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還困在莊子裏,不過這些日子過得輕鬆自在。


    莊主不在啊哈哈哈哈可太好了,她除了還跑不出去,倒也沒有多少煩心的事兒。


    同望月一起把牧雲院打理好就可以。


    滿莊子除了童媽媽見到她會給她個眼刀子,紮得她心裏涼颼颼的,剩下的,也沒誰跟她過不去了。


    晚晚和意娘都死了,莊主的小妾變成了四個。


    貞兒原來就和她沒什麽交集,現在更是與她相安無事。


    湘玉和懷蘭兩個人性子本就冷清,滿院子就她倆互相是知己,互相看得起,自然也不搭理阿紫。


    蓮荷上次去陷害阿紫沒成功,又知道阿紫的厲害,生怕阿紫報複迴來。於是變成了夾尾巴的狗,看見阿紫就繞著走。


    於是除了童媽媽,這莊子裏好像也沒有了天敵。


    除了還沒發現咋樣才能跑出去,這日子過得還挺舒心。


    阿紫出落得愈發氣色粉潤,唇紅齒白。


    她每天都去找廚房找阿紅玩耍,幫阿紅幹活,教阿紅算術識字,帶著她捉麻雀放麻雀,玩得不亦樂乎。


    她自己還去馬場,被遲婆婆攔在外麵。


    莊主不在,遲婆婆瘦削的臉看起來一點都不和藹:“阿紫姑娘,這裏是馬場,除了莊主,誰都不能來。”


    阿紫不死心:“遲婆婆,我隻是想學騎馬,之前莊主也帶著我來過。”


    “那也不行。莊主在的時候他帶著你來行,他不在家,誰都不能進入馬場!”


    遲婆婆臉似寒霜,沒有一點通融。


    阿紫一臉失望,悻悻然地迴了。


    第二天又來了,望著遲婆婆,笑得又明亮又俏麗:“遲婆婆,廚房今天做了芸豆糕,又香又軟,別提多好吃啦!


    我在廚房幫了半天忙,剛一出鍋就揣了塊給你,你趁熱來嚐嚐好不好吃?”


    邊說邊打開了手裏的油紙包兒,一塊豆綠色又鬆又軟的點心露了出來,散發著甜香的熱氣兒。


    阿喜黑溜溜的眼睛閃著亮,期待地看著遲婆婆。


    遲婆婆遲疑了一下,接過了芸豆糕。


    心裏暗道難怪莊主獨獨待她與眾不同,這丫頭的確是招人喜愛。


    阿紫也不提去騎馬,但也不急著走,笑嘻嘻地蹲在遲婆婆身邊開始聊開了石景熠。


    “遲婆婆,這雲豆糕還是挺好吃的吧?我覺得芸豆糕比芋頭糕好吃多了。”


    “上迴,我在廚房拿了芋頭糕,剩了一塊居然被莊主吃了。看不出來莊主一個大男人,還喜歡吃甜點呢!”


    遲婆婆邊吃芸豆糕邊聽阿紫說話,隻覺得阿紫一派小女孩兒的天真,心裏眼裏,還有掩飾著不住的對少主的愛慕,心裏就對她多了幾分喜歡。


    於是阿紫就經常找時間溜到遲婆婆身邊來,有時帶點烤紅薯,有時帶顆煮雞蛋,順便和遲婆婆聊聊天。


    遲婆婆對她的來曆底細概不清楚,隻知她是莊主放在心尖兒上的人,自然不似童媽媽那邊對她多有防備。


    又聽她說東說西,三五句話離不開莊主,一副戀愛中的小女兒情態,遲婆婆就不似開始那般冰冷,待她慢慢有了笑容。


    這天,阿紫又來了,帶了廚房裏廚娘烙好的肉餅,酥酥脆脆的。:筆瞇樓


    阿紫見了遲婆婆,照例先給她誇了一通這餅如何如何好吃,勸著遲婆婆趁著熱吃。


    遲婆婆倒也不是貪圖她這口吃食,就是喜歡她擠在自己身邊嘰嘰呱呱的熱鬧勁兒。


    遲婆婆原就是王妃的貼身護衛,當年城破那時,她拚死護衛王妃殺了出來,在城外與王爺匯合。


    後來又精挑細選,組建了一支女子護衛隊。


    王妃死後,她直接聽令於石景熠。


    有此情分,雖然她不比童媽媽與石景熠接觸的時間多,但是她對石景熠的疼愛卻不比童媽媽差。


    這孩子,同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在心裏愛若珍寶。


    孩子逐漸長得玉樹臨風又文武雙全,她心裏也是為之驕傲的。


    所以麵前這姑娘,是少主心悅的人,又如此的乖巧伶俐,雖然感覺王爺不可能讓這孩子做少主的妻,但是做了少主的妾,這孩子夠格。


    少主身邊有一個貼心伶俐的人,少主喜歡她,她也喜歡少主。


    遲婆婆麵上雖然沒怎麽對阿紫親近,心裏著實歡喜。


    於是也如往日一般,接了阿紫的脆餅,邊吃邊聽阿紫嘰嘰呱呱地說話。


    “誒?你說稀奇不稀奇吧?咱們莊子裏跑進個野兔子。陳廚娘領著春丫和香枝都捉到蓮荷的院子裏去了。


    陳廚娘為了捉住它,摔了兩跤,把褲子都摔壞了,陳廚娘挺生氣,說不合算。昨兒晚上加了土豆,我們就吃的燉兔子肉。”


    如此這般的家常,阿紫一來就嘰裏呱啦說上許多。


    遲婆婆聽了眉眼不動,心裏卻有一種有個小女兒在身邊陪伴著的錯覺。


    阿紫繼續嘰嘰咕咕:“遲婆婆,咱們莊子裏一共有多少匹馬呀?莊主老是騎那匹金毛的大高馬,他不喜歡別的馬嗎?”


    遲婆婆不答。


    阿紫便托了兩腮,眼睛望著天空歎氣道:“莊主為什麽出去這麽久?他什麽時候才會迴來?”


    遲婆婆的眉毛動了動。


    “還有一匹白馬。”


    遲婆婆道。


    “啊?”


    阿紫用疑問的眼神看向遲婆婆。


    “莊主還有一匹白馬,也是他鍾愛的。”


    遲婆婆道。


    “哎?那莊主可有騎過嗎?”阿紫的眼睛亮了起來。


    “莊主之前常騎,後來那馬有條腿有了點傷病,便養在莊子裏。”遲婆婆道。


    “那……那我可以看看它去嗎?”


    阿紫遲疑了下,小心翼翼地問遲婆婆。


    遲婆婆看著她膽小又期待的樣子,想了又想,終於點了點頭。


    阿紫便快樂無比:“遲婆婆,你真好!”


    遲婆婆便領著阿紫,打開了馬場的大門。


    阿紫隨莊主是來過兩次的,她上次就感歎莊子裏的馬真不少,黑的白的,黃的花的,各個養得膘肥體壯,幹幹淨淨地住在馬廄裏。


    遲婆婆見阿紫進來以後規規矩矩,並不四處亂看,關注點都在馬的身上,心裏便落了口氣。


    阿紫看見自己前兩次騎的那匹小棗花馬,過去摸了摸它。


    那馬是莊主特地挑給她騎的,性子極其溫順,身量又不高,不會騎馬的人騎上去都不會摔下來。


    遲婆婆引著阿紫走到馬廄盡頭,這裏有幾間單獨的馬房,裏麵專養著幾匹石景熠的坐騎,個個都是高且神駿。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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