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東方啟一掌轟在閻羅洞年輕男子前胸。


    這年輕男子渾身一震,一雙眼珠子瞪的幾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來。


    隻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目無神,一言不發。


    “丙師兄……”


    兩個看門的弟子突然感覺有些不大對勁,麵帶遲疑的叫了一聲。


    丙師兄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像是雙腳在地上生了根。


    兩個看門弟子麵色一白,心頭突然多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其中一個正準備伸手推一把丙師兄,卻見他的身體突然……滑在地上。


    丙師兄的身體是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倒在地上,看起來就像是體內的骨頭全部融化了一般,整個人如同一個被洪水衝垮的土坡一般滑在了地上。


    丙師兄死了。


    死在眼前這個看著隻有武宗二級的黑甲軍首領手裏,至於說他打向人家的那一拳,兩人壓根就沒見東方啟用什麽手段攔截,就徹底消失無蹤了。


    “噗”“噗”


    老方一步向前,對著兩個守門弟子手起刀落,兩顆大好頭顱就滾在地上。


    猩紅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草地,果真應了柄師兄譏諷東方啟的那句話。


    一行人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進入閻羅洞,無論是東方啟還是其他眾人都感覺有些驚異:


    在東方啟看來,要進入閻羅洞勢必要費一番心思,但現在卻容易的讓他們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陷進在等著他們。


    閻羅洞確實有太重視黑甲軍的到來,因為在秦肅雲的消息中,黑甲軍在川岱州損失慘重,士氣低落,餘下不足五十人,若非東方啟采取強硬手段要來閻羅洞,他們早就散夥了。


    “小禾,我要走了。”


    許永鋒的第一句話就讓江小禾愣在原地。


    “這……麽突然?”


    江小禾想起了老江頭走的時候,自己心頭的難過與失落。如今,又要麵對一次了。


    “我來這兒本就是追查一些事情,現在有了一點兒進展,我要去追了。”


    許永鋒平日裏話不多,一旦說出來事情就已經成了定局。


    “綠柒和你一起走嗎?”


    江小禾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感覺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難受的厲害。


    “恩,小禾,別這麽不開心,能交到你這麽個朋友,是我許永鋒的福氣,你也非池中之物,總會離開這兒的,他日定有相見的日子。”


    許永鋒難得拍了拍江小禾肩膀,遞給江小禾一塊玉簡:“我的玉簡你有,這是我大哥的,你若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兒就找他。”


    “我知道了。”


    江小禾接過玉簡,隻感覺沉甸甸的。但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從帝威塔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三顆百寶丹,希望能對你和綠柒有幫助,旁的東西,我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


    金雞嶺被圍攻,許永鋒命懸一線的時候服用過百寶丹,知道其珍貴之處,因此也沒有拒絕,隻是拿在手中重重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走的時候你就不要送了,徒增傷感。”


    許永鋒走了,綠柒走了,牛二龍和那幾個麵色冷肅,但內心火熱的漢子也會跟著一起走,江小禾的心變得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麽東西。


    他知道,許永鋒的身份定然不簡單,但卻沒有問。許永鋒也知道,以江小禾的出身,根本拿不出像百寶丹這樣的至寶,但他也沒有開口問過。


    朋友之間貴在真誠,但適當的距離會讓大家更舒服。


    江小禾沉沉的歎了口氣,此一去便是天南海北,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他下了樓,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來,招唿了一聲小金,同他要了一壺酒。


    小金很快端過來,挽起袖子給他倒了一杯:“江雙橋,這是新來的稻穀酒,您嚐嚐。”


    一個火焰一般的印記突然映入江小禾眼簾,江小禾心頭一動:“小金,你這胳膊上有這麽一大片印記,我竟一直沒注意到。”


    小金看了看印記,陪笑著說道:“這印記是一年前在後廚幫忙的時候,不小心被火燙著了,傷好以後就去不了了。”


    “被火燙著了,看著也像是簇火苗。”


    江小禾笑笑,淡淡說了一句,開始端起酒杯暢飲。今日,他隻想一醉方休。


    ……


    “黑鷹,你找我來此處,有什麽事情?”


    方圓冷眼看著黑鷹,眉頭皺的很厲害,黑鷹的傷勢恢複了,而且徹底掌控了黑鷹一族的大權,這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暗影樓的人也找上了江小禾,想必這一點你知道。但是,他們準備把玉簡的內容告訴江小禾,這個消息你知道嗎?”


    黑鷹與方圓打過兩次交道,知道他的實力,更知道他的性子,因此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表明來意。


    “以你我的立場,我沒有理由相信你。”


    方圓神色如常,但眼眸間卻多了一絲冷意,小禾顯然也對玉簡的事情感興趣,但他不能知道。


    一旦小禾知曉了玉簡的內容,他便會被徹底卷入這個大漩渦中,再也無法脫身。


    一旦身處旋渦,就算是自己,也保不了他的性命。


    “上麵現在什麽情況,你我心知肚明,太子當政,王爺這一方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身為黑鷹一族的族長,我要為我的族人打算。”


    黑鷹壓下心頭濃濃的不甘,很多事情身為後輩的他隻能盡力去承擔,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應該知道,我做不了這個主。”方圓麵色凝重。


    黑鷹點點頭:“所以,若真有萬一,留下一脈便可。”


    方圓“嗯”了一聲,看了方劍一眼,方劍點點頭,轉身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之後,方圓迴到了悅福酒樓,方劍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後也迴去了。


    “事情辦妥了,焦老大已被重傷,暫時沒辦法處理任何事情。”


    “你這幾天多注意著點,玉簡的事情這麽長時間沒什麽消息,怕是他們坐不住了。”


    方圓心底暗自歎了口氣,怎麽偏偏就把小禾卷進來了?


    江小禾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喝完酒之後便想出去喧鬧的街上走走,走一走老江頭曾經停留過的地方,走一走自己乞討過的地方,走一走他同巡夜司一起追查野人族時走過的路。


    不知不覺的,人就已經到了花子窩對麵的那片小樹林中,當日在這懸崖下麵,他們被野人族暗算,甚至還有巫族摻和其中。


    江小禾站在懸崖邊向下看去,大火燒過的痕跡至今清晰可見,可野人族已經被新來的縣令全部清理幹淨。


    至於那神秘的巫族之人,他記得最多的就是陳金水的屍體。


    沉思中的江小禾,突然感覺耳後一陣疾風,身影猛的一晃,一把小巧的匕首擦著自己的耳朵落入懸崖之下。


    他轉身,十個身穿海運幫服飾的男子出現在眼前,為首一人身形矮小,尖嘴猴腮,獨眼。


    正是海運幫十大金剛之首“獨眼龍”。


    “在下江小禾,不知何處得罪了海運幫各位,還請明言。”


    一見這十人,江小禾心頭泛苦,海運幫十大金剛,平日裏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海運幫偌大的基業,有一半是這十人打下的。


    “江雙橋,本來你與我海運幫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可你偏偏要把那玉簡與灰衣人的事情往我海運幫身上栽,害的我幫幫主吃了偌大的苦頭,這筆賬該怎麽算?”


    “獨眼龍”陰惻惻的解釋了兩句,江小禾就聽明白了:焦老大與海天關係密切,自是不會為難海運幫,定然是黑鷹找上海天了。


    隻是,他怎麽不把海天殺死呢?


    “這件事情,我想親自麵見海幫主同他解釋。”


    江小禾在拖延時間,眼前這十人,若對上一兩個,他還有脫身的把握,但一下子就是十個……


    “本來就是帶你去見幫主的,不過……嘿嘿,我們帶的是你的屍體。”


    “獨眼龍”話音剛落,十人瞬間衝了過來撲向江小禾。


    一唿一吸之間的元力是以前的數倍,他需要一個熟悉到習慣的過程。


    還有鳳淬的堅如磐石,其中也有許多細小的關竅需要他細細鑽研,就好比“圓潤如玉”,將全身的皮膚變得如同玉石一般光滑,皮革一般堅韌,滑不留手的令敵人無從下手。


    這樣的招數,江小禾曾使用過一次,那種感覺……嘿嘿,至今都是迴味無窮啊。


    “化神為土”,將自身的氣息徹底融入地下,然後感知到那股莫名的地氣與之連接,直至可以動用一縷,一絲,一股……


    修煉無日月,帝威塔中足足修煉了三個多月,兩個小境界才徹底穩定下來,甚至已經能感知到帝威塔底下的一絲地氣。


    修為自是不用細說,如此吸收元力的速度,修為也從武者四級晉升為武者六級。


    一想到自己的修為能如此毫無壓製的晉升,竟然是是因為身中“千日紅”劇毒,江小禾的心頭便浮現出一絲哭笑不得的感覺。


    宮姨說,解毒的其他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爺了,而他江小禾可以做的,就是卯足了勁兒突破修為,在解毒之前修為突破的越快,解毒之後的好處就越多。


    而花月影,已經徹底癡迷於煉藥一道,再加上宮姨悉心教導,不僅煉藥一道提升極快,就連自身修為都沒有落下,看得江小禾眼紅不已。盤膝坐在修煉室,江小禾能非常明確的感覺到地下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絲絲縷縷的融入自己的體內,擴散向四肢百骸。


    一股玄妙的,說不清的氣息漸漸擴散自全身,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完全融入了帝威塔地下,他的神識之力能清晰的感知到帝威塔地下的沒一處。


    甚至,連帝威塔構造他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你終於修煉到這一步了。”


    宮姨淡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喜悅:“如此,你就可以隨意將帝威塔化為芥子,隨意進出而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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