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山林中,一間破漏的茅草屋裏。


    茅草屋撿漏,裏麵有已經塌了四隻腳的床上,那已經不稱為床了,因為床板腐朽不成樣子。


    上麵鋪了一些茅草,防止被腐朽一半的尖峰床板擱到,但隻是做個樣子而已,實際上沒什麽用。


    茅草屋裏其實堆滿了幹柴,有細樹枝,這是用來生火的,有大腿一般大的,那是用來旺火的,裏麵很亂,除了那些堆滿的幹柴,剩下的地方就是茅草鋪地留下的一小塊地了。


    在那茅草堆上有一少年,臉上不知有幾層黑泥,頭發亂糟糟,身上的縫縫補補的衣服已經泛白,也不知已經洗了多少遍,早已將衣服的色都洗掉了。


    此時少年身子微微一動,他身下的腐朽床板中,流出蛀蟲留下的木粉,剛好有一陣清風吹來,木粉飄散在空氣中,陽光從無數的漏縫中照射進來,在那陽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木粉飄動的痕跡。


    每當那少年唿吸的時候,那些木粉隨著他的唿吸吹動,也不知他將那些木粉吸了多少,依舊沒有醒來的痕跡。


    少年依舊沉睡,像一具屍體,一動不動,他現在和屍體唯一的區別便是唿吸。


    如果他斷了唿吸,恐怕與屍體沒什麽兩樣,若是被人發現,有可能還能埋一埋,碰到狠心的人說不定就丟到亂墳崗中任由妖獸分食。


    若是沒被人發現,長久下去直接去死,到頭來化成孤骨沒人知道,也許和世間的一草一木一樣,就算枯死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


    茅草屋裏外都很安靜,陽光也很暖和,也正好是睡覺的好地方。


    此時少年眉頭開始緊湊,渾身顫抖,他做了很長的夢,夢裏他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隻有頭頂有一縷光明,他想要爬上去,但有無數的手拉扯著他,無論他怎麽爬都爬不上去。


    “嘭!!”


    一聲巨響,兩個身穿布衣的少年,在茅草屋中丟下了一堆柴火,氣喘兮兮的擦汗。


    其中一人看了一直在睡覺的少年,頓時不悅的道:“這新來的時帽,自從三長老帶來之後就一直睡,已經一天不幹活了,今天他不僅沒有吃的,一會兒矛執事過來,說不定還打他一頓。”


    “大狗子,那一桶水來叫醒他,也算是咱們給這新來的一個見麵禮,省得以後不聽咱們的話!”畢富飽冷笑,旋即拿起一個木桶裝滿水,提高少年跟前。


    “嘩唰!!”


    沒等大狗子說話,畢富飽直接將水倒在那少年頭上,與此同時大狗子驚叫起來。


    “你是不是傻!這地方被淋濕了今晚咱們睡哪裏!”


    這是他們睡覺的地方,難怪大狗子會慘叫。


    “呀!”


    這時,少年從夢中驚醒,畢富飽這一桶水叫醒了他,將他從噩夢中拉迴了現實。


    深深地喘了幾口氣之後,少年心裏喊道:“書靈,我還活著嗎?我在哪?”


    這少年便是宇,自從在落鷹穀昏睡過去之後,到現在一直都沒醒來過,他做了很長的噩夢,現在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書靈!書靈!”


    書靈沒有迴應,於是宇繼續喊,喊了二十幾遍之後宇放棄了,這時,他看向了大狗子和畢富飽。


    “你們是誰?這是哪裏?”


    宇剛剛醒來,就看到眼前有兩個人怒視著他,宇疑惑的問道。


    但畢富飽直接無視了宇的問題,惱羞成怒的指著宇道:“醒來正好,都是因為你,害的我們今晚沒地方睡覺了!”


    看到畢富飽怒視著自己,宇愣在哪裏,剛醒來的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既然你想睡,那就繼續睡下去吧!大狗子,一起上!”


    畢富飽的塊頭很大,擼起袖子,直接向宇衝過來。


    而大狗子也將這一切罪責歸到宇身上,若不是因為他,畢富飽又怎麽會拿水去淋宇,地上濕了,晚上就沒地方睡覺。


    於是大狗子也跟著畢富飽衝上去揍宇。


    看到畢富飽向他打來,宇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抓住畢富飽的手,但是這一刻他被震到了。


    “什麽!”


    震驚的是宇,因為他被畢富飽給打中了。


    畢富飽一拳直接砸在宇的胸口,宇直接躺在地上,這時候大狗子也跑過來對著宇一頓拳打腳踢,似乎宇真的做錯了。


    宇整個人愣了地上,雙手護著腦袋,任由畢富飽和大狗子毆打,眼裏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我的力量,我的修為,為何都不見了?”


    這時,宇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修為也全無,整個人的狀態羸弱無比,提不起什麽力氣,似乎迴到了他踏入修行之前的狀態。


    “怎麽可能!書靈,書靈你出來!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宇難以置信,心裏不停的呐喊,但書靈沒有任何的迴應,這讓他越來越恐懼。


    終於,畢富飽和大狗子停手了,這時候畢富飽冷笑道:“新來的,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從今天開始,無論做什麽事你都得聽我們的,不然直接打死你!”


    畢富飽的身體很魁梧,大狗子的身體也很結實,在兩人的聯手下,身體瘦弱的宇根本招架不住兩人的毆打。


    “會不會死了?”


    大狗子看到宇渾身是傷,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擔心他們打死了宇。


    “死不了。”畢富飽瞥了宇一眼得意的轉頭出去,大狗子也跟著出去了。


    他們出去之後很久,宇依舊蜷縮在地上不動,身體很僵硬。


    宇在迴想,他到底出了什麽問題,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肉身的力量和修為全無,如同一個廢人一般被兩個毫無修為之人毆打。


    在他記憶中,他記得沉睡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和張玉瓏一起去了落鷹穀,連挑塚域和洪域的的十四位天才,之後東凰突然現身想要吃掉所有人。


    之後他被東凰看上想要一口吃了他,但是有人出現了,宇記得那是兩個人,那兩人懸空而立,其中一人還在他的頭上笑著跟他揮揮手,之後就不省人事。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他來到了這個地方,力量沒了,修為沒了,身上的乾坤戒也沒了,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因為這一切來得太過於突然,作為一個連挑塚域和洪域天才的人,醒來之後一切全沒了,這仿佛做了一個夢一樣,當夢醒來時,需要麵對的是殘酷的現實。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被那兩個人廢了丟在這裏?”


    宇心中不停的猜測,書靈有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但是書靈似乎已經不在,他隻能慢慢的去推斷。


    在他昏過去之前,東凰已經消失,雖然消失的很詭異,但他很清晰記得東凰確實死了,出手之人肯定不是書靈,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突然出現的那兩人。


    “那兩個人是誰,書靈去了何處,為何把我丟在這裏,三域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在這裏?”這是宇現在需要得到答案的問題。


    然而,宇現在麵臨的問題便是生存。


    他修為力量全沒,連兩個沒修為的人都打不過,他接下來麵臨的將是無限的欺壓。


    此時宇艱難的動了,他摸摸自己臉上和手臂上浮腫的傷口,艱難的爬起來,他想要出茅草屋去外麵看一看這裏究竟是那個地方。


    宇扶著周圍的柴火,慢慢的向門口走去,他來到門口看到的是一片破敗荒涼的地方,周圍還有一排屋子,此處像是在山上。


    茅草屋前麵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一排排的架子上皆有草藥,畢富飽和大狗子正在曬各種草藥,他們也看到從屋子裏出來的宇。


    “那小子出來了。”大狗子先看到宇出來,然後跟畢富飽說了一聲。


    畢富飽瞥了宇一眼立馬訓斥道:“還不快點過來幹活,你想再次被打嗎!”


    宇被畢富飽打了一頓之後,畢富飽似乎認定了宇好欺負,於是得寸進尺,通過剛才的事來威脅宇。


    一說到被打,宇這才想起來剛才就是這兩人打了他一頓,而且打的不明不白。


    “你們為何要打我?”宇沉聲問道。


    “哈哈哈,我看你別叫時帽,叫傻帽算了。”大狗子笑起來,在他眼裏此時的宇真的很傻。


    “打你需要理由嗎?”


    畢富飽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現在這裏是他們兩人的天下。


    宇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盯著畢富飽,他心裏已經將畢富飽列入敵人的名單中。


    “你還敢瞪我!”看到宇並沒有像畢富飽想象中懼怕他,畢富飽脾氣上來了,在他看來宇應該畏懼他,並向他祈求以後不要再動手打人。


    “今天我就把你這個不知所謂的新人打到服氣!”畢富飽怒了,在他看來宇的眼神就是對他的一種挑釁。


    畢富飽直接衝過來一腳踹在宇的胸口,宇想要躲開,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身體隻是偏了一點,還是被畢富飽踹在手臂上,宇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旁邊的大狗子沒有過來幫畢富飽,也沒有勸阻畢富飽,而在一旁看戲。


    看到宇倒下,畢富飽趁此機會想要起到宇身上痛打一頓,再次教訓一下這個藐視自己的新人。


    宇下意識想要騰空起來,又想到自己沒了修為,這時看到旁邊的石頭,於是直接抓起石頭用盡全力對著畢富飽的腦門丟過去。


    咚的一聲悶響,畢富飽慘叫倒地,宇的危機暫時解除。


    宇畢竟經曆過無數的戰鬥,即使失去了修為,但抓住機會反擊的能力可不是兩個沒有修為的人可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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