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叫囚籠。”


    江小禾發現自己越來越“年輕氣盛”了,說簡單點就是越來越喜歡裝13了。


    “囚籠?”


    旬老微微一怔,他從未聽說過這種功法,但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那道黑芒已經出現在他身前。


    旬老不愧是被委以重任的天冥宮長老,在黑芒臨身的瞬間就已經反應過來,心神一動,一個厚厚的防護罩就已經籠罩全身。


    與此同時,一道烏青色的光芒突然自他袖中冒出來直接撞向近在咫尺的黑芒。


    “砰”的一聲悶響,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自兩者相撞的中心擴散開來。


    江小禾原本準備一步邁出的身子微微一頓,被這股巨力逼的向後退了一步,麵色微微有些發白,胸口更是一陣翻滾,氣息紊亂的厲害。


    旬老也不好受,雖然有防護罩擋住了大部分力量,但他的身體也微微晃了晃,臉頰泛起一股不正常的紅暈。


    “驚雷刀”


    江小禾沒有猶豫,更沒有給旬老一點反應的時間,燒火棍立刻化作一道黑芒衝向天際。


    刹那的功夫,一道手臂粗細的銀雷自高空中撕裂雲層直接劈向旬老。


    旬老麵大驚,這銀雷速度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是本能的催動那道烏青色的光芒懸在頭頂擋住銀雷。


    “哢嚓”一聲巨響,烏青色的光芒瞬間潰散,連一個唿吸的時間都沒有擋住。


    銀雷威勢不減,直接朝著旬老當頭劈下。


    “哢嚓”又是一聲輕響,旬老身上那層厚厚的防護光幕瞬間破碎,旬老隻感覺耳邊一陣嗡鳴,劇痛席卷全身,顫抖不停。


    江小禾站在對麵看著被銀雷劈的黑漆漆的旬老,心裏有些疑惑,這一次的銀雷,威力也忒大了點吧?


    “他手中那道烏青色的光芒是一顆聚陰珠,裏麵收了無數的陰魂,天雷乃是浩然、剛猛之物,最見不得這些髒東西。”


    陰陽盤中的小晝給江小禾解釋了一句:


    “而且,那老頭估計是長期用自己的精血溫養聚陰珠,因此天雷才會各位照顧他。”


    江小禾:“……”


    他該說自己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好呢?


    “你……你竟然可以引動天雷?”


    渾身如同木炭一般黑漆漆的旬老看著江小禾,一副見了鬼的驚詫模樣,但此刻他自己才更像是一隻鬼。


    而且,還是一隻渾身漆黑,頭頂冒煙的惡鬼。


    “我的本事還多著呢,可惜你是見不到了。”


    江小禾淡淡說了一句,旬老的眼神頓時一片渾濁,是的,他見不到了。


    兩百年前,他從武師境晉升為武宗境,氣海化作丹田,一時間壽元增加,修為大進,一舉成為冥宮長老。


    那時候的自己,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兩百年後,一道天雷把他的丹田摧毀,渾身元力消散,壽元枯竭,就連神魂都遭到重創,連奪舍的機會也沒有了。


    對於像他這樣的神魂重傷的無用之人,殘魂迴到冥宮之後,冥宮會直接煉入法寶之中,永世囚困,不得解脫。


    旬老知道關於天冥宮的很多事情,江小禾沒有搜魂,隻答應他死後神魂不會被打玉簡強行收迴天冥宮。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為了加快速度,江小禾利用金甲衛這層身份叫了不少人過來,他們在惠平州及附近的珠州,廖州找到了二十多個天冥宮內門弟子。


    至於另外兩個煉藥師也全部有了下落,金甲衛中分出兩隊人去追殺他們了。


    這一次行動足足持續了兩個月,天冥宮在三十六州的高層基本被一網打盡,花月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正當兩人準備迴去的時候,陳金水留給江小禾的傳音玉簡震動了。


    “小禾,你的那三個朋友,冷軍、歐陽辛、雲瑤被曲家抓起來了,限你七日之內去三角州負荊請罪。”


    陳金水的聲音從玉簡中傳來的時候,江小禾的心在一點點下沉。


    “我知道了,你怎麽樣?”


    “我沒事,你放心吧,曲守中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件事情已經在三十六州傳開了,你要小心一些。”


    陳金水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穩,但江小禾依舊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隱藏很深的擔憂。


    “你放心吧陳大哥,我會小心的。”


    江小禾收起玉簡看了一眼身邊的花月影,沉默不語。


    “小禾,負荊請罪的戲碼你要自己去演,我幫你把人救出來。”


    花月影笑了笑,江小禾慌亂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他害怕有人會因他而死,害怕自己看見他們冷冰冰的屍體。


    以前,他沒有朋友,所以無所畏懼。


    現在,他有了朋友,而且還不少。


    但是,他一個也不想失去。


    “曲家會留著他們的性命,等著你去的。”


    花月影的這句話讓江小禾暗淡的眼眸亮起一道光:“我們收拾一下馬上走。”


    有全伯的幫助,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他們就從惠平州到了三角州。


    第二天清早,太陽剛剛才露出了個頭,江小禾就出現在曲家的門前。


    曲家坐落在三角州最繁華的地帶,偌大的宅邸如同一頭綿延百裏的巨龍橫臥在南街。


    大門口的一片空地上,臨時搭建了一個方圓三十丈的演武台,台上有三個木樁子,原本是吊著三個人的,但此時這三人已然消失無蹤了。


    這對曲家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說嚴重點,這是在曲家臉上重重抽了一把掌,大門口被人家把人救走,你們還一無所知。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曲守中咆哮著出了大門,他的身後跟著曲家一眾長老、供奉、後輩子弟。


    江小禾已經站在演武台上有一會兒了,這會兒一見浩浩蕩蕩的來了這麽多人,低垂的眼簾終於抬了起來。


    “曲守中,我人已經來了,你是不是該把我的三個朋友放了?”


    雖然是大清早,但曲家大門口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待聽到江小禾第一句話竟是說這個時,不由的微微一愣,開始在底下竊竊私語。


    “怎麽迴事,難道人不是被江小禾救走的?”


    “我覺得不是,若江小禾真有這份能耐,那曲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動他嗎?”


    “要我說,也說不定,曲家什麽人,慣會惡心人,這次換個人來惡心惡心他們,要他們也嚐嚐這滋味。”


    “你還真別說,是有這麽個可能,錢家那事大家可都看在眼裏了,為了自保親自帶人去殺自己的親家,我活了這麽大歲數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新鮮的事情。”


    ……


    ……


    ……


    聽著下麵這些人竊竊私語,一個個的想看他曲家出醜,曲守中的臉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哼,等我解決了江小禾,再一個個同你們算賬!


    “江小禾,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人是被你救走了,你也不必在這兒惺惺作態。”


    曲守中看著對麵的江小禾,心頭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麽弄死他能讓曲家受益最大。


    “曲家主果然痛快。”


    江小禾輕笑一聲:“既然要敞開天窗說亮話,那我也不藏著掖著,我知道曲家主疼愛兒子下不去手,所以就幫了你一把讓他好好長點記性。”


    此話一出,場下眾人一片嘩然,他們想過江小禾會有無數套說辭為自己辯白曲公子的事情與他沒有關係。


    但是,他卻在大廳廣眾之下直接承認了!


    “你……”


    曲守中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曲家在三角州紮根近千年,還從未見過這麽猖狂的小輩。


    “既然,你承認對我兒動手,那今日我曲守的中便在天下人麵前留下你的手腳,為我兒報仇。”


    “理當如此。”


    江小禾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表示讚同,底下眾人更是一頭霧水:


    難不成,這江小禾瘋了不成?


    還是說,他已經做好一人硬扛曲家所有人的準備了?


    他有這個本事嗎?


    “不過……”


    江小禾再次出聲,他微微停頓一下,環伺四周眾人之後才又繼續開口:


    “當日我在錢家倉庫親眼所見,錢英國錢公子,正在虐殺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還抱怨沒一個能經得起折騰,在此之前已經有兩個更小的孩子死在他手中了。”


    江小禾刻意把聲音提高了,對麵的曲守中麵色更加難看,他不能再讓江小禾說下去了。


    “江小禾,我兒如何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汙蔑他?”


    “嗬,汙蔑?”


    江小禾嗤笑一聲:“我江小禾敢以道心發誓,若我今日所言有一個字不實,從今往後修為不得寸進一分,願承受天雷加身之苦,神魂俱滅,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場麵頓時寂靜無聲。


    這等惡毒的誓言沒有人敢輕易發下,修士修行,自有天道束縛,若江小禾今日所言虛假,他日定會有天雷降下。


    修士發下誓言,一旦違背,那是會應驗的。


    “錢英國說了,今日會有人來接貨,他要小心點,不能出了岔子。”


    江小禾的聲音再次提高,販賣人族的事情發生之後,曲家迅速把錢家推出去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扯了一塊遮羞布。


    今日,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塊遮羞布徹底扯下來:


    “我江小禾用自己的道心發誓,錢英國口中說的貨,就是那一個個被囚禁在箱子裏的凡俗。”


    現場眾人一言不發,沉默到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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