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棟站在三樓陽台看著下麵眾人的種種表現心下極其得意,他覺得那些神仙可能就是通過忽悠百姓獲得的自我滿足,神仙其實很可憐。


    他對下麵眾人招手,說的話卻不能被他們聽見,扯著脖子喊,卻看見眾人扭頭看向山腳下,知道這一切不在一個維度,非得數個人彼此配合才能做成一件事。


    “樓下誰聽見了迴答我一聲。”


    “大帥,我是陳小武,我能聽見。”


    “你去告訴山上的,我往外扔東西的時候讓他們接著,一定要站在正對大門的位置,你多安排幾個人,站在我剛剛走進來的那個位置伸手接著,你們要和山上的人站在同一個腳印裏,多安排人傳話,不要來迴跑。”


    “喏!”


    就聽見喬鋼在喊:“大帥,你怎麽不直接搬出來?”


    “這是仙的手段,我人在山頂樓在山腳,不可能抓得著任何東西。”


    “啊?可樓在這裏,你在山頂是站在半空?”


    “跟你說不清楚,別問了,照我的吩咐做。”


    喬良抬頭看見孫成棟站在陽台對著下麵幹張嘴沒聲音,等士兵傳話過來才弄明白孫成棟想幹什麽,抓著頭皮嘀咕:“這麽古怪的事他怎麽想明白的?”


    王啟道咳了一聲:“他還是人吧?”


    陸天麟樂了:“要是仙何必這麽折騰,這是用人的手段跑到仙的家裏偷東西。”


    梁闊海嘿嘿嘿:“士人信念崩塌就是他幹的,漫山遍野的人他就這麽偷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三樓一麵牆上掛著一副字畫,畫下麵是茶桌,桌上一本書。


    “一張桌子橫著扔下去,小心點!”


    士兵排成傳話的肉喇叭隊伍飛速學舌,山上很快做出反應,孫成棟見下麵眾人做出動作才開始搬起東西小心的向外扔,看見接住的人手裏一無所有,再問陳小武聽到迴答說接住了、手裏突然多了張茶桌,明白自己想的沒錯,開始按部就班的義務幫助神仙搬家。


    另一間屋地麵上是蒲團,還有一盒香,樓梯口背麵是個木櫃,裏麵有兩套被褥,孫成棟一邊提醒一邊扔了出去,下麵的人盡管看不見或者看見的是影子,卻配合得天衣無縫,每一樣東西都突然出現在山下士卒的手裏,士卒接住就會傳到山上,山上的人明明看見落下來手裏卻沒東西,卻不能不接,孫成棟說不接就會憑空消失,落進一個多維空間裏再也找不到,山下的士卒就會接不到。


    “哎~,對了,就這麽配合!”


    “徒弟啊,這樓多漂亮啊,能不能帶迴去?”


    “能,搬空了東西再說,樓的本體可能比針尖還小,也可能隻是露在外麵的一個椽子頭,我得出去以後慢慢找。”


    二樓一間屋內有三口大箱子,一個衣架,掛著三件長袍,其中一件黑色,可惜吳家主死了,要不然能讓他認一認當初被提著飛的時候大先知穿的是不是這一件。


    大箱子扔下去怕接不住,孫成棟抽出腰帶試了試果然捆不住,隻能用手觸碰,想了想把三件長袍當繩子用,好在二樓不高,一件件吊著送了下去。


    另一間屋一張床鋪蓋齊全,床頭櫃一對,一張茶幾,上麵擺著一個裝了一滴血的玻璃瓶,兩個瓷瓶和一個小巧玲瓏的玉瓶,收拾好放進床頭櫃抽屜,小心翼翼的用床單吊著送出去,大床搬動不費力,隻是空間過於緊湊,費了不少時間,床底下還發現一張弓一壺箭。


    二樓背麵有個小陽台,擺著一盆枯死的盆栽,至此二樓搬空。


    一樓進門右手屋子像個作坊,裏麵的東西亂七八糟,用裏麵鋪墊的步單包起想爬上二樓往下扔,和猜測的一樣,靠近樓梯就感覺到手裏的觸感不對,隻好站在門口對著眾人高拋,怕遞到手裏因為兩邊的人抬手高度不一樣遞到陳小武他們手臂下麵去。


    一樓進門左邊靠裏麵是間儲物室,鍬鏟桶盆還有一摞塑料靠椅,一樓樓梯過道底下還有七八個金屬箱,死沉死沉的搬不動,打開一看全是黃金,一塊塊運走,到了最下麵一箱打開傻了眼,竟是一整塊玉石。


    最下麵的金屬箱最大,長近三米寬一米七八,高度接近一米,這要是放在這,收走小樓的時候天知道它會掉落在哪,沒有小樓做參照框架,這裏的空間根本看不見。


    拚了,非得運走不可。


    “喬鋼,搭三腳架,腳架下麵放一輛大車,記得把輪子拆掉,車板架直接放地上。”


    “好嘞!”別的東西他分不出好壞,那麽多金子可是看在眼裏,喬鋼樂的嘴都歪了!


    隨著“轟隆”一聲震響,哢吱吱車架都壓裂了,至此屋裏徹底搬空。


    從小樓裏出來,比照著山上畫的灰粉邊框,孫成棟趴在山坡下的空地上一厘米一厘米的翻找,天黑了打起火把給鏡麵方盒提供光源,一直到後半夜,眼睛都快瞎了才在山上出現光影小樓的地方、在畫著灰粉邊框的一角最邊緣翻找出一顆米粒大的小樓,所有人都沒走,一個個托在掌心驚訝的讚歎欣賞。


    “這麽小的東西怎麽變成那麽大一棟樓的?”


    “師父,這是障眼法,這個小東西隻是個繩頭,牽著繩頭往外拉能拉出一座大山來,不過拉的辦法是用方盒。”


    “大帥,那麽大個樓放哪了?藏在空氣裏?”


    “你這件衣服是絲綢的吧?穿身上比你大,抓在手裏隻有一團,這樓不像衣服軟彈,但是用陽光一照,看著比針尖還小的東西說不定和巨山一樣大,隻是山上每一塊石頭都需要不同時刻的陽光照著才能看見,但是藍寶石能讓一天時間裏的陽光同時照出來,你懂不?”


    李春林眼珠子都快貼到米粒大的小樓上:“理解不了,要是人在裏麵又沒陽光給你照著,你哪去了?”


    “我還在裏麵,什麽都看不見,我覺得我還是我,可你覺得我比針尖大不了多少。”


    “就是因為沒有陽光照著、所以我明明知道眼前是棟大樓可偏偏睜眼瞎?”


    “是陽光照著藍寶石,寶石裏的光才能讓大樓露出來給你看見,否則你站在樓裏也看不見,這不是眼睛的問題,是視線的問題,你覺得你在看著牆,實際在這裏麵你看的也許是自己肚子裏的什麽地方。”


    陸天麟實在理解不了,從李春林手裏捏起米粒放在手心:“那麽多金子得多沉,這樓也不差多少,怎麽托手上沒感覺呢?”


    “跟您說了這是個繩頭,您當他是一把鎖吧!”


    “人間多好,偏偏他們來搗亂,誰能弄得懂,不想了,今晚所有人加餐,費用找孫成棟拿。”


    梁闊海嗬嗬一笑:“你這話是說給張讚聽的吧!”


    張讚撇撇嘴:“士人信念都被你們給吃了,好,都加餐,今明兩天不值班的可以喝酒!”


    監察司副督察趙金穗捅了捅喬良的胳膊:“這咋算?”


    “嗯,就說搬運黃金的時候掉渣了損失了點。”


    趙金穗搖了搖頭:“變通也要有點底線吧?”


    “那你說怎麽辦!”


    “大家確實付出了勞動,按加班費走賬吧。”


    張讚在一邊嘿嘿壞笑:“同意,叮囑手下注明事件和理由。”


    趙金穗吐了一口氣,拍了拍王啟道肩膀:“士人的大旗在你我肩上,繃緊了不敢鬆懈一分,有些擦邊球的事一旦開了先例就會侵蝕我的信念,為了堅持信念,新國寧肯付出巨大的代價也不願意引起戰爭,以後怕是躲不過去,所以我現在有些神經質一樣,你多體諒。”


    王啟道單臂抱住趙金穗肩膀和他並行:“我和你一樣,而且我們趕上士人信念做為公理標準的時代,如今新國之外的信念麵目全非是我們壓力最大的時候,為了這份執著我真怕這事業在我們手裏存在過失性瑕疵再傳給下一代,所以所有人都如臨淵騎瞎馬,剛剛張讚那是跟你開玩笑呢,而且這個錢不用銀庫署出,大帥的軍資裏麵包括犒賞三軍的預算,一頓飯不過是零頭。”


    “大帥會不會是神仙轉世重生啊,這些年他的功績似乎無聲無息,可我每次開會都感覺離了他不行,你我都覺得迷茫的時候他一句話就能讓我幹勁十足信心百倍!”


    “他最會忽悠,除了整軍和拿出一些技藝再無功勞,可幾位前輩的成就斐然卻又跟他有關係,我和他接觸不多而且時間尚短,看不懂。”


    “我聽樓裏的人說過,周聖壓力最大的時候被他一席流芳百世的話激發了鬥誌,當夜成就偽聖,一步成聖也是因為大帥說了句畫圈界定矛盾的點撥。”


    “咱們也不會差,想不明白的就去找他問,就是現在看到他我有點不敢搭話,神仙都藏不住,他還是不是人?”


    李春林吐了一下舌頭看向孫成棟:“怕個毛,他還能吃人?嘁!”


    衣物被褥家具用具這些都是非常精美的好東西,但是沒有給人空靈的感覺,一本書裏麵全是亂塗亂畫,偶爾寫著一句今天煩死了之類的牢騷話,而且那字寫的像是蟑螂蘸飽了墨爬出來的。


    除了這本發泄情緒的道具書、裝血滴的玻璃瓶和兩個裝著鹽糖的瓷瓶,一盒香、一個小玉瓶、三口箱子、一套弓箭和米粒小樓都有空靈的律動感受,一堆人湊在一起看似是研究研究其實隻是長見識,香無法點燃、玉瓶打不開、箱子打不開、弓箭拉不動。


    律政司副尊孫常健拿起小玉瓶問其他人:“你們說這會不會也是把鎖?打開它會得到一個特別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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