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千索祈輝


    一襲青衣的男子出現在懷殤的麵前,隻見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一絲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絲絲沉穩;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宛若畫中的絕美男子。


    青衫男子滿麵寵溺的望著懷中的小姑娘,伸出修長白嫩的手揉了揉她的秀發,輕輕地說道:“香兒,你又調皮了。”


    小姑娘滿麵粉紅,煞是可愛。她緊緊抱住中年男子,歪著小腦袋說道:“沒有啦,爹爹,香兒最乖啦!”


    香兒轉身指向懷殤說道:“大壞蛋,這是我爹爹,大名鼎鼎的戰王千索祈輝。”


    中年男子輕笑一聲,望著懷殤說道:“沒想到小兄弟這麽快就恢複了,真是出人意料啊!”


    懷殤心中一顫,莫非將自己從山洞中救出的人便是眼前的男子。想到這兒,他急忙鞠躬說道:“多謝戰王前輩相救,懷殤感激不盡。”


    “懷殤,這個名字不錯,很有詩意。”中年男子笑著指指懷中的小姑娘說道:“這是愛女千索尋香,在下管教不嚴,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兄弟多多包涵不要怪罪。”


    眼前的男子態度極為溫和,令懷殤心中大喜。張口忙說道:“前輩言重了,香兒姑娘聰慧可愛,在下喜歡都來不及,怎麽會怪罪呢?”


    “哼,大壞蛋,見了我爹爹就裝正經。”香兒嘟著小嘴說道。


    “香兒,不得無禮,快給懷殤小兄弟道歉。”千索祈輝輕輕拍了香兒一下。


    “哼,我才不要呢,大壞蛋,你什麽時候說過喜歡我了,還有你不要你的筠兒妹妹。”香兒酸溜溜的說道。


    懷殤頓時大窘,不知所言。


    千索祈輝望了一眼撅著小嘴,一臉不滿的香兒。再看看一臉窘迫的懷殤。心裏明白了幾分,輕輕笑了幾聲。


    “爹,你還笑,人家不理你了,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香兒氣鼓鼓的說道,扭過頭嬌羞不已。


    “乖女兒,有什麽驚喜呀,別告訴爹,你又發現了什麽滋補神魂的大藥。”千索祈輝笑著說道。


    香兒一臉尷尬,將那瓶碧血遞給爹爹。說道:“這次是真的啦,大壞蛋說了這是碧血能滋補神魂。”


    懷殤聽到這兒,心中一動,難怪戰王前輩的麵色略帶一絲枯竭,原來是神魂受損了。


    千索祈輝笑著接過玉瓶,輕輕嗅了一下,麵色瞬間大變,顫聲說道:“碧血蛇。”


    香兒驕傲的揚起小腦袋,笑靨如花。開心的說道:“爹爹,這次我可沒騙你吧!”


    千索祈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下激動的心情。滿麵嚴肅的問道:“香兒,是不是你從懷殤小兄弟哪兒騙來的,快還給人家。”


    “爹”香兒眼眶一紅,委屈的淚水瞬間便流淌了下來。


    懷殤平生最怕女孩哭泣,一哭他就瞬間心軟了。趕緊說道:“戰王前輩,這條碧血蛇是我和香兒一塊發現的,理應分她一半。”


    聽到這兒,千索祈輝的麵色才稍微緩和。他輕輕的抹去香兒臉頰上的淚水,說道:“香兒,別哭啦,一會爹爹給你買你最愛吃的千層糕,好不好?”


    香兒一聽,瞬間破涕為笑。抱著爹爹的胳膊撒嬌:“爹爹真好,香兒要一大塊。”


    望著眼前父女倆寵溺的樣子,懷殤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他自幼在南山腳下的小山村長大,是韓爺爺從南山巔撿他迴來的。在這裏長大,一晃就是十餘年,父母的麵容總是出現在他的腦海,卻再也沒有感受過那種寵溺的愛,哪怕是短短一刻都沒有。


    似乎感受到少年的落寂,千索祈輝輕輕的問道:“懷殤兄弟,不知你家在何方?”


    想到自己的家在南山,可是南山下那個小小的山村都已經被毀滅,這裏早已沒有自己可以留戀的東西了。如今,自己舉目無親。他抬起頭,哽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家在哪兒,或許無家可歸了。”


    “這樣啊,那小兄弟今後有什麽打算?”


    懷殤望向遠處的山林,心裏空蕩蕩的,喃喃的說道:“我會去五雲宗,提升實力,做這片世界的最強者。”


    “大壞蛋,你為什麽要做最強者呀!是要找你的筠兒妹妹麽?”香兒好奇的問道。


    懷殤用力的點點頭,緊緊握住拳頭說道:“我要複仇。”


    “爹爹,大壞蛋無家可歸了,好可憐,你收他為徒好不好”香兒搖著男子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道。


    香兒轉身又對著懷殤說道:“大壞蛋,我爹爹可是一代戰王強者,你拜我爹為師,將來一定可以去複仇。還有,你可以跟香兒在一塊。”說著說著,香兒的小臉更加的緋紅,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


    千索祈輝仔細的望了懷殤一眼,搖搖頭。


    “爹”香兒見狀,急忙喊道,眼眶差點都紅了。


    千索祈輝笑著拍拍香兒的小腦袋,說道:“不是爹爹不收,另有緣故。”


    懷殤心中一驚,卻又聽到戰王再次說道:“小兄弟的魂力異常磅礴,分明為開辟命泉,卻修煉出魂力,而且堪比苦海境修士魂力強度。爹爹走的是儒雅一路,在魂力上修為極為欠缺。而且,此次來北域,時間尚短,有要事處理,隻能教他一式一曲。”


    香兒一聽,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一把抓住懷殤的胳膊開心的蹦蹦跳跳起來。


    “多謝前輩成全,晚輩感激不盡。”懷殤急忙鞠躬拜謝道。


    千索祈輝輕輕扶住要拜倒的懷殤,說道:“並非師徒,不行大禮。小兄弟相贈碧血蛇血,千某感激不盡,時間緊迫,便以一曲相贈。”


    “哇!爹爹又要吹曲啦!”香兒開心的拍著小手,安靜的坐在一塊巨石上。


    千索祈輝走到巨石邊茂密的青木林中,在遍地的綠葉中坐了下來,從腰間取出一支晶瑩如玉的碧綠笛子,在手指間把玩了一會兒,放到唇邊輕輕吹起來。笛聲清脆悠揚,如皎皎明月,嫋嫋清風。


    懷殤聽到那笛聲頓時大為傾倒,心想:“千索前輩笛聲孤傲清高,似與世間格格不入,但又顯得超然出眾。”


    青木蒼翠,綠葉搖曳,淡淡的笛聲中,懷殤盤腿坐在雙手托腮的香兒旁邊,低頭閉目聆聽笛聲。一股獨特的清香緩緩傳入鼻翼,那是香兒無疑。


    懷殤前世曾於樂師學過音律,是以對這些因音符並不陌生。隻是不曾想千索前輩竟然極通笛聲,分明趕超那些樂師不少,造詣極高。


    一時興起,他跳將起來,揮動那柄小刀斬斷一枝青竹,迅速削將成一隻光滑的綠竹笛。輕輕放在唇邊,笛聲清脆,少了一絲孤傲,多了一絲歡快,宛如林間飛瀑,清涼幹爽。


    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不斷上演,笛音清脆,在茂密的林間盤旋,煞是動人。香兒拖著小臉,一會瞅瞅爹爹,一會美目又悄悄轉向懷殤。輕柔的風吹拂,揚起少年一縷發絲,隨風飄揚,露出稍顯俊傑的臉龐。香兒佯裝聽笛,眼睛滴溜溜的瞅著懷殤,一顆心砰砰直跳。


    千索祈輝一曲既終,微笑道:“懷殤兄弟當真是音樂奇才,笛音嫋嫋,歡快跳脫。”


    懷殤連忙擺手笑道:“千索前輩造詣驚人,懷殤隻是胡亂吹吹,怎敢與您相比?”


    “哪有,我看大壞蛋的好聽,爹爹你說是不是?”香兒拍手笑道,一邊還拉著千索祈輝的衣袖不住的纏問。


    千索祈輝笑著揉揉香兒的秀發,寵溺的的說道:“好啦,你的壞蛋哥哥好聽,爹爹輸了。”


    “耶!”香兒大笑著拍手喊道,快活的似小鹿般。


    “懷殤兄弟,千某這兒有一曲相授,不知小兄弟能否一同吹奏?”說著千索祈輝取出一張古老的羊皮卷,上麵寫滿古老音符組成的曲子。


    懷殤登時來了興趣,伸手接過羊皮卷,略一瀏覽,頓時心中大喜。古老音符如同蝌蚪在羊皮卷上遊動,時而露出一絲絲奇異的亮光。


    兩人將笛子放置唇邊,微微點頭,便吹將起來。身邊香兒難得的安靜下來,手托香腮,美目流轉。


    笛聲方一響起,便如金石開裂,鍾鼓轟鳴,將一旁的香兒都嚇了一跳。笛聲高越,竟似神兵揮動撞擊山崖,鏗鏘作響。雖不刺耳,但聽起來,宛若置身其中,流光四射,亂石紛飛。四散的碎石尚未落下,便又被道道流光粉碎,飄揚成漫天粉末,令人說不出的壓抑難受。突然之間,笛聲急轉而下,轟鳴消失,取之的是如同清泉般的涓涓細流。


    青葉搖曳,隨風起舞。林間多了一股清爽之氣,笛音稍緩,嫋嫋不絕。忽然道道肅殺之氣蔓延,青木林間,似乎多了無數道細密的絲線,纏繞在一起。


    笛音不斷響起,一道道肅殺的漣漪四處彌漫,一個個跳動的音符自笛子中撲出,在空中閃爍,光芒璀璨,牽動著整片天空的靈氣化作一股磅礴的力量,最終凝聚成一個囚牢。


    “哢嚓!”一聲脆響,一切戛然而止,漫天音符消散。懷殤不好意思的轉著斷裂成兩半的竹笛。他沒有靈氣,竹笛無法承載狂暴的氣息竟然直接斷折。此時,他的心裏陣陣驚唿,此曲竟然是一式恐怖的殺招,隱藏在這漫天金石轟鳴聲中。


    忽然,一聲輕微的爆裂聲響起,遠處成片的獸屍竟然在漸漸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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