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不知道她剛病過嗎?”夏侯楚煜看著淺墨已然蒼白的臉色,痛心道。


    “大膽!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敢頂撞朕!”皇帝的臉色難看,眸中隱著怒火。


    “兒臣不敢!”夏侯楚煜咬緊了牙關。


    皇帝深深看了淺墨一眼,冷哼一聲,“我看你是被她迷暈了!”


    夏侯楚煜隻道:“兒臣告退!”


    說罷,夏侯楚煜便抱起淺墨離開。


    皇帝站在雪地裏,臉色氣得鐵青,“你看看,你看看,他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朕都敢頂撞!怕不是要反了天了!”


    李公公躬身道:“皇上息怒!楚王殿下隻是憂心側妃的身體,並不是有心頂撞皇上的!”


    皇帝卻依然很生氣,“他這是篤定朕就一定會將皇位傳給他?為了這個女人,他頂撞朕多少次了?”


    李公公在心裏歎息一聲,“可是皇上,楚王最終還是聽了您的話,打掉了側妃的孩子!”


    皇帝眯了眯眼睛,“那又怎樣?朕這麽做,是為了他好,為了我皇家的血統!他即便再有本事,也是朕的兒子!他必須聽朕的話!如果朕知道這個溫側妃會如此有手段,將老五迷成這樣,數月前,朕就該將她與她父親一同處死!決不能留著這個禍害!”


    李公公沒有迴話,隻是擔憂地看了看夏侯楚煜離開的方向。


    他知道,皇帝是故意說給夏侯楚煜聽的,正如他早知道夏侯楚煜會趕過來,跟溫側妃說的那番話也是故意要說給他們聽的一樣。


    李公公隻能在心裏歎氣,皇帝這麽做,不隻是會離間楚王和側妃,也會讓他和楚王之間生了隔閡。


    難道這就是帝王之道嗎?


    夏侯楚煜確實都聽見了,來之前,走之後,皇帝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但他隻假裝不知,走出一段距離,他才解開大氅,將淺墨冰涼的身子包裹住,擁緊在懷裏,伸手拂去她發上的雪花。


    “墨兒……”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唿出的熱氣燙疼了她的肌膚。


    淺墨跪得久了,身體早已失去了知覺,身上落滿了雪,就連黛眉和纖長濃密的睫毛上也落滿了霜花。


    她的臉早已凍得僵硬,手腳毫無知覺,被他擁著,他身上的熱氣立即融化了她的寒冷,可是她卻不願意抬眸去看他。


    夏侯楚煜也察覺到淺墨的冷漠,鳳眸中劃過痛楚。


    然而他依然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吻了吻淺墨額頭,用大氅將她裹緊,抱著她迅速朝漪瀾殿奔去。


    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有一雙怨毒的眼隱在梅林中,久久凝視。


    “姑娘,迴去吧,雪又大了!”嬤嬤看著秦蓮馨,小心說道:“下雪路滑,小心摔著!”


    秦蓮馨狠狠地瞪了嬤嬤一眼,“閉嘴!”


    嬤嬤急忙弓腰,“姑娘息怒!”


    秦蓮馨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走路的時候比較吃力,得扶著腰,可是秦蓮馨看著自己的肚子的眼神卻是詭異的。


    她憎恨這個孩子,卻又不能沒有這個孩子。


    她被人懷疑身份,是因為懷孕,卻也因為懷孕,才讓他念了舊情,在太後和皇上麵前認下這個孩子。


    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得皇上賜婚於他為正妃。


    可是秦蓮馨現在心裏卻是忐忑不安的,他什麽時候,對那個女人的感情已經這麽深了。


    這讓秦蓮馨非常嫉恨。


    他是她的,他的正妃之位本就應該屬於她,包括皇後之位,隻有她有資格坐在那裏。


    **


    一進漪瀾殿,夏侯楚煜便迅速將淺墨放在床上,解開她已被雪濡濕的披風,褪去靴子,將她冰涼的玉足握緊在炙熱的手心裏。


    淺墨想要掙脫,可是他握地那麽緊,根本就不容她動彈。


    段天笑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旖旎的畫麵,他扭頭不自然咳嗽了幾聲。


    淺墨迴眸見了他,唇角揚起,綻開一抹清美的笑容,“你來了!”


    “你醒了!”段天笑眼眸一亮,也揚起唇角笑了起來。


    夏侯楚煜心中卻頓時酸澀難忍,淺墨到現在,不但沒跟他說一句話,甚至連正眼都沒看他。


    但他沒有多說話,隻是命段天笑檢查一下淺墨身體。


    “不必了!我沒事!”淺墨還是在對段天笑說。


    “還是瞧瞧吧!也讓王妃看看我最近醫術是不是見長!”段天笑開著玩笑。


    淺墨亦是笑了笑,“也好!”


    段天笑本想給淺墨把脈,但被淺墨拒絕了。


    “我腿疼,你幫我瞧瞧吧!”淺墨說道。


    段天笑深深看了淺墨一眼,卻見她眉目溫和,眼神也是溫柔的,並沒見異常,仿佛真的隻是腿疼了。


    “好!”段天笑壓下心頭疑惑,低頭開始給淺墨檢查雙腿。


    待他碰到淺墨雙膝處時,淺墨不覺痛得悶哼一聲。


    “段天笑,你輕一些!”夏侯楚煜立即緊張地握住淺墨玉手,可是淺墨卻是不動聲色抽了出來。


    段天笑細心輕按,片刻後,取出銀針,摸準穴位紮了下去,輔以按摩。


    好半晌,淺墨的雙腿方才恢複知覺,痛苦褪去。


    段天笑交代了幾句,便匆忙走了出去。


    淺墨柔聲道:“多謝了!”


    屋內,夏侯楚煜再也忍不住,抱住了淺墨,隻有抱緊了她,他才能感覺到她還在他身邊。


    淺墨能感覺到他在微微顫抖,眉心不由籠起,渾身陡然變得僵硬無比。


    “墨兒,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不理我好嗎?”夏侯楚煜輕聲道,她的冷淡幾乎令他抓狂。


    他的心,因她醒來而產生的狂喜已被她的冷漠擊潰,就是這般疏遠,令他心中更是如貓抓般難受。


    淺墨仍然不言不語,似乎與他再沒有話可說。


    夏侯楚煜忽然俯身,溫柔的唇落在她冰涼的唇瓣上,她卻依舊毫無反應。


    他漸漸加深了這個吻,手也跟著去解她衣服。


    此時,淺墨卻低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黛眉輕輕挑起,清眸中帶著譏諷,冷笑道:“夏侯楚煜,左右不過是一副殘軀,你若想要,隻管要好了!”


    夏侯楚煜黑眸陡然一凝,動作僵住,心底,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哀傷。


    他轉身坐起,深邃的眸光鎖住她憔悴蒼白的容顏,心疼地將她擁進懷裏。


    他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傷到她了,那一夜,當他看到她看著那已然成型的胎兒的眼神,他便知道,這一生,她怕是再難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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