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鈴鈴的鬧鍾聲,柴芸把耳朵蒙住,刺耳的鈴聲仍響個不停。她張開雙眼,感到身體僵硬,頭在嗡嗡作響。


    放在床邊的鬧鍾指著早上七點半,她按下鬧鍾,躺了幾分鍾,坐起來又發了幾分鍾呆,然後進入浴室。


    很快地梳洗更衣,將烏黑的長發向上盤成精巧的發髻後,她搭電梯到二樓,準備展開一天的工作。


    工作能夠讓她暫時忘記煩惱。柴芸工作到快十點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禿頭、身材矮胖,看起來很像會計師的財務經理出現在門口,他神情凝重地坐人柴芸對麵的椅子。


    “總經理,我有好消息和不好的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先說不好的。”她寧願先苦後甘。


    他摸一下自己的禿頭。“我已經盡力了,我找不到資金,而銀行也還是堅持要我們還清貸款。”其實他根本沒盡力去找資金,也沒好好跟銀行周旋,他早跟辜文森談好交易,等車文森買下米羅飯店後,他可以抽傭金。


    柴芸驚恐地瞪大眼睛。“你不是告訴我沒問題,隻要提高利息,銀行就會繼續貸款?”


    “呃……”財務經理舔著嘴唇,期期艾艾地說:“我也沒想到……”


    真是不負責的話。“那好消息是什麽?”


    “好消息是辜家老四辜文森想買下我們飯店,他出三億元……”


    她瞪著他。“這算什麽好消息?!人家早就找上門來了。”


    財務經理離開後,柴芸無精打采地斜坐在椅上。奇跡沒有來,她終究保不住米羅飯店……


    她驀地從椅子站起身,離開辦公室,搭電梯到頂樓吹風。她抬頭看向藍天白雲的天空,感到眼角的淚水即將滾落。


    她一麵哭,一麵想自己什麽都做不好,飯店、感情,甚至和柴莉之間也處的並不怎麽好,柴莉隻在乎自己……


    柴芸突然意識到有人出現,並走到她身後。她拭去掛在眼睫上的淚珠,轉過身,看到來者竟是韋瓊,她的心跳得飛快。


    他的雙眼下是黑眼圈,看上去神態疲憊。她心想,昨晚他和柴莉說的漂亮幼齒妹妹共度春宵了。


    “柴芸,你一個人躲在這裏哭?!”韋瓊關心的看著她。“發生了什麽?”昨晚他完全沒心情睡覺,喝了幾杯白蘭地,最後終於筋疲力竭地睡去,但睡得很不安穩。


    “什麽事也沒發生。”她下巴一抬,硬著聲音說,“就算有事發生,也不用你管。”


    “不要這麽孩子氣,讓我們以成年人的態度好好談。”他懇求道。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他站得太近,伸手便可觸及到她。她敏感地提高戒心,然後往後退。


    韋瓊皺著眉。“你真要像假裝的那樣討厭我嗎?”


    “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對你毫無感覺。”她冷言冷語地說。


    他的眼眸彷佛要看透她一般。“別假裝你對我沒感覺,天曉得!我懂得女人要還是不要。”


    瞬間,她的眼睛蒙上一層陰影。“難道你看不出我想一個人靜靜?你為什麽不去找柴莉?我相信她很樂意陪你。”


    韋瓊的臉上旋即笑著一亮,望著她半晌。“你說話的口氣像在吃醋。”


    他熱切的凝視幾令她無法唿吸。“我沒有,我才不是……”她的聲音又低又小,韋瓊得豎起耳朵才聽得見。


    “你當然是。”韋瓊嘎聲道。“我知道你從以前就喜歡我。”


    她瞪他一眼。“你有種令人無法忍受的自以為是。”


    “是嗎?其實你用不著嫉妒柴莉,我跟她之間真的沒什麽,就算她脫光衣服,我也不會想碰她。”


    “你令我作嘔!”她好像快要發出憤怒的尖叫了。“你簡直是一隻豬!”


    “如果我是豬,”韋瓊貴族式的臉堆起嘲弄的表情。“那你就是……我實在想不出比豬還笨的是什麽。”


    柴芸一直瞪著他。“我才不笨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跟我上床,是為了證明你的男性魅力。”


    “我想跟你上床,是因為我喜歡你,不是要證明什麽男性魅力。”他突然粗魯地質問:“你跟辜文森上過床嗎?”


    柴芸驚訝地低唿一聲。“我想這不幹你的事。”


    “我猜你是不打算迴答我的問題了。”


    “你不會要我形容辜文森是怎麽和我親熱吧!”她看見韋瓊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突然有股報複的快感。“他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就在昨天,他向我求婚了。”


    韋瓊向前跨一個大步,狠狠地握緊她的上臂。“你答應他了?”


    “還沒。”她扭動手臂想掙脫,但是握住她手臂的手收得更緊,幾乎阻斷她的血液循環。“你把我弄痛了。”


    她說還沒是什麽意思?難道她有可能答應!“你不可以嫁給他!因為昨天下午和他開房間的女人是柴莉。”


    憤怒在她胸中爆發,他竟然把柴莉說成妓女一樣0你說謊也不怕給雷公打!”


    他鬆了手,凝視她。“我沒有說謊,柴芸,你自己想想看,從小到大柴莉對你說了多少次謊?恐怕數都數不清了吧。”


    柴芸為之語塞。柴莉是說謊成性沒錯,小時候功課沒做,騙老師忘了帶作業:中學騙爸跟她去圖書館,其實跑去和男生看電影;前幾天騙她說要繳卡費,結果去買皮草,但那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謊,柴莉從沒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他看著她在掙紮要不要相信他的話,不高興地說:“看樣子,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柴芸緊咬下唇。“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她就是無法對她所看見的釋懷。


    “又是那件事!”他的話從牙裏迸出來。“我似乎被那件事打入了十八層地獄,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柴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說什麽似乎都不對,看到他臉上交織著痛苦,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弄錯了。


    “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要嫁給辜文森?”韋瓊直視她。


    她差點咬到舌頭。“可、可能吧……”真後悔剛才那麽衝動地感情用事,韋瓊一定無法了解她此刻的心情。


    韋瓊沉默了一下。“看來我是改變不了你……我明天十二點前會退房,請你叫人把帳單送來給我。”


    她吃驚地張大嘴。“你要迴美國了?”


    “對呀,不走,留在這裏隻會惹人厭。”他用一種平乎的聲調說,“請原諒我沒辦法參加你的婚禮,後會無期了。”


    韋瓊轉身,頭也不迴地大步走出頂樓。


    噩夢成真了,她真的再也看不見他了……柴芸站在原地,心裏一陣陣抽痛。


    她佇立片刻,然後迴到辦公室,王秘書的眼睛瞪得和盤子一樣大,“天啊!你怎麽搞的?臉色難看死了!”她那模樣,好像誰死了似的。


    柴芸強迫自己說話,“頭突然好痛,你有沒有阿司匹靈?”


    “有,我去拿。”王秘書拿了來,看著她吞下藥片,仍在和痛苦奮戰。


    “總經理,花旗銀行歐總裁的秘書之前打電話來,安排今天下午一點與你見麵。我看你的日程表既然有空,就擅自主張答應下來了。”王秘書對她說。


    柴芸虛弱地點點頭。“等一下電話都不要接進來。”


    王秘書猶豫了一下。“辜文森打了一上午電話,如果他再打電話來呢?”


    他這麽急著找她,是因為她答應他明天中午迴答他飯店要不要賣給他,他大概等不及了。“告訴他我死了。”


    關上門,桌上有一疊待迴覆的信件,她開始瘋狂地工作。每迴隻要她一難過或痛苦,她就開始工作,藉工作來製止內心的紛亂。像現在她就需要忙碌,可以避免再去想到韋瓊。


    柴芸伸直背部,覺得腰好痛。她站起身走向窗前,看著窗外那與她心情一樣沉重的鉛色天空。


    她身後的門突然打開來,王秘書匆忙地走進來。“花旗銀行的歐總裁要和你說話。”


    旋過鞋跟,她轉身迴到辦公桌後,抓起電話。“你沒有把他的電話保留嗎?”電話機上沒有燈號亮著。


    王秘書好像略為吃驚。“他不在線上,你忘了?我上午跟你說過他下午一點會來。他人已經在門外了。”


    “我忙得忘記了。”她忙得連午餐都忘了吃。“快請他進來吧。”


    花旗銀行的歐總裁過去一直貸款給米羅飯店,直到近幾個月前才拒絕繼續貸款契約。好了,現在歐總裁和他的董事們都不用擔心了,柴芸猜測他大概聽到辜文森的條件,想要向她證實他們借給飯店的錢有著落了。


    一分鍾後,王秘書領著頭發斑白的歐總裁進來,他手中提著一隻鼓鼓的公事袋。不要看他一副和藹可親的麥當勞老爺爺模樣,其實他是個勢利眼,看上不看下。她就是不願意跟這種人周旋,才交由財務長全權處理續約問題。


    “侄女啊,好久沒見,你是愈來愈漂亮了。”歐總裁在她桌前坐下。


    她把低落的情緒放到一邊,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的職業形象。“歐伯伯,你也是老當益壯。”


    這時王秘書敲門後進來,端著一杯咖啡。放在桌上後,她恭敬地退出辦公室。


    歐總裁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看杯子。“我常說一句話,任何事都比不上一杯好咖啡。現在大部分的飯店,都不會煮出好的咖啡,但這杯就不錯,所以我想能煮出這種咖啡的飯店,不會有多大的差錯。”


    柴芸捺不住性子,直接問:“歐伯伯,我想你今天來,不是為了喝咖啡的吧?”


    歐總裁拿出一副寬邊的老花眼鏡,擦拭鏡片後戴上。“我今天來的目的,是阻止你把飯店賣給辜文森。”


    她不解的皺起眉。“可是不賣給他,我怎麽還你們銀行的抵押貸款?”


    “已經有人出麵要幫你還銀行的抵押貸款。”歐總裁石破天驚地說。


    柴芸的眼睛睜得好大。“那個人是誰?”


    “我的委托人不願意公布他的姓名,聖誕節快到了,我們就以聖誕老公公來稱唿他。”


    “聖誕老公公?”柴芸對他露出歪扭的笑容。“我已經超過相信童話的年紀了。”


    這時,有人敲了一下外麵的門,財務部經理推門走進來,但看到房內有訪客,說聲“對不起”,轉身想走。


    歐總裁叫迴他。“你是來打聽消息的吧?”


    辦公室雖然有開冷氣,但財務部經理掏出一條絲質手帕,擦著額頭的汗水。“不,我是聽說歐總裁您來了……”


    “我們不用拐彎抹角,你去告訴辜文森,叫他別作夢了,米羅飯店不會賣給他了。”


    財務經理看向柴芸。“他說的是真的嗎?”柴芸點頭後,他立刻走出去。


    “看起來他拿了辜文森不少好處。”柴芸若有所思的說。


    “你大概不知道吧?他在跟我談績約時,並沒有談到提高利息。”


    可惡的吃裏扒外的家夥!等這事了了以後,第一個開除他。“現在提高利息還來得及嗎?”


    “不用那麽麻煩,我的委托人是無條件幫你還兩億,而且不要你還他,你說他不是聖誕老公公,是什麽?”


    柴芸不可思議的搖了一下頭。“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不相信有這麽好康的事,這樣我還不如把飯店賣給辜文森,至少我知道他的條件是什麽。”


    歐總裁從公事袋中,抽出幾張紙張,上麵寫滿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數字。


    “據我所知,辜文森所報的買價是三億,其中二億是用來清償二十五年期的抵押,一億折成辜家上市公司的股票買你和其他三名大股東手中的股票。還有傳言,你將會嫁進辜家。”


    她聳聳肩。“我隻能跟你說,大部分的傳言都是不確實的。”


    “不確實就好,不然我可要勸你不要嫁給他。”


    “哦?”柴芸露出有興趣的表情。“嫁給辜文森有什麽不好?他家那麽有錢。”


    “錢又不是他賺來的,但他花錢的速度卻……我還是不要說的好。”他突然閉上嘴巴。


    “沒關係,你說,我不會把聽到的傳出去。”她慫恿他。


    “如果你嫁給辜家另外三個,我舉雙手讚成,但辜家老四,他沒什麽能力,又花名在外,你嫁給他不會幸福。”


    “這樣子礙…”這麽聽起來,韋瓊說辜文森和柴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羅?!


    “侄女,我們迴到主題,辜文森提出的條件雖然不錯,但是我方的條件更好。”歐總裁再次拿下眼鏡,對著鏡片嗬氣,再擦拭。


    “你剛剛不是說無條件?”就知道哪有那麽好康的事。


    “哦,他的條件是你和其他大股東必須賣給他一些米羅的股票,但他所買的不會超過你的股權,你還是米羅的老板,他隻是要做米羅的監察人。”


    “我都快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怎麽會有這種事?他出那麽多錢,卻隻要做米羅的監察人。”柴芸思索了一下說:“那個聖誕老公公到底是誰?我認識嗎?”


    歐總裁微笑了一下。“不要想套我的話。他還將提供擔保品,向我們銀行貸款六億重新整修米羅,未來米羅將是個有溫泉池、健身房……”


    當歐總裁說出六億時,柴芸覺得有些恍神,像在作夢似的。她偷偷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嗅,會痛!她不是在作夢!在她認識的人當中,她想不出誰有這麽雄厚的財力,花八億,還不是買,而是投資米羅、他頭殼是不是壞了?


    不管他是誰,她想謎底很快就會揭曉。


    歐總裁再一次擦拭他的眼鏡,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這就是我方提出的全部條件,關於這份報價的真實性,由我們銀行擔保,在明天下午我會和律師一起來,給你一份正式的契約書。”他指著紙張上的簽名處。“請你在上麵簽名。”


    “隻要我簽下名字,就算生效了?”她謹慎地問。


    “對,你簽名後就不可以賣給他人,不然要付很高的違約金。”


    “條件這麽誘人,我沒理由不簽字,況且抵押有效日已迫在眉睫。明天下午,我就會看到他了?”


    歐總裁搖搖頭。“他不會在場,但是你看到名字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柴芸噘噘嘴。“才差一天而已,你為什麽不現在告訴我?”


    “不要為難老先生。”


    柴芸聳聳肩,低下頭在鉛筆劃起來的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並且蓋上米羅飯店的印監。


    米羅飯店的危機總算平安度過,她也算對得起在天上的爸爸了。


    ;


    王秘書笑容滿麵地走進來。“走吧,大家在等你開第一瓶香檳。”飯店安然度過危機,大家的飯碗也都保住了,所以在會議室開香檳慶祝。


    “你幫我跟大家致歉,就說我頭痛……”柴芸疲累地說。“香檳就由你代我開了。”


    王秘書皺眉。“你頭還在痛?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頭沒有痛了啦。”她模糊的笑了笑。“隻是我有些事情要想清楚……還要作些決定。”說完,她和王秘書一起走出辦公室,一起走進電梯,而後電梯在十樓停下,王秘書出去,她則繼續搭到十四樓。


    柴芸迴到套房後,像沒骨頭似的俯身躺在沙發上。照理說,幾個月來,她一直無法取得的銀行抵押貸款,現已告成功,她應該會覺得高興,但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心裏很清楚她不快樂的原因,是因為韋瓊明天要走了。柴芸一再的對自己說“走了也好”這四個字。在韋瓊沒迴來之前,她一直是個自信而快樂的女郎,不是嗎?她會恢複正常的,隻要給她一點時間,他們不再見麵後,她會忘了他,會正常而快樂的過她原有的生活的……


    她又在騙自己了,她不可能忘了他,從以前他就一直在她心底、在她腦海裏,她想擦也擦不掉。她全然相信她愛他——他再壞,再放蕩,再多情都無關緊要,她愛他,但隻是這樣似乎仍不夠,她要他。


    這個想法把她驚得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雙手捧著臉,靠在膝蓋上。她的頭腦亂成一團麻,好像成千上萬的想法同時從不同之處奔出。最後,她站起來,朝浴室走去。心想衝個澡也許會好些。


    衝完澡,她赤赤裸地站在鏡子前,好像以前從來不曾看過自己的裸體。她的身材的確不錯,該凸的凸。她知道胸部總有一天會下垂的,但至少在受地心引力之前,她該使用它們一次。


    “你該和他上床,不然就沒機會了。”她對著鏡子的自己大聲說。


    她每聲心跳都迴應她。柴芸終於下定決心。她正確地知道她該怎麽做……她著裝後,走出套房。


    柴芸按門鈴時,韋瓊正在收拾行李。他並不想走,尤其在真相未白下,可是該死的,柴芸根本不相信他,他留下來也沒用。他並不想看到柴芸嫁給那個辜文森。


    打開門時,他還以為是來收行李的服務生。“我還沒整理好……嗅,你怎麽會來?”他訝異極了。


    柴芸緊張地吞口口水。“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他微微側過身體,讓柴芸入內。


    他關上門後,她突然用顫抖的手指從頭上脫下毛衣,然後甩鬆一頭長發。


    韋琮不可思議地緊盯著她半裸的胸部,眼中充現渴望。


    “你為什麽不過來抱我?”她羞澀地垂下頭看地麵,盼望他能走過來抱住自己。“難道你……不想要我?”


    “天啊,我怎麽可能不想要你……”韋瓊激動地喘著粗氣。他一直想要她,已經有好多年了。


    他走過去,把她攬進懷裏緊緊擁著,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身子。


    他深深地凝視她。“我是不是在作夢?如果這是夢,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過來。”


    “不是夢。”她對他綻開微笑,他覺得他的心為之融化。


    “柴芸。”他輕聲喚她,然後俯下頭,輕吻她的頭發,當他的唇終於覆住她的時,她覺得體內湧出一股洶湧的悸動,不禁緊緊摟著他,熱切的迴應他,這一刻,她更明白自己是多麽地想要他。


    等他們喘著氣分開時,彼此凝視了好一會兒,“我要你,柴芸。”他輕輕的說,“我好想要你。”


    “我也是。”她對他柔聲耳語。


    韋瓊雙手抱起她,向沙發走去。他把柴芸放在沙發上,他的身子半壓著她。他要她赤裸裸地躺在他懷中,他想著,對她的欲望幾乎接近白熱化。


    他褪去她的胸罩,低下頭用舌尖在她硬挺的粉紅蓓蕾周圍繞圈圈。柴芸忍不住嬌喘地申吟。隻要他的唇吻上她,她就似幹柴烈火般地燃燒起來。他的手伸到她兩腿間,柔軟豐滿的手指慢慢撫著她,挑起她最深處的熱火。


    “嗅……”她感到自己兩腿間已是火燒火燎。韋瓊的觸摸是那麽輕柔,給她一種又痛苦又愉悅的感覺。


    他開始扯她的內褲,他的手指在欲望的波潮下顫抖不已。柴芸見他拽不下來,就自動地抬起嬌臀,讓他脫下她的內褲。他靠近她的兩腿當中,然後把臉埋進她的兩腿問。


    噢,這真叫人難為情。“不要……”柴芸羞澀地將他拉迴自己身上。


    他忍不住對她微笑。“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把眼睛閉起來嘛。”


    她聽話地閉上雙眼,等待著。她心跳得很快,她相信韋現也能感覺到。


    他的手溜到她渾圓結實的嬌臀下,將她輕輕抬高。“我要好好地、慢慢地享用我的大餐了……”


    當他輕吻她女性的深處,柴芸不禁叫了出聲,“噢,上帝!”她的聲音又細又尖。


    “小姐,你叫錯人名字了,請叫我的名字。”


    “韋瓊……”柴芸覺得自己彷佛騰雲駕霧,兩腿間在抽搐著。她從未體驗到這種妙不可言的快感和激情,她激動得無與倫比。此刻,米羅飯店、柴莉、辜文森都從她腦海中消失,她隻想讓這份快感一直持續下去,永遠也別停止。


    他開始脫他的衣服,拉下他的褲子拉鏈。


    她終於也要和韋瓊做愛了。“要我吧,韋瓊,”她聲音艱澀。“我隻要今夜就夠了……”


    她看到他眼中的驚訝。“隻要今夜就夠了?”


    “嗯,我隻要今夜和你做愛……”她知道,韋瓊和太多美麗的女人做愛過,其中包括她妹妹,但她不在乎,他們隻有今夜,而能有今夜對她已經夠了,她不敢要求期盼更多。


    他的熱情一下子冷了下來,吐出難以言喻的歎息聲。“你心裏還是在意那件事。”


    “但是我不會後悔。”她把手輕輕按在他胸膛上,內心對他的欲望不曾稍減。


    “如果我和你上床,”他拉下她的手,接著他站起來。“我希望是在你對我毫無懷疑的心態下。”


    她僵硬地坐在沙發上,將衣服緊揪在身上。“我想我最好馬上走。”


    “我想你畢竟是要嫁給辜文森……如果我說我可以提供你更好的物質享受呢?”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這就是你對我的了解?金錢至上的女人?”他竟然把她看成拜金女,而且想要她做他的情婦?!


    “你又了解我了?”韋瓊帶著恨意看著她。“我想該抱怨的人是我。”說完他走進浴室。他的身體依然渴望,他需要衝個冷水澡,或許等一下再喝一杯濃咖啡。


    柴芸匆匆拾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胡亂地往身上套。她的腿好像沒骨頭似的,幾乎無法走迴對麵套房。


    她竟然毫無羞恥地向韋瓊提供自己,甚至對他說自己需要他?!想到自己差點成為他的情婦,她的心往下一沉。雖然她愛他,而且好需要他,但他並不愛她,他給她的隻是激情,激情過後他一定會拋棄她,那麽她將墜入痛苦的深淵。


    迴到臥室,她像個機器人似地脫下衣服,倒在床上。謝天謝地,她很快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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