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楚的皮膚白得發光,尤其是在陽光的照耀下,像是鍍上了一層光邊,宛如聖光裏走出來的天使一般。他穿著衣服的時候還像是謙謙君子般優雅無害,然而脫了衣服卻能夠發現這樣模樣俊秀的人竟也有著漂亮的腹肌。


    他的肌肉線條優美,比不上狄拉的鼓脹,卻更符合血族的審美。原本八百年都見不到人的白日廣場,此時卻有不少血族來來迴迴地穿梭,就是為了能多偷看幾眼。


    倒掛在不遠處房簷下的蝙蝠眼睛都快瞅瞎了,卻畏懼於主人的命令不敢離開。


    狄拉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頂著刺眼的陽光隻覺得全身的皮膚都在刺癢。然而他目光看天看地看菲琳就是不敢看月楚,生怕一個不小心露出什麽醜態就完了,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受罰,連遮掩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菲琳倒是側過頭欣賞了半天,心事重重地歎了口氣,隻覺得眼睛被刺得酸疼無比,似乎想要流出淚來。她有些迷茫,努力了這麽多年卻突然發現自己為之奉獻終身的主上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那種感覺,仿佛全世界都崩塌了,根本找不到方向。


    她默默地低頭看向地麵,三個人的影子映在地上,竟莫名的和諧。此時此刻,這位女血族心中突然冒出了些許大不敬的想法。她飛快地搖頭,想要將這些想法移出大腦,可是不知為什麽卻總也揮之不去。


    如果……


    狄拉有些耐不住寂寞,嘟嘟囔囔地小聲抱怨:“殿下到底怎麽想的?不顧試煉偷跑本就是大錯,好不容易減輕了刑罰他又不願意,我現在完全猜不透他心裏的想法了。”


    月楚緩緩勾起嘴角,吐出口氣,讓自己能舒服一點:“可真是難為你了,本來就不聰明,現在還得絞盡腦汁地揣摩希諾殿下的想法。”


    狄拉瞪大眼睛,惡狠狠地朝月楚看去,又在碰觸到那雙柔笑的眼睛時迅速轉了迴來。


    他磕磕巴巴地抗議:“你這是安慰我還是在損我啊!”


    月楚半點猶豫都沒有:“當然是安慰,不過我也確實有一點想不明白,殿下為何在最後拒絕接受這樣的懲罰?據我所知,若是真的讓你們每個人挨上十鞭,估計這幾個月的日子都不會好過,那種被銀器刮進骨頭裏的痛苦絕非常人所能忍受。這種刑罰針對的是犯了大罪的血族,而你們不過是點小錯,根本沒必要。”


    月楚一臉不解,搞不懂殿下為何寧願拉著兩位侍者一起受苦,都不願意接受他的建議,如果隻是為了跟他較勁,那也太任性了些。


    他歎了口氣:“你們也挺不容易。”


    狄拉使勁點點頭,真的很不容易,反正狐假虎威沒什麽機會,牽連受罪的時候倒是不少。尤其是他,看上去身強力壯的模樣,從小就是希諾殿下的替罪羊,總是被老師打。


    菲琳風情萬種的狐媚眼狠狠翻了一下,這個蠢貨,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把心裏話講出來,就算真是這麽想也應該死死地憋在心底。


    月楚看向兩人,認真地說:“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跟殿下再深入溝通溝通,否則,長此以往,隻會讓你們越走越遠。”


    菲琳一愣,沒想到月楚竟然會說出這麽真誠的話,剛剛還升起的些許懷疑立刻煙消雲散。她苦笑了一下,如果可以她自然也是想的,隻是殿下願不願意向他們敞開心扉就難說了。


    她沉默地看向地麵,正如月楚所說,其實他們已經越走越遠了。


    月楚斂下眼眸,遮住裏麵玩味的笑意,還真是可憐啊……


    第二天日光大亮,封閉的屋子裏卻隻透出些許光線,算不上奢華的房間裏唯有一束月光花是月楚來了之後放上的,此外所有都分毫未動。


    他似乎知道自己不會在這裏停留長久,因此也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仿佛隻是個過客,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拉法坐到床邊,深沉的血色眼睛帶出一絲憐惜,看著月楚白皙光潔的脊背上滿是玫瑰色的灼燒痕跡,冰凍的心都仿佛刺入了利針,發出細細密密的疼痛感。


    月楚趴在床上,小臉側靠在枕頭上,眉宇間再不見平日的輕柔舒朗,而是帶了點點愁緒,宛如秋日的晨霧籠罩其中。


    “陛下……”


    月楚幹澀到裂開的嘴唇輕動了一下,聲音沙啞而微弱,帶著令人心碎的低落,即使在睡夢見唿喚這個名字,都透出卑微的虔誠。


    他的手指微動了一下,淡粉色的指甲猶如上好的貝殼般光亮,似乎想要抓住什麽,卻隻能碰觸到一片空氣。


    拉法忍不住低下頭,長而柔順的銀色頭發散落在床上和月楚的身上。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到月楚的手心裏,卻又害怕自己太過尖利的黑色指甲會刮傷他柔嫩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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