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告訴本王,你這兩月來到底去哪了?”夏侯楚煜靠在椅背上,他摩挲著修長的手指,似乎手心裏還帶著那種清涼滑潤的感覺。


    “我……”段天笑看了看丹青和琅琊,又看了看夏侯楚煜和淺墨,站在一旁扭捏起來。


    他人長得白淨漂亮,又穿著那件花花綠綠的長袍,還總是喜歡高昂著腦袋。


    淺墨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像是一隻孔雀,還真不辜負孔雀神醫的名號。


    “我——”


    段天笑見淺墨張嘴想要說話,臉色頓時又是一變。


    他尋思著被淺墨說出來,夏侯楚煜一定要追問他是怎麽和她認識的。


    於是段天笑立即搶在淺墨之前說道:“你你你別說,我自己來說!被迷倒後,我就被那些人送到雙頭山了!”


    淺墨立即無辜地拿起一旁的水壺,笑道:“我隻是想說我要喝水啊!”


    段天笑一愣,立即捶桌。


    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克星!


    這麽丟臉的事,他原來是準備爛在肚子裏,死也不說出來的!


    這下子他這個一代神醫的臉麵還要往哪擱啊?


    夏侯楚煜問道:“雙頭山?怎麽會那麽巧?”


    淺墨也被人擄走送到了雙頭山的賊窩,沒想到段天笑竟然也是。


    但是最讓他生疑的還是為何最近出現的毒都是產自南疆?


    “不巧不巧!”段天笑忙擺手撇清和淺墨的關係。


    琅琊此時卻皺著眉頭問:“段先生,你是在哪座山頭?南山還是北山?”


    這一問,除了知道情況的淺墨,所有的人都抬眸看向段天笑。


    這住在帝都附近的人都知道,南山是被一幫男山賊占據,而北山則是一群剽悍的賊婆。


    段天笑一張俊臉幾乎漲成了紫豬肝色,眼眸裏都快噴出火來,“當然是北山!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北山?”琅琊忽然和丹青交換了下眼色,同時哦了一聲,還是拖長音調的。


    段天笑這下子可被惹毛了,氣得立即跳了起來,大吼道:“你們想到哪去了?我段天笑是那種容易被撲倒的男人嗎?”


    “我雖然身在賊窩,但是一直都是守身如玉,寧死不屈,我到現在都還是童子之身!”


    “哦!童男子!”這下換夏侯楚煜哦了,而且音調拖的更長,還拐了個彎。


    淺墨則是嘴角直抽抽。


    丹青和琅琊也忍俊不禁。


    段天笑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用拳頭堵住嘴,一臉羞憤。


    他不由懊惱地連連甩了自己幾個耳光。


    然後轉過身裝模作樣咳嗽幾聲,趕緊轉移話題,“那個,丹青,快去將我的藥箱拿來,我要給楚王號脈了!”


    丹青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去紫宸軒取藥箱。


    這邊,段天笑已經給夏侯楚煜號上脈了。


    “怪了!還真是怪了!”段天笑眉頭越擰越緊,似乎有什麽事想不通。


    “如何?”夏侯楚煜見段天笑臉色沉重,心中也是一凜。


    “難道我身上的毒較之以前更加嚴重了?”


    淺墨緊張地握緊了手心,不應該啊,她今天看夏侯楚煜精神很好,他抓她手時,她還順便號了脈,也沒發現問題。


    段天笑擰緊了眉心,不斷搖著頭。


    琅琊也慌了,“段先生,到底怎麽了,您倒是說一句話呀!”


    段天笑嘖嘖嘴,眼珠子在眼眶裏轉過來轉過去,試探地問道:“楚王最近是否服用了什麽靈藥?”


    夏侯楚煜弄不清段天笑此話何意。


    但是他也知道,段天笑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雖然玩世不恭吊兒郎當,可是就醫術一門而言,卻是絕不會馬虎輕戲。


    他這麽問一定是看出什麽來了。


    “這三個月來,本王並沒有服用任何其他的藥!”夏侯楚煜沉吟了下,迴答。


    琅琊也不停點頭,“確實,除了段先生的藥,王爺沒有再服用其他的藥了!”


    段天笑曾特意交代過,這麒麟血毒性剛猛,非一般藥物可以克製。


    倘若稍有差池,反而會更加加深毒性。


    段天笑顯然也清楚這一點,雖然他迷惑,但隨即卻是一笑,撤迴手,抱拳作揖,“那就恭喜楚王了!”


    “喜從何來?”夏侯楚煜訝異抬眉。


    淺墨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段天笑。


    段天笑笑道:“楚王身上的麒麟血毒性已清,難道這還不是喜?”


    他的話剛一說出,不止淺墨和琅琊。


    就連一貫淡定,似乎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夏侯楚煜也是怔住,他的麒麟血毒性已解?


    這怎麽可能?


    可是待到他看到段天笑滿麵的真誠笑意,夏侯楚煜眼睛裏頓時翻滾起洶湧的浪潮。


    “此話,當真?”


    “真的不能再真!”段天笑朗聲笑道。


    夏侯楚煜要拚命克製,才能讓自己不那麽激動。


    自從兩年前他身中劇毒,一開始十天發作一次,他幾乎日日都是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度過。


    後來他遇到段天笑,經過他的高超醫術和靈丹妙藥調理醫治,毒性發作時間由十天漸漸變成一個月。


    再到後來的三個月才發作一次。


    段天笑曾說此毒乃是用上古神獸麒麟的血液煉成,世間罕見。


    除了那傳說中虛無縹緲的天神血液,根本就是無藥可解。


    他也曾派人去尋過桃夭山主,可是以桃夭山主聞名於世的解毒妙手,卻也稱無法解去這至剛的麒麟血毒性。


    他原以為這一生都要在不斷的毒發中度過。


    直到半年前段天笑得知東海有一種藥草可解百毒,並留下了足夠三個月用的藥離開了王府。


    可是段天笑這一去卻遲遲不歸。


    而他在藥物用完的那三個月內,更是頻繁的毒發。


    每一次毒發時那種捶心蝕骨的痛苦都令他生不如死。


    他早已對能否解毒不抱希望。


    直到遇到她,被她所吸引,但他不想嚇到她,所以才會在毒發前支走她,卻沒料到她昨夜竟然會迴來。


    她不但看到他毒發時的樣子,還絲毫不嫌棄害怕,夏侯楚煜都已經決定了,如果他的毒解不了,他會在死前給如她所願,給她休書,放她走。


    沒有人知道他的這個決定做的有多艱難。


    可是現在段天笑竟然說他毒性已解,這怎不叫他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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