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幕至西山的壬陽,此時更加紅得透徹,長久望去,就像那一輪圓盤正在極速旋轉,彩雲懶散地飄蕩在天空,就像醉酒了的詩人漫步。


    心裏搬山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少年無奈地歎了口氣,離開了這麽久,也該先去和香子她們打個招唿了。


    林中這時比之前更加熱鬧,那些蚊蟲都活躍了起來,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尖鳴著。


    望了望太蒼樹,真是粗壯無比,百人合抱的枝幹,少年一眼望去仿佛是一堵寬大的木牆。


    拋棄了雜念,開始原路返迴,出了林子之時,看見一些孩童正在往村子對麵那座大山趕路,爬得飛快,在那峭壁絕崖上,就像一隻隻靈活的猴子。


    在那山頂,早已經搭建好了觀星台,在村子河對岸的那處平底,也燃燒起熊熊烈火,火焰三丈高,似妖魔亂舞,熱浪襲來,村民們至少得站遠了八九米。


    此時天還未黑,至少還有一個時辰,那燃燒的火堆,少年還沒走迴多遠就被赤子熄滅,他是赤帝的兒子,來試一下今年老樹林的朽木能不能燃燒,出乎意料的好火種,有幾個圍觀的村民,看起來也很滿意,笑容遍布全臉。


    其中沒看見香子羊慈,少年便不作停留,快速跑到村子裏。


    此時二人正坐在那流水橋旁,目光望向了村口這裏,少年剛跑進來,二人眼前一亮,急忙小跑過來。


    羊慈臉上滿是擔憂,臨近了,她開口問道:“子君,你跑去哪了,去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告訴一下我們,好去找你,要不是夫子爺爺說你會迴來的,也不準我們去打擾你,可把本少女擔心壞了!”


    說完,她還真露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少年靜靜地看著,等她說完,依舊一副平靜的麵容,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二人。


    香子被盯得害羞,低下頭去,羊慈也有些疑惑,伸出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依然沒什麽反應,這下可把她嚇壞了,以為少年傻了,急忙從兜裏掏出一株綠色草藥來,想要喂進少年嘴裏。


    手還沒完全伸過來,就被少年一把抓住,他疑惑道:“你們幹什麽?”


    香子慢慢抬起頭來說道:“應該是羊慈以為你傻了,給你喂藥呢,那是治療傻子的藥!”


    羊慈心裏砰砰直跳,被少年抓住的手臂依舊沒鬆開,沒有用很大的勁,她感覺被這樣抓住是很舒服的感覺。


    少年聽完香子所說的,疑惑地笑道:“為什麽你們會這麽認為?我隻是想好好看看你們罷了!”


    少女們更加靦腆,怎麽子君消失一趟,也主動得多了?要不要再多消失幾趟,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成親了?羊慈想到此處就羞澀不已,暗暗自駁,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少年再看了兩眼,香子按耐不住,輕聲道:“為什麽?”


    望向天邊的火燒雲,鬆開羊慈的手,他喃喃道:“我已經找迴了一丁點記憶,明天就走,想走之前多看兩眼,怕以後記不住你們的麵孔了,看我肩上這隻食天蟻,就是它給我記憶的!”


    少年那句幹脆利落的“明天就走”,羊慈聽進心裏,一直在左心房右心房來迴撞蕩,猛的抬起頭來注視著他,眼睛睜大,嘴巴睜大,卻不說一句話。


    香子順著看去,剛才沒注意,現在還真有一隻小螞蟻趴在少年肩頭,隻是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過了十秒,依然沒有人說話,子君便笑道:“對的,明天就走,夫子叫我傍晚時分去找他,也不先去了,你們在這裏等著,看著那邊那座山,待會我將他移走,在這裏看著太礙眼了!”順手指去,正是西邊的一座小山。


    香子點了點頭,羊慈依然沒有什麽反應,愣在原地。


    少年說完後,腳步輕點地麵,身子迅速拔高而起,像一支利箭直入上空,身形矯捷,像白虹貫日,衝到空中後,取得了君字劍,握在手中。


    又見少年身姿一轉,往剛才說的那座山飛去,其實也不能這麽說,醒來後他發現能修煉身法第二層踏葉而行——葉水之麵,戰鬥無形,便邊走路邊將它在心底融會貫通,到了篝火對岸這邊,所以才開始用跑的。


    看他出了村子,在樹葉上一陣跳躍,這比飛簷走壁難得多,不僅禦氣的量要增加,還要至少將前一個身法學會大成才能學這個,不過現在他的目的是去山的那裏,若不然站在樹葉上長久停留也不是不行。


    忍不住心底那股強烈反應的推動,少年速度猛然加快,不過兩秒人就如一隻螞蟻那般大小,再過五秒就幾乎看不見人了!


    ————


    天九宮與夫子此時正站在觀星台上,老者望見了從村子裏飛出的少年,看著麵部表情一片嚴肅,片刻後,對同樣望著少年動作的天九宮道:“九宮,如果那座山被移了,對村子有沒有影響?”


    老者順手指去,正是西邊的那座山頭,要是從村子裏看,還真有幾分礙眼。


    天九宮疑惑道:“那座山是西卜山,高四十丈三尺九厘五毫八微,約莫重五百二十八萬鈞,坐位天地正西方偏南八度,要是將那山給移了,倒是也沒什麽影響,而且也不礙眼了,其實我也早都想移走了,隻是怕破壞了那處地方的小天地原生態,一些小動物滅絕罷了。”


    老者聽完,喃喃道:“察覺到子君體內剛傳承的規則之力了嗎,你也知道那種強大的東西剛傳的時候肯定極度挖苦磨練人心,強烈讓人想躍躍欲試,還好隻是搬山,要是其他的,沒有實力強大的人在旁邊看管,造成自然大破壞也說不定。


    不過你也不能將它給鎮壓了,就將那處地方方圓五裏的動物全部挪走,等子君發泄完了再弄迴來就是!”


    天九宮神色嚴肅,眉頭皺了一秒做完後,就雙手背在身後,感歎道:“少年意誌力也真是堅強,那種強烈欲望竟然還能平靜對待,沒想到才築基境就有這等實力,雖然多是那規則之力的作用,但也比吾等當年強太多,夫子兄,要不要教他如何克製剛開始的衝動,不然後麵一定還有很多次,引發一些人的注意也是早晚的事!”


    夫子眼睛熠熠生輝,周圍險峻,雖駝背,立於幾百米高空,但老者還是有些高人模樣,冷風拂來,夫子開口道:“不用,你慢慢看著就是!”


    天九宮望了一眼老者,眼神冷清,沒有再繼續接話。


    自從少年走後,羊慈就一直魂不守舍,突然發現子君已經不在,轉過頭望向香子,雙手扶住香子雙肩急切地道:“他已經走了嗎,從哪走的,你怎麽不告訴我呢,我還沒有送他那個寶物啊,還沒有和他告別啊,先前想不通大人為什麽要突然給子君那麽多寶物,沒想到是這樣的,我……他什麽時候走的,從哪裏走……”


    見她一直重複,香子立馬搖醒了她,開口道:“不是走了,還沒有呢,他說明天再走,今天還走不了,剛才他說要去把那座山移了,叫我們好好看著!”


    羊慈順著她的手指去,仿佛看到了少年,她笑道:“沒走就好,我們聽他的好好看著,沒想到他已經能夠搬山了,不愧是子君!”


    見她滿眼是他,她獨自黯然神傷。


    ————


    少年來到西卜山麵前,就是這山,說高和周圍的山比又矮了,說矮它屹立在這裏從村子裏看又很礙眼。


    那股衝動越來越強烈,子君感覺再不去耍兩手身子就要爆炸了似的。


    落地後,便一劍朝根部斬去,強橫氣勢磅礴如虹,霎時間劍光一閃,一道半月形狀的白色劍弧劃過空氣,殘影掠過,這一劍,又快又強,撕裂在山上時,直接將山的根部斬出一道深溝,裏麵黑洞洞的,碎石亂飛,灰塵四起,劍痕長十丈,寬一尺,深有半山,一劍便將山削了一半。


    這時看少年表情,隻見他麵色紅潤,眼神迷離,看起來有些貪婪的模樣,失了神,接著又斬了一劍,兩次強勁的氣勢直接將原本好好的山斬斷,轟隆一聲,落下來後又將那一尺高的縫隙補上,雖說沒有什麽分別,但這下可輕鬆多了。


    要是按照原本好好的山來,那就是力拔山兮了。


    子君隨手將君字劍拋出,飛劍咻的一聲劃破空氣,就釘在了一顆樹上,隨後他跑了過來,這時隻見他眼睛血紅,在他右手臂上,一個紅色的搬字歪歪扭扭地浮現,閃耀著光芒!


    找到一處縫隙,少年一下將雙臂嵌入其中,到雙肩位置,食天蟻立馬鑽進胸膛,隨後他猛然發力,搬字紅光更甚,巨山震動,大地皆顫!


    “啊啊啊————”


    一聲聲嘶吼,少年睜著血紅的眼睛,用力一拋,腳下大地一下塌陷開來,他的身子頓時陷進去,卡了一半在其中,與此同時西卜山向後一倒,砸得大地顫抖,塵土飛揚,那些碎石一個接一個地滾落,似乎源源不斷。


    灰塵彌漫開來,一陣清風吹過,終於見到了被搬到的山,那一處平底上,滿是圓滑平整的劍痕!


    村子這邊的人可謂是有些疑惑與驚奇,天九宮喃喃道:“少年還沒有發泄完,孔兄,要加強一下大地強度嗎,對於這搬山力道來說太容易垮了!”


    夫子鏗鏘道:“加強!”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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