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正在吹著。


    是晚上的風。我感到一陣陣濕潤的風吹著我。感覺身體好像被吹走一樣。


    雖然並不是很確切的感覺。


    我睜開眼睛。


    周圍還是晚上風在流動著,然後我就在這個大氣之中像泡泡一樣的漂浮在半空。我是這樣覺得的。


    下方的遠處有一些白色的光芒。微弱的,並不刺眼的光芒。我能夠感覺得到。


    意識流向光芒的來源,突然間我恢複了視覺。眼下是學校。


    學校在夜色之中呈現得透明。學校裏麵點亮著一些不知道是鬼火還是黑暗的火焰。


    我被嚇了一大跳。數量變少了。這麽大量的浮遊著的白色靈魂一下子減少了那麽多。就連我原來看見過的黑暗的鬼火也變少了。變得大得很恐怖的有四個。比起這個小的鬼火也隻


    剩下很少了


    我仔細的看著學校的每一個地方,在我的眼前的是小的靈魂還在繼續被吃掉。


    就連那些像是鬼火一樣的家夥,它在那裏輕飄飄的浮動著,然後像被那些大的鬼火吸引過去一樣靠過去被吞噬掉了。


    就在我這樣看著的時候,鬼火的數目也很明顯的在減少。


    在我的眼底下阪內君被吞噬了。那一情景被喚醒了。


    很可怕。讓人惡心的情景。


    不想再看到那種情景移開了視線,我看見了在東棟二樓的人影。


    我就在那裏。二樓的課室。小小的房間之中。我看見了自己就在那裏。


    躺在地板上的我,還有包圍著我的人群。綾子和和尚和真砂子,還有約翰、林先生、安原,然後還有,naru。


    綾子正在搖著我。和尚在製止她。生物準備室。流了一地的液體。在這之中散亂著的怪模怪樣的東西。一閃一閃的發著光的是玻璃的碎片。


    明明相隔那麽遠卻看得那麽清楚。


    naru和林先生在說著什麽。然後林先生把手伸到我的身體下麵把我報了起來。(林麻~)


    切,我比較希望是naru抱我呢。(你這女人還不滿足!不過我也想和naru來個公主抱啊~)


    想是這樣想,對於naru纖細的手腕我40公斤的體重大概會吃不消吧~。


    我的身體就這樣被抱走了。靜靜的抱到了一樓盡頭的保健室……


    給我等一下!


    這不是很糟糕嗎?!


    自己就在天空裏漂浮著,然後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其他人運走。


    不要開玩笑了!!我,不會是,難道是,死了?!


    怎麽會有這種事!


    不要啊。我還不想死啊。


    被安放在保健室的我的身體。naru望著我(身體那邊呢)的臉摸著我的臉頰(那麻~)。啊、啊、啊,臉靠的那麽的近。不是我想的那迴事。


    naru在說著什麽。


    什麽?我聽不到啊。


    什麽?!


    麻衣!


    我眨了眨眼。


    麻衣?!


    輕輕的拍著我的臉的手。眼前的離得我非常近的長著很長的睫毛的眼睛。


    那雙漂亮的清澈的眼睛一下子和我拉開了距離,naru拍了拍我的額頭。


    醒來了嗎?


    我掃視了一下四周。離我最近的是一臉慌張的naru的臉。在他的背後看著的是和尚和綾子,真砂子和約翰,安原和林先生。(這些都是官配麽汗)


    感覺怎麽樣?


    naru輕輕的坐到床邊。(naru好溫柔哦~)


    麻衣?


    又一次的拍了拍我的額頭。


    我還活著吧。


    我用沙啞的聲音說著,突然間大家都唿了一口氣。


    當然還活著。


    naru輕輕的看著我。


    隻是吸了福爾馬林暈倒了而已。感覺怎樣?(這裏的naru真的好溫柔,我不行了~~)


    感覺?


    想吐


    胸口感到發悶。就像暈車暈的很厲害的感覺。腦袋晃來晃去的。


    你到底怎麽待在那種地方的。我說了叫你去ll教室的吧。


    因為在教室那裏停電了,我害怕的逃走了時又被小孩子追著跑,到最後隻能逃進那個地方而已。


    不是我的錯~。


    我剛說完,一樣冰涼的東西搭到了我的額頭上。是綾子把弄濕了的毛巾給我搭到了額頭上了。


    怎麽樣?


    很舒服。


    你啊真的把我嚇了一大跳。你幹嘛一個人在學校裏遊蕩呢?


    因為要把錄影帶


    naru你也真是的。


    綾子瞪著naru


    你竟然要麻衣一個人到那種地方去!


    naru聳了聳肩膀。


    綾子冷眼看著naru的反應之後向我這邊彎下了身。


    發生什麽事了,說來聽聽。


    那個啊


    我把ll教室發生了停電,一直到逃進了生物準備室為止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並不是我故意想要嚇大家或者讓大家同情我之類的。不把這些全部說出來的話我就會吐出來的感


    覺。


    聽完我說的話以後,綾子轉向真砂子。


    真砂子,那個東西,還在嗎?


    真砂子搖了搖頭。


    不在,我認為不在這裏了。已經沒事了。


    唿。


    和尚舉起手打了我的頭一下。


    給你嚇了一跳哦。你可是暈在了散亂一地的福爾馬林標本之中啊。我一瞬間還以為發生了什麽血腥的事情呢。


    嗚。我連想象都不想了。不要想這個啦。


    真是的,你是為了什麽而學推魔法的啊。沒有用過嗎?


    啊。我忘記了。


    你真笨啊。


    你說得對


    一邊聽著我和和尚的對話,naru站了起來。


    反正沒受傷的就沒什麽問題了,鬆崎小姐,請你陪麻衣一下。


    他轉想綾子之後望了全員一眼。


    迴到工作去吧。


    把我扔下了嗎?


    我大概擺著一副非常不滿的臉吧。綾子看著我。


    哎呀,是我的話不滿意嗎?


    完全沒有這迴事。


    請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綾子大模大樣的歎了一口氣。


    好了,你們去吧。麻衣有我陪著。


    naru點了點頭,然後全員都離開了保健室。綾子目送著他們離開之後說道,


    怎麽了?還覺得不舒服嗎?


    還是想吐。


    稍微睡一下吧。睡一下就好了。


    說完綾子幫我換了一下毛巾。真是舒服呢~~。


    謝謝。


    哎喲,真是老實啊。


    偶爾呢。


    我拍了拍額頭。


    綾子,謝謝你。


    我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2


    起霧了。細小的水滴在流動著。奶白色的霧。


    看上去像是隱藏在霧色之間的是深深的樹影。


    這裏是哪裏呢。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高大的樹木,粘糊糊的籠罩著一切的霧。很暗。


    唿的舒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我都已經習慣了。這就是說我睡迷糊了。


    哎,這個就先不理了。(這樣不好嗎?嗯,隨便啦)這裏到底是哪裏。


    我望向四周。霧氣在我身邊稀稀拉拉的流動著。霧氣慢慢的變薄,很快的我就看見了眼前有一個鳥居。


    是神社


    。


    我鑽過鳥居。在鳥居後麵的是石頭做的參拜道路。右手邊有一個小小的紅色的鳥居。在2隻陶瓷做的狐狸對著的深處裏有一個小祠堂。


    是稻和神嗎?


    霧氣再一次流動起來。我注意到了我的正前方有一座很大的建築物。


    啊,這就是正殿啊。


    暗暗的神社。站在正殿前麵的是。


    naru?


    在霧氣之中。像是要溶掉似的naru的身姿。


    naru的表情很堅硬。見不到那個隻在我的夢中才能看見的溫柔的笑臉。


    那裏很危險。


    naru開口說道。


    那裏是指?


    你知道的吧?那是危險的地方。快起來然後離開那裏。不能待在那裏。


    我不明白啊,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怎麽迴事?這個神社是?


    那裏很危險。要記得你學過的退魔法哦。


    嗯。


    naru突然抬起頭,看著天空。看見naru這樣我也迴過頭來。深深的樹叢。木製的鳥居。正麵的一排房子的對麵是學校。


    明白了嗎?


    naru問道。


    同時間的鳥居和那一排房子,還有學校都變得透明。學校的一樓。在正麵有一個黑色的脈動著的東西。


    幾乎就像是一副什麽東西的胎兒的樣子。奇妙的感覺是活生生的那個鬼火。


    要出生了


    我小聲地嘟噥著。


    沒錯。至今為止它都在睡著。它馬上就要孵化了。讓它孵化出來的話,就誰也製止不了它了。


    誰也製止不了。


    我凝視著學校。那裏是印刷室。不止是這個而已。我是知道的。與這個一樣的東西在ll教室也有。2-4的教室裏也是。然後保健室也有。啊啊,其他的靈是那麽的少。幾乎可以說


    隻剩下這四個而已了。隻是在那麽短短的時間內。


    我醒悟了過來。大約全校的學生人數的九成。大約600個學生在四個月――大概一百二十天之間連續的召喚來的靈。幾千個的靈。這些靈在短短的時間內減少了那麽多。被召喚來的


    靈互相吞食吸收,到現在減少到了這個程度。而比較強的靈就持續的成長一直這樣下去直到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突然間唰的視野變得澄清,我的眼前出現了印刷室的情景。終於來了。約翰和安原。那裏是那麽的危險。


    我要迴去了。


    我這樣說著,naru點了點頭。


    要小心。


    霧氣一下子變得厚起來。


    那裏是


    naru的身影被吞沒。隻有聲音從霧中傳來。


    和這個一樣危險所以


    我猛地醒來了。同時的我忽地坐了起來。我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綾子。


    怎麽了?


    我要起來了。


    等一下,可以了嗎?你還沒有睡多少時間啊。


    嗯。可以了。我要起來。


    我想要下床。我用腳頂著床,身體一下子搖晃了一下。剛才要起來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想吐。


    所以我說太勉強了吧。老老實實的再睡一下吧。


    不行。我站不起來。


    綾子。


    鬼火。要孵化了。讓它孵化了的話就誰也製止不了了。


    快去印刷室。


    喂。


    綾子好像很驚訝。我向她點了點頭。我既不是睡迷糊了,也不是在說胡話。


    約翰和安原同學去了印刷室。那裏很危險。所以你快點過去阻止他們兩個。


    等一下,麻衣。


    綾子說完之後,像是領會了我的意思似的點了點頭。


    明白了。我去吧。


    點了頭之後,綾子一副不安的表情。


    你就算一個人也沒問題嗎?你會用退魔法吧?


    ――嗯。


    會什麽?九字?不動明王咒?


    結不動明王印的。


    那麽你記著這個。


    綾子單手結了一個劍印。


    這樣。記得了嗎?臨、兵、鬥、者、皆、陣、烈、在、前。


    綾子的手縱橫交錯的移動著。就像在半空中劃格子一樣。然後在那些格子的正中間順勢一劃。


    是九字哦。記住了嗎?


    嗯,先是橫吧?記住了。


    在說了不動明王咒之後做吧。


    嗯。


    我在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綾子很擔心似的看著我,然後跑出了保健室。


    3


    我的身體變得軟了下來躺在了床上。頭好痛。感到一陣發暈。想吐和


    然後。


    忍受著頭暈,我在房間裏尋找著異樣的氣息。


    在我調整自己的唿吸的時候,突然間保健室的燈光消失了。


    來了。


    你來做什麽是來和我玩的嗎?


    這個房間確實是。我轉過頭看向裏頭並排著的床。從窗戶透進來街燈的亮光。白色的被褥發射著光芒。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從裏麵數起第二張的從我睡的床向裏麵數起第三張的床上麵有人在睡著。被褥隆起了一個人的形狀。


    出現了呢,妖怪。


    真厲害。我竟然那麽大膽。也許被福爾馬林弄壞了我的腦袋的某一處也說不定。


    我慢慢的坐起來。


    裏麵的那個家夥也慢慢的坐了起來。


    我知道空氣在變形。空氣、氣息。這一類的東西在變形歪曲著。


    模糊的白色的被褥之下的黑色的東西。


    和我起來的速度一樣,那家夥也起來了。


    我爬了起來。那家夥正蹲在床上。


    我把手搭在一起,這次不會忘記了。


    naumaku,sanmanda,bazaradan,kan。


    被褥下的黑色的身體膨脹了起來。從地底傳來咚的低沉而深邃的聲音。


    那家夥的身體變得比床還要大。再一次的從地底傳來像是地鳴似的聲音。


    那是那東西再一次起來的開始。腥臭味充滿著整個房間。黑色的。像是隻有黑影的東西。連輪廓也沒有。我隻知道它非常巨大而已。


    我重複了三次真言,然後從新把手搭起來。我向著那家夥結起劍印。


    臨


    我淩空橫著劃過去。


    兵


    豎著劃。


    鬥


    我的手在移動的時候,床嗵的搖了起來。我從床上被拋了下來,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冷氣從腳下爬上來。粘糊糊的,像冰一樣的空氣。那家夥下了床。蓋著那個巨大的影子的被褥掉在了地上。它的身體沉了下去以後,就融化在黑暗之中消失了。


    哪裏?


    一邊望向四周,我一邊保持著做在地板上的姿勢向門口的方向靠近。


    在哪裏?


    擴散了整個房間的薄薄的黑暗。我已經什麽東西的身影也看不到了。我背著手在牆上摸索著門的所在。我靠著門的堅硬的手感慢慢的站了起來。在我剛想把門打開的時候,房間又


    一次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我一下子站不穩就摔倒了。


    在同一時間,響起了咚的一聲像是把身體也顫動了似的衝擊聲。身體忽地浮在半空中。連想一想哎的時間也沒有,我就被摔到了落下了的地板上。


    我一邊呻吟著一邊站起來。我留意著周圍的情況,盡可能快的再一次把手伸向門口。


    我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像是起了毛刺的混凝土的感覺。沒有摸到門


    的手感。


    哎?!


    我不由自主的轉過頭。


    啊


    門還在。就在我的頭頂上。我轉頭望向房間。這是怎麽一迴事。房間一麵的地板陷落到了地板的下麵!


    我再從新把手搭起來。


    naumakusanmandabazaradankan。


    我急速的說著。


    哢哩。哢哩。四周響起了小小的聲音。像是有一些小生物在地板上騷動著的聲音。


    naumakusanmandabazaradankan。


    我什麽也看不見。細小的什麽東西在向我接近,它們的數量在增加。


    naumakusanmandabazaradankan。


    輕微的沙沙的聲音。正在向我接近過來。已經離我很近了。


    我鬆開手指結了劍印橫著劃去。


    臨、兵、鬥、者、皆、陣、烈、在、前。


    我一橫一豎的在劃著。


    我用劍印向著看不見的東西揮過去。


    消失吧!


    房間突然顫抖了一下,那個沙沙的聲音嘎然而止。氣息消失了。就是現在!


    我慌忙跳起來爬到牆上。我用力把門打開以後我用手捉住門柱爬上去。就在這時候,有什麽捉住我的腳我又一次摔到了地板上。(麻衣好像摔了很多次的樣子辛苦女主角了~)


    痛死我了。


    不行了!隻有我一個的話。就連替自己製造逃走的空隙都做不到。


    門那邊傳來了腳步聲。


    救命啊。


    麻衣?!


    naru的聲音!


    背著碎掉的地板的斷麵,我喊道。


    naru!


    發生什麽事了?!


    小心!


    在我頭頂上的門是開著的。人影差點要掉了下來似的在門口站住了。


    naru!


    我抬頭看上去。naru好像嚇了一跳似的環視著房間,很快的就向我伸出了手。


    來吧。


    我把手伸向了naru的手。這時我的腳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夠不到naru雪白的手我橫著摔倒了(又摔)。naru跳下了房間裏,然後把我扶了起來,讓我靠著牆壁在前麵護著我。(naru你很man的說~)


    綾子呢?


    印刷室。


    我在naru的背後迴答著的時候,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和和尚他們的聲音。


    剛才的聲音是什麽迴事?!


    與那個聲音同時的房間又一次搖晃了起來。我和naru一起被甩到了地板上。在我們跌倒在地板的一瞬間,上麵傳來了東西破裂的聲音。


    什麽東西裂開了的砰的一聲。然後仰起頭的我看見了。


    天花板要掉下來了!


    啊~~~!


    我閉起雙眼,不由自主的抬起兩隻手。低沉的激烈的衝擊聲。


    然後,我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4


    臉頰的下麵是冰冷的地板的觸感。有什麽碎末掠過額頭掉落了下來。


    我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背上的重量。很溫暖。我的手也好腳也好都提不上力氣。在我努力的把力量注入到胳膊之前,壓在背上的重量消失了。


    同時間傳來了聲音。


    麻衣!


    綾子的悲鳴。


    我們沒事。


    我的臉的上方的naru的聲音。我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naru起來了。他從門口探出了身子的影子。


    naru?!發生了什麽事?!


    林先生的聲音。


    天花板掉下來了。地板也陷落了而已。


    naru就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迴答道。


    沒有什麽事嗎?


    啊。


    naru一邊迴答著一邊把我扶了起來。他抱了我起來把我舉了上去。林先生在上麵捉住我的手。我就這樣被拉了上去,然後被放在了走廊的地板上。在身體動來動去的時候劈裏啪啦


    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的碎片掉了下來。


    安原拍著不能很好的掌握現在的狀況而發楞的我的背脊。


    有受傷嗎?


    不清楚。我想沒有吧。


    唿的安原舒了一口氣。


    我呆呆的轉過頭去的時候,剛好naru捉住林先生的手從房間裏出來了。


    沒有受傷嗎?


    啊。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像是真的不當是一迴事似的說著。和尚說道,


    說什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的,天花板掉下來的啊~。


    這種建築物的天花板隻是用軟木板貼起來而已。沒什麽大不了。――麻衣,有受傷嗎?


    我沒事。


    綾子轉頭仰望著naru。


    為什麽連這種事情也做的出來的啊


    顫抖的聲音。


    naru沒有迴答,拍著沾染了全身的灰塵。和尚用手電筒照著保健室。


    很完整的按著牆壁的形狀陷落的地板。像是要把那裏覆蓋了似的散亂了一地的貼在天花板上的木板。


    不要給我開玩笑了。


    和尚笑聲嘟噥著。


    孵化了。


    我一邊扶著綾子的手站起來,一邊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孵化?


    大家都轉頭看向我。


    嗯。它一直都在沉睡著。現在它已經積存了足夠的力量孵化了。


    我們已經什麽都做不了了。


    麻衣,你剛才打到頭了嗎?


    綾子輕輕的搖了搖我。


    我沒有迴答。我認為沒有迴答的必要。因為,我是知道的。那是事實。


    naru一邊走著一邊歎了一口氣。


    無論怎樣我們現在都對付不了了。――把學校封鎖起來的話比較好吧。


    會有很多話說呢,學校那邊。


    看到這個地板得話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如果他們還稍微有點分寸的話。


    5


    我們向事務室走去。naru在那裏給校長打了個電話。


    被說了去再睡一下的,我被帶到了值班室。在約翰和綾子、安原的守護之下我硬是被塞進了被褥之中。


    沒有辦法的,我睡著了。睡著了以後馬上就發了一個很短的夢。


    那是某個人的房間來的。


    六個榻榻米左右大小的西式房間。桌子和床,裝著音箱的架子和裝著滿滿的書本的書架。


    像是被什麽牽引似的書脊的文字映入了我的眼中。《ult》》《psychic》《高等魔術的教理和祭儀》《神秘學概論》《馮靈信仰論》。


    就像是辦公室的書架。一大堆難懂的書。


    究竟是誰的房間呢。


    房間被整理得很整齊。就像是沒有住著人一樣。


    我走近桌子。學習台上放著一個學生用的書包。書包的周圍是一些很瑣碎的東西。筆筒和錢包之類的。地鐵月票袋。


    我拿起月票袋。我打開看了看,裏麵保持著放著在十月就已經過期了的定期票的樣子。我看了看名字。


    ――阪內智明。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個中午。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七個人擠在狹小的值班室了一臉難看的表情。naru、林先生、和尚、約翰、綾子、真砂子、安原。我向他們打聽了昨天


    的事之後的事情。


    校長帶著幾個老師來要把我們趕出學校。看見保健室的地板以後他們確實都變了臉


    色,但是就算這樣他們好像仍然很頑固的不願封鎖學校的樣子。一起來了的鬆山說的好像是我們


    故意把地板弄成這個樣子的。


    而且,他們讓naru他們在會議室等著,他們就把老師們都集合了起來開始了一個所謂的緊急職員會議。


    結果開了一個早上的會議,得出來的結論是調查中止請你們迴去。


    naru跟他們說了很多次現在學校的狀況很危險,不讓調查繼續的話會變得更危險的都不行。


    怎麽說也好,老師們好像認為是我們動了什麽手腳的樣子呢。


    和尚歎了一口氣。


    什麽手腳的怎麽會啊。


    不是的。校長沒有說過是我們把地板弄壞了的。雖然鬆山說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怎麽也好,校長自身好像是明白在學校在發生著與靈相關的奇怪的事的樣子。但是,他認為是由於我們笨拙的插手進來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加惡劣。好像無論怎麽現在他們打算暫時


    先觀望一下的樣子。


    但是明明是那麽的危險。


    怎麽會這樣。


    沒有人迴答我的話。每個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那怎麽辦?終止調查?確實的在學校成長著的那些靈會變成怎麽樣?


    嗯~,這就是所謂的能力有限吧。


    中止委托的話我們也進不了學校。這也是沒辦法的啦。


    聽了和尚的話naru咬了咬嘴唇。


    那是很危險的要放著那個不管嗎?


    我不加思考的衝口而出。


    而且,讓它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最後會變成怎麽樣?


    果然到最後隻剩下最強的靈是吧?


    ――你說了什麽?


    迴看著naru的我毫無意義的擺正了姿勢。


    所以說。


    所以說?


    靈繼續這樣減少下去也就是說,繼續這樣共食下去的話會變成怎麽的。


    最後剩下來的靈太過強大,隻靠我們的話也許已經對付不了它是吧?


    共食,最後剩下來的靈?


    naru擺出一個愕然的表情。


    怎麽了?


    嚴肅的眼神。


    多麽可怕的事情啊。這個難道是使用靈來進行的蠱毒


    蠱毒?


    在naru說著這話的時候,連林先生也露出了一副猛然醒悟過來的表情。


    一臉惘然的我們。


    請問一下這是什麽可以嗎?


    無知。


    真的很對不起。


    所謂的蠱毒是詛咒的其中一種。


    我不由自主的半蹲了起來。


    詛咒?!


    沒錯。詛咒可以使用人形,可以使用咒符,有各種各樣不同種類的方法。在這之中有一種使用生物來進行的叫做蠱毒的方法。


    naru用手指敲著榻榻米。


    是有很多傳統的方法留存了下來,但實際是怎樣的卻不知道。大概現在沒有留存下來了吧。這是中國流傳下來的古老的咒法來的。


    蠱毒所使用的是普通的昆蟲。叫做金蠶的蟲雖然比較有代表性,但卻不能確定這種蟲實際上是叫什麽名字的昆蟲。其他的還有使用蛇、蜈蚣之類的。


    捉了這些蟲之後把它們放到一個罐子裏,然後再埋到土裏。幾個月以後把罐子挖出來,蟲子由於共食隻剩下了一隻而已。蠱毒就是使用這條蟲來進行的咒法。


    真殘忍


    嗯。


    另一種說法是把那條蟲殺了驅使它的靈魂、也有說是從蟲子那裏取出毒來。那條蟲會纏住使用咒法的人的家,為那個家帶來莫大的財產。


    作為代價的不得不要定期的殺一個人供奉那條蟲。如果怠慢了這個的話,蟲子就會把主人吃掉。


    呃。


    如果養不起蟲子的話,就要把蟲子帶來的財產加上利息換成金製和銀製的物品丟棄在路邊。這就是所謂的嫁金蠶。


    如果有人覬視著那些金銀而把它撿了的話就不得不去養那條蟲子。


    以為撿到了便宜的那個人不知道其中的意思而把蟲子撿迴去了,結果最後被那條蟲給吃了。


    而且還可以把那個當成咒殺來使用。發動蟲法之後,把那條蟲和一些金銀送給憎恨的對象。對方因為不知道其中緣由,怠慢了養蟲子的事而被蟲子吃掉了。


    本來的形式應該是這樣的。在這以後,這種咒法變成了與貓鬼――詛咒那個把貓殺掉,驅使其靈魂的人的咒法――融合在一起,殺死殘存下來的蟲子,用它的靈魂來殺死憎恨的對


    象的邪法。


    等等一下啊。


    把蟲子放進罐子裏讓它們共食是吧?那不就和現在在學校裏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嗎!


    所以我就說這是蠱毒。


    綠陵高中的所在地原本是古老的墓地。最近的墓地姑且不論,古代的墓地是為了讓死者的靈魂不會從墓地跑出來,可以說是張開了結界的神聖的地方來的。


    在那裏把靈召喚進來卻變成不讓它出去了。也就是說把靈困在了學校。而靈就在學校裏互相共食。完全跟蠱毒一樣。


    我的背脊感到一陣涼。這是多麽可怕的事。


    那麽,讓它一直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會變成怎樣?


    隻剩下最強的靈。


    然後?


    naru陰暗的視線露出一絲迷茫。


    不知道。


    如果這是某個人有意圖的行為的話,最後的留存下來的靈就會作為詛咒的刀具來使用,結果被詛咒的人會被很殘忍的方法殺死而已。但是


    但是?


    如果這隻是偶然而引起的事情的話――假如是因為偶然的學校成為了可以把靈關起來的地方才發生事件的話,現在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和尚小聲的說道。


    蠱毒所使用的蟲子都不得不互相共食是吧?


    恐怕是這樣。


    那樣的話,隻剩下了最強的靈的話,被纏上了的學校就不得不喂養它了吧?定期的給它一個活生生的人。


    喂!不要說了啦!


    綾子大聲喊道。


    做不到這樣的話它就會把主人吃掉。這種情況下主人是誰?


    把靈集合起來的是學校中的學生。難道是。


    naru很平靜的迴答道。


    應該是召喚了靈的全部學生呢。


    怎麽會!


    我盯著naru。


    呢,就沒有什麽解決的方法嗎?


    有吧?


    和尚也用期待的眼光望著naru。


    我的話解決不了什麽。但是林?


    naru轉頭看向林先生。


    大家就像循著那個視線似的一起轉過頭看著林先生。


    林,做得到嗎?


    可以想辦法解決現狀嗎.


    林先生微微的斜著頭。


    所謂的蠱毒,是被認為已經失傳了的咒法來的。我也至今為止從沒有碰到過關於蠱毒的事情。


    如果這個蠱毒是作為詛咒來發動的話,這就和單純的詛咒一樣,要破解是很簡單的。但如果是偶然引起的蠱毒的話我想我就派不上用場了。


    輕描淡寫的什麽感情也沒有的聲音,林先生用這樣的語氣說著。


    林


    就連naru也露出了一臉的為難的表情。林先生搖了搖頭。


    沒有去除蠱毒的危害的方法。唯一的方法是


    嫁金蠶。


    是的。


    也就是說隻有轉嫁到別人身上而已嗎?


    我想是這樣了。轉嫁到誰身上好呢


    ?(林桑還真狠啊~你先確定是不是詛咒再想這個好不好??)


    把靈強加在某個人身上。隻有這個方法了。怎麽會。


    naru抬頭看著林先生。


    共食不是還沒有結束嗎。勝利者還沒有決定下來。也就是說蠱毒還沒有完成。現在的話不能想想辦法嗎?


    林先生沒有表情的搖了搖頭。


    什麽辦法也沒有。已經開始作用的咒法是不能中途止住的。


    所謂的詛咒就是最初開始就不進行,開始了的話就要進行到底,隻能是這兩者其中的其中一個。是絕對不能中途放棄的。


    naru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真是不好意思,naru。如果這不是利用蠱毒來進行的詛咒而是偶然的產物的話,解決的方法有兩個。


    轉嫁給某個人或者放棄努力而去喂養那個靈。


    是的。


    喂養那個靈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定期的殺一個人什麽的?!不要開玩笑了!


    所以我說,不能轉嫁給其他人。把這個強加到某個人身上什麽的。


    我們在絕望的心情中沉默不語。


    不久naru很堅決的抬起頭。


    現在還沒有肯定是蠱毒。


    還有是某個人引起詛咒的情況。如果這是詛咒的話,就交給林來處理。在最後一刻之前我們再好好的調查一下吧。


    naru環視了我們一下。我們用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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