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退走之後不知多久,如隔日重生般的殺戮武閣眾人,緩緩從那奇異的冰封狀態中個個醒來。


    “這是...”廖凡感覺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頹然癱倒。


    不光他,所有人都是如此,腦子迷迷糊糊的渾身無力,癱坐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


    騰蛇並未傷人,這屬於正常現象。人族的力量來自於血脈,氣血不順再次循環的這個空檔,就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


    蛇巢之內那致人幹嘔的焦臭味仍舊時不時傳出,但相較於此,廖凡與莫不是兩位統領更是疑惑,為什麽自己等人會安然無恙。


    先前那完全實力不在一個層次的對峙,按道理說他們根本沒理由能夠幸免。


    想到這,他們無一不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歐陽霆。畢竟,他那隻神異的雞曾與那恐怖的飛蛇有過短暫的...對話。


    可這一看,得!估計也沒啥問頭。


    隻見歐陽霆與他肩膀上那隻禿毛雞一樣,還凍著呢。不過看他身體表麵幽幽開始散開的白氣,估摸著也快恢複了。


    休整半晌,歐陽霆與靈筱二人也從冰晶般的白霧中解脫。


    “你,可是知道點兒什麽?”廖凡掃了一眼毫發無損的百人隊問道。


    歐陽霆腦子有點兒暈,本色出演了一臉的懵逼。


    緩緩道:“不清楚,我這雞是變異的,有時候跟個火雞似的看起來像那麽迴事兒,其實渣得要死壓根兒沒什麽真本事的。”


    “想來也是。”莫不是點了點頭,之前這雞呱呱呱的叫個不停,而那飛蛇也是嘶嘶吼吼的,誰也不知道它們是不是真的在說話。


    至於歐陽霆?他們壓根兒不會認為他真能聽得懂那跨種族的獸語,要不然,那就真的太玄幻了。


    不管如何,他們此行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雖然那恐怖蛇潮這會兒不知道去了哪裏,但原本他們就沒打算也沒那實力消滅這些蛇群。


    目的就是蛇巢,所以,算是圓滿成功了。


    帶著些許疑惑和劫後餘生的心情,殺戮武閣開始結隊緩緩朝著族牆的方向返迴。


    對於歐陽霆的說法,張破弩與張破風是不怎麽相信的。因為他們在這之前就收到了關注歐陽霆身旁飛禽的族書。


    一定要找機會除掉他!張破弩時而盯著歐陽霆背影目露寒光。


    而張破風雖然也在驚疑之中,但他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的關注著自己那同族。


    雖然對氏族的忠誠他不缺,但他卻很是抵觸這種無條件扼殺人族英傑的命令。


    “你怎麽了?”行走中一直靜靜跟在歐陽霆身邊的靈筱輕聲問道。


    有了遭遇騰蛇的奇遇,她與他之間仿佛愈發親近了不少。一直將視線關注在歐陽霆身上的她,自然看出了他麵色有異。


    “不知道。”歐陽霆自己都很是疑惑,不知怎的,自己的心裏很是鬱結難受。


    這感覺從先前便一直在他心間揮之不去,毫無征兆的心煩意亂,甚至胸膛之中隱隱作痛!


    以煉體凝血修行的人族,渾身氣血循環自然是不可能輕易生什麽病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開始孕養八脈,一身氣勁很是渾厚。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心緒不寧將有兇兆?


    “一切的不順都是實力不足的心態,不要亂想。”弱雞輕聲提醒:“你的心,裝不下強大之外的任何事情!”


    與騰蛇碰麵,讓弱雞那顆一探人族究竟的心愈發迫切。現在,隻有歐陽霆趕緊強大起來,才是它查清真相的唯一途徑。


    對於弱雞那有些迫切的鞭策,歐陽霆並不排斥。


    強大,從來也都是他的夢想,這並不衝突。不過,這感覺著實讓他很是煩躁。


    也許是因為自己有些想家了吧!歐陽霆自嘲的笑了笑。這一路走著,腦子裏已經不知道閃過幾次姐姐的麵容。


    自己也是,出來這麽久了也沒想過帶封信迴去。


    這次迴歸族牆,一定好好寫一封。嗯!讓那羅英也寫一封....


    ....


    “哈哈,好!做得好!哈哈哈!”


    人族中心,張氏族地之外一片飄渺如畫的河穀。小橋流水的清雅別院之中,一個男子肆意的大笑聲傳出老遠。


    在他麵前躬身立著兩個弓手,而在他們身前半步,一個滿臉血汙早已暈厥的少女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兩人正是前幾日在那山坳之中出現的張氏之人,而地上躺著的女子自然也就是失蹤的歐陽熙。


    “嗯,不錯。”青年暢快笑罷一撩衣袍,緩緩蹲身看著昏迷不醒的歐陽熙,伸手拂開她那血汗粘在額前的黑絲。


    見到她眉宇間的圖騰圖案後,他臉上的笑意更盛。輕聲道:“沒留下什麽痕跡吧?”


    “放心吧宗少,此事做的幹淨!那山坳之中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那山坳中被稱作兵哥的男子笑著應道。


    此地名為清風!乃張氏族長一脈的清修別院。


    而這被稱作宗少的青年,正是聖族族長張聖鴻的嫡子張耀宗!


    站在他身側那稍微年輕些的張氏少年,聽聞此言卻有些不自在。斬殺下族之人,而且數量還如此之多!這讓他的心裏很是難受。


    要知道,本族學堂之中一直教導的都是族群團結。就連家中長輩也時常教導他,身為張氏之人,要有一顆體恤下族一心為民的心。


    這是他第一次出族,可兵哥帶著他所做的事。卻是極大的衝擊到了他那顆略顯純潔青澀的心。


    在動手做出這等血腥屠戮之事的前一刻,他的心其實還站在示弱的歐陽氏一邊...誰曾想....


    而且,在半路之上曾經有一個中年人出現,很是意外的在茫茫曠野中追上了他們的腳步。


    就連他...也被張兵一箭穿心墮下懸崖...


    此等行徑,張兵做的輕車熟路毫無半絲遲疑。到了現在,他的腦中還時不時閃過張兵在密林之中的殘忍畫麵。


    猶如那惡魔一般,臉上帶笑一刀一刀如屠豬狗般,將那些捆住的陳氏之人喉嚨割斷....


    “小雅。”張耀宗微笑著緩緩起身。


    一直沉默著站在他身後的侍女輕輕上前:“少主。”


    “取獸晶二百,賞與他們。這姑娘,先關起來吧。”張耀宗背著手很是暢快,轉身離去之時還不時道著:“好,好啊!哈哈哈...”


    “謝宗少!”張兵激動的衝張耀宗的背影躬身行禮。


    二百獸晶,這對於僅一脈境界的張兵來說可是天文數字!想不到區區一個探視任務,竟能幫他掙得如此巨利。


    見身旁堂弟一動不動,張兵連忙一扯他衣袖皺眉示意。


    “謝,宗少...”那少年歎息著躬身施禮。


    雖然同為聖族之人,但類似於他們這般的普通張氏,血脈已經距離主脈很是遙遠。


    獸晶,的確是他們迫切需要的資源。


    “少主走遠了,你們跟我來吧。”那侍女衝遠處侍衛點了點頭之後帶著他們二人離去。


    而歐陽熙,卻被兩個侍衛抬起走向了別院深處。


    夜幕逐漸落下,張耀宗盤膝坐在涼亭之中。在他對麵,坐著一個渾身黑袍籠罩,就連半張臉都隱藏在黑帽之下的老人。


    “靈婆,此事有幾分把握!”張耀宗說話間兩隻眼睛爆出灼灼的炙熱。


    那被稱之為靈婆的老婦聞言並未答話,隻是靜靜的坐著仿佛根本沒聽見一般。


    也許是有所求,張耀宗雖然急迫,但卻隻能強壓悸動等待著。


    半晌,那靈婆才打開了那幹啞生硬的喉嚨道:“五成...”


    “哈,五成足矣!”張耀宗一拍桌子激動的站起身子不停的搓著手。他,要奪了那歐陽氏族女的圖騰!


    一直以來,張耀宗作為族長嫡子,本該享受著那少族長應有的萬眾矚目。


    然而,因為沒有覺醒圖騰,他所有的光華都被那可惡的張淼奪去。就連繼任族長的權利也漸漸的離他遠去。


    論實力,他年不過三十,八脈之境根本不遜張淼半分。但不知為何,那本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圖騰,卻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張淼身上。


    要知道,圖騰覺醒出現在血親身上的機率一直是最高的。為什麽,為什麽到他這輩會出現這種變故!


    一族一代一圖騰,這早已是近乎於規則般的定律。


    沒有圖騰,他便沒了繼承族長之位的資格!所以,他恨!很欲狂!


    忍受不了族中那些風言風語的他遠遠的躲到了這偏僻之所,在外人看來,他這是隨波逐流去尋那無憂解脫。


    可隻有他,亦或是他身邊親近之人才清楚。他張耀宗,根本沒有放棄過,一刻都沒有!


    機緣巧合之下,他尋到了一個靈族老婆子。不,應該說是一個被靈族驅逐的老術士...


    因她沉醉於偏執的狂想,濫用靈術迫害人族,最後甚至將手伸向了同族之人,而被靈族除名並趕出族地。


    也就是她,帶給了張耀宗昏暗中的希望。


    她說,隻要找到擁有圖騰的人,她便能夠幫助張耀宗強奪圖騰之血,助他點燃圖騰血脈!


    邪法!這種言論在常人看來絕對是邪惡至極。但他不在乎...


    對於圖騰的渴望,早已讓張耀宗癲狂瘋魔!


    隻要能夠保住主脈族長的傳承,讓他重新戴上少族長這個光環。


    魔鬼?嗬嗬...誰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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