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熱鬧的一天又開始了,隻是親親幼稚園今天的氣氛似乎沉重了點。


    終於獲得主子許可的周昊,再度踏進幼稚園裏,有了上次被希狠過的經驗後,他現在隻是成天用殺死人的目光盯著祁海月,不再隨意開口。


    但是遲鈍的希卻沒發現,仍然整天帶著燦爛的笑容跟在祁海月身邊。


    “周昊先生,你這樣成天看著海月不累嗎?”闕管月突然出現在周昊的背後,漾著好奇的笑容。


    一般人可能會被他這天真的笑容欺騙,但是不包括周昊。


    周昊假笑地看著他這一生中第二個讓他頭大的敵人,“你也知道自己的表哥是什麽樣的人,我當然要好好盯著他。”


    因為主子堅持不肯迴別墅過夜,讓他隻能一大早就來幼稚園報到,然後開始執行死盯著祁海月的例行工作。


    “哎呀!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對我表哥一往情深。”闕管月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你一定是覺得我表哥長得沉魚落雁,很容易被人搶走,所以才這樣無時無刻地守著他,是吧?你也真是的!這種事要直接跟他講呀,不然他怎麽會知道你默默地守了他這麽多年,你的情操實在是……”


    “胡說!誰會對他……”周昊的眉頭皺得死緊。


    “我都不知道周昊這麽愛我呢,原來你那天打我也是愛的表現呀?”祁海月悄悄地到來,身邊還跟著希。


    希狐疑地盯著周昊。


    他是不是應該告訴周昊,海月是他的?


    “要不要我今天晚上陪你呀?我可是能讓你欲仙欲死的。”祁海月勾著周昊的肩,在他耳旁曖昧地低喃。


    一向跟他最不和的周昊連耳根子都紅了,忘了要推開他。


    他的模樣讓希看得心裏發酸。


    他不喜歡海月對別人很溫柔,即使是虛情假意也一樣,因為海月是他一個人的天使。


    “請您自重!”周昊終於記起要推開他了,但臉上的紅暈還是泄露了他的羞窘。


    他不得不承認祁海月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人,甜膩的聲音、完美的臉蛋、馨香的身軀……他的確會讓人失神,但是他不會忘記他邪惡的一麵。


    “不領情就算了。”祁海月的語氣無奈,小手一揮,笑意盈盈地拉著心情複雜的希到處去逛逛。


    這次,周昊卻沒有再跟上去。


    周昊心裏暗想,有了上次的經驗,他知道自己一定鬥不過祁海月,不過他有的是辦法。


    他一定會捍衛主子的貞操!


    “你今天心情好象很好?”


    管冬曉看祁海月在園長室裏播放柔和的音樂,便如此猜測。


    “你真是個細心的人。”祁海月淡淡一笑,瞥了一眼門外的狀。


    管冬曉隨著他的目光望了出去,卻沒看到什麽人。


    他瞥了一眼室內的狀況,依他看來,祁海月心情好的原因有二。


    一是希最近不再避著他,反倒常常粘在他身邊,就像現在一樣,希隻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看電視、吃午飯。


    至於第二個原因嘛……


    可能與現在不在園長室的闕管月與韋繪水有關。


    管冬曉正想問韋繪水又被分配到什麽奇怪的工作時,闕管月已經高高興興地跑進來。


    “表哥,你真是天才!你給我的那枝筆真的很神奇,防水性一流!你都沒看到周昊拿菜瓜布猛往自己臉上刷的蠢樣,哈哈!”


    “我也很高興他娛樂了你。”看到闕管月這麽高興的模樣,祁海月的心情也很好,他來到他麵前,疼愛地摸著他的頭問道:“你剛剛寫了什麽字?”


    “我寫‘我是親親之狼’,繪水寫的是‘我要強暴所有人’。”他樂翻天地大聲宣布,笑倒在沙發上。


    祁海月讚賞地說道:“寫得真好,我就知道這種事還是你跟繪水有天分。”他絲毫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這兩枝筆就交給你跟繪水保管,讓你們以後都有機會去替天行道……”


    “海月,能不能請你不要帶壞我的繪水?”管冬曉搖搖頭,推一下身邊的人,希望傻楞住的希能說句話來管管麵前的惡魔。


    希終於迴過神,他丟下手中的筷子,不敢相信地問:“海月,你真的叫管月在昊的臉上寫字?”


    一轉眼,祁海月已經來到希的身邊,他眉一蹙,無辜地道:“你怎麽能夠同情周昊呢?你忘了他前幾天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我嗎?”


    “拒絕?”希努力地迴想,突然間大叫:“你該不會是說他拒絕跟你上……咳!上床的事吧?”


    他俊臉一紅,覺得說出這種話很難16899863情,不過任誰也知道那時海月隻是在開玩笑。


    “你的口氣好象很無所謂喲!”祁海月挑起眉,微慍地看著他,“莫非你覺得他很無辜,是我活該受到這種羞辱?”


    他的口氣淡漠,從懷中掏出一枝造型特殊的筆,把希壓在身下,他笑吟吟地拔掉筆蓋。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活該?”


    要是有人這麽威脅自己,任誰都不會迴答對自己不利的答案。


    隻見希幹笑地道:“當然不是。”


    “那就太好了。”


    祁海月蓋上筆蓋,露出迷人的嬌笑,小嘴湊了上去,完全不管還有管冬曉這個外人在。


    希雖然一楞,但也沒有太激烈的反抗,反倒很沉迷這個甜蜜的吻。


    結束這個甜蜜的吻之後,祁海月殺風景地在希的耳邊問道:“你麽怎沒抵抗?是不是真的覺得我的技巧很好?”


    “你胡說!”希滿臉通紅地叫道,卻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而且他沒推開壓在他身上的祁海月。


    他隻是覺得……海月看起來這麽嫵媚,推開他有些……可惜。


    希的臉又更紅了。


    祁海月大剌剌地盯著希愈來愈紅的臉蛋,希卻一句話都不吭,這時有人尖叫地衝了進來。


    “海月,快把我臉上的鬼東西洗掉!”周昊憤怒到極點。


    “你要我洗我就洗,那我多沒骨氣。”祁海月懶懶地道,終於離開希的身上,他閑適地往沙發上一躺,“我倒覺得管月他們寫得很貼切,幾乎可以當作你一生的寫照。”


    “你……”


    冷嘲熱諷的話讓周昊幾乎破口大罵,但是他命令自己深吸口氣,壓下怒氣。


    “麻煩你給我能洗掉這鬼東西的藥水好嗎?”


    他的口氣還算溫和,但是臉龐早已氣到翻黑,要不是他的救兵就快要到了,他絕對不會對這個惡魔低聲下氣。


    “唷!難得看你這麽低聲下氣,是什麽原因可以告訴我嗎?”祁海月惡劣地調侃,看著原本傲然的周昊。


    在一旁看戲的希隻能暗暗替周昊禱告。雖然昊是自己的貼身保鏢,但是他現在無法保他,他覺得自己的心愈來愈傾向海月了,真是糟糕。


    迴答祁海月的人不是周昊,而是晚來一步的韋繪水,隻見他扯開笑容對著祁海月道:“我知道!因為他的救兵到了。”


    他往門口一指,一個修長的身影偕同嬌小的可人兒走了進來。


    “說我是周昊的救兵?可別侮辱我!”嬌小的美麗人兒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周昊的蠢樣,立刻笑得花枝亂顫。“絕!真是絕!會幹出這種事的人隻有管月表哥吧?”


    小人兒笑意盈盈地往闕管月懷裏一撲,而闕管月也立刻抱個滿懷,但是跟著小人兒來的男子卻微微皺起眉頭。


    “馨,你怎麽會在這裏?”闕管月的聲音很興奮,感動至極地摟著他,“好久沒見到你了,身子有沒有比較好?”


    闕管月看著祁馨天使般的笑容,突然頓悟地看著捂著臉的周昊。


    他知道周昊在打什麽主意了!


    馨是海月的親弟弟,他對他哥哥有嚴重的戀兄情結,但是因為馨從小身體就不好,所以長期跟海月分開住,都由天鱗的醫務長——慕特別照顧;不過因為家族遺傳,所以即使馨身體不好,搗蛋起來也不好收拾,而他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搶走海月注意力的希,常常借故整他。


    周昊雖然知道馨對希存有敵意,但是為了引開海月的注意力,他也不得不走險棋。


    “有,我的身體很好,隻是我的心靈受到重大創傷。”祁馨煞有介事地歎口氣,“我最親愛的哥哥竟然從我進門到現在,都不願意跟我講一句話,真教我心痛!”


    他無辜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笑了出來,除了一向最害怕他的希例外。


    希在心裏埋怨,不知為何,他就是跟這小子犯衝,兩人相看兩相厭。


    “過來吧。”祁海月笑容滿麵地伸出雙手,一把摟住迎麵而來的小家夥,“身體不好還這樣亂跑!”


    他心疼地揉了揉祁馨的細發,露出難得—見的溫柔。


    他的模樣看在希的眼裏很不是滋味。


    他不悅地低下頭,在心裏不斷嘀咕。


    他最討厭看見海月跟弟弟久別重逢的景象,他們眼中好象沒有別人似的,就連他……也不能入海月的眼。


    “慕見過兩位主子。”


    陪同祁馨進來的斯文男人終於開口,他的聲音不卑不亢,令每個人如沐春風,感到無比舒暢。


    “好小子!你的聲音真是好聽,讓人還想多聽你說幾句話呢。”


    闕管月上前擁抱他,慕也露出了一抹笑。


    “闕名醫,你過獎了。”慕從容不迫地迴他一句。


    “哈!你叫我名醫了,看我這次會不會放過你!”闕管月哈哈大笑,搭著他的肩就想往外走。


    他們兩個都熱衷於醫學研究,他是比較喜歡研發一些詭異好玩的東西,而慕則是循規蹈矩的研發救人良藥,不過他們難得可以聚在一起,互相討論切磋。


    “樂意奉陪。”慕溫文地說。


    在他們離開之前,祁海月叫住慕。


    “這幾年來,馨多虧你了。”


    慕一楞,隨即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是屬下該做的。”說完,他就跟闕管月走了出去。


    祁馨拉著祁海月開始嘰哩呱啦地講起這幾年的遭遇,至於被略的希則悶悶地瞪著還楞在原地的周昊。


    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周昊做了一件讓他煩到極點的事情。


    都是周昊害的!讓海月把心思從他身上分出去!


    希獨自坐在親親幼稚園裏的嫩綠草皮上,撅著嘴、皺著眉,忿忿地想著這幾天悲慘的生活。


    這幾天的生活,就像他所預測的一樣。


    自從馨來了之後,海月就沒空理會他,雖然海月一有空閑,還是會盡可能地陪他聊天,但是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鍾,那小鬼會立刻插到他們中間,開始講起他這幾年無趣的生活。


    他敢肯定,要不是馨沒膽用身體又犯疼的借口來騙海月,那個小鬼一定會成天用這個借口把海月綁在身邊。


    希賭氣地踩著腳下的嫩草,想把它們當作祁馨給踩爛。


    “你心情不好,也不需要拿無辜的草先生出氣呀。”調侃的聲音突然響起,溫文儒雅的管冬曉闖入了希的一人世界。”


    “是你呀,冬曉。”


    希原本滿懷期待的神情黯淡下來,他的口氣微悶。


    真不知道剛剛自己是在期待什麽!


    “真是對不起,我不是你想見的那個人。”管冬曉笑笑地在他身旁坐下,一雙明亮的眼睛直望著他。


    “你別把我當成被告般審問。”希的身子微微一顫,“我可沒有在等什麽人!”


    他最討厭精明的冬曉了,所以他當初才會極力阻止已經很精明的冬曉去念法律係,沒想到經過幾年的熏陶,冬曉的觀察力變得更敏銳,讓他差點無所遁形。


    “這樣呀。”管冬曉也不直接點破,他仰躺在碧草如茵的地上,看著湛藍的天空與飄蕩的白雲,語氣輕鬆地問:“一個人在這裏看這麽美麗的天空,有什麽感想?”


    “感想?”希瞥了天空一眼,鬱悶地道:“沒有,我隻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是嗎?”


    管冬曉笑了出聲,日光深沉地望著他。


    “你知道海月對這片天空有什麽評語嗎?”


    “什麽評語?”希好奇地問。


    “他說天空就像某個人一樣,在他最需要關心的時候,他願意無條件的包容、疼愛他,而天空中不停在變化的雲,就像那人的性格一樣,雖然多變,卻可愛得讓他著迷。”


    話剛說完,希的臉已經紅了一大半,他結結巴巴地說,“海……海月才不會這麽講呢!”


    雖然冬曉沒明說那個人是誰,他就是知道那個人是自己。


    “看來,你很清楚海月講的人是誰嘛。”管冬曉繼續說道:“我倒是很佩服那個人,因為像海月這樣不老實的人,竟然能夠為了他說出這麽感人的話,這讓我很感激,感激那個人當初為海月做的一切?”


    聞言,希沒有搭腔,隻是默默地聽著,突然他開口了。“其實我也喜歡海月,隻是我跟海月……”


    希幽幽地歎門氣。


    他跟海月第一次見麵時,那時的海月冷漠得讓他心疼,讓他想要好好地寵愛他:


    雖然海月那時毫不猶豫地送給他四個字——


    白癡、蠢蛋!


    那時他信心深受打擊,還以為自己真這麽惹人厭。


    可是現在的海月愈來愈精明,好象沒有自己也可以活下去,這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像是知道希的顧慮,管冬曉笑道:“你去園長室找海月吧,我相信會有不同的收獲,不過可別說是我要你去的。”


    他丟下這句帶有暗示性的話後,走得無聲無息。


    希楞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搔搔頭地站起來。


    好吧!去看看也好。


    這次換他主動去了解海月到底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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