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真人臉上帶著淡笑,尤其是望著羅祭滿臉的不甘,更是直接笑出了聲,房外其餘的九個少將皆是握緊拳頭,這件事誰看不出來?


    這新來的要篡位!


    應是那種牆頭草、見風使舵的人,六福就這麽不問世事,一時間誰受得了新的規章製度?


    尤其是這家夥,真是惺惺作態!


    這裏的人誰不厭惡,雖然猴子說話刁鑽,但那是仗後戲言,對起與妖獸大戰這件事可謂是極為認真,縱使境界低下,但誰不服他?


    但現在,隻能獨自哀歎了。


    這種不幸,或許會在三日後得到解脫,妖獸一舉進攻疆城,許是一個大災難,血也遍地。


    能不能擋得住都還是個問題。


    “羅祭少將,此次去往衝雲宗,有沒有挑上好苗子?”


    望著他耐人尋味的表情,羅祭抱拳道:“將軍說笑了,有六福將軍去了,這事自然輪不到我來,在下不知!”


    東陽真人溫和地笑道:“你說個一二來,讓本將看看有沒有值得注意的,畢竟有個奴隸在身邊,有些事情也好辦得多,要是你不說,那我親自去雲樓裏找!”


    羅祭聞言,心裏思索了一番,誤導人家是不可能了,不過想起那捉弄不透的少年,他整個人就像不被某種東西給束縛,再加上六福後來說的……


    便開口道:“倒是有一個美男子,雖然境界才金丹,不過選拔進入最後階段,成功地突破了蛻凡,成為了衝雲宗第一天驕!而且六福將軍說過,後來還以一人之力戰剩餘九十九天驕,成為史無前例的第一人!”


    東陽真人麵色一片陰沉。


    什麽?


    蛻凡境?


    第一天驕?


    “羅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想說你直接拒絕,說出這麽個跳梁小醜是什麽意思?難道那裏的人都死幹淨了不成?什麽時候蛻凡境都能稱為天驕了?”


    東陽真人頓時感覺自己的威嚴不複存在,怎能容忍別人這般戲耍,當即破口大罵!


    聞言,羅祭也管不得那麽多,直起身子,一手扶著腰間的刀,一手握拳,不苟言笑地道:“你要是不相信,又何必來問我?跟你說話費勁,自己沒腿不會去看嗎?告辭了!”


    羅祭也是火大,誰能體會他?


    走著走著就迷失了記憶,怎麽都想不出來了,隻記得那少年鋒芒,自己都要退卻。


    他哪裏知道子君這麽厲害?


    明明才金丹境,已經做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雖然後來的事他是從六福那裏聽來,不過他也相信,甚至感覺那少年仿佛就是時代主角,誰也殺不了他。


    “對了,勸你別招惹他,縱使你已經成為真人,但那少年,有一個真人巔峰的世交!”


    “真人巔峰?”


    東陽真人愣了一下,自己才剛踏入真人境,境界一穩定下來就來到了這裏,要是成功平複黃川,將功勞全部攬在自己的身上,那到時候直接封到內皇朝當大官人也不是不可。


    而且羅朝一百真人,前二十的都在裏麵,其中第一真人,就已經達到了真人境巔峰,連他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還打算去請教請教真人心得,那少年哪來的真人境世交?


    愈發感興趣了。


    卻一點都不相信,此人要麽是羅祭虛構出來的,要麽就是六福的哪個親人,不想自己去傷害他,不過怎麽可能,自己怎麽能不去看看?


    望著氣衝衝離開的羅祭,中年人麵帶輕笑。


    ……


    次日,當子君醒來時,那人已經不在。


    抬眼望去,已是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中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在銀灰色的輕紗裏麵!


    金黃色的雲散布在天空中,越來越細,仿佛是梳洗過的頭發。


    東方的曙光給天際編織成一幅彩圖,天空中間呈現青藍色,兩邊淡藍色,就像一塊藍寶石。東方是一道五顏六色的彩霞,像一道道金光閃閃的利箭射向天空。不久,藍寶石旁的鑲邊比先前更多了,更絢麗了,像一條條彩帶把東方團團圍住,那是太陽快要升起來了。


    六將飄浮在下方的雲層上,整個牛就像站在雲上,看見子君醒來,當即虛空跪立,高聲道:“主人,疆城裏來了很多人,要不要去看看?”


    子君問道:“都是些什麽人?”


    六將開口道:“有妖族的探子,有羅皇派來加冕的官員,還有一個羅朝來了閉月羞花的女子!”


    子君道:“那關我什麽事?我打算在這裏待三日,等妖獸開戰了再叫醒我,去吧!”


    聞言,它當即一愣,開口道:“那六將再去看看,有什麽能搶風頭的再來稟告主人!”


    “嗯!”


    子君又躺了迴去,這時那帶著麵具的人爬了上來,手中抱著昨晚拆卸的瓦片,一塊一塊地重新蓋好,完後,他望著子君,有些疑惑。


    “你不用殺妖獸的嗎?”


    “不是答應三天的休息時間嗎?”


    這人當即無語,咳嗽兩聲,道:“傻子,趁現在妖獸放鬆,大舉進攻不好嗎?”


    子君搖搖頭,道:“別人家妖獸知道你們死了大將,都讓你們平息三日,你倒不領情,要殺到內部打算一個人端了它們?”


    他感覺跟子君交流不來,於是飛身離去,飛到那雲層上空時,不經意間迴頭望了子君一眼,隨後遁入其中。


    少年繼續躺著睡,從懷中掏出了食天蟻,沒有睜眼,開口道:“跟上那人,看看他做了什麽!”


    食天蟻道:“她不是說了去殺妖獸嗎?”


    子君沒多說,直接將其丟了出去,在這房頂喊道:“叫你去你就去,看看有哪些強大的妖獸,有多少,假如不多,那直接離開這裏,去羅朝裏邊看看!”


    食天蟻沒說什麽,直接離去。


    愜意不長久,徐七來到第三十七層時,這一帶都流了血,將梯子給染紅了,而最終的地方,就是那門前,當即有些擔心。


    推門進去時,是昨晚那斷了一隻手從黑暗中走出的人,嘴唇發白,目光無神,已經死在了床前!


    徐七當即有些疑惑,看死相,像是被活活嚇死似的,而且那窗戶是打開的!


    “鳶已經來過嗎。”


    徐七用手指抹了窗台上一下,手指冒著金光,就立馬知道了是誰。


    那人從徐七將他帶來,就有這些小癖好,開始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麽,據他說這樣可以知道兇手是誰,因為那人死之前,腦海中一般都一直迴想著受傷的那一幕,而鳶的工作就成了這雲樓有人死,他就去找妖獸報仇。


    而且此人實力強勁,現在有了子君,他就被擠到了徐七第二看重的天驕,所以由此可以看出,這人在子君未出現之前,是怎麽帶給徐七這樣的震驚。


    不過子君一出現,直接將那階梯給拔高到徐七此生都無法再可能遇到的高度。


    這雲樓死得多的時候一天要死五六十個,少的時候一個月可能還沒有一個,特別是迎上猛獸狂潮,那才是真正的噩耗。


    徐七將屍體就地解決,化為灰飛之後,關上了門,對門外等候的店小二道:“先前你在衝雲宗地穴裏闖到了第幾層?”


    店小二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啊掌櫃,那也太恐怖了,憑我天仙境巔峰,隻能到第捌層!”


    徐七轉而笑道:“那樓頂的白衣少年怎麽闖到了第玖層呢?那時我沒記錯,他還隻是金丹境吧!”


    小二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掌櫃啊,您能別拿我取笑了嗎?人家可是天驕啊,我哪能比,莫不然您需要這麽大費周章地去“爭”?直接找我不就成了嗎?哈哈……”


    徐七點點頭,喃喃自語:“也是,不過你還是努力點吧,這地方我感覺不長久了,到時候去到內朝,天下風雲人物何其多,你這樣的境界,跟著我怕是吃不消!早日突破散仙吧,到時候別被人瞧不起!”


    小二滿不在乎地道:“比我低境界的大有人在,怕什麽?”


    徐七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邊道:“知道什麽叫站得越高,摔得越慘嗎?哎~算了,由你吧!”


    ……


    六將來到城中,居然已經有人敲敲打打地辦起了喪事,人性的是,將那些不久前死去的將士也一同舉辦,來這裏追喪的人,一夜之間達到了數千人,都是從羅朝內朝來的,在那裏的人能過得很安穩,不用擔心妖獸襲擊什麽的。


    與這大漠黃土,鐵戟沉沙,風味都是血的地方相差甚遠,能夠安穩地修煉、生活。


    現在可謂是熱鬧無比,而妖獸那邊聽到六福死去,直接宣布停戰三日,這等厚待,很多人都難以享受,要是人族這邊知道妖獸的統領死去,恐怕會大舉進攻。


    六將到處轉悠,滿臉輕鬆自在,嘴裏嘟囔著:“哎—~兒子死嘍,真沒用,連父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走在小巷中,六將感覺背後傳來一道大力,直接將他給打趴到地上,迴過頭來一看,毛都沒有。


    這時從前方跑過來兩個孩子,六將見此,急忙變成牛假裝從這裏路過。


    那兩個孩子,看起來是從出生到現在錦衣玉食,唇紅齒白,看起來沒獨自經曆過什麽苦難。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華服婦女,追著兩個孩子。


    看起來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這些人不該來這裏!”


    一個聲音出現在六將的身後,六將變成人形,高他一個人,這人正是那美男子沈虛公子。


    此時他閉扇,腳步輕緩,向著六將走近。


    沈虛抱拳道:“六將大人,這裏我熟,就由我來給您帶路吧!”


    六將笑嗬嗬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撿到了一個天底下最大的機緣?”


    邊走,沈虛笑問道:“知道!”


    六將走在街上壓迫力極強,很多人都是被嚇得遠遠的,不過原本就在這裏的將士除外。


    有一句話這樣說:“不入黃川,怎能知得安不易,不見戰場,怎能熱七尺男兒血,馬革裹屍,方能見細微,埋入黃沙,死為羅朝魂!隻不過沒能功成身退罷了。”


    沈虛帶著他四處轉悠,可以看出的是,來到這裏的人把好奇當歡樂,或許這些人也有古怪,如此這般行徑,簡直是豬狗不如。


    而真正悲傷的,是那些麵無表情靜靜站立的人,守著門或者仗著刀。坐在那梯子上,就這麽望著前麵。


    六將拉住一個笑嗬嗬的男子,牛聲牛氣地道:“你是哪來的?是不是那東陽真人叫爾等這樣做?”


    那男子被嚇得心裏一顫,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是啊。”


    六將一把推開他,先行一步,打算去找那什麽東陽真人問問,到底是為何做出這般無理的事情來,假如不是,又為什麽不管?


    二人來到將軍府,門前那兩個已經換人,不過那中年人好像早就料到二人會來,望向蛻凡境的沈虛時,輕蔑一笑。


    就這?


    這家夥不是沈胥的兒子嗎?


    倒是生得不錯。


    不過沈胥才是個散仙境的人,而且早幾年就銷聲匿跡了,什麽真人境都是胡扯!


    中年人平靜地道:“你二人不知道這裏是軍營重地嗎?來這裏做甚?”


    六將開口道:“你可知六福是老子什麽人?”


    東陽真人有些莫名其妙,這根本就是答非所問。


    我管你他是你什麽人?


    東陽真人忍著當麵動手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們來這裏到底有何貴幹?再不說當成敵軍探子給打殺,再將你們的頭顱掛上城頭,到時候一看果真生得不是人模樣,也不會掀起什麽風浪!”


    六將拳頭握緊,真想一拳砸在他臉上,看著就討厭。


    不過那沈虛公子用折扇擋住六將的手,轉而對中年人抱拳笑道:“新來的將軍大人,可知羅朝來的人真的是來追喪的嗎?或者是有人安排,亂擾了悲風哀氣?這些都是我的猜忌,你隻說有、或者沒有!”


    你也配?


    你算哪根蔥?


    東陽真人當即心裏嗤笑,待會他定要將二人帶入地牢,萬般嚴刑拷打,讓你再問,讓你再多嘴,一個二個兇得很,就是這麽對待將軍的?


    想完,東陽真人眼睛一眯,開口道:“沒有,我也不知道,你二人記住,當我披上甲胄,身為將軍,隻殺敵軍,若非友軍犯罪,不過當我脫下金甲,我就是個修道之人,會怒,要是惹惱了我,定要將你二人挫骨揚灰,以解我心頭之恨!”


    感受到六將正在上升的氣勢,沈虛連忙拉住他,對東陽真人笑道:“那不好意思了將軍大人,在下如有冒犯之處,還望大人不計小人過啊,先行告辭了!”


    說完,使出全部的力氣才拉著六將走遠。


    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六將突然一拳錘在牆上,憤恨道:“吾從未如此窩囊過,待三日後恢複原樣!必以敵軍姿態踏平疆城……”


    “小娃娃,你快點跑吧,有人來追殺我二人了!”


    六將提著折扇少年一下拔高,手臂掄圓了直接將他丟向雲樓那邊!


    “去我的主人身邊吧……”


    六將說完,身子一動,往極遠處的天空飛去……


    誰生誰死……


    這是六將沉寂十多年來第一次出手…


    ————————


    浩莽森林之中,此處在黃川之外,那黃川百裏的平地黃沙,皆是戰場,而這裏是妖獸活動的地方,因為宣布了停戰,所以此時全部都退到了這片森林之中,就名浩莽!


    黃川這邊的強敵,無非就是一條巨蛇,其軀體長數百丈,粗壯可有一百尺,名蛇浮,乃是萬年化形大妖,化成人形時,也有個二十尺高,實力更是達到了妖將!也就相當於修道者的金仙境巔峰!


    妖族的修煉境界是:猛獸、妖獸、百年小妖,凝丹妖,千年大妖、萬年化形,與人族的修煉不同,前期十年一個小境界,後期百年千年一個小境界,靠時間堆積,假如是虎族,長大了就能有練氣境的實力,而人光長大,什麽都沒有。


    猛獸級別的就相當於是開始修煉的動物,而且個個天賦異稟,同境界的人族隻要沒被稱為天才,幾乎比不得它們,來找他們決鬥多半是死!


    更上麵的還有妖王、妖皇什麽的,與人族多而繁瑣的境界來說,他們都是靠時間來堆積,改造血脈,有天賦異稟的妖則是強悍無比,有些甚至比人還聰明,所以萬族爭鋒,誰都沒有氣壓別人!


    一個族出了一個天才,那是要被送到領地裏培養的,況且它們也不會想那麽多,功名利祿美女歌舞都來者不受,尤其是妖族踏入修煉,由於血脈的生來好動,好戰,導致他們出了很多赫赫威名的妖。


    有些甚至能飛升天外,與仙人爭鋒,超脫天道的束縛,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不過黃川這裏的妖,隻有那萬年化形大妖最厲害,就是真龍都打不過,血脈壓製會比得上這萬年化形大妖的實力嗎?


    那種天生的恐懼由實力的碾壓都可以被忽略,而且這蛇,之所以沒蛻變蛟龍,就是因為“不問天,不問地!”


    在一處隱秘的地方默默修煉了萬年,好不容易化形,就被一隻妖王抓去,當做了妖將。


    就相當於人族的將軍。


    一絲涼風吹來,走在森林中的人打了個寒顫。


    望著天道了聲:“風涼必有悲!”


    “不過我無畏!”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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