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符珠順嘴一問。


    臨漳撓撓臉,坦誠答複道,“我迴故鄉去看我娘。”


    “快到她忌日了,就想著迴去給她上個墳。”


    符珠點點頭,又問道:“那你什麽時候啟程,我還沒教你平風霜呢。”


    她是師父撿迴來的,無凡塵親緣牽掛,一心隻係在修道上。


    這樣其實沒什麽不好,至少不用麵對百年過後,親人離世的悲傷。


    許多修道之人,便是斬不斷凡塵親緣,最後困於瓶頸,難以突破。


    臨漳雖然還惦記著他去世的娘親,但觀他的樣子,應該早就勘破人世離合了,這樣就很好。


    “啊…?”臨漳有些意外,“你真要教我平風霜啊。”


    符珠立馬瞪了他一眼,“我看起來像是喜歡胡謅的人嗎?”


    其實是有一點像的。臨漳在心裏默默說著,說出的話又是另一副嘴臉,“不像不像。”


    “等過兩日就啟程吧。”


    兩日麽?


    應該也夠她教會臨漳了。


    “行,等出了溈水福地我便開始教你。”符珠說道。


    臨漳嘿嘿一笑,露出八顆大白牙。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摸出自己在冬景世界得到的一枚印章給符珠看,“這上麵寫的字你認識嗎?”


    青白玉的印章,透著瑩瑩的光澤,底麵一個朱紅的繁複大字,與其說是一個字,倒更像畫的個什麽符文。


    這是他廢了老大勁挖出來的,現在想想,感覺那寒氣都還在他的血液裏打轉,臨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溈水夫人貌美,可這脾氣屬實不太好啊!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傾慕者知不知道。


    符珠隻看了一瞬,便感覺有些失神,頭暈目眩。她微微搖頭,“不認識。”


    她又不是山上博文廣達的夫子,哪裏認識這麽繁複的大字。


    “你慢慢參悟,總會有一天弄明白的。”


    臨漳也不氣餒,收了青白玉印,轉頭和她聊起了八卦。


    “你見到溈水夫人了吧,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貌美?”


    符珠沒想到他心思轉變得這麽快,但溈水夫人確實是個極美的女子,她遂附和的點了點頭。


    “不過經過此事後,我覺得山間邸報也不能全信,邸報上說溈水夫人脾氣溫和,但我見了她,才知道,根本不是這迴事嘛!”


    臨漳伸出自己在裏麵被凍得通紅的手,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出了,他還是把它當作證據般舉著,“你知道嗎,我一進去,她就讓我挖冰山。”


    “這麽大一座冰山,我硬是給它挖出來一座冰橋。”臨漳在空中給符珠比劃。


    “對了,你進去後溈水夫人讓你幹什麽了?”


    符珠說道:“也沒幹什麽,就讓我去打了打長尾蜂學了個步法。”


    她想起溈水夫人給她的空明魚,補充道,“後麵她贈了我一尾小魚,之後就消失了。”


    臨漳一聽,他怎麽沒這待遇呢?


    別說送他東西了,簡直是把他當牛使喚啊,又挖冰橋又堆雪人的。


    要不是溈水夫人飛升得早,他都以為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她了。


    談笑間,已經出了溈水福地。


    臨漳和符珠都沒打算迴華翟城客棧,而是去了一個小鎮。


    這兩天符珠就履行她的承諾,盡職盡責的教臨漳平風霜。


    一劍落下,臨漳累得大口喘氣,他揚起臉來,試探的問,“我不學了行嗎?”


    少女小臉一板,“不可以!”


    練劍一事,怎麽可以半途而廢?


    臨漳直接癱軟在地,擺擺手,“那我休息一會兒再練。”


    早知道符珠道友這麽嚴厲,他就不嘴賤了。平風霜沒練會,他人倒是快累垮了。


    符珠收了劍,盤腿坐在路邊,日及殷切的舉盛滿了清水的嫩葉,“符珠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臨漳已經累得坐不起來了,他翻了個身,直接躺在地上,“日及,你是不是忘了我啊!”


    符珠道友需要休息什麽,該要好好休息的是他!他感覺自己的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需要有人給他送水。


    日及扭頭看了看他,雙手環胸,氣鼓鼓道:“你這麽笨,符珠都教了你好多天了,還沒學會平風霜,我才不給你送水呢!”


    臨漳嘴角抽了抽,哪有好多天啊?一共就一天半,日及你是會汙蔑人的。


    還是符珠好心,起身走到他麵前遞給他一個水袋。


    臨漳頓時揚起笑來,敞開肚皮咕嚕咕嚕喝水,“多謝符珠道友,我感覺現在終於活了過來。”


    符珠收起水袋,“既然好了,就繼續練劍吧!”


    “……”


    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迫於符珠的壓力,臨漳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揮舞著他的劍。


    “劍再快一點。”


    “與肩同高啊,你這劍與手臂都沒齊平。”


    “握劍的手別抖。”


    少女清冷的聲音好似奪命咒一般,響在臨漳耳中,他有些欲哭無淚。


    不是他劍要矮下去,也不是他手要抖,是真的手沒力氣了。


    原本他練劍都是隨心所欲,哪裏經曆過如此高強度的練習,完全承受不住這份壓力。


    臨漳張了張嘴,想開口說些什麽,但他見符珠拇指搭在劍鞘上,推開劍鞘,拔出了長劍。


    他立馬緘口,專心練劍。


    “行了,你到邊上去看著,我再給你示範一下。”


    原來不是要和他問劍,臨漳鬆了口氣,抱著劍二話不說讓到一邊去。


    符珠並步站立,內旋成手心向後的姿勢,後握住劍柄,她迴眸看向臨漳,神情認真,“看清楚了。”


    一劍遞出,疾風驟雨般猛烈,耳畔是錚錚劍鳴,而周身落葉渾然未動。


    哪怕是看了多遍,臨漳每看一次她出劍,內心還是覺得震撼。


    她的劍太快了!


    “我好像明白一點了。”臨漳說道。


    符珠麵上露出清淺的笑來,“那你再使一遍我看看。”


    臨漳揉了揉酸脹的胳膊,“我再休息一下?”


    眼看少女的笑意淡去,臨漳連忙舉手保證,“我真就休息一下,現在手臂無力,使出來效果不好。”


    “那行吧,再給你一柱香的時間。”符珠妥協道。


    “一柱香好啊,就一柱香!”臨漳像是撿了什麽大便宜,笑得眼角褶皺都出來了。


    符珠從儲物袋裏找出一根細香點上。


    說好的一柱香就是一柱香,半點不帶多的。


    臨漳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你們宗門的香這麽細的嗎?”


    別人的一柱香都可以當她兩柱用了!


    自己看的時候,又發現了前麵的好多錯別字,但是章節鎖定了,修改不了,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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