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禾今日於泉安州重傷落水,很有可能會發現魚島!”


    “江小禾重傷落水,生死不明。”


    “楊越、楊德、楊樹安全部身死,楊元白生死不明,江小禾重傷落水,生死不明。”


    很快,江小禾重傷落水的消息從泉安州傳出去。


    ……


    “魚島牽扯太廣,我要先迴稟父親,待他做決定!”


    黑牝在收到淩安宗的消息之後,皺著眉頭沉思一會兒,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把這個消息告知父親。


    他知道,江小禾一旦上了魚島,父親定然不會讓自己再動手。


    那麽,此次追殺江小禾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


    這將是黑牝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失敗!


    “江小禾,希望你能活著從魚島出來,這樣我就可以親手將你殺了!”


    黑牝低低說了一句,收起玉簡,通知黑子趕往泉安州。


    雖然他不能在魚島動手,但也要在第一時間知道江小禾的生死。


    ……


    “魚島事關重大,立刻派五名武皇境前去擊殺,若是讓江小禾逃了,他們提頭來見!”


    天冥宮第九宮宮主田鏡光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下達了這樣一條命令。


    很快,五尊武皇境長老出關直奔魚島。


    而且,他們的心中帶著滔天的怒火:作為武皇境的修士,他們最希望的就是用更多的時間感悟大道法則。


    而現在,他們被迫中斷參悟,出關執行任務!


    ……


    江小禾此刻還在帝威塔中,他傷的很重。


    原以為,那一刀足以殺了楊元白,卻沒想到楊樹安會突然竄出來替死。


    更沒想到,楊樹安竟會選擇自爆來解開楊元白的困境。


    “嘩啦啦”


    一個大浪打過來,巴掌大小的帝威踏夾在沙石中被卷上岸。


    江小禾出了帝威塔,發現眼前是一個翠綠的小島,神識湧過,小島不過百丈大小,島上空無一人。


    島中老樹盤根錯節、枝繁葉茂,倚勢而起,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一排飛鳥驚起。


    江小禾朝四周打量一眼,整座小島沒有一點兒人的蹤跡。


    “我這又是漂到哪兒了?”


    江小禾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暗自感歎著自己這些日子還真是與水結緣了。


    踩著及膝高的青草,江小禾穿過一株株老木,爬到了小島最高處。


    極目遠眺,四周一片汪洋,沒有盡頭。


    “算了,先休息一天再做打算!”


    找了個樹杈閉眼倚著,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和悉悉索索的風鳴聲讓江小禾臉上浮現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好長時間沒有這麽舒心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才睜開眼睛,再次進入帝威塔修煉。


    落水前的傷勢已經在帝威塔內養的差不多了,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修為,明天天一亮就離開這兒。


    入夜時分,修煉中的江小禾突然從帝威塔出來,留在島上的神識在示警:


    有人出現了。


    他站在最高處朝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一艘船,空中也沒有一絲元力湧動的跡象,岸邊也沒有腳印。


    “人是從哪兒出現的?”


    江小禾皺著眉頭思忖著:“這些人的出現是巧合還是特意為自己來的?”


    這個想法就得到了證實:


    “江小禾,出來受死!”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五道人影瞬間出現在他周圍將他包圍。


    “天冥宮?”


    江小禾微微一愣,腦海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逝,似乎天冥宮有個什麽非常重要的秘密被自己發現了。


    “動手!”


    為首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老頭,右手拄著一根黑黝黝的拐杖,拐杖幾乎和他差不多高。


    隻聽他一聲令下,身後兩尊武皇立刻向前一步,渾身元力湧動,掌風唿嘯,齊齊劈向江小禾。


    江小禾手中黑刀一震,正待動手,卻突然感覺丹田內一陣異動。


    原本在融入陰陽盤中正在沉睡的小晝突然伸出兩條胳膊猛的一抓,兩尊武皇身子一頓,停在原地。


    “怎麽迴事?”


    尖嘴猴腮的老頭皺皺眉頭,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然而,動手的兩人卻沒有迴答,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縷縷白霧鑽入江小禾體內。


    “這……”


    包括為首老頭在內的三尊武皇一個個頭皮發麻,後背陰冷。


    短短一個唿吸的功夫,兩尊武皇就徹底變成了兩具黑色的骷髏架子。


    “黑骨妖人?”


    其中一個中等身材的武皇一見地上的屍骨,立刻驚叫出聲。


    江小禾一聽這個名號,不由翻了個白眼,剛剛準備開口說話,小晝的兩條胳膊又出現了。


    “撤!”


    領頭的老頭發現情況不對勁,驚叫一聲的同時,整個人已經竄出了數十丈之外。


    身後站著的兩人反應也很快,眨眼的功夫三人就已經化作三道光芒滑過波光粼粼的河麵。


    然而,一個唿吸之後,三人的身影又出現了。


    他們滿臉的驚恐,麵色比頭頂的月光還要白,身後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把他們死命的往迴拖。


    別人或許看不到,但江小禾卻清晰的看到,小晝的胳膊已經牢牢的抓住他們三人了。


    又一個唿吸之後,這三人也成了三具黑色的骷髏架子。


    “小晝,你怎麽了?”


    江小禾有些擔心,小晝已經有很長時間不吞噬異常血脈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們的味道太難聞了。


    可是,今日卻突然出手,定然是出了什麽意外。


    “你趕緊去找異常血脈,越多越好,這地方有進入第九宮的通道,你慢慢找。”


    丟下這麽一句話,小晝再次陷入沉睡。


    顯然,那五人的記憶都被小晝讀取了。


    江小禾:“……”


    第九宮的通道?


    足足過了三個唿吸,江小禾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樹洞,樹洞周圍是及膝高的野草,上麵還有藤曼落下來,很難發現。


    最主要的是,這樹洞口放著一顆拇指大小的天石,完全隔絕了神識之力。


    一進樹洞,周圍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樹洞大概三丈寬,頂上鑲嵌著許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把整個樹洞照的透亮。


    江小禾向前走了幾步,但又很快停下來,把自己的容貌還作那尖嘴猴腮的老頭。


    這老頭叫旬三,在第九宮的一眾長老中修為不算太高,但地位卻非常高。


    他年少時就跟著九宮宮主田鏡光,當初田鏡光在爭奪第九宮宮主之位時被人暗殺,旬三替他頂了一命。


    自那之後,旬三雖然沒死,但是根基卻受到重創,這輩子止步武皇五級,再無寸進。


    長長的甬道內非常幹燥,一路上有夜明珠照著,江小禾能非常清楚的看清洞中的一切。


    洞內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看來時常有人在。


    沿著甬洞走了小半個時辰,一道若隱若現的哭泣聲突然響起,江小禾腳步一頓,向左看了一眼。


    “旬長老,您迴來了?”


    前麵暗處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看見旬三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江小禾點點頭沒有作聲,隻是皺著眉頭朝左邊看了一眼:“又不安分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眸一片冰冷,並且蘊含著磅礴的怒意。


    旬三的記憶中有這個女子,這女子是天尊親自帶來的,她的血液非常奇特,一滴就可以把獸族的血脈融入人體。


    天冥宮這麽多年製造成這麽多的異常血脈,憑的就是她。


    “嗯,這幾日又恢複了一些神智,鬧的厲害。”


    黑衣人畢恭畢敬的迴答。


    “嗯,你下去吧,我去看看。”


    江小禾冷冷說了一句,雙手已經握成拳頭,他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心頭的怒火。


    他已經非常確定,這女子應該就是冷軍在連雲山脈遇到的那個女子。


    也是歐陽辛一直尋找的妹妹歐陽靈。


    由旬三的記憶中得知,歐陽靈自從被帶到第九宮後,被送給一個叫癩三的人手裏。


    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調教人的手段卻是一流。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孩童還是少年,隻要到他手中,沒有一個不聽話的。


    癩三自己羞辱、玷汙歐陽靈還不夠,他還叫來許多天冥宮的弟子一起。


    他們羞辱她,折磨她,虐待她,把所有一切肮髒的手段都用在歐陽靈身上。


    歐陽靈就是不肯屈服,盡管她的身體不幹淨了,尊嚴沒有了,但一身傲骨還在。


    真正讓她絕望的是,一段感情的開始。


    歐陽靈遇到一個天冥宮弟子,這個人不嫌棄她,讓她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歐陽靈瘋狂的愛上他,當她穿著他送的漂亮的衣服找他的時候,迎接她的是十幾個天冥宮的弟子。


    包括他在內!


    原來,一切都是癩三為了擊垮她而找人演的一出戲。


    從那以後,歐陽靈就開始崩潰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她遇上了各種各樣的男子,他們都愛她愛的瘋狂,給她黑暗的人生帶來一絲絲光明。


    歐陽靈不傻,相反她很聰明。


    但是,太多的苦難讓她忍不住的渴望溫暖,一年、兩年、三年……十年、十一年,又有一個男人出現了。


    他打開歐陽靈的心,等她完全放下心防接納他的時候,再次遭受到了無盡的羞辱。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一次,兩次,三次。


    歐陽靈終於徹底崩潰了。


    她的神智徹底被摧毀,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沒有一點思考的能力。


    痛的時候就哭,恢複記憶的時候就哭,看見人的時候就笑。


    隨著旬三腦海中關於歐陽靈的記憶越來越多,江小禾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哭聲已經越來越明顯,歐陽靈近在咫尺。


    “哐當”一聲,鐵門開了。


    江小禾走進去,隻見一間四麵不透風的房間角落裏縮著一個女子,她正抬頭看過來。


    這女子臉上滿是汙穢,身上的衣服發出一陣陣腥臭,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洗。


    她的一雙眼睛黯淡無光,隻能看到迷茫與絕望。


    視線觸及到她的手臂時,江小禾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痛的痙攣:


    歐陽靈露在外麵的兩條手臂全是傷疤,大多數完全愈合,有的已經結痂,有的是新傷……


    她在看見他的時候停止了哭泣。


    “哥哥,你是哥哥嗎?”


    歐陽靈突然開口說話,她的聲音清冷如甘泉,語氣中帶著一種小孩子特有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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