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一間普通的牢房內,幾屢茅草隨意地鋪在地上,簡單的做了個涼席,毫無用處,依舊防不住潮濕陰冷。


    但強大的修道者可不懼怕寒冷潮濕。


    這座地牢房內,關押有兩人,分別是淩峰和唐焱。兩人被關在了這裏,顯然巔峰之戰他們已經失去了考驗得資格。


    此時,唐焱不顧地上冰冷的寒意,悠閑的躺在涼席上,也不知心裏想些什麽。


    至於淩峰,他至始至終盯著唐焱,看著躺在地上的唐焱無所顧忌,悠閑自得,他的心裏有太多的迷惑之處,儼然是一團亂麻,雖然他明確知道唐焱不是殺害白雲鵬的兇手,隻是他對唐焱還有許多猜不透的地方


    淩峰對一切不懂的事情都很執著,因為他來飛羽的目的,就是為了告破自家的一場血案。對許多不解的事情,他不會輕易放過,這麽做等同於鍛煉大腦的推理能力,將來有助於他破自己那一場毫無線索的天大血案!


    “唐兄,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說,隻要不涉及隱私,隨便問。”唐焱甚至都不睜眼睛,一動不動,依舊躺在自認為舒服的地上。


    淩峰早已習慣了唐焱這個樣子,坦然問道:“唐兄是哪裏人?這不算隱私吧!”


    “東黎明洲人士!”唐焱聞言毫不拖泥帶水,迴答的非常簡單。


    淩峰聽到了答案,笑著說道:“聽說東黎明洲算卦占卜非常厲害,其中對這造詣較深的有四大強大的家族,那四個家族是什麽了……對,周易唐袁!唐兄你不會是唐家的後人吧?”


    淩峰饒有興趣的望著唐焱,雙眸中卻透著一絲肯定的目光,倘若唐焱沒有強大的背景,又如何敢和白雲鵬叫板,因此淩峰才極大的懷疑唐焱是唐家子孫。


    “淩兄猜的不錯,我不僅是唐家後人,我還是唐家現任族長膝下的獨子!”


    說罷,唐焱突然坐起了身,挺直了腰,雙眼直直盯著淩峰道:“淩兄對我的問題,唐某人已坦白告知,現在我也想問問淩兄,你是哪裏人?無端遭惹白家,不會沒有目的吧!”


    淩峰淒聲笑道:“我隻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可憐人,從小到大四海為家……招惹白家,我隻是為我的兄弟打抱不平,這一點,唐兄想多了!”


    “我咋這麽不信呢!”唐焱英眉深皺,始終直視著淩峰的眼睛,肅然說道:“那個賭必輸學長,僅僅一句話,就把我們四個全部關在了這裏,可見,這個人很不一般吧,沒有一定的嫌疑他會抓你嗎。”


    “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問題,我完全認為你與這件案子沒有關係,可站在他的角度上看待問題,你與白雲鵬一晚上多次會麵,這當中是不是有可能會有什麽小秘密啊?”


    “淩兄,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太……太有道理了一些!”


    唐焱邊說邊笑,他笑的很開心,仿佛在說什麽笑話一般,但他雙眸中不經意間透出的深沉,卻讓人覺得他的話語並非是句玩笑話。


    “有道理,有道理!”淩峰滿麵笑容可掬,幽幽歎道:“哎!唐兄不是唐家後人嗎?那你對我算上一卦,看看我到底與白雲鵬說了什麽秘密,唐兄不也就不用猜的這麽費神了嗎!”


    唐焱麵部泛起一絲涼涼的笑意,“我雖是唐家後人,但對玄術一行,卻是一竅不通,自懂事起,父親見我沒這個天賦,便專心讓我苦練修為,想要算上一卦,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如此一來,那這個秘密,唐兄是沒辦法知道了。”淩峰笑的很大聲,帶著誇大的氣氛,極力附和唐焱的表演。


    一時間,唐焱也開始大笑,對於他而言,淩峰是一個與他實力相當的對手,遇到這樣的對手值得他開心大笑。


    隻是在唐焱看不到的地方,在淩峰的心中,他泛起了深深的憂慮。


    淩峰冒險與白家聯係,但他哪能料到這樣的突發變故,白雲鵬意外去世,不僅讓他與白家又失去了聯係。同時,心細的賭必輸作為白雲鵬的監督人,完全目睹了他與白雲鵬的不正當表現。


    四人被抓到這裏時,執法堂的張仁博馬上對淩峰四人做出了相關審問。


    有關審問淩峰的問題,至然是發問他與白雲鵬悄悄話的事情,不過這點小嫌疑,淩峰可不怕會與白雲鵬的死扯上鉤,他的迴答也完全是瞎扯了一番。


    但淩峰現在最擔憂的事情,就是一些有心人往深了想,事情一鬧大,他的真實身份很容易引起大人物的猜忌,不過事情已經發生,在多想也沒什麽用了。


    至於唐焱這裏,一番問答,雖然僅僅知道對方一個簡單的背景,可對於淩峰而言已經足夠了,在他已知的條件下,他已經猜出了一個答案。


    所謂唐焱對白雲鵬的一招重擊,淩峰或許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實情的人,這一擊雖不致死,但足以重創白雲鵬。


    假設白雲鵬沒有死,這事之後,學院必然要嚴懲唐焱,最合理的處罰,唐焱要被學院除名。


    同時,白家也不會放過唐焱,隻是唐焱的背景同樣強大,雙方之間必然不會因此交惡。


    淩峰對此做出猜測:唐焱是故意下狠手,其目的恐怕就是不想在飛羽待了。


    此時,夜已深,淩峰心中疑慮減輕,自然而然躺在了涼席上,他準備好好的睡上一覺。


    兩個人都躺在了地上,一陣時間後,一直若無其事的唐焱,神色居然開始有些緊張了。


    唐焱撇了撇身旁閉眼的淩峰,突然開口道:“淩峰,你應該最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一擊強大的力量,在最後我是收了力的,那一道力量徒有虛表,你離我那麽近,應該感覺的到。”


    淩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喃喃說道:“依唐兄強大的背景,即使學院最後認定是你殺人,又能如何,白家敢輕易讓你償命嗎,無非是一波巨大的賠償款罷了!”


    說話間,淩峰打了一個哈欠,朦朦朧朧的說道:“唐兄,我要睡覺了,這些無聊的問題,就不要打擾我的睡眠了。”


    “淩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裝睡,一個修道者哪會那麽輕易犯困。我是希望你能幫我一把,我不想擔上這個殺人案。”


    淩峰終於睜眼了,他怔怔地望著眼前心急的唐焱,心裏卻是越發糊塗了。


    “為什麽?”淩峰直接問道。


    唐焱悵然歎息道:“你說能為了什麽,背上這個殺人案,我還有機會留在飛羽學院嗎!”


    淩峰不由脫口問道:“那你出招幹嘛那麽重?我還以為你本就不想在飛羽學習了。”


    “難道就不能反悔嗎!”


    “脫褲子放屁,你真是事夠多的。”淩峰氣罵了一聲,幽幽說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單憑我一人的口供,又沒有證據,執法堂會信個屁!”


    唐焱手握著拳頭,冷靜的分析道:“那個賭必輸學長,你覺得怎麽樣,他的話在執法堂這裏既然這麽好使,那我給他點好處,隻要讓他的口供站在我這一方,這件事應該就成了吧。”


    聽著這番言論,淩峰的表情有些無語,所謂的病急亂投醫,絕對是有道理的,唐焱的腦迴路還真是大開,居然都能想到賄賂學長,隻是萬一行賄不成,那唐焱可就糗大了!


    淩峰幾乎可以斷定賭必輸的人品,對方必然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少年。


    至於為何?


    淩峰來飛羽調查案子,必然對飛羽的每一位大人物,都有一定的了解。


    執法堂在飛羽學院中,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堂口,現任堂主紫木的性格,淩峰了解頗深,紫木一身正氣,處理事情一絲不苟,公平公正,在飛羽學院威名遠揚。


    這樣的大眾評價必然有參假的成分,淩峰肯定不會全信,但他在巔峰之戰開始前,曾親眼見過紫木本人。


    有一幕畫麵,令淩峰印象非常深刻,巔峰之戰開始前,凝元境新生為了獲得巔峰之戰的考驗機會,幾乎全部跑去了測元碑前測試元力,這麽做自然是有點少年心性。


    紫木為此當場一聲大喝,直接淘汰了無數新生的資格,由此可見,他是一個直脾氣的人,像這類人的彎彎腸子一定比紫陽長老少的太多太多。


    外界對於紫木的評價雖然過頭,但至少也不會差在哪裏去。


    像賭必輸僅僅一個學子,能夠在內門執法堂有如此高的威望,淩峰不難推測賭必輸也擁有一個優秀的人品!


    看著淩峰的表情,唐焱輕輕挑了挑眉,他又豈會猜不到淩峰的想法。隻是目前的案子,對於唐焱而言,真的很不利,因為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擊的強大,而他隻有淩峰一人的口供,別無他證!


    這一刻,唐焱隻能愣愣發呆。


    淩峰望著惆悵的唐焱,卻也不想多說什麽了,他閉上了眼睛,又開始悠閑的睡起了大覺,這件事本就與他沒有關係,不是嗎……


    但誰又敢保證,淩峰的這一切表情,也不過是一場戲呢!


    要知道,少年叛逆與報複的心理可是很強的,唐焱入牢後可是在淩峰麵前裝了很長時間的犢子,不吊你一晚上胃口,淩峰真就對不起自己了!


    隻是,淩峰目前也有些想不通唐焱為何忽然間轉變了主意,對方到底是為何又想留在飛羽學院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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