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優璿身為上任魔王之女,有著自己的宮殿,但她卻並未住進自己的宮殿,而是挑選了一座魔君宮殿,緊鄰著華英殿。


    “殿下,您此番去往方外天,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還有您的臉……”


    優璿抬手撫摸著臉上的劍痕,眼裏閃過不悅之色,吩咐道:“去將魔醫請來。”


    嬤嬤正要退下,優璿叫住她:“這等小事,讓婢女去做就是,何勞苦嬤嬤親自走一趟?”


    這名魔族老嫗,曾是優璿母妃身邊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的姓名,大家都恭稱她一聲“苦嬤嬤”。


    優璿示意苦嬤嬤坐下,向她詢問魔王令牌的事情。


    說實話,雖然魔王令牌曾為她父王掌握,但優璿並沒有見過那塊令牌,她在娘胎時,就受了傷,生下來後一直在秘境休養,是以方外天甚至都不知道上任魔王還有子嗣存在。


    若不是此次優璿晉君,出現在人前,方外天的人恐怕仍舊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但那又如何呢?


    上任魔王已死,魔界格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優璿公主的名號,隻是一個虛名罷了。


    優璿也知道這點,所以她身體好後,仍在秘境沒有出來,直到她成為了魔君。


    在魔界,沒有實力是很殘酷的,哪怕她身為魔王之女也不例外。


    苦嬤嬤悵然歎息一聲,看向優璿的神色,充滿了慈愛,“公主想問什麽,便問吧。”


    “當初我父王戰敗,為何不召出王令裏麵的魔族軍隊呢?”


    苦嬤嬤搖搖頭:“戰場上的事,老奴知道的不多。”


    優璿聽聞這個迴答,倒也沒有太大的失望,繼而問道:“那嬤嬤可知,王令是如何丟失的,我應該去哪找尋?”


    苦嬤嬤眼裏閃爍精光,語氣不由上揚,“殿下有如此雄心,老奴甚是欣慰。”


    “當初王上戰死,公主還年幼,有所不知,王令輾轉了數年,終於再迴到我們魔界,最終被重淵魔尊所得。”


    “重淵魔尊那時早已是我們魔界第一人,卻沒有拿著王令,登上魔王尊位,反而消失了一段時間。”


    “對了,和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錦梟魔君。”


    知曉自家殿下對那位錦梟魔君的心意,苦嬤嬤多提了一嘴。


    優璿蹙起了眉頭,樓錦梟和重淵兩人?他們之間有什麽牽扯嗎?消失的時候,又去了哪裏?


    心中雖有諸般疑問,優璿卻沒有打斷苦嬤嬤的話,隻聽她道:“直到十二年前,重淵魔尊帶迴一名人族女子,魔界眾人才知曉,他們穿過了長生封印,去到了修真界。”


    優璿聽到此處,有些坐不住了,眼眸中浮起訝異和不可置信,“長生封印乃是天設,是隔絕我魔族與修真界接壤的仙印,整個方外天便是這座大門,而長生仙印就是門上的鎖,沒有鑰匙,如何能出去?”


    “重淵的修為,已經高深至此了嗎?”


    曆代魔王都沒能衝破長生封印的阻礙,重淵他,何德何能?


    苦嬤嬤是看著優璿長大的,但在此事上,站到了重淵一方,破開長生封印,是每一個魔族的心願,他們為此努力了千年萬年,重淵穿越長生封印,讓他們看見了希望。


    總有一天,陽光會再次照耀到魔族的土地上。


    不過苦嬤嬤還是要安撫優璿的情緒,“殿下勿要太憂心了,隻是時間衝刷著這道封印,不代表重淵魔尊已經超越了曆代魔王。”


    優璿點點頭,不置可否,但心中對於重淵的忌憚,增加了幾分。


    看來她和樓錦梟聯姻的事,得加快進程了。


    若不是現在不知道樓錦梟的下落,她何至於幹等著。


    言歸正傳,苦嬤嬤講到了關鍵處,她重重歎息,看著優璿的眼裏,摻雜著一點別樣的情緒。


    “重淵魔尊帶迴來了一名人族女子,婚禮前夕,她盜走了魔王令,此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王令的消息了。”


    這事魔界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方外天也因為這塊王令,掀起無數腥風血雨,最後那名女子,魂散方外天,但王令,不知所蹤。


    優璿淡笑:“說來也多謝她了,否則重淵已登王位,哪還有我什麽機會。”


    苦嬤嬤一怔,倒是沒想到這點,隨後也淺淺笑了。


    這未必不是公主的機緣。


    “嬤嬤,即日起,優璿宮的人,都派出去尋找王令的下落。”


    優璿拂了拂衣裙,眼裏流露出運籌帷幄的自信,她微微側過臉照鏡,“另外,再派遣一部分人,去找樓錦梟的下落。”


    “算了,也不用太急,等我臉上的傷好了再說吧。”


    苦嬤嬤一時心情沉重。重淵魔尊當年帶迴來一名人族女子,可五年前,錦梟魔君,也帶迴來了一名人族女子。


    她雖未見過那女子真人,卻聽到了許多關於她的事跡,並不是個好相與的,偏生錦梟魔君還無原則的縱容,若殿下知道了此事……


    苦嬤嬤今日歎的氣,比往常一個月都多,優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殿下,魔醫到了。”門外,婢女恭敬地道。


    苦嬤嬤起身宣召:“進來吧。”


    “無論用什麽法子,都要將殿下的傷治好,明白嗎?”


    魔醫提著藥箱,細細替優璿檢查,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歎氣的,“敢問殿下臉上的傷,可是劍氣所為?”


    苦嬤嬤盯著他,板著臉道:“別左顧而言他,有什麽話就直說。”


    魔醫連忙起身,跪在地上,叩頭請罪:“殿下的傷,乃是仙劍造成,想來持劍者,劍術也是非比尋常的高深,恕屬下無能為力。”


    優璿握緊拳,冷嗬了一聲,示意他退下。


    僅從傷口,就能看出這麽多東西來,說明這個魔醫,並非庸才,他隻是確實無能為力,降罪他也是無用。


    苦嬤嬤眼裏閃過心疼之色,優璿輕笑起來:“嬤嬤不必如此,這筆血賬,我會親自討迴來的。”


    苦嬤嬤忽地想起來,錦梟魔君替那人族女子斂了很多養顏的寶物,或許會有治好殿下劍傷的東西。


    那女子,也是習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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