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宮燈隱隱,鳳儀殿內明亮如晝。


    對於算計那些自以為是的朝臣語姿興趣缺缺,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就已經趕走了一屋子的宮女太監,吹滅了床榻兩邊的燭燈,百無聊賴的依著窗戶吹了會兒風便懶懶散散的躺到了床上準備睡覺。在語姿認為,於其把大把大把的時間花在沒用的算計上,還不如天天倒在床上蒙頭大睡。


    屋子外的長明燈搖搖晃晃,語姿看著不由覺得眼睛發酸。正當她想要寬衣解帶歇息的時候蒼夕忽然從窗外跳了進來,一下子把語姿所有的睡衣全都趕跑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蒼夕,問道:“你怎麽來了?”


    看著眼前剛剛被自己驚醒睡意還未褪盡的語姿,心裏不由一顫。而那從被窩裏鑽出來那嬌俏慵懶的模樣正如一隻撒嬌的小貓一樣,乖依的表皮下潛藏著不羈的放蕩。


    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一縷發絲,溫柔的挽至語姿的耳後:“走吧!今天有兩個人一定要見你,你要是不去怕是會鬧大事情。”


    “有人找我?什麽人啊!”語姿慵懶的靠在蒼夕的肩頭,無聊的挑起一縷青絲繞著指尖:“蒼夕身上好香,是不是剛洗過澡?”


    蒼夕攬過語姿纖細的腰肢,柔聲道:“就是上次子沉為了這兩個人來武林大會來找你的那兩個人。”


    “就是鳳儀國的人?”語姿眉梢一挑,冷笑道:“他們怎麽還不死心?如此興師動眾的到底找我有什麽事?”


    蒼夕眉頭一蹙:“已經讓聽部的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哎!這裏的事情還沒處理好,那裏又要來一樁!”語姿苦著臉,可憐兮兮的看著蒼夕:“蒼夕,我好累!”


    蒼夕愛憐的吻了吻語姿的額頭:“要不迴樓裏吧!這樣你就不會太辛苦了!”


    “不要!”語姿強烈的搖了搖頭,一臉抗拒:“我不要被關在籠子裏。如果這樣做了和玄鳳孤這樣強壓著我有什麽區別啊!”


    蒼夕眼神一暗,話鋒一轉:“那天派人來刺殺你的是薛氏的人?”


    “嗯。”語姿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了冷酷的笑:“是薛氏的人,而且還是薛憑閨親自派出的。花了大價錢請了聽雨樓的人務必要除掉我。”


    “今天早上的時候我見了偷偷觀察了薛憑閨。”蒼夕道。


    “怎麽?”語姿轉臉看著蒼夕。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語姿忽然深深地看進了蒼夕那雙宛如子夜般的黑眸裏。純黑色的眼眸猶如子夜的濃墨,牢牢的吸住了語姿所有的神經。就像是無底的黑洞,想要從裏麵逃出去,卻發現那隻是枉然。


    炙熱的唿吸越來越近,語姿可以感受到那久違的溫暖與氣息將自己重重環繞。微涼的嘴唇有著獨有的清甜,讓語姿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多日未見的戀人多半可以理解此刻語姿的心情。在自己最孤單、最無力的時候自己心係之人忽然出現,這對於語姿是多少大的衝擊!所有的思念在剛開始時候被苦苦的壓製住了


    ,但是這個吻卻是解放了所有的禁錮。讓語姿不想再猶豫什麽,隻想讓兩人從此沉淪、從此墮落。


    冰涼的晚風吹進,一下子讓語姿迷亂的神智恢複了很多。推開想要更進一步的蒼夕,窩在熟悉的懷裏喘著粗氣。


    “現在不行,你不是還要帶我出去的嗎?”語姿雙手緊緊的抓著蒼夕的衣角。


    “嗯。”蒼夕點頭。


    整理好衣服語姿從床榻上爬起,伸手向蒼夕:“我們走吧!”


    橫抱起語姿縱身躍出屋子。幾個起落,便來到了鳳儀殿的外圍。鳳儀殿外事的守衛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大刀不停的來迴走動,眼睛不時的左右環顧一下。


    蒼夕抱著語姿淩風在屋頂上等待著最佳的時機飛躍到另一間屋頂上。


    正在這時一隻黑色的夜梟忽然從遠處飛來。語姿和蒼夕臉色同時變了變,相互對視了一眼,嘴角皆是勾出詭異的冷笑。


    帝都西麵的山坡上獨立著一座破敗的茅草屋。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建成的,也沒有人知道這家的主人是誰,更沒有人知道著茅草屋看上去隨風即到,為何過了這麽多年依舊林立在山坡之上,絲毫沒有要倒塌的跡象。


    今夜的風似乎並不是很大,隻是吹落了茅草屋的屋頂上的幾根茅草。有一道黑影瞬間接住了欲被風吹走的茅草,身形一番,上了茅草屋的屋頂,壓好的原本被風吹落的茅草。


    黑暗的小屋中一名黑色錦衣男子點起一盞昏黃的油燈,背對著身後立著的白衣男子。而那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早上和薛憑閨商量著殺掉語姿的薛倫飛。


    黑衣男子扔掉手中的火折子,慢慢的轉過神來。黑色的遮臉布蒙住他的半張臉孔,隻留出一雙如同子夜般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人:“你找我?”


    薛倫飛凝視著眼前的黑衣男子,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你就是傳說中的死神影?”


    黑衣男子不語,純黑色的眼睛不屑的看著眼前緊張的薛倫飛。


    察覺到對方眼中的不屑薛倫飛假咳了幾聲,緩解了一下緊張的心態:“我要買命!不知道你們聽雨樓的人收不收?”


    “價格?”黑衣男子微微眯起了眼,注視著桌台上的渺小燈火冷冷說道。


    “黃金千兩!”薛倫飛信心十足的朗聲說道,一時間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掃去了前麵的窘迫與緊張。


    “誰?”


    “聖語姿。”薛倫飛恨恨的說道,心裏滿滿的都是惱火。現在的薛倫飛已是對語姿惱怒至極。要不是這個女的,自己怎麽會被父親責罵!要不是這個女的,自己也不用大半夜的來找這個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神秘殺手:“她是玄兼國未來的皇後,現在住在鳳儀殿。我要你殺了她,事成之後黃金千兩定當如數奉上。”


    “先付錢!”黑衣男子冷聲道。


    “什麽!”薛倫飛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身著黑衣的男子:“聽雨樓的規矩向來不是先付定金的嗎?什麽時候要先交錢了!”


    “囉嗦!”黑衣男子不屑


    的看了一眼薛倫飛,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薛倫飛臉色變了變,有些不信任的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你當真是聽雨樓的死神影?”


    黑衣男子不耐的瞪了眼薛倫飛轉身準備離去。


    薛倫飛見黑衣男子要走,二話不說立即拉住黑衣男子的袖子,切聲道:“部主先別走,方才是我唐突了!”


    這筆生意要是談不攏,殺不了聖語姿,怕事後自己在薛家很難在立足下去。想想一直都被父親器重的二弟薛倫顧,薛倫飛暗自咬了咬牙。無論如何,今天是一定要聽雨樓接下這筆生意的!


    黑衣男子厭惡的甩開薛倫飛拉著自己袖子的手,惱怒的說道:“滾!”


    薛倫飛被黑衣男子的惱怒給嚇怕了,一時間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才恢複語言功能,討好的笑道:“影公子,在下不是有意要懷疑你的!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


    黑衣男子收住怒氣,倨傲的看著薛倫飛依舊吐出那三個字:“先付錢!”


    “是,是,是”薛倫飛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大疊的銀票放在桌子上:“在下今天隻拿了一半的錢,要不明天再把另一半給補上吧!”


    黑衣男子微微眯起了眼凝視著薛倫飛。


    薛倫飛大急,道:“我說的是真的!今天真的是沒有想到要付所有的錢,看在是老主顧的份上,就寬容寬容吧!”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拿過桌上的一遝銀票,冷冷的說道:“滾!”


    “是,是,是。”


    見對方答應了,薛倫飛立即連滾帶爬的跑出破敗的茅草屋,連氣也沒換過,一下子跑到了山腳下,好像身後有什麽東西追著他似的。


    屋頂上的黑色影子笑看著薛倫飛狼狽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猶如銀鈴一般迴蕩在空曠的山頂上,被夜晚的風送的很遠很遠。


    黑衣男子吹滅了屋中的油燈,縱身翻上了茅草屋的屋頂,寵溺的看著眼前放聲大笑的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示意黑衣男子坐在自己身側。


    黑衣男子聽話的坐在了紅衣女子身邊,愛憐的理著她吹亂的長發:“現在你可高興了?”


    紅衣女子一撅嘴,宛如星子般的眼睛一閃一閃:“有什麽好高興的!才隻是嚇嚇他而已,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敢要我的命,也不先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黑衣男子眼含笑意的環住紅衣女子的腰身。


    拉下黑衣男子臉上蒙臉的黑布,紅衣女子癡癡的看著黑衣男子的臉:“哎!蒼夕,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其實我不是個好女人啊!”


    寂靜的夜空下黑衣男子不語,隻是癡迷的看著眼前靈動中又有些憂鬱,愛戀中又有些迷糊的女子微微而笑……


    紅衣女子靠在黑衣男子的懷中玩弄著他的長發,迴視著他的炙熱的眼神……


    這一眼,已是萬年。夾雜著千萬個輪迴緊緊的將兩人纏繞,伴隨著無數個執著唿喚將兩人牽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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