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大人不肯離開半步,一直在陪著淺墨,都把一對碧綠的眼睛哭成了紅色。


    除了大人,沒有人能看見,黛的眉心處有一絲絲綠色的生機正在緩緩修複她的身體。


    但是那生機很弱,元寶大人都不敢眨眼睛,生怕一閉眼,那生機就消失不見了。


    一天後,淺墨終於醒了過來,當她看到元寶大人的時候,還有片刻的怔神,“原來我養的是隻兔子?”


    元寶大人聽見淺墨聲音,登時蹦了起來,用熬得紅紅的兔子眼看向淺墨,試探地叫:“吱吱吱?”


    “嗯,我醒了,暫時死不了!”淺墨見著元寶大人這擔憂又小心的樣子,不由心生愧疚,“對不起,元寶,我真的沒想到我這麽不中用,早知道這樣,我不會和你結契約,將你帶出來的!”


    元寶大人吧唧坐在淺墨枕頭邊,又開始流寬麵條淚,還轉過大臉不理淺墨。


    “吱吱!”黛總說後悔帶大人出來,但是大人卻一點都不後悔跟著她!


    再說大人就森氣了!


    “好,我不說了!”淺墨摸了摸元寶大人的大腦袋,雖然身上還是無力,但並不像她昏迷之前那樣疼,疼得渾身宛如刀割。


    “元寶,我睡多久了?”


    “吱吱吱……”


    “原來都一天一夜了啊!”淺墨感慨。


    秦承書接到淺墨醒了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當他看見昨日還瀕死的女子此時竟然好端端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時候,腦海裏不由就想起趙大夫的話。


    他說這女子性格堅韌,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可是秦承書真的難以想象,她究竟遭受過什麽,才能留下這滿身的傷。


    “蘇姑娘,你怎麽起來了?身體好些了嗎?”秦承書問話的聲音都不敢大聲,生怕氣大了會將女子吹倒一般。


    “嗯,好多了!”淺墨很是慚愧,“對不起,大人,給您添麻煩了!”


    秦承書擺擺手,“我們相遇即是有緣,何況你也幫了我許多事,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


    淺墨微笑,“好!”


    秦承書定定看著淺墨,疑惑道:“蘇姑娘,我怎麽覺得你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淺墨雖然熬了過來,但沒有人知道她這一天一夜經曆了什麽,旁人看來,她隻是昏迷,但實際上,她從意識到身體都是清醒的,清醒地在和疼痛抗爭。


    這一次因為那碗藥,她的傷發作的太猛烈,估計是嚇到了秦承書他們。


    “大人,我這是病了,身上沒力氣,當然和從前健健康康的樣子不一樣了!”淺墨並不想賣慘,有可能的話,她甚至不願讓人看見她重傷虛弱的樣子。


    秦承書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也對!不過蘇姑娘,你身體這麽差,真的不適合到處跑,應該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好好將養身體才是!”


    他這是想起了她來城主府之前,說想賺些盤纏就會離開的話。


    淺墨唇側的笑容很淡,語氣也淡,“我沒有時間了。”


    秦承書聽到她說沒有時間了,就又想起趙大夫說她最多熬一兩年,就會油盡燈枯的話,登時更加唏噓不已,眼神裏都是憐憫。


    “大人不必可憐我,我不需要可憐和同情,路是我自己選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走完!”淺墨正色道。


    秦承書看到女子麵上受傷的表情,不由愣了愣,有些赧然,“對不起,蘇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看你年紀這麽小,卻——哎,要是被愛你的人知道了,該有多心疼!”


    淺墨搖搖頭,“不!沒有人會傷心,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秦承書心頭那股奇怪的感覺又浮現出來,他敢肯定他不是錯覺,眼前的女子,確實和之前不一樣!


    之前的蘇姑娘樂觀開朗,精力充沛,如今的她眉目間卻好像總是籠著淡淡的霧氣,給人一種清冷感覺。


    她看人時,也好像隔著一層屏障。


    “好了,大人,不說我了!李家村的案子有進展嗎?”淺墨不想秦承書過多地關注她,便轉移話題,問起案子的情況。


    兩天過去了,應該有進展了。


    果然,秦承書聞言皺了眉頭,臉色嚴肅,“是有進展,昨天夜裏,抓到一個人,不過——”


    淺墨問:“不過什麽?難道不是李大?”


    秦承書:“對!李大這兩天一直表現正常,也並沒有去停屍的地方,昨晚抓到的是個和尚!”


    淺墨一愣,“和尚?和尚在幹什麽?和殺人案有什麽關係?大人為何要抓他?”


    秦承書摁了摁太陽穴,“這和尚隻說他聽說李家村有厲鬼作亂,就過去瞧瞧,官差是見他形跡可疑就將他給抓了!現在收押在城主府大牢裏。”


    淺墨忽然問道:“大人,那和尚是不是很年輕,講話很欠揍的樣子?”


    秦承書:“倒是確實年輕。”


    淺墨想起在山上遇到的和尚,便道:“大人,那和尚我應該認識,我能否去見見他?”


    秦承書挑眉,“蘇姑娘認識那和尚?”


    淺墨不好多說,前日她是看夏侯楚煜和夏侯吉打架,憂心不已,對於和尚說的話,也沒往心裏去。


    但現在再想想,她卻知道,和尚說的,都是對的!


    秦承書帶淺墨去了大牢。


    大牢裏陰暗潮濕,常年不見陽光,老鼠和蟑螂到處亂竄。


    關在大牢裏的犯人個個蓬頭垢麵,眼神呆滯,看到獄卒領著城主走過去,許多犯人都撲到了欄杆邊哭喊,“大人,秦大人,我冤枉啊,冤枉啊!”


    獄卒拿著棒子一路打過去,淺墨聽著這鬼哭狼嚎,不由臉色凝重。


    “大人,蘇姑娘,和尚就關在前麵的牢房!”獄卒用棒子打了打監牢的欄杆,“喂!和尚,大人來來看你!快起來!”


    淺墨還沒走近,就聽到一陣念經聲,那和尚背對著牢門,兀自打坐念經,倒是十分超脫於這個肮髒不堪的環境。


    “大師!”淺墨喚了一聲。


    和尚這才停下念經聲,頓了一下,然後轉身看來,在看到淺墨時,和尚立刻驚喜地跳了起來,“小姑娘,是你呀!咦,你怎麽在這?也犯了事被抓進來了?”


    淺墨嘴角一僵,“沒有!我是城主府的醫女,聽大人說抓到了個和尚,特地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大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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