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尚書夫人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她看向淺墨的眼神就變的古怪起來。


    那永平侯夫人更是毫不掩飾地掩嘴輕笑,“你當然不是!差點忘了,你在與楚王和離之前,就已經不是楚王妃,被降為側妃了呢!”


    張尚書夫人也笑道:“你不說我也沒想起來,確實是的,溫側妃,被降為側妃,還是因為楚王要娶秦神女,求的皇上下旨!嗬嗬,所以啊,溫姑娘,你現在自稱楚王妃,委實有些說不過去呀!”


    青霜怒極反駁:“你們胡說!”


    丹青和琅琊亦是臉色鐵青,但這種場合,兩人說不上話。


    永平侯夫人脾氣很好地反問:“那你說說看,我們哪裏胡說了?有哪一句說的不對?”


    青霜臉都青了。


    “這樣的啊!”淺墨臉色倒是平靜,並沒有因為這兩人的嘲諷而有一絲惱怒。


    青霜看到淺墨這樣的表情,反而更加擔心起來。


    張尚書夫人和永平侯夫人見淺墨並沒有因為她們的嘲諷生氣,不由很是失望。


    兩人說話也泛著酸氣,永平侯夫人瞧見坐在馬上的阿念,便擺著手帕笑道:“喲,這不是楚王府小世子嗎?都長這麽大了啊!長的真是可愛呢,他娘親一定是個美人!”


    張尚書夫人也附和,“那肯定,說起來,也就是溫姑娘你走後沒幾個月吧,楚王府就多了個小世子呢!”


    永平侯夫人接一句,“哎,這男人啊,最是靠不住的,嘴上說著深情,還不是轉個身就能妻妾成群!”


    淺墨低頭看向阿念,重複一句,“小世子!”


    阿念也在看著淺墨,大大的黑眼睛裏透著疑惑。


    他還太小,雖然聽到那兩個大嬸說的話,卻不大明白,明明他娘親就在這裏,那兩個大嬸在說什麽鬼話呢?


    丹青和琅琊以及青霜都急瘋了,心裏暗罵這兩個婆娘最好舌頭生瘡,腸穿肚爛。


    張尚書夫人和永平侯夫人見丹青琅琊臉色難看,還故意掩嘴笑道:“溫姑娘,我們啊,這可是好心提醒你,你可別不領情呢!”


    “王妃,我們迴去吧!”丹青忍著怒火,低聲道。


    他現在有點害怕,王妃的神色太平靜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琅琊亦是擔心不已。


    淺墨眼神從阿念身上收迴,她點點頭,“也不早了,是該迴去了!”


    她扭頭看向還在用不善目光盯著她看的張尚書夫人和永平侯夫人,非常真誠地道謝:“兩位夫人真是大好人!幫我指點迷津!不過我鸞兒說,兩位夫人看著印堂發黑,最近恐有禍事!這位,張尚書夫人是吧,看在你今天這麽真誠跟我解釋我到底是不是楚王妃的份上,我也不吝賜教,告訴你,你這幾天最好不要走路,不然腿會斷的!”


    張尚書夫人聽到前麵的話,剛想冷笑,心裏還在嘲諷這溫淺墨怕是瘋了,竟然還感謝她,緊接著就聽到後麵說她腿要斷,當時就震驚了。


    “溫淺墨,你敢詛咒我?”張尚書夫人大怒。


    淺墨奇怪道:“什麽詛咒?我這是好心提醒尚書夫人,尚書夫人怎麽不領情呢!”


    張尚書夫人臉都氣青了。


    一旁的丫鬟仆婦也都憤慨不已,“你一個平民女子,竟敢這樣跟我們尚書府的夫人說話?我們夫人可是德妃的母親,慶王的外祖母!你這是以下犯上!”


    永平侯夫人倒是不想把淺墨得罪死,畢竟她是知道這女人在楚王心裏的位置的,當下就故意出來轉圜道:“好了,都少說兩句!”


    淺墨這時看向永平侯夫人,“這位夫人,我瞧著你印堂發黑,身上還背著五個小鬼,你近日最好去廟裏住一陣子,去去晦氣,否則,恐有大禍臨頭!”


    永平侯夫人沒想到溫淺墨說完張尚書夫人,竟然也說起她,當下臉色就變了,厲聲斥道:“你胡說什麽!”


    但隨即,永平侯夫人在反應過來淺墨的話後,臉色又變的,如果說一開始她是生氣,此時卻是驚恐,看向淺墨的眼神裏都透出恐懼。


    她身後的貼身丫鬟更是猛地一哆嗦,下意識就看向永平侯夫人的背部。


    淺墨道:“我沒有胡說!我看見了,那五個小鬼就趴在你肩膀上,跟疊羅漢一樣,這位永什麽夫人,你最近難道沒覺得脖子僵硬發冷嗎?”


    永平侯夫人幾乎快要站不穩。


    “夫人!”她的心腹丫鬟急忙扶住她,卻在這一刻,似乎感覺到有一陣涼風吹過,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走!”永平侯夫人站不住了,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一群丫鬟仆婦立刻簇擁著她離開。


    張尚書夫人此時也跟吃了屎一樣,臉色難看的要命。


    淺墨還很好心地安慰,“尚書夫人,你不用擔心,你身上沒有小鬼趴著!”


    張尚書夫人麵色剛剛緩和,就聽淺墨接著說道:“不過你後麵跟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姑娘,這麽高,嘴巴下麵有個痦子,左眼沒了,這裏——”


    淺墨伸出手,比了比十根手指頭,“手指頭都血淋淋的。”


    “閉嘴!”張尚書夫人忽然不顧體麵,尖聲大叫。


    淺墨不說話了,隻盯著張尚書夫人看。


    張尚書夫人臉都白了,也跟永平侯夫人一樣,迅速轉身就走了。


    上了馬車,她的心腹給她端來一杯水,“夫人,那個溫淺墨有點邪門,要不要,迴府找個道士看看?”


    張尚書夫人保養得宜的臉此時卻扭曲了,“信她那些鬼話!”


    心腹仆婦不敢說話了。


    張尚書夫人接過水杯,剛喝了一口,忽然覺得水杯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閃過,她眼皮一垂,就看到一張血淋淋的臉在水裏硬了出來。


    那張臉上,一隻眼睛空洞洞的,剩下的一隻眼滴著血,黑森森的眼珠子盯著她。


    “啊!”


    張尚書夫人恐懼地一把扔了水杯,隨即就覺得心髒傳來一陣抽搐,一瞬間,臉就紫了。


    “夫人!夫人!”


    淺墨剛走出兩步,就聽見不遠處馬車裏傳來一聲尖叫和驚唿,她扭頭看過去一眼,眼神平靜無波。


    青霜在後麵狠狠唾了一口,“該!”


    丹青和琅琊心裏七上八下的,兩人都在想著迴去要怎麽向王爺交代。


    同時他們也在擔心,王妃聽到那些話,為什麽還能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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