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春日夜,月初臨,樹影斑駁,燈火闌珊。春天夜露的寒意透過衣衫一層一層侵入肌膚,古老的木屋推拉門上顫動著變幻的黑色……這樣的日暮神社,總是容易讓人想起妖怪如狸貓、狐仙和天狗等等臨世的傳說的。


    而就在神社的倉庫深處,一口幹涸死寂的井忽然白光大現,一隻顫顫巍巍的手劃破了濕冷的空氣,啪一聲有力地抓在了粗糙的井沿上。


    吱呀—吱呀—吱呀—


    詭異的金屬摩擦聲震顫出了喑啞難聽的怪笑聲,聽的人心裏發滲。


    “啊,姐姐!”神社主人的兒子日暮草太聞聲而來,他穿著木屐啪嗒啪嗒跑到了井旁,一臉驚訝地接過了那隻手遞給他的行李,“怎麽今天就迴來了?現在還是假期的呀,你還可以多呆幾天……”


    “別提了,都是犬夜叉那個混蛋!”


    日暮戈薇一肚子氣灰頭土臉地從食穀井裏爬了出來,向來清秀可人的麵容此刻看上去就像頭頂生角口中噴火的母夜叉一般,“犬夜叉那混蛋,就讓他徹底成為塵封在過去的記憶吧,記憶!”戈薇咬牙切齒地拍拍衣服,三步作兩步夾起木板抱起大石以力拔山兮之勢砰一下死死地堵上了井口,“哼!”


    啊,又吵架了。


    “姐姐……”即便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日暮草太還是沒辦法感到習慣。不過,姐姐真的很辛苦呢,畢竟她和犬夜叉歸根到底是不同時代的人……少年笑笑,臉上的表情很快又變得輕快活潑起來,“先不說這個了,快進屋吧,我們今天有客人來呢!”他知道,這種時候,隻要讓他們冷靜一下就好了。


    “客人?”戈薇推著自行車前進的步子頓了頓,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現在?我們神社?”


    “是的,客人。你知道現在是初三升高一的長假期吧?有兩個女孩子成績出來之後跟家人說好了,自己騎著單車出來旅遊呢。她們預約了這幾天在我們家的住宿……”談到那兩個女孩子,草太的臉微微紅了起來,眼睛也變得晶亮有神。


    戈薇忍不住笑了起來。草太找到了有感覺的女孩子啊……


    “怎麽樣的女孩子?可愛嗎?所以說……有好感?”她忍不住開始逗這個臉皮薄的弟弟。


    “姐姐!”草太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才第一次見麵沒多久,說這些太、太……”


    姐弟倆笑鬧著,他們遠遠地就聽到了爽朗舒暢的笑聲從窗柩處鑽出來,飄蕩在溫柔地來迴交纏舞動的樹影和清風懷中,像個出生的娃娃咯咯笑著伸出小拳頭那樣喜人。媽媽溫柔的低語,年輕女孩俏皮的話語聲,爺爺年邁卻有力的高聲大笑……


    戈薇腳步一頓。


    時光仿佛瞬間迴到了十來年前,自己和草太爺爺媽媽圍在桌邊高聲談笑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和犬夜叉相遇,還是青春年少不知愁的年紀,喜歡著同校的那個溫雅少年,就連哭和笑都是為了最為微不足道卻動人的小事情。


    而今雖說不上物是人非,但他們確實都變了太多。


    烏發披肩的年輕女人濕了眼角。不過無論她在戰國過得是好是壞,在這裏總有她容身之處。


    “草太,迴家真是太好了。”戈薇聲音裏戴上了鼻音。


    “嗯,歡迎迴家,姐姐。”已經長成可靠成年人的草太迴頭這樣笑道。


    兩人放下行李後,會客廳裏大家夥兒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日暮太太正掩著唇笑得眼角魚尾紋都彎成了快樂的形狀,日暮爺爺則比劃著自家神社的符紙,和跪坐在那兒的兩個身形纖細的少女探討得十分融洽。


    “我迴來了,爺爺,媽媽。”戈薇看著這樣的場景頓時心頭一暖,與丈夫吵架所致的陰霾頓時在心頭散去。她把所有鬱氣散出,唯獨將最燦爛的笑容給了家人。


    “啊,戈薇,你迴來了!”日暮太太雙眼頓時亮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有生氣起來,“吃飯了嗎?還沒?等等我啊我去給你熱熱冰箱裏的菜……你先和兩個小姑娘聊著!她倆一個考上了立海一個考上了冰帝,可厲害著呢!你們這個年齡段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草太給客人加茶水……”日暮太太的背影被冰箱和手拉門遮住了。


    迴過頭把目光從母親身上收迴來,被說成和兩個小自己十歲的女孩子同年齡段的戈薇看著兩個年輕女孩滿是笑意的眼,臉色頓時有些尷尬起來,“讓你們見笑了……初次見麵,叫我戈薇就好。我媽總是這樣,我都工作這麽多年了還說我是個小女孩呢。”


    “日暮太太是個好母親呢。我媽媽也是,無論我多大了都當我是喜歡向她撒嬌耍賴的小姑娘。”


    客人中有著雙純淨黑色眼眸的女孩笑了起來,展顏那瞬,眸光動人如初綻花朵上映著晨光的露珠,“初次見麵,我是千尋,荻野千尋。真是多虧了日暮爺爺、日暮阿姨和草太君,我和小晴才能體驗到在這麽古老的神社裏居住的感覺呢……這裏連空氣都感覺格外不同啊。”那少女說著,把手搭上身旁一看便知是貴族世家小姐氣勢十足的碧綠貓眼兒少女的肩,“這是我的朋友東久世,東久世晴海。她也很喜歡這裏呢。”


    千尋言語間眉眼彎彎如月,一顰一笑皆是如水的溫潤和安然。這女孩柔軟清雋的尾音消融在空中那瞬,戈薇覺得自己的心髒快速跳動了起來。


    ——是巫女。而且是兩個即便在戰國時代也十分罕見的強大巫女。


    日暮戈薇心情變得愉快起來。她並不太記得自己一起加入侃大山的群夥裏之後說了些什麽,隻記得在賓客皆拍案大笑好不快活的時候,名為千尋的少女突然朝自己眨眨眼露出了友好而俏皮的笑,有著綠色貓眼兒的那位則露出了狐狸般頗有興味的眼神。


    奇怪的女孩子們!不過,她們還真是挺有趣的。早熟貼心之餘卻還帶著少女特有的俏皮和靈動,也很照顧老人家的情緒。甚至在日暮爺爺拿出招牌的“四魂之玉護身符”以一種極神棍的口氣根據戈薇後來的經曆講起千百年前強大而美麗的巫女與妖怪相搏的傳說時,那兩個女孩也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露出了不耐或古怪的表情,而是非常興奮地和爺爺探討起了妖怪們的長相和飲食習慣,就像最資深道地的民俗學家那樣,甚至還能引經據典爭論一二。


    要是她當年有這般博識,後來境況會不會稍微好上一些?


    要是……犬夜叉……桔梗……


    戈薇內心抽痛著,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她隻記得自己出乎意料地與兩個女孩子越聊越投機,吃完飯後三人就粘在了一起,逛著神社的夜景邊走邊聊。聊人生,聊工作,聊未來,聊過去。許多本打算永遠埋在心底的秘密與苦惱也在不經意間從嘴裏吐出,仿佛終於找到了能盡情哭泣對象的孩子。


    她在一年年變老,而犬夜叉仍然年輕。


    活著的人永遠比不過那個埋藏在心底的死者……


    行走間,滿心迷茫的年輕女人目光所及的婀娜枝葉構成的影子越來越近,迅速地掠走了她的清醒。女人的身體像陷入了迷蒙雲霧般,慢慢失去了常年應戰的巫女所應有的敏銳觸覺與警覺性。


    她在往前走。可是好奇怪……


    現在,大家不是應該都在客廳裏待著聊天嗎?


    “唔,好奇怪……”戈薇捂住了微微眩暈的腦袋。她掙紮著打起精神,發現自己在恍神間居然再次站在了食骨井旁!


    “啊,你是說犬夜叉又衝你發了一頓脾氣?咦,戈薇小姐你怎麽了?”


    戈薇意識迷糊間看見千尋的嘴在一張一合。然後那雙清亮溫柔的黑色眼睛擔憂地望向了自己,有又柔軟又細膩的手伸了過來覆在了她額頭上,冰涼舒適得簡直讓人想要呻吟出聲,“沒有發燒呀……等等!”


    再後麵的話就聽不見了。好累……戈薇像個孩子般閉上了眼。


    把神社繼承人扶到一邊的千尋先是疑惑地瞪大了眼,而在與東久世交換眼神並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複後倒抽了一口氣,她氣鼓鼓地低頭翻找起自己隨身的小包來,“混蛋……我就說為什麽戈薇小姐會對第一次見麵的人說這麽多……找到了!”


    黑發黑眼的少女無奈地抽著眼角,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個漂亮的小盒子。


    “酒,吞,大,人,”千尋拎起了裏麵閉著眼躺在緞子上一動不動冒著鼻泡睡得一臉口水的紅衣娃娃領子晃了晃,“別玩了好嗎,戈薇小姐惹了你哪裏了,要對人家下咒術?酒吞大人?酒吞?酒吞?變態?”


    眉目極為精致冶豔的小娃娃沒有反應,像是睡死了一般安靜地躺在了那兒。


    居然給她裝死。千尋額頭暴起十字,伸手捏起了酒吞娃娃的肚子。


    “啊……啊!別……啊……哦別,它硬了……”娃娃精致小巧的身體蜷縮了起來,卻在不自覺地蹭著千尋的手,酒吞酒紅色雙眼蒙上了一層朦朧而迷離的水光,“小小姐……解了封印你可以盡情摸它們原本的形狀……嗯……”曖昧而色氣的氛圍頓時籠罩了整個陰暗的倉庫。


    “……你夠了,別轉移話題。”千尋在小晴忍俊不禁的笑聲中滿麵通紅地用指頭輕輕敲了一下娃娃的腦袋,咬著下唇扭過了臉。


    “真想知道?”酒吞雙臂抱著她的手,目光忽然深遠起來。


    千尋愣了愣,臉這下倒是不紅了,“廢話。……誒?不對,你先解開她身上的術啦,人家又沒惹你!”


    “一切都是曆史的必然性所致啊……”


    酒吞低低笑了起來,音色裏浸潤著無限涼意。男人血色雙眸一睨千尋,那一眼似溫柔似無情又似懷念;而那充滿魔性的優美嗓音所咬字眼的模糊含義則讓麵容清麗的少女愣在了那兒,“至於術,很快就會消失了。你感覺不到嗎,命運的氣息?”


    “命……運……?”千尋機械地重複著這個詞,突然沒來由地感到害怕起來。


    掌心的這個人,他似乎正在等待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的發生……


    “酒吞,我……”少女低下了頭,錯過了酒吞嘴邊的一絲詭笑。


    “等等,不對勁……這井不對勁!”


    在一旁仔細觀察食骨井已久的東久世喃喃著,在轉頭欲拉千尋同觀的一瞬,那雙綠色雙眸瞳仁驟然緊縮,“千尋,千尋!”綠眸少女近乎全然驚惶失措地唿喊著,撲向了被強光刹那吞沒的千尋,“等等,迴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千——你!”


    千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姿風流容貌妖冶的美麗神祇,血色雙眸微微上挑,唇邊微笑冶豔冰冷。


    強大的威壓讓小晴渾身都在顫抖著。她小心翼翼地護著昏迷的戈薇,看著這人白皙修長的手自寬鬆的大紅衣衫下伸出,拾起地上一小節翠綠繩結凝視許久後,把它小心地收進了懷裏,便款款轉身欲要離去。


    這個人,這個人……!


    “站住!”有些什麽在腦中一閃而過。東久世捏了一把手心裏的冷汗,朝著那個即將消失的背影追了過去,“千尋到底在哪裏,你對她做了什麽!”


    那個人隻涼涼一笑,並未迴頭。


    “這是我與她的因緣。她明日就會迴來。”


    那人音色冷冽,如碎玉擊石,似流水敲缶。他豔紅似火的長發隨意慵懶地披在肩上隨風而動,伴著這夜流螢點點散開搖曳,最終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晴聞聲頓時如遭雷擊,隻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千尋她到底……


    “唔……我頭好暈……”


    方才被扶到一邊的戈薇終於悠悠轉醒。她靠在箱子上扶著額頭,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荻野呢?東久世,我這是怎麽了?食骨井……這!”


    年輕女人死死盯著她家裏的古井,突然瘋了一樣推開了堵在上麵的雜物,順著梯子急急地幾步跳到井的底部;然而那幹涸的古井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帶她去往另一個時代——


    它隻是安靜而冰冷地存在著,如同這世上任意一口普通的枯井一般。


    “犬夜叉——”戈薇捂著臉地哭倒在了井底。


    女人的眼淚順著指縫漸漸滑下,慢慢滲入了千百年來埋葬著無數妖物屍體的泥土。


    以往無論吵得多兇,他們總有第二次見麵的機會。


    ·


    在驚叫著被一隻火紅衣衫的犬妖緊緊抓住手臂從頭到尾嗅了一遍之後,千尋覺得自己簡直要慪死了。又平白被騷擾了……混蛋酒吞!他到底要幹什麽啊!


    “你身上有戈薇的氣味!”在被千尋用力推開之後,那個眉目尚算清秀的獸耳少年粗魯地抓了抓自己的白毛,金色豎瞳裏滿是不自在,“你和她都是那邊的人吧——為什麽她沒過來?我,她……”少年臉突然僵了僵,硬是把接下來的話咽到了肚子裏,然後似賭氣又似不好意思地扭過臉去看著地麵。


    ……這性格真是。難怪能把戈薇小姐氣成那樣。


    “犬夜叉君對吧?”


    千尋揉了揉自己被捏出了一圈淤血的手腕,純黑眼眸深深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戈薇小姐還在生氣的的原因我想你肯定知道……情侶吵架嘛,很快就好了。”她遲疑了一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口井,“對了,戈薇小姐每次都是從那個井迴去的嗎?”


    “唔,是啊。”蹲在一旁的樹樁上垂頭喪氣的犬妖抖了抖耳朵,撥拉了一下狗尾巴花。


    “謝了。”千尋蹬蹬蹬跑過去按著攀岩的方法晃晃悠悠地下到了井底,然後在安全落地的一瞬也垂頭喪氣起來。


    迴家的門被關上了。沒有那個酒吞送自己來時的陣法的反應——半分都沒有!


    前齋宮曾教導過她作為巫女所需注意的清規戒律,而那其中就有一條“不許插手時空變換”,因此自己當年並沒學過半點與此相關的知識。


    沒辦法再次驅動陣法,也無法再現陣法……一身草葉的少女鼓著臉靠在井壁上低頭看向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吞“移動旅館”,狠狠地磨了磨牙,終於又重新爬了上去。


    一個時空不能有兩個同樣的存在,而找自己認識的那個家夥送她迴去是行不通了。因此她要迴去,就必須得找這個時代的酒吞才行!


    “犬夜叉君!”千尋拍拍身上的塵土拍了拍那個還蹲在一旁種蘑菇的獸耳少年,“你善於找人嗎?我想請你幫個忙,要是不行就算了……”


    “哦,可以啊。”金瞳少年悶悶地應聲道,然後把鼻子放在了千尋稍微打開了一點禁止的盒子上。


    “嗚嗷——”


    犬妖渾身顫抖著,瞬間雙目充血仰頭朝天怒吼起來,狂虐暴亂的妖氣瞬間爆發生風,煙塵一過,那紅衣犬妖已是瞬間化身成巨大白犬,撒開四腳不要命地狂奔了起來,隻一瞬就壓倒了大片樹木!


    “啊,戈薇,我對不起你……”


    千尋看著這慘不忍睹的奔逃現場扶了扶額。她把東西極快地收拾妥當後便抽出了銀笛化作長弓,一邊快速奔跑一邊仔細觀察著犬夜叉的移動。眯眼看準一個空隙,纖細的少女輕喝一聲便化靈為繩絆住巨犬,高高躍起舉弓劈下!


    “嗚——!”巨犬哀嚎著轟然倒地,驚起一地塵埃。


    千尋心有愧疚地摸了摸變迴人形昏迷倒地的少年頸後黑紫的淤痕,給這家夥理了理毛整好衣襟之後,就把他妖氣掩去拿樹葉蓋了起來,拖到了尚算能遮風擋雨的老樹洞裏。


    “對不起,犬夜叉君。”千尋做好這一切後雙手合十朝被樹葉蓋得嚴嚴實實的睡美妖拜了拜,“我不是故意讓你發狂的……”她實在是沒想到……戈薇口裏武力強大妖齡甚長的犬妖在麵對酒吞的氣息時會這麽挫。


    看來,她隻能自己按照老方法去找那個家夥了。


    千尋哀怨地拍拍滿身塵土,往最近的村落走去。


    落後,戰亂,貧窮,餓殍遍野,大妖怪出沒……在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年代裏,她可得好好活下去找到那個家夥迴家才行。她所知道的來錢方法在這個時代就隻有治病,驅鬼,退魔……看來自己必須得重操舊業了。攢到了足夠的錢之後,她才能做好足夠的準備去追蹤那個家夥。


    不過,對金子來說這也許是個好年代也說不定。


    少女低頭掏出金子的墨盒打開,然後露出了寵溺的笑容把一顆晶瑩碩大的葡萄剝開點皮放在了掌心,“金子,別睡了,起床了哦~”


    “嘰……”睡眼惺忪的小家夥把毛茸茸的小腦袋探了出來,鼻子豎了豎,而後蜂蜜色的圓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嘰嘰嘰!”千尋掌心一熱,那小家夥便已趴在了她掌心把臉壓到了葡萄上;金色的小尾巴一揮,再抬頭時,小猴兒一張臉便已成了戴著紫披頭的葡萄臉!


    “嗝……”金子可憐兮兮地把腦袋上被啃空的葡萄皮轉了個個兒,然後滾倒在千尋掌心露出了肚皮不動了。


    這,這吃貨又要睡了!囧得不行的千尋捏起了那層半透明的皮兒,然後聽到了一聲慘無人道的尖細吱叫響了起來,指頭捏著的薄薄果皮已經瞬間進了金子瞬間鼓囊囊的腮幫子裏。


    剛想說“你也要加油哦”的千尋歎了口氣。


    她能指望這小東西什麽呢?它能保護好自己就不錯了。少女輕輕地把滿足地摸著肚皮的小家夥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後小心地用手拂開花葉和蛛網,把雜亂堆疊的樹枝踩得劈啪作響繼續前進。


    片刻之後,一片秧苗低矮的農田出現在了少女眼前。


    土黃色臉的男人滿身泥濘地在長著綠苗的土黃色田地裏勞作著,黑瘦的女人們則坐在自家簡陋的小屋前編織著籠筐和篾子。髒兮兮的小孩子們互相追逐奔跑著,時不時把自己割到的豬草給母親送去。


    而就在村子的右側空地處,正有個年老的獨眼巫女笑嗬嗬地被孩子們簇擁著,教他們辨認手中的藥草。她的身側不遠則坐著個清秀白皙的嬌小少女,正一板一眼地教著因換牙而嘴裏漏風的小姑娘怎樣去紡織又密又硬的厚實土布。


    千尋在村民們滿目驚疑的目光中走了過去。她想了想,拿出一塊巧克力和包上日暮爺爺贈與的“四魂之玉”護身符遞了過去,“您是楓婆婆吧?看這個,您應該就能明白我是從戈薇小姐那個世界不小心掉過來的人啦。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嗯,這裏是犬夜叉完結後的世界……


    還要修文的,我重碼了很多次都不滿意,隻能繼續修otz


    有織田信長,森蘭丸,豐臣秀吉,阿市和她的女兒們等戰國名人出場~自然,妖怪也有很多。


    mb的,**修複不給力,我隻能重碼一遍了qaq


    找不迴感覺了啦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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