有什麽動作,她隻好繼續道:“你被束縛了,從一開始就是,你就像一個剛步入天下的孩子,隻能被在這裏麵生活了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人牽著鼻子走,就像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信了,我說我知道你是誰,你是不是也會忍不住心裏一動?所以有些事情,得聽從自己。”


    “你怎能被情緒打擾!”


    子君愣在原地,久久都沒有什麽動作,就這麽望著前方,突然間頭上又竄出幾縷白頭發,緊接著甚至白了一半的頭。


    子君突然問道:“你知道我的丫鬟在哪嗎?”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頭上的變化,念及此,那女孩搖了搖頭,子君無奈地歎了口氣。


    隻好作罷。


    微風拂麵,子君與她立於這小巷子裏,不知道交談了什麽,那女孩就帶著子君飛到了樓頂。


    飲酒與交談,過了很久……


    這時她已經是有頭有臉的人了,平靜的時候像羅小柔,說話的時候像青羊慈,笑起來的時候像香子,不高興的時候像羅小雪,疑惑的時候像唐雪劍,恨他時候像楊鹿,溫柔的時候像遊千,求他的時候像北鳶,邪魅的時候又像七月,就像什麽都知道的時候像豬小妹,天上有著巨大的月亮,這片地方好像隻剩下他二人,所以說。


    子君又是最後一名。


    這人集合了子君所遇到的任何一個女孩的習慣外貌,不過可惜的是,到最後分別的刹那,無論怎麽轉身,子君都隻能看到背影。


    雙麵人或許就是如此,無論怎麽彌補,都是遺憾。


    “往東走,可遇人間百態,往西走,可遇大洲傲地,往南走,可遇繚亂,往北走,可遇冰雪天國,人間太難了,等過了這一劫,我就往南走,再不來人間了!”


    子君抬頭望向天。


    “可惡啊,愛你太辛苦了,下輩子再也不愛你了!”


    ————————


    一身青灰色布衣的孩子醒來後,向著四周望去,他依然是站在原地,周圍的人哈哈大笑,這孩子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竟然尿褲子了,這是他第三次露出“無能”的姿態。


    子君低頭一看,應該是與那虛幻的女鬼喝酒的時候尿的,不知道喝了多久,就是不會醉,應該是過了很久。


    想完,子君對著周圍大吼道:“笑什麽笑?你們小時候沒尿過褲子嗎?很了不起嗎?”


    子君說完,也沒管周圍的議論聲,走向了陳鐵軍,濕漉漉的褲子一路滴著水,要是誰仔細一聞,竟然是酒味。


    不過由於心理作用,都一臉嫌棄地捂著鼻子躲開,就像子君是個推著糞的屎殼郎那樣。


    這樣倒好,沒有誰來阻止他,子君一路穿過人群,來到了那老者的身前。


    老者無奈地砸吧了下嘴,這孩子頭發白得更多了,甚至他預料,要是再來什麽刺激,恐怕就會全白,已經比得上自己的大半了。


    子君問道:“老將軍,您還有衣服嗎?”


    老者點頭。


    ……


    這一關淘汰了二十個人,剩下來的人僅有八十多個,說是保護丫鬟,不如說解救丫鬟,從那些等待探索的地方找到人。


    子君沒有神識,實力也不如他們,而且他最後一名的位置已經無人能撼動了,所以這次露出的無能,也成了大家習以為常的事……


    嘲笑歸嘲笑,但子君問心無愧,他確實盡力了,實在是那處空間太古怪了!


    子君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脫光衣服,毫不扭扭捏捏,驚得一些丫鬟連忙捂住自家小姐的眼睛。


    小孩,就應該有小孩的脾氣。


    ……


    “接下來的第八關,也將是耗時最長一關,就以明日午時為限,由遠山芙蓉唐雪劍郡主所設立,題目叫“想對我說的話”!對了,她還給某人說了以下這些話,請各位認真聽!”


    裁判一說完,一個二個都豎起了耳朵,顯然很好奇那女子會說什麽話。


    清了清嗓子,裁判拿起那張稿子,就像演講一般深情地念道:“啊~,你如人間四月天,融化了我心裏的寒霜,冰封已久的心得以跳動,還記得第一次相見,你便是我認定了一生的伴侶,縱使天長地久,我抬頭望向西邊那處天,仿佛就看到了白衣與劍。小白就送給你了,少年郎,記得仗劍走天涯,要是累了迴頭看看,我在八十一步之內一定走向你,帶不走我的人,那我的心就與你相連,對不起,我的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我被控製住了,我知道了後續的事,感謝你為我這個魔女戰到差點死去,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


    裁判念到這,突然停了下來。


    下方頓時破口大罵,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正聽到精彩的地方突然就停了下來,這不就相當於沒了高潮嗎?


    裁判連忙賠不是,因為他懷疑看錯了。


    “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在你麵前我絕對不好意思說這話,你是知道的,現在呢,我想知道你怎麽看我,是不是恨透我了,千萬不要啊,那些都是誤會,都是唐王幹的,對了,我給香子交代的話她給你講過沒有?就這樣了,最後,請寫上一個暗號,讓我在茫茫信海中一眼就看到你!”


    “你都沒有放棄,我又怎能先放棄呢?”


    “要是你死了,記得在黃泉路上等等我。”


    裁判念完,現場突然就靜了下來,突然又爆發出一陣熱火朝天的議論聲。


    “這是怎麽迴事啊?莫非唐郡主有鍾意的人了?那位人也來參加比武招親了?”


    “從內都看西邊,不就是我們這裏嗎?那人在西京都?”


    “白衣與劍,不就是天帝嗎?”


    子君聽完,也換好了衣服,心裏一痛,那女孩果然還是那樣的愛自責,處處為別人考慮,因為他根本沒想那麽多,更不會怪人家,他怪的是自己,自己的無能,才失去了一切。


    現在真的是空空如也了,僅有這老將軍和青銅劍伴身。


    實力如螻蟻,怎敢稱天帝。


    手無君字劍,怎敢稱子君。


    ……


    “各位出類拔萃的天下來客,現在說一下信的規則,首先得封裝好,為了預防各種心懷不軌的人,其次字數不要太多,簡練易懂,最後大家照常發揮就行,以明日午時為限,交上來後,再接著進行最後的關卡!”


    “那麽我宣布,第八關正式開始!”


    子君迴過頭揉了揉眼睛,他現在感覺腰酸背痛的。


    陳鐵軍見此,也知道子君肯定累了,便帶著他走了迴去。


    走過小巷,老者嗬嗬一笑,開口道:“沒想到你這強孩子還真說到做到了,成功闖過了第七關,這一路不知阻擋了多少天下人,你這孩子,還算有點作為!”


    子君嗯了一聲,突然對老者笑道:“老將軍,要是我沒有死,將來就讓你當我的鎮國大將軍,像六九仙那樣的,不對,要比他更厲害,對了,你想不想去羅朝內都看看,應該會比這裏更加繁華吧!”


    老者稍微一愣,這話從這孩子的嘴裏說出來,誰不當兒戲?


    但他卻點了點頭,沒有打擊子君。


    子君笑道:“好!那我便帶你去看,以後我的江山社稷,一定要比羅朝更加輝煌,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也不會有苦命的人,我要大家都修煉,就像大國那樣,最低境界的都是金丹境!”


    老者摸了摸子君的頭,子君也沒反駁,他突然問道:“接下來的第八關,你打算對唐郡主說什麽呢?”


    子君一笑,麵色一沉。


    極其認真道:“等著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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