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州就在平川州的東北方,江小禾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出了平川州。


    這一路上,他每行一段路都會換一張臉,途中經過一些鎮子、村莊也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漢武州處於三十六州的中心位置,繁華異常,無論是街上的百姓,還是街道商鋪的裝飾風格可謂一目了然。


    “那一大片的白,就是君家。”


    到了漢武州,再次見到了“悅福酒樓”,江小禾直接就進去安頓下來.


    掌櫃指了了不遠處的一片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光芒白色建築,江小禾瞬間目瞪口呆:


    雖然隻是遠遠的一眼,但也能清楚君家在漢武州勢力之大。


    “君家的門可不好進。”掌櫃好心提點了一句,江小禾道了聲謝出了酒樓。


    江小禾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出現在君家的大門,君家的大門與尋常人家無異,隻是多了兩個守門的金邊白袍年輕男子。


    “你找誰?”


    右邊一黑臉男子皺著眉頭問了江小禾一句。


    “我找……”


    江小禾突然懵了,當日落海的時候那人隻說了讓他來君家一敘,並沒有說自己的名字。


    兩個年輕男子看他這模樣,眉宇間的不耐更甚,想來君家作奴才的他們一天不知要見多少,但像江小禾這麽低的修為,連個介紹的人都沒有的,還是頭一個。


    “花月影,我找花月影。”


    江小禾覺得,既然君家的人會出手救花月影,那花月影必定與他們有些關係。


    “嗬,該不會是慶雲州來的吧?”


    黑臉嗤笑一聲,言語中帶著濃濃的鄙夷。


    “正是。”


    江小禾心頭有些疑惑,難道慶雲州還有其他人找過花月影?


    “怎麽,夫人這條路走不通了,又開始打著花小姐的名號上門了嗎?”


    江小禾眉宇間的疑惑更甚,黑臉繼續說道:


    “我說你們沐家人的臉皮真是比我們家的牆還厚,趕緊走吧,花小姐走了。”


    “不在了?”


    江小禾急了,難道君家沒有護住她,被黑鷹一族抓走了?


    “她去哪了,可是被黑鷹一族的人帶走了?”


    “我說你這人煩不煩,趕緊滾。”


    另外一圓臉男子驀地出聲,一腳踹向江小禾,江小禾隨意一閃,圓臉男子一腳踢空,頓時感覺麵子有些掛不住,身影微動,再次踢向江小禾。


    “玉三哥,不要動手。”


    黑臉男子一見兩人動手了,急得喊出聲來。


    “滾,你算個什麽玩意兒,也配管老子的事情?”


    玉三哥頭也不迴的喝罵了一句,雙手握拳揮向江小禾。


    泥捏的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更別說是此時滿臉焦急的江小禾。


    這玉三哥看著是個武徒七級,與江小禾修為相當,但雙拳在撞上江小禾雙拳的瞬間,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雙手齊腕折斷,鮮血一瞬間就流出來了。


    江小禾順勢一腳踢在他膝蓋上,玉三哥“撲通”一聲跪在江小禾麵前,隻是一張圓臉扭曲的不成樣子,抬頭時滿臉怨毒的說道


    “你……你敢傷我,今日……”


    “彭”的一聲,江小禾一腳踢在他臉上,玉三哥身子重重向後跌去,口鼻鮮血狂吐,白森森的牙齒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今日怎樣?”


    江小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眉宇間多了些許戾氣,若非此時正在君家門口,這玉三哥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


    玉三哥縮了縮身子不敢再說話,他這嘴巴要是被再來一腳,估計牙齒會全部被打掉,晚飯隻能喝稀的了。


    這時,趁著兩人動手進去找人的黑臉男子總算是出來了,他身後還跟著六七個金邊白袍的魁梧漢子,為首的大概有三十多歲:


    “什麽人敢在我君家門口放肆?”


    “大哥,法(他)西(是)鬆(從)拚(慶)兄(雲)偷(州)奶(來)的……”


    跪坐在地上的玉三哥一見此人,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口中還嘟嘟囔囔的說著些大家聽不懂的話,仿佛是個剛剛被十八大漢蹂躪過的黃花大閨女。


    “行了,黑六,你說。”


    為首這人不耐煩的瞪了玉三哥一眼,看向黑臉男子。


    “玉供奉,這個人說是慶雲州來的,找花小姐,小的勸說了兩句,他不走,玉三哥這才動的手。”


    黑三這話乍一聽是偏向玉三哥的,但若細細一品就察覺到不對勁了:他說,先動手的是玉三哥,而非江小禾。


    對江小禾、玉三哥來說,誰先動的手,這背後代表的意思可是天差地別。


    若江小禾先動手,那他這就是在君家門前打君家的臉,君家自不會輕易饒恕他。可若是玉三哥先動的手,那就說明是君家門衛仗勢欺人,該賠罪的是君家。


    玉供奉身為統領外院眾護衛的供奉,這點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看向黑三是眼眸中已多了些許不善:


    “你說,是玉三兒先動的手?”


    黑三身子微微顫抖一下,隨即又點點頭,非常肯定地說了一句:“是的,確實是玉三哥先動的手。”


    玉供奉麵色頓時陰沉的仿佛要下雨,轉頭看了向江小禾:


    “不管如何,你打傷了玉三兒這是事實,我就不同你計較了,你走吧。”


    他實在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依附君家的家族不止他玉家一家,眼前這事情若是鬧到主家耳朵裏,恐怕玉家會吃虧。


    主家一向低調,待人也比較和善,若知道了玉三兒先動手,定不會輕饒了玉家。


    “我是來找花月影的,見到她之後我自會離去。”


    “給臉不要臉是吧?”


    玉供奉麵色一獰,眉宇間多了些許狠辣。


    “怎麽,你們打算以多欺少?”


    江小禾心頭怒火更甚,想起了臨行前那酒樓掌櫃對自己說的話:君家不好進。


    果真是不好進呐!


    “識相的就趕緊滾,否則老子叫你站著來,躺著迴。”


    玉供奉的忍耐已經到了極致,這一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玉井,你好大的威風啊!”


    便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自門內傳出來,眾人迴頭一看,見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正向外走來。


    “福管家!”


    玉供奉頓時麵色一白,原本惡狠狠的,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樣此刻卻像是霜打了一般,趕緊彎腰賠罪:


    “在下不敢。”


    “這事,你自和主家去交待吧。”


    福管家淡淡說了一句話,玉供奉身子一軟,全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徹底跌坐在地上。


    “不知,這位小友來君家……”


    福管家微微抬頭看向江小禾,江小禾隻感覺似有兩柄利劍刺在自己身上,竟想忍不住的向後退步。


    但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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