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的時候,鬼泣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迴到悅福酒樓,三人找了個清靜的包廂,要了一大桌酒菜邊吃邊聊。


    原來,冷軍已經和歐陽辛去了一趟四十八州的連雲山脈尋找歐陽辛的妹妹,但歐陽辛被人打成重傷,繼續天金草救命,兩人多方打探,才得知了天金草被送到了三十六州。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徐家拿天金草?”


    江小禾聽說歐陽辛受傷了,有些擔心。


    “不要著急,徐家既然能被那個勢力選中保存天金草,定然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我們先暗中觀察一番。”


    歐陽辛擺擺手,麵色白的厲害,顯然先前給冷軍擋下鬼泣那一擊,並非如同他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


    有酒有菜,又是久別重逢,三人一直聊到很晚才散去。


    徐家距離悅福酒樓隻隔了兩條巷子,江小禾一大早就出去轉悠了一圈,陰陽眼隻是短短一瞥就發現院子裏的異常血脈多大十數人,而且個個修為不俗。


    看來,鬼泣沒有說謊,天金草果然在徐家。


    當天下午,江小禾跟著徐家公子徐天去了天香居,他發現不管走到哪兒,這些大家族的公子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天香居。


    而天香居出入的往往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修為強悍,地位尊崇的散修,就是什麽宗門弟子,又或者是修煉家族的公子。


    甚至,很多人都以隨便出入天香居為榮為傲!


    “江小禾?”


    一進天香居,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就下來一個熟人:楚嫣然。


    “你什麽時候來漢武州的?”


    “楚小姐。”


    江小禾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他正想摸摸徐家的底,有楚嫣然這麽個地頭蛇在,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兩三個月了,路上出了點事情受了傷,所以養了三個月傷。”


    “你住在哪兒?”


    “悅福客棧,若是不忙的話,我請你吃個飯吧?”


    楚嫣然點點頭,快步下樓跟著江小禾出了天香居的門,沒一會兒來到悅福酒樓,江小禾開門見山:


    “你對徐家了解多少?”


    楚嫣然眼眸一轉:“你是跟著徐天去天香居的?”


    江小禾點點頭,等著她的迴答。


    “徐家盤踞漢武州近兩百年,也算是漢武州的一流修煉家族,雖然低調,但斂財能力極強,漢武州有一成的地產都握在徐家手中。你怎麽突然對徐家感興趣了?”


    江小禾看了楚嫣然一眼,想著這事估計少不了她幫忙,便沒有隱瞞:“徐家手裏有天金草,我的一個朋友受了傷,需要天金草療傷。”


    “什麽?”


    楚嫣然大吃一驚:“你確定天金草在徐家手裏?”


    江小禾有些詫異:“怎麽,你一點兒消息也沒聽到?”


    楚家那是比肩君家的存在,若論在三十六的勢力,君家第一,楚家就是第二了,而且看楚嫣然的做派,分明是拚勁全力打擊異常血脈那方的勢力,這等事情怎麽可能沒有耳聞呢?


    楚嫣然搖搖頭,麵色凝重無比:“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乾元大陸的所有勢力都動了起來,金甲衛與異常血脈的衝突比以往增多了數倍,異常血脈東躲西藏,我們很難獲得什麽消息。”


    江小禾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並且表示自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去徐家拿天金草。


    “難道,徐家也是異常血脈暗中培養的一顆棋子?”


    楚嫣然皺眉,徐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可她竟一點兒也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若非今日遇見江小禾,估計現在還被蒙在骨裏。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那徐天的血脈很正常,其他徐家人我沒見過,不知道。”


    “你且安心等著,明天我再來找你。”


    ……


    傍晚時分,江小禾再次出了悅福酒樓,這次主要是要熟悉周邊的情況,方便天金草得手之後他們能迅速離開。然而,剛出來沒走幾步,徐天就帶著四個人出現在他對麵不遠處。


    江小禾麵色平靜,他不認為對方是來找自己的麻煩,畢竟白天他跟蹤徐天的時候並沒有被發現,現在的自己對徐天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他沒必要找自己。


    偏偏,總是事與願違。


    徐天滿臉猙獰的瞪著江小禾,快步出現在他麵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怒氣衝衝的問道:“你就是那個騙走嫣然的小賊?”


    “……”


    江小禾感覺自己的心頭似有一萬頭草尼馬奔騰而過,類似的場景,他在慶雲州也經曆過。


    隻不過,當時的對象是許子金,因為雲瑤用自己吃了一頓飯。


    現在,一模一樣的場景再次出現,隻不過換成了徐天和楚嫣然。


    “你是什麽人?”


    江小禾渾身一震,一股磅礴的元力透體而出,震的徐天後退了幾步,心裏氣到不行:


    若徐天,或者許子金是因為月影來找他的麻煩,那他心裏還好受一些,畢竟他與月影也算是兩情相悅,自己動手趕走幾個她的追求者也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這算是怎麽迴事?


    不管是雲瑤,還是楚嫣然,她們自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這,這算是怎麽迴事?


    “本公子徐家徐天,不管你是什麽人,最好離嫣然遠一點,否則本公子要你好看!”


    徐天雖攝於江小禾的實力不敢再上前撕扯他,但依舊雙眼圓睜,怒目而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江小禾此時已經死了數百次。


    ……


    “她明天還會來的。”


    江小禾看了一眼轉身離開的徐天,心底不由嘀咕一聲,腦海中又浮現了月影的影子,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在幹什麽。


    第二天,楚嫣然如約而來,江小禾在悅福酒樓門口不遠處還看到了徐天的影子。


    “這位徐公子對你可算是有心了,昨天來警告了我一番,今天又來你,等你走後估計要把我吃了。”


    江小禾笑著開了一句玩笑。


    “你若連他都對付不了,怎敢妄想進入徐家偷天金草?”


    楚嫣然不以為意,她向來不會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浪費精力。


    ……


    “今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入夜,江小禾、冷軍、歐陽辛三人換上黑色的夜行衣,相視一眼,露出一個笑容。


    “冷軍,這才幾個月不見,你不僅話多了,殺心也重了。”


    江小禾又仔細看了一眼徐家的地形圖,上午楚嫣然走後,徐天果然來了,江小禾身體力行,認認真真的教了他一番做人的道理,直到傍晚時分才放他離去。


    所以說,徐家今天晚上應該會很熱鬧。


    畢竟,身為徐家主最寵愛的小公子,不但一張臉被打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四肢被打斷,而且還損及了筋脈,若不好好醫治,恐怕會影響以後修煉。


    徐家雖然很大,但又了楚嫣然的幫助,三人很快就混進徐家。


    此時的徐家隻能用陰雲密布四個字來形容:家主最寵愛的小公子被人打斷了腿,傷了筋脈,同行的四人一迴來就因為護主不力被處置了。


    乾元大陸最富盛名的秋水閣,聚集了整個大陸最強悍的煉藥師和醫師,而漢武州作為三十六州最繁華的一州,自然有秋水閣的分閣。


    此時,漢武州秋水閣分閣的閣主,上官麟正在屋子裏忙前忙後。


    筋脈受損,這傷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隻需來個長老就能做好的事情,這徐家偏偏要他親自過來。


    他前些日子剛得了幾顆血融丹,正研究到關鍵時刻了,卻被請來做這等小事,心裏正窩著一股邪火。


    偏偏,這徐家的人還一個個不懂事,哭喪的哭喪,添亂的添亂,若非是看在楚丫頭的麵子上,他們連秋水閣的門都進不了。


    “閉嘴,你兒子還沒死呢!”


    忍了一柱香的功夫,上官麟終於還是沒忍住,忍不住冷斥了一聲。


    “上官閣主,真是實在是抱歉,內子也是擔心天兒亂了分寸……”


    徐晉狠狠瞪了夫人一眼趕緊陪著臉道歉。


    “沒什麽大事,臥床休息一個月,再服一瓶溫養筋脈的溫脈丹就好了。這一個月內不要妄動元力。”


    上官麟冷冷說了一句,徐天趕緊陪著出了房間。


    “今日家中煩亂,改日徐某定然登門拜謝。”


    “徐家主不必客氣,我也是拿了報酬的。”


    上官麟留下一句話,一步邁出,人就消失在徐晉眼前。


    “誒……”


    徐晉長長的歎了口氣,看這上官麟,年齡和天兒差不多,可人家已經是漢武州秋水閣分閣的閣主,不但醫術了得,修為更是深不可測,他的天兒若能有人家的一半優秀……


    “不好了,家主。”


    突然,管家徐福氣喘籲籲的超這邊跑過來。


    “怎麽了?”


    徐晉眉頭一皺,一股煩躁之意突然湧上心頭。


    “家主,有個小賊混入宅子裏,被發現的時候正準備走,外麵有人接應,所以我們沒攔住。”


    徐福察覺家主心情不佳,硬著頭皮說完等候發落。


    “廢物一群,趕緊去庫房看看丟了什麽東西,然後問問各院看看都丟了什麽。”


    不知為何,徐晉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但他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徐福的身影很快又出現:


    “迴家主,庫房沒丟東西,各院也沒丟。”


    “沒事就好,日後小心些,叫老二來見我。”


    一聽到這個“好消息”,徐晉沒有絲毫興奮,反而覺得心底的不安更加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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