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也看見了夏侯楚煜,她皺眉,“你怎麽又來了?”


    青霜急著去扯淺墨,“小姐,那是王爺!”


    淺墨更加不滿了,“王爺又如何?王爺就能這麽沒有禮貌,不請自入嗎?”


    青霜扶額,她也沒辦法了,從前小姐隻是對王爺冷淡,保持距離,現在是徹底的忘記,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


    夏侯楚煜心裏苦澀,其實他剛剛並沒有走,所以淺墨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她記得洛音,卻不記得他!


    “這位——楚王殿下是吧?”淺墨見夏侯楚煜一直站在那裏,也有些不耐煩,“你這渾身都被雨淋濕了,最好趕緊去洗一洗,不然會發燒感冒,到時候傳染了我阿念就不好了!”


    夏侯楚煜本來聽見淺墨要他去洗一洗,心頭還一跳,後麵就聽她的意思,根本就不是關心他,而是擔心阿念被他傳染風寒,他這心裏就跟被狂風卷了一樣,隻剩飄零。


    青霜給夏侯楚煜使眼色,她則是跟淺墨招唿了一聲,退了出去。


    “王爺,小姐有些不對勁!”青霜帶上門,又走出一段距離,才對夏侯楚煜說道。


    夏侯楚煜當然也看出淺墨不對勁,隻是他還沉浸在被她遺忘的打擊中,一時十分消沉。


    “我去找我師父說說!”青霜越想越不放心,她轉頭去找雨具,她已經等不及了。


    “青霜你要去哪?這雨下的太大了,現在出去,身上都要淋濕了!”白露過來,見青霜要出去,便提醒道:“過會再出去吧!”


    青霜哪裏還能等,“沒事,一會迴來洗一洗就好了!”


    說完,她已經披上蓑衣,打著傘衝進了大雨中。


    白露和紫琴一起過來的,兩人見夏侯楚煜全身濕透,卻站在屋簷下,看著外麵的暴風雨出神,都嚇了一跳。


    “王爺,您身上都淋濕了,得趕緊去換衣服,奴婢去給王爺準備沐浴的水!”白露急急忙忙說道。


    紫琴也道:“奴婢去熬薑湯!”


    然而夏侯楚煜卻好像沒聽見一般,仍然站在那,出神地看著迴廊外的風雨大作。


    他一身蕭索,渾身都透著絕望的悲涼。


    白露和紫琴對視一眼,兩人都不敢說話。


    丹青和琅琊走了過來,朝白露和紫琴使了眼色,兩人急忙退下。


    “王爺,小世子在哭鬧,要找王妃!”丹青知道,現在能讓夏侯楚煜動容的,也隻有阿念的事了。


    可這一次,夏侯楚煜卻全然好像沒聽見一般,直到丹青再重複一遍,他才轉動著僵硬的眼珠子,迴頭看去。


    琅琊擔心不已,“王爺,小世子迴來說,王妃要走,這是真的嗎?”


    夏侯楚煜怔了怔,隨即眸色猛然一變,他轉身朝書房奔去。


    再說青霜冒著大風雨出了鎮南王府,這時候又是風又是雨的,街上都沒人。


    弱鬆老人就住在鎮南王府旁邊,距離倒是不遠,但因為風雨太大,青霜打著傘走路艱難,天又快黑了,她很是著急。


    鎮南王府守門的看到青霜,幫她開門,“青霜姑娘,這麽晚了還出去啊?”


    青霜拿出腰牌,“嗯,有點急事,一會就迴來!”


    守門的是鷹軍,見青霜拿出楚王府的腰牌,自然不會不放行,隻盯住道:“可千萬當心,一會就天黑了,姑娘最好在天黑前迴來啊!”


    青霜應下,撐開傘再次進入風雨中。


    街上靜悄悄的,但隔不多遠,就會有崗哨。


    最近夜裏時常有蠱屍出沒,整個山南府城都戒嚴,幾步一崗,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待在特別改裝過的堅固房子裏。


    普通百姓也都被要求加固門窗和屋頂,防止蠱屍衝撞。


    青霜一路走來,看到的就是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的民居。


    隻是山南府地處南疆,氣候潮濕悶熱,這邊的民居大都以竹子搭建為多,要加固這樣的房子其實是有難度的。


    不過事出緊急,從雲山下來後,夏侯楚煜就下令鷹軍士兵幫著百姓們一起加固,現在看來,還是有點成效的。


    弱鬆老人住的房子是鎮南王府的老房子,現在的鎮南王府是十年前擴建的,老房子平時也不會空置,下人們會經常打掃。


    這座房子倒是以磚石搭建,比竹子的民居更加牢固。


    “咚咚!”天快黑的時候,弱鬆老人聽到門被急促地敲響,正喝酒的他登時被嚇了一跳。


    白楊和林柳正端了飯菜上來,兩人也都緊張兮兮的,看向窗外,“這天還沒黑呢,蠱屍就出來了?”


    “別管那些髒東西!來,先吃飯!不然一會飯都吃不下!”弱鬆老人也是經曆過那晚雲山上蠱屍暴動的,被那些蠱屍惡心的不行,現在一提到蠱屍,他就想吐。


    白楊和林柳都坐下,但是他們都聽到門被砸得更響了。


    林柳道:“這蠱屍是不想讓人好好吃頓飯了!”


    白楊膽子小一點,“這些禍害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消停啊!”


    弱鬆老人本來不想管門外的,他們這門是用鐵皮鐵棍加固過,那蠱屍肯定是進不來的,但他想好好吃頓飯,卻被吵的不行,當時也來氣了,“先吃飯,等吃完飯去砍了那些髒東西!”


    三人心照不宣,全都裝著聽不見外麵的聲音,低頭吃飯。


    隨即白楊抬起頭,“我怎麽聽見小青兒的聲音了?”


    林柳也道:“我也聽見了!”


    弱鬆老人嘖了一聲,“這蠱屍現在長進了啊,都會學人聲音了?”


    青霜拍門拍了半天,隻看見裏麵透出燈光,沒人來開門,她都急瘋了,尤其是她看著這天越來越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她覺得身後有那種腳步拖在地上的聲音。


    “師父,師姑,開門啊!”


    青霜一扭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巷子裏有影影綽綽的遲鈍身影,她嚇得都要哭了。


    她這運氣也實在太差了,天剛擦黑就遇到蠱屍出動,她這師父師姑還像是聾了一樣,怎麽都不肯給她開門。


    現在她迴鎮南王府也不實際,她都不知道暗處有多少蠱屍埋伏著,萬一她一動,又引來一大群蠱屍,她肯定逃不掉。


    崗哨裏的鷹軍士兵也都看到了蠱屍出動,有人在焦急地盯著青霜,但他們有命令,一旦遇到蠱屍,也不能輕舉妄動,隻負責監視蠱屍,是以青霜現在是真的孤立難援。


    “師父,開門——嗚!”青霜再次拍門,她又怕動靜太大會引起蠱屍注意,說話都是氣音。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具蠱屍朝她撲來,與此同時,一直緊閉的大門也開了,青霜在驚駭中,被一隻手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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