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笨蛋!”


    希一醒來,就聽到祁海月的咆哮聲。


    他痛苦地眯起眼,要不是他的手被管月那家夥包得像顆球一樣,他還可以用手捂一下耳朵,阻擋這可怕的噪音;他認真地看著祁海月這副怒氣衝天的模樣,幾乎可以斷定這場精神訓話會維持很久。


    “你為什麽不早點表明你的身分?好讓他們及時送你到醫院去!”


    他最怕的就是這樣,無論他的計謀怎麽縝密,希這家夥總是有辦法做出他無法預料的舉動。


    聽到這話的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能幹笑。


    “笑什麽笑?你隻知道笑,還會幹嘛?”祁海月氣急敗壞地吼道,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狠揍一頓。


    “嗬嗬,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模樣,這樣子感覺比較好相處。”


    希傻傻地說,卻惹來祁海月更大的怒氣。


    “什麽叫作喜歡我生氣的模樣?你可不可以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氣?不要讓我……”


    “不讓你擔心害怕?”希理所當然地接話,用沒受傷的手一手拉過祁海月,親吻一下他粉嫩的臉頰,“你幹嘛老是這樣擔心害怕?我早說過我的命很硬,那些癟三才沒有本事能夠傷我。”


    “少胡說了!”祁海月推開他,一向沉穩的他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現在仍躺在床上的人還說什麽大話。”


    “你還不了解說大話一向是我的長才嗎?”不以為意的希笑容滿麵,旋即又恢複那副呆呆的模樣,他嘟起嘴埋怨:“海月,你可不可以叫管月把我的傷口包小一點,有必要把這點小傷包得像球一樣大嗎?”


    他這模樣若被周昊看見可不得了,他不希望周昊又以為是海月害的,海月是無辜的。


    “不可以!”這次祁海月迴答得直截了當,他恢複平日的泰然,嘴角浮現迷人的笑渦,他動作敏捷地坐在希的肚子上,出奇溫柔地問:“你知道管月為什麽要把傷口包成這樣嗎?”


    “呃……”希幹笑,“我的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知道。”


    “不知道也行。”祁海月露出詭異的笑容,“那你為什麽要隨身帶我的照片?我聽地鱗的人講,你當初根本是不要命似的想要拿迴來。”


    “這個問題我也拒絕迴答。”希迴答得很幹脆,臉上浮起一抹羞色。


    唉,他總不能直接迴答海月,他偶爾會想起他……隻是偶爾。


    “既然你不願意老實講,那我就直接動手了。”


    祁海月盈盈地笑,他的手慢慢地接近獵物,而後室內傳出一陣陣哀叫聲。


    “哇!你怎可麽以對病人下手?不要!不可以脫我的褲子!不要啦……不要!啊……嗯……”


    急忙趕來的周昊一進門就是見到這一幕。


    他寶貝少爺的貞操即將失守,那個下流的人竟然將手伸到少爺的褲子裏,看少爺一臉陶醉,實在不難想象他的手在做什麽。


    “你這個混蛋!”周昊氣憤地一拳打向祁海月。


    祁海月不避也不閃,仿佛等著挨打,反倒是身為病人的希用另一隻手擋了下來。


    “昊,你在幹嘛?你怎麽可以對海月動手?”希的口氣倏地變冷,“我可不知道天鱗裏有這條規炬,可以動手打地麟的負責人。”


    “少、少爺?”難得看見希發脾氣,周昊立刻跪了下來,“是我做事沒分寸,請主子懲罰。”


    “又來了。”希小聲地咕噥。


    每次隻要他稍微大聲一點,周昊就搬出他是主子的事實,他已經告訴他好幾次了,他們之間是平等的、是朋友,但周昊還是這麽死腦筋。


    他望了一眼身邊的祁海月,隻見他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足以讓他失神,也表示他剛剛不閃不躲是故意的,足故意做給周昊看的。


    他煩躁地揮揮手,要周昊站起來,“你怎麽會來這裏?”


    周昊跟海月隻要一見麵就吵不停,所以他不準周昊跟過來住,隻是周昊有事沒事還是會過來這裏跟海月吵架,弄得他心煩意亂。


    “您受傷了,我怎麽能不來?”他的語氣著急,擔心地看著希的手,“您怎麽傷得這麽嚴重?醫生有說過痊愈後便無大礙嗎?”


    周昊像是想到什麽事似的,突然皺起眉。


    “這裏的醫生不能信任,我還是去找慕醫生過來看一下,這樣我比較能夠放……”


    “真是抱歉,我的醫術不精,才會勞動天鱗的慕大醫師出馬。”闕管月笑嘻嘻地現身,手中還拿著帶。


    “闕管月!你怎麽也在這裏?”周昊整個人楞住,表情也僵住。


    “好久不見了,周昊先生?”闕管月努力地迴想,和氣地看著他,“我們大概有五、六年沒見了吧?自從我幫你看過中彈的腿傷之後。”


    “是呀。”周昊迴答得咬牙切齒,“那次還真多虧了你。”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次受傷的經驗,傷勢雖然嚴重,但隻要小心翼翼地取出彈頭便沒事了,那次因慕醫生恰巧不在天鱗,所以便由闕管月操刀。


    傷口雖然好了,但是闕管月在縫傷口時,用極細的針縫出“小月月到此一遊”的字句,那些字句就一直留在他腿上直到拆為止,少爺甚至還取笑說若是不能拆掉,看他以後要怎麽娶妻生子!


    那件事對他來說真是奇恥大辱!


    看他們一觸即發的模樣,希倒是覺得很有趣。


    他有時候不得不佩服海月,他知道管月是周昊的克星,才特地安排他到這裏,不過……管月手上的帶若是要拿來對付他的話,他可就笑不出來了。


    “闕大醫生,我可以請問你手上的繃帶有什麽用途嗎?”希露出假笑,直盯著分量不少的繃帶。


    “當然是給你包紮用的。”闕管月無辜一笑,“你以為你的傷口已經沒事了嗎?我剛剛包到一半沒繃帶了,特地迴去醫院裏拿些繃帶過來。”他煞有介事地深深一歎,“希,你也覺得我對你很好吧?完全不顧成本,一心隻想把你的傷口治好。”


    聞言,希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被包得像顆球的手。


    這還算包到一半?管月該不會想整死他吧?


    希看著認真十足的闕管月,陪笑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拖到這麽晚才就醫,闕大爺,你可以放過我嗎?”


    他這麽謙卑的模樣讓周昊極不悅,他嚴肅地道:“少爺,以您尊貴的身分怎麽可以如此說話?這樣不合身分。”雖然闕管月的家族也不容輕忽,但是絕對不至於讓天麟集團的負責人如此低聲下氣。


    “你又在說什慶鬼話?”希不滿地道:“我從以前就說過,你們全部是我的朋友,根本沒有什麽主仆之分!”


    “這可不行,主子就是主子。”關於這一點周昊非常堅持,使得氣氛變得很緊張。


    一直默不作聲的祁海月沒來由的笑了笑,他緩步走到希的麵前,淡淡地開口:“為什麽要這麽生氣?我覺得你白癡的笑容很好看。”


    他的話成功地化解了原本嚴肅的氣氛,希不自覺地笑開了臉。


    就在人家都以為沒事時,祁海月嫣然一笑地捧住希的瞼蛋,就這樣吻了上去。


    “唔……”希一開始有些掙紮,但是掙紮的動作愈來愈小,俊雅的瞼蛋也愈來愈紅。


    兩人之間的熱吻,讓在場的人是看得麵紅耳赤,但是周昊例外。他鐵青著一張臉,原想要上前拉開他們,卻隻能強忍衝動,直到他看見祁海月不安分的手往希的領口探去。


    “你這個變態!”周昊衝上前,一拳打向祁海月天使般的臉龐。


    祁海月雖然閃過,但還定被周昊接下來往腹部襲去的拳頭重重地擊中。


    “海月!”


    兩道聲音同時出現,希警戒地望向門口的數十個人,隻見地麟的人急忙衝了進來,扶住他們的主子。


    希頭痛地閉上眼,這次事情鬧大了。


    “周總管,我們是很尊重您沒錯,但您竟然敢打我們的主子,試問這是什麽意思?”說話的人是蘇同胥,他的口氣冷漠無情,懷中揣著手槍。誰敢動手傷了主子,誰就別想活命,這是他們地鱗裏的規炬。


    “別衝動,我沒事。”祁海月一邊說話,一邊咳了起來,他勉強睜開眼,但蒼白的唇色泄露了他的疼痛,“周昊沒什麽惡意。”


    “沒惡意?沒惡意就把主子傷成這樣,如果有惡意那還得了!”其中一個地鱗的人忿忿不平地道。


    他們從小就被教導要好好保護主子,主子若有任何損傷,他們可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能謝罪的,豈是一句沒有惡意就可以帶過!


    這句話引起其他地鱗成員的共鳴,他們紛紛拿出手槍瞄準周昊,周昊是動也不動,連一句話都不吭。


    他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但他絕對不會低聲下氣地求饒,讓主子為難。


    “天鱗主,您的命令呢?”蘇同胥恭敬地看著他,仿佛隻要希一個命令,就可以立刻處決叛徒。


    “有……有這麽嚴重嗎?”希為難地講,與其處理這麽血腥暴力的事,他寧可先看看海月的傷勢有沒有很嚴重。


    “當然!”蘇同胥連想都沒想就迴答。


    天麟跟地麟同屬麟集團,但是一般人隻知道天鱗的存在,地麟可以說是天麟背後的影子,所有的地下情報、暗殺工作都是交給他們負責,以提供天鱗作為後盾;正因為這個原因,天麟的人在處理事情時顯得寬容許多,而地麟的人則毫不留情,可是無論如何,傷了對方的負責人可是最重的罪,若是連這種事都不嚴懲的話,那兩方人馬以後如何信任對方的人。


    希苦惱地低下頭,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祁海月解救了他。


    “你們這是在逼天鱗主做出決定?”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異常輕柔,讓地麟的人馬一震。


    蘇同胥立即跪下,慌亂地道:“屬下當然不敢。”


    “不敢就先把人帶出去,我跟天鱗主討論一下再說。”祁海月強忍疼痛,淡淡地說。


    他的話讓地鱗的人乖乖地把周昊帶出去,而看戲看夠的闕管月讚賞地瞥了祁海月一眼,也跟著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你的傷怎麽樣了?”


    希一開口就是這句話,他用勉強能活動的手拉過祁海月,掀起他的衣服,細眉一皺,“昊出手可真不輕。”


    “對呀!”祁海月換了張臉孔,本來嚴肅的態度轉笑容滿麵,“不過憑他那三腳貓功夫想要傷我,的確需要一些運氣。”他的態度輕鬆。


    “運氣?你是故意的?”希的怒氣陡升,“故意讓他狠狠地往你身上揍一拳?”


    祁海月不否認地點點頭。


    “你這笨蛋!你知道這樣會讓天、地兩麟決裂嗎?”希握緊拳頭,不敢置信地道:“你怎麽可以惡作劇到這種地步?”


    “你這是在責怪我?”


    祁海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臉色一沉,斂下又長又翹的眼睫。


    “其實你心裏喜歡的人是周昊,根本討厭我的存在!”


    祁海月轉過身去,不再看著希。


    “你根本覺得我就算被他打死也無所謂,反正隻要你們天麟的人沒事就好,地鱗的人死幾個都沒關係!”


    “我可沒這麽說!”希大聲地辯駁。


    “你的意思就是這樣!”祁海月一口咬定,“他動手是不爭的事實,你卻責怪我沒閃過、故意讓他打我?”


    希啞口無言。


    這件事他的確處理得不夠圓滑,都是他一時口誤。


    看著祁海月好似很難過的表情,希的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海月的心思很細膩,這幾年來,海月很努力地讓天、地兩麟的人和平相處,他一切都看在眼裏,都是自己太笨,才會讓海月生氣、傷心。


    “對不起。”希內疚地道歉。


    希很想把祁海月摟入懷中,下過先決條件是……他那隻包得像球的手有用的話。


    “道歉?”祁海月的口氣變得冷漠,“放心吧,我可以保證你的周昊沒事,你用不著對我低聲下氣,我可承受不起。”


    說完這些話,他就頭也不迴地離去,懊惱不已的希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後。


    祁海月一向說到做到,地鱗的人一聽到“無罪釋放”時,都不敢違逆地放了周昊。


    祁海月這種得到眾人無條件擁戴的模樣,讓希看得很是佩服,可是祁海月離開幼稚園之後,一連十幾天都沒見到他的人,這讓希十分不安:即使是小可愛小瑋拚命地想逗他笑,他也笑不出來,因為他知道祁海月這次真的很生氣,可能一輩子都不理他了,說不定他現在正在哪個溫柔鄉裏,把他像是孤兒般地丟在這裏,由一群地鱗的人保護。


    “希,你怎麽了?怎麽最近臉色都這麽差?”管冬曉好心地詢問,端著鬱夜特地做的藥膳湯來到希麵前。


    “這是鬱夜特地為你做的,他看你的臉色這麽不好,很擔心。”


    管冬曉坐了下來,把湯匙放在正在發呆的希手中。


    “手好了吧?可以自己喝了吧?”


    希下意識地點點頭,用湯匙舀了幾下湯汁,神情複雜地看著管冬曉,囁嚅地道:“冬曉,你知道海月去哪裏嗎?”


    他的神情無助得讓人心疼,好象祁海月一不見,他就孤伶伶的。


    “海月?我不知道,他一向來去無定,也不會告訴我們他去哪裏了。”管冬曉淡淡地說:“說不定他迴地鱗總部去處理一些事情。”海月出門從來不打聲招唿的,他總覺得他每次能平安迴來部算運氣好。


    “才不是呢!”希大聲地反駁:“他一定是討厭我,在生我的氣,所以才不肯迴來。”海月一定還在氣他之前所講的那些話,可是自己真的有反省過,也狠狠地臭罵周昊一頓了啊。


    雖然海月以前不常跟著他,而他以前也不覺得少了海月的日子會很難過,但那是因為他知道海月的心思在他身上,會常常想見他;可是海月現在不同了,一去就十幾天都不迴來,好象看到他會覺得厭惡似的。


    一想到這裏,眼淚就在他的眼眶裏打轉。


    不要啦!海月是他的天使,誰都不可以搶走他,他小時候就跟海月約定好,他們一輩子都不可以遺棄對方。


    “生你的氣?”管冬曉有些訝異,“怎麽可能?他一向……”


    管冬曉未完的話因看到那久違的人影而停住,他露出笑容,揉了揉希的頭發。


    “你瞧!海月這不是迴來了嗎?”


    希心中一喜,抬眼往門外看去,不看還好,看了讓他更沮喪。


    因為祁海月是迴來了,但他身邊跟著當初在夜市裏為他們解圍的男人,更過分的是他們還有說有笑的,祁海月根本沒正視他。


    “海月,你終於迴來了。”管冬曉看向祁海月,打趣地問:“怎麽把可憐的小動物丟在這裏完全不理,你到哪裏去忙了?”


    可憐的小動物不用明說,就是成天望眼欲穿的希。


    祁海月嬌媚一笑,摟住身邊的男人。


    “我去搞外遇。”


    “聽你這麽說真是讓我受寵若驚。”男人傻笑地迴摟祁海月的纖腰,接著自我介紹。“我是狄懋,久仰大名了,管律師。”


    這個名字讓管冬曉微楞。


    “揚輝集團的總裁?”


    “正是。”狄懋憨厚一笑,“沒想到鼎鼎大名的管律師也聽過我這銅臭味很重的名字。”


    “您客氣了。”


    管冬曉淡淡一笑,暗中推了身邊的希一把,希望他的目光不要像是想砍人一般,緊鎖在狄懋那隻摟著祁海月的手。


    希被管冬曉這麽一推才迴過神,他死盯著祁海月,用質問的語氣道:“你這幾天都住哪裏?”


    海月最好不要說他都住在這個混蛋的家,讓自己像個笨蛋似的孤伶伶地躺在大床上,為了幾天前的話拚命自責。


    “我住哪裏你管得著嗎?”祁海月的口氣淡漠。


    “天使,你怎麽可以這慶講話?希隻是關心你。”狄懋自認為好心地斥責祁海月,然後對希歉然地笑道:“對不起,天使昨晚一直沒睡好,所以心情不好,請你不要見怪。”


    這句話聽在希的耳裏真不是普通剌耳。


    這男人連海月昨晚沒睡好都知道,用膝蓋想也知道海月這幾天是住在他那裏!


    他看狄懋一副以祁海月的保護者自居的模樣,心裏實在氣極了。


    “我又不認識你,別把我的名字叫得這麽親!”


    海月明明說過自己是他的寶貝,所以這名叫作狄懋的人沒資格認識他,可為什麽現在這個男人卻可以堂而皇之地叫他的名字?


    說出這些話的希已經是無理取鬧,但是狄懋完全不介意,還是一臉和氣。


    “對不起,我忘了先說,這幾天天使在我那裏說了許多有關你的事,你是天使從小到大的玩伴,對吧?我實在好羨慕你,可以從小就認識天使,天使以前一定也是這麽漂亮吧?”


    “你說這是什麽話?”祁海月不滿地捏他一把,“以前的我比現在的我來得重要嗎?”


    “當然不是,可是我想要獨占你嘛!”狄懋的俊臉難得紅了起來。


    他的話換來祁海月迷人的笑容。


    “別笑!我就知道說出來你會笑我。”狄懋又道:“你不是說要帶我看看你的工作環境嗎?我們就別光杵在這裏。”


    祁海月點了下頭,“我們現在就去。”


    語畢,他就拉著狄懋往外走,而狄懋則是對希和管冬曉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隨即跟他出去。


    此時休息室裏一陣靜默,就在管冬曉以希會追出去時,希不發一語地坐了下來。


    他拿著湯匙對碗裏的藥膳一陣亂戳,雖然沒有言語,但任誰都知道他的心情非常煩悶。


    那個男人憑什麽露出那種無奈的笑容?


    這世上最能容忍海月胡鬧的人是他耶!


    他從小到大什麽事都讓著海月、由著海月,為什麽一個突然插入他們之間的人,能這樣露骨地表現出對海月的寵溺之情?


    想及此,他戳得更是用力,仿佛把裏頭的中藥材當作狄懋。


    見狀,管冬曉隻是搖搖頭,默默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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