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了時晏,他這心裏就像是除掉了一塊大石頭。


    心情倏地暢快起來,大步流星的朝著唐喬走過去。


    時青萱私底下用力的拽著她的袖子,唐喬抬起頭,正對著走過來的蘇瑾之。


    陌生的眼神裏一片冰冷,無視掉蘇瑾之的眼神,扭頭對時青萱說,“萱萱,我們去看媽!”


    時青萱的目光在唐喬跟蘇瑾之兩人之間來迴的打轉,猶豫的說,“好!”


    轉過身,往車子的方向走去攙。


    “唐喬!”蘇瑾之叫了她的名字,加快速度跟上去。


    被善後的閆肅攔住,“抱歉!”


    蘇瑾之被迫的停下腳步,閆肅警告性的看著他,隨後上了車子。


    他心有不甘的看著車子離開,逐漸的消失在眼底。


    就算時晏倒了,唐喬的身邊也依舊都是時晏的人。


    不對,時晏還沒有真正的倒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來做。


    握緊的拳頭難以平分心中的憤怒,身後的蕭白走上來。


    “何必要去強求不適合你的呢!”


    說實話,蕭白是愧對唐喬的。


    他雖然會後悔,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


    當初他在接受到蘇瑾之這個案子前,唐喬跟時晏之間還有太多的不確定。


    後來,誰知道她又這麽快就恢複了記憶。


    以至於現在尷尬收場,恐怕唐喬更加不能接受他跟蕭念了。


    “你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跟她不適合呢!”蘇瑾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情還真多謝你了!”


    唐喬跟時晏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有他的原因。


    蕭白抿著唇,頭開始無限的大起來。


    ……


    車內一片安靜,閆肅在認真的開車,目光時不時的往後視鏡看過去。


    時青萱也偷偷的拿餘光偷瞟唐喬。


    唐喬的反應太正常了,也正因為太正常了而覺得奇怪。


    通常這種情況下,不是都應該害怕的大哭麽,唐喬反倒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安靜的坐在車子一旁,閉著眼睛休息。


    盡管有了時晏的保證,昨天晚上她也沒能睡著。


    她知道自己心裏害怕的,她隻是不敢讓自己表達出來。


    他們到達醫院時,晏雪已經醒過來了。


    病房內,除了時家人,還有兩個外人。


    一個是張清,一個是她的兒子。


    晏雪抓.住莫忘在叫時晏的名字,一個勁兒的對莫忘好。


    醫生說是晏雪受到的打擊太大了,以至於精神上出現了混亂。


    記憶迴到以前,把眼前的孩子當成了時晏。


    這樣也好,最起碼她暫時沒有那麽憂傷,莫忘是一個很好的慰藉。


    時景明怕唐喬兩個人同在一個屋簷下會感到尷尬,連連咳嗽,將唐喬給叫了出去。


    “爸,我沒事,你不用安慰我!”唐喬坐在椅子上,主動的開口。


    時景明背著手,安慰人這一套話他還真是不太會說,仔細的端看著唐喬。


    除了神情比以往冷清點,其他也沒有什麽。


    “委屈你了!”時景明哎了一聲,頗為無奈的說道。


    晏雪的精神不好,可能是心理還存在著陰影,隻要莫忘離開她的視線,她整個人就會變得焦躁起來。


    而莫忘又離不開他的母親,母子倆隻能陪在醫院裏。


    “實在不行,你先迴去!”莊慧看不下去的說。


    跟丈夫的初戀情.人和兒子在一起,這還真不是滋味。


    唐喬點頭,她確實是累了。


    “行,你跟萱萱先迴去!”


    “你不迴去嗎?”


    “我留下來陪媽!”


    “……好!”唐喬遲疑的迴答。


    ……


    迴去之後,也沒有立即睡著。


    睜眼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跟往常一樣從樓上下來。


    用過早餐出門去工作室。


    工作室內,阮西跟沈淩風已經開始著手忙碌工作上的事情。


    “早!”


    “早,唐姐!”阮西跟沈淩風向她打招唿。


    唐喬丟下包,打開電腦,開始勾勒線稿。


    阮西跟沈淩風兩人是大學同學,平時相處的也還算不錯。


    兩個人坐在她的後麵,沈淩風在桌子底下踢了下阮西,“你去說!”


    “憑什麽我去啊!”阮西扭著身子,不願意。


    “你是女生,你們兩個比較有共同語言。”


    阮西,“……”


    今天早上的新聞,他們都看過了。


    對於唐喬的遭遇,隻能表示同情。


    阮西慢吞吞的站起來朝著唐喬走過去,還多看了一眼沈淩風。


    後者衝她揮揮手,示意她趕緊過去。


    阮西皺了皺眉頭,輕聲的叫了句,“唐姐!”


    唐喬從工作中抬起頭,“怎麽了?”


    “就是……那個,新聞我們都看了,唐姐你也別太傷心了!”阮西一邊說著,一邊往身後的沈淩風看過去,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很好,我沒事!”


    “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工作去了!”阮西利索的說完,立即溜迴自己的座位上去。


    阮西趴在桌子上,跟沒了半條小命一樣。


    沈淩風說,“瞧把你慫的!”


    “你能你上啊!”阮西反駁了一句,沈淩風立即沒了聲音。


    事實上,好像他們兩個是白擔心了。


    唐喬就跟沒事人一樣,跟往常一樣工作。


    經過阮西的精心觀察,唐喬沒有異常的行為,也沒有異常的情緒。


    之後的幾天,工作室裏又接了幾位客戶。


    這其中的某個人,剛好是前幾天剛剛見過的那位。


    工作量很大,唐喬將一些工作放手給阮西跟沈淩風兩人去做,偶爾有覺得不行的地方可以互相討論一下。


    隻有一個人,唐喬拿著單子親自去了一趟。


    閆肅開車,地點在市中心的一棟高檔公寓裏。


    “你在車內等著,一個小時後我要是還不出來,你打個電話給我。”


    閆肅要跟唐喬一起進去,被唐喬打住。


    閆肅點頭,“好!”


    “洛小姐,是我!”


    屏幕上出來洛卿的臉,聽到哢嚓一聲,電子門打開。


    洛卿會找上她,這還真是令人意外的一樁事情。


    “唐小姐,你好!”洛卿打開門,讓她進屋。


    “叫我唐喬就行!”唐喬進屋,換了鞋子。


    洛卿是個會享受的人,公寓的裝修豪華,處處透著奢侈。


    “洛市長,您……”


    “這是在家裏,不要叫我市長,我叫你唐喬,你也叫我的名字好了!”洛卿落落大方的說道,端了一杯水給她。


    叫她的名字,這可真擔待不起。


    “抱歉,我有些不太習慣,還是叫你市長好了!”


    “洛市長,您喜歡什麽風格的衣服,或者是這衣服您準備參加什麽活動嗎?”唐喬拿出紙跟筆開始工作。


    “最好是西裝,即將走馬上任,總該要穿兩件新衣服上台發表演講,不是嗎?”


    唐喬愣了下,道,“恭喜!”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競選的結局還沒有正式公布出來,而洛卿已經準備演講的衣服了。


    “謝謝!”


    洛卿要求的是女性西裝,能體現出精煉強幹的女性形象。


    對於職業西裝,唐喬也有不少的研究,將洛卿的要求記在本子上,隨後又量了她的尺寸。


    離開前,唐喬掃了眼公寓的環境,“洛市長,您是一個人住嗎?”


    “是啊!”


    “抱歉,我突然想上廁所,不知道能否借個洗手間?”


    “當然可以,就是那間。”


    “謝謝!”


    洛卿說她一個人住在這裏,可這公寓裏到處擺的都是雙人用的東西,而且都還是一男一女的。


    水龍頭嘩啦啦的響起,洗了個手出去。


    “謝謝!”


    “不客氣,唐小姐慢走!”


    關上門,臉上的笑容瞬間退卻下去,轉身進入到電梯裏。


    坐進車內,翻開手機,“去醫院!”


    “是!”閆肅駕駛車子,問了句,“夫人,剛才沒發生什麽事情?”


    “沒有!”


    不能說完全沒有事情,最起碼她發現有一點,洛卿似乎很關心時晏的現狀。


    她在問到時晏時,臉部神情明顯凝重起來,充滿了緊張。


    洛卿她好像很在意,甚至是在試探她,懷疑時晏是不是假裝的。


    ……


    晏雪的精神恢複了很多,但就是情緒不太好。


    錯把莫忘當成了是自己的兒子,也是因為太愛自己的兒子了。


    病房裏,陪伴著晏雪是張清母子倆。


    可能是莫忘長得比較像時晏小時後,晏雪看他這孩子,心裏稍微舒服點,就像是有了個心理寄托。


    “媽,您身子好點沒?”唐喬走過去。


    “好不好又能怎麽樣,晏子……”


    提起時晏,晏雪的情緒便激動起來,眼眶濕.潤通紅。


    “媽,你別這樣,時晏他要是知道你這樣,肯定也會傷心的,我們誰也不想的!”唐喬伸手抱住晏雪,希望能給她一點安慰。


    晏雪嗯了聲,淚水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無聲的哭泣,唐喬看了也不好受。


    張清也加入勸說的行列中,“阿姨,你也要注意你的身體。”


    說著,還不忘讓莫忘跟晏雪說話,“莫忘,你去跟奶奶說說話,講個笑話給奶奶聽。”


    莫忘很聽張清的話,趴在晏雪的身邊,真就給晏雪講起笑話來。


    “奶奶,我的笑話講完了,你也不許哭了!”莫忘事先跟她拉鉤,在腦海裏搜索一番後,講了幾個笑話。


    晏雪現在是真沒心思笑出來,但是孩子的好意又不能拒絕,倒是忍著不哭了。


    其實,莫忘這孩子心地善良,隻是戒心太重,喜歡防範別人。


    唐喬看向對麵的張清,“有些話,我想跟你談談,你能跟我出來一趟嗎?”


    張清顯然不知所措,但還是點頭。


    “莫忘,媽媽出去給奶奶買點東西,你要把奶奶哄開心,知道嗎!”


    莫忘做了個敬禮的手勢,迴過頭繼續跟晏雪講笑話。


    醫院裏,到處都是人。


    唐喬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坐!”


    兩個人從未有過正麵的接觸,張清摸不準唐喬是什麽意思。


    “張小姐,我這樣稱唿你沒事!”


    張清搖頭,“叫我張清就行!”


    張清看向唐喬,在這個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的女生麵前,緊張的倒成了她。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是帶著孩子在這裏生活,還是打算離開這裏?”唐喬跳過她的名字,直接問道。


    直白的開口,把張清問蒙了,她之前有想過離開,可是卻又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還沒想好,應該會是在這裏!”她猶豫了幾秒鍾迴答。


    以前不想留在這裏,是怕時晏誤會她的目的不單純,想要破壞他們的感情,現在沒有那個機會了。


    因為他在這裏,所以她跟孩子也會留在這裏!


    “那你有想過再婚的事情嗎?”


    “……沒、沒有!”張清支支吾吾的迴答。


    唐喬看了眼緊張的張清,從她的眼底可以清楚的看到張清對時晏的愛戀,這是怎麽也無法抹殺掉的。


    她不想無視,也無法無視。


    “我有個朋友跟你一樣,也是帶著兒子獨自生活,日子過得很艱辛,就算你現在能撐得過去,等你以後老了,兒子成家了,你怎麽辦?不為現在著想,也要對自己以後的人生負責。一個女人到了最後總歸要依靠人的,自己過日子真的會很累。”唐喬頓了頓說,“我有一位姐姐,前不久剛離婚,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很不容易,後來遇上了一個對她很好很好的男人,你要是也遇上這麽一個男人,就趁早嫁了,不然等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張清帶著孩子生活這麽久,也有過不少人給她介紹過男人。


    說媒的人看著她帶著一個孩子,介紹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歪瓜裂棗,她去見過幾個男人,甚至有幾個說不要孩子。


    她也想找個男人過日子,可是當這個男人不是她想要的那個,就什麽都沒有了意義。


    唐喬是第一個這麽跟她說話的人,說是找到一個對她好的男人。


    “那你呢?”


    “我?……”唐喬失笑起來,“我要是找個男人,那可就屬於婚內出.軌了,被他知道了,不還得從越獄出來找我算賬!”


    那個小氣的男人,就連她招個男實習生都會有很多不滿。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可她還是期待。


    三十年,真的很漫長。


    這個時候的張清羨慕極了唐喬,羨慕時晏對她的愛,讓她足夠自信。


    羨慕的情緒裏又生出嫉妒來,“你不介意嗎?”


    “什麽!”


    “你不介意莫忘的存在嗎?他是我跟時晏共同的兒子!”失控的吼出來,張清才覺得自己是瘋了。


    嫉妒的情緒在心頭瘋狂的滋生著,她真的很羨慕恨羨慕唐喬,多麽希望自己是唐喬。


    “怎麽可能會不介意,我沒有那麽大方!”她現在有一點不明白,張清到底知不知道莫忘實際上是時凱澤的兒子。


    看樣子,應該是不清楚!


    “……”張清啞口無言。


    “親子鑒定結果還沒出來前,我跟時晏說如果他們是父子,我們就離婚。那個時候我有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以至於在後來迴想起來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後來,我也想過孩子是他的也無所謂,畢竟是我來晚了,這件事情不是他的過錯,也不是任何的過錯,如果我能早一點認識他,早一點進入到他的生活中,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麵了。”


    有一句話是怎麽說來著的,相見恨晚。


    “其實我以前也有過一個孩子,隻不過我沒有那個緣分而已,不管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


    “……時晏他真的殺人了嗎?我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我也不相信,可宣判下來的結果是這個!”


    時晏正處於男人一生中的黃金鼎盛時期,進去坐三十年,等出來時已經是六十多歲。


    垂暮之年,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


    唐喬稱自己還有事情,讓張清先迴去。


    唐喬在樓下轉了一圈,去找威廉。


    威廉正在辦公室裏跟病人的家屬談話,她在外麵等了一會兒。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威廉低頭翻看著手裏頭的文件。


    “張清知道這件事情嗎?”


    “什麽事情!”威廉依舊頭也不抬。


    “那孩子不是時晏的。”


    話音落下,翻頁的手指停頓下來,威廉抬起頭來,饒有興趣,“不是他的,那是誰的?”


    “她不知道,看來你不僅欺騙了時晏,連同張清也一起欺騙了!”唐喬將一份親子鑒定的報告抽.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一份報告是徐元拿給她的,這才是莫忘跟時晏的血緣鑒定。


    兩個人雖然有血緣關係,不過卻不是父子。


    “這是什麽?”威廉不動,目光落在那上麵。


    “時晏跟時凱澤是親兄弟,他們倆小時後長得像,所以莫忘這孩子不是長得像時晏,而是像時凱澤。你說張清要是知道當初她辛辛苦苦懷.孕生下來的孩子,不是自己心愛的男人的孩子,她會怎麽樣,是痛恨這個孩子,還是痛恨自己,還是痛恨你這個騙子?”


    辦公室裏片刻的靜默,威廉丟下手頭上的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你想要什麽?”威廉問道。


    “你給我道歉!”


    “什麽?”威廉覺得他是聽錯了,不然怎麽可能聽到這麽荒誕的事情。


    唐喬再一次重複,“好歹你也連著騙我兩次了,給我道歉不應該嗎?”


    “你恢複記憶了?”


    “你以為呢!”唐喬拿斜眼看他,“你隻有一分鍾的時間考慮,若是不道歉,那我就去找張清,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你不會這樣做的,唐喬,你是個心軟的人!”


    “那可不一定!每個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沒有人蒙在鼓裏生活一輩子。”


    “你……”


    威廉生氣,唐喬卻笑了,“一個道歉,換張清對你的痛恨,你應該很劃得來!”


    威廉不喜歡唐喬,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唐喬。


    現在被唐喬抓.住了把柄,就更加的厭惡她。


    “抱歉!”


    “我想聽正式的道歉。”


    “……對不起!”威廉不甘心的小聲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唐喬湊過去,“你的聲音太小了!”


    “對不起!”威廉被唐喬無辜的神情給刺激到了,明明是聽見了,還裝模作樣!


    “我原諒你了!”


    威廉黑了一臉,誰要她原諒了!


    他長這麽大以來,就沒有跟誰道歉過,恨得牙癢癢的。


    “真不知道時晏怎麽會娶了你這種女人!”


    “我這種女人怎麽了?”唐喬反駁一句,“我倒是覺得我挺好的!”


    威廉不屑的冷哼一聲,好就出鬼了!


    唐喬站起身,“對了,我這種女人還要提醒你,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張清,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另外再對她好點,帶著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威廉,“……”


    威廉喜歡張清,是個顯而易見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這麽幫張清。


    唐喬走過,辦公室裏就隻剩下威廉一個人。


    拿過唐喬遞過來的親子鑒定,不僅有莫忘跟時晏的鑒定結果,還有跟時凱澤的鑒定結果。


    打開最底層的抽屜,翻出一份親子鑒定。


    這一份才是原本真正時晏跟莫忘的親子鑒定。


    他知道當初事情發生的經過,也明白這個孩子除了是時凱澤的,不會是別人的。


    其實,在當時張清懷.孕時,他也曾經勸過張清把孩子打掉,就算孩子生下來,他也沒有父親,擁有的是一個不完整的家庭。


    可是一旦一個謊言開始了,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因為他,張清認定跟自己發生關係的人是時晏,死也不肯打掉孩子,執意要生下孩子。


    哪怕她當時不能帶著孩子迴到時晏的身邊,也給孩子取名為莫忘。


    意思很明顯,莫忘掉的是誰,是她不願意忘記的。


    無數的謊言,造就了今天這般地步,他無法擺脫責任,也無法抽身。


    將所有的鑒定結果一同放進碎紙機裏,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


    唐喬迴到病房,張清已經帶著莫忘離開,陪著晏雪的是時景明。


    “爸!”


    “你來了!”


    時景明現在是公司醫院兩頭跑,一天兩個來迴,整個人瘦了不少,年紀也一下子上去。


    好在晏雪的病情穩定很多,住個兩三天就可以出院。


    出院的那天,唐喬特意抽時間過來接人。


    然而,正好撞上了前來探望的蕭白跟蕭念。


    因為蕭念,時凱澤跟莊慧離婚,因此時青萱特別的不喜歡蕭念的出現。


    蕭白她也不喜歡,她記得這個蕭白就是那個能說會道的律師,就是因為他,她二叔才被判刑。


    一直皺著眉頭,厭惡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蕭白拎了水果籃,“你們好!”


    語氣冷冰冰的,就像是對待工作上的客戶一樣。


    蕭念是認識時家人的,拉著自己弟弟的手,讓他態度溫和點。


    這畢竟是唐喬的公公婆婆,總歸要給人家留下個好印象的。


    蕭念今天是鼓起了勇氣才過來的,這件事情總要開誠布公的。


    老實講,若不是因為唐喬,她差點就答應時凱澤,成為時景明晏雪的兒媳婦了。


    從兒媳婦變成親家,還真的是尷尬到不行。


    蕭念幾乎沒怎麽說話,都是由蕭白在說。


    時景明對蕭白沒什麽意見,倒是晏雪帶了私人的情緒在裏頭,沒給他們兩個好臉色看。


    蕭念抓緊著蕭白的袖子,示意讓他說話不要太理性,這件事情錯的是他們。


    唐喬進來時,屋子裏一片靜默。


    晏雪換上自己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眼眶紅.潤,剛哭過的痕跡。


    “你們怎麽來了?”唐喬詫異的看向他們兩個。


    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過來肯定會遭到埋怨。


    蕭念尷尬的笑笑,匆忙的站起來,“喬喬,你來了!”


    蕭念剛想給唐喬讓位子,另外一邊的時青萱搶先開口,“喬喬,你過來,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蕭念被嗆了白,尷尬的摸著自己的袖子,重新坐下來。


    時青萱拉著唐喬坐在自己的身邊,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道,“我不喜歡他們!”


    她就這性子,喜歡一個人就會表現的非常明顯,若是不喜歡一個人,也會表現的很明顯。


    唐喬僵硬的坐著,她倒是給忘了時青萱跟蕭念之間的關係。


    時青萱怎麽可能會容忍的了破壞自己家庭的壞女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蕭念才一直請求蕭白不要將她跟唐喬的關係說出來,為的是不想讓唐喬在時家尷尬。


    蕭念跟蕭白的處境十分的尷尬,兩個人待在這裏沒多久就離開了。


    他們過來,一方麵是想探望晏雪,另外一方麵是想看唐喬的。


    唐喬很堅強,而現在的情形也無法讓她軟弱下來,因為沒有人會借給她肩膀依靠。


    “我送你們出去!”唐喬快步走上去。


    蕭念頓了下,點頭說好。


    唐喬將他們送到門口,“以後不要過來了。”


    “喬喬……”


    蕭念叫著她的名字,唐喬已經轉身往醫院裏麵走去。


    ——


    接下來的日子,唐喬忙碌的就像一個陀螺,旋轉的停不下來。


    手頭上接了三四個設計,還要經常性的出去見客戶或者是采購。


    自從時晏宣判的結果出來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外界媒體對她的熱度依舊不減。


    工作室樓下幾乎每天有兩三個記者采訪她,詢問她的感受。


    將一切的聲音全部都拋之腦後,置之不理。


    之前在時晏保釋的期間,時晏曾經陪她去見過以為富太太。


    那時,時晏充當她的助理,幫她記錄東西。


    後來,意外的發現筆記本的最後幾頁留下他的痕跡。


    時晏寫字很好看,尤其是他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原來他也會畫畫。


    最後幾頁紙上,是她的素描,在右下角寫上了日期,還有>


    當時的她在認真的工作,完全沒注意到身側的男人一直偷看她,甚至還提筆留下她的素描。


    畫的不是很精細,但跟她本人一對比,便能從畫中看出她臉部的神韻來。


    等之後見到他,一定要質問他,為什麽要欺騙她,還給她畫的這麽難看。


    看到筆記本上的素描後,一整天都處於失落的狀態中。


    做事漫不經心,跟阮西說上一兩句話都會走神。


    阮西從唐喬的眼底看到濃濃的悲傷,這才覺得這是唐喬真正該有的狀態。


    那天,唐喬什麽事情也沒有做成,很早就迴到了他們自己的公寓。


    不想吃,不想動,渾身疲憊的癱倒在床.上,屋內漆黑一片,被單上海殘留著時晏的氣息。


    仿佛是睡在時晏的懷抱裏,可伸開手卻是什麽也觸摸不到。


    最終忍不了的哭泣起來,連日來的偽裝在淚水湧.出來的頃刻之間崩潰。


    唐喬是哭著睡著的,第二天醒來兩隻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眼睛充滿血絲。


    醒來後,接到尹亦筠的電話,說是一起吃飯。


    唐喬想拒絕,尹亦筠用上司的身份壓她,她隻好說去。


    整理了下自己,化了個妝匆匆的出門。


    尹亦筠所在的是一家高爾夫球場,唐喬過去時,尹亦筠正好跟一位朋友打球。


    天氣越來越熱,這會兒的溫度將近二十五度,可唐喬還是覺得渾身都冷,套上一件針織衫。


    跟尹亦筠他們穿短袖的站在一起,仿佛不是一個季節的。


    “來了!”尹亦筠將球杆遞給球童,跟旁邊的男人介紹道,“這位小姐是我剛投資的工作室的老板,叫唐喬。”


    而後又給唐喬介紹,“他是意大利過來的設計師盧瑟。”


    “你好!”盧瑟不太會說中文,兩個字從口中吐出來極其的生澀與拗口。


    “你好!”唐喬笑著跟他打招唿。


    意大利的男人很浪漫,也非常會說讓女人心悅的話,調節氣氛。


    用一連串的意大利語誇讚唐喬的美麗,隻可惜唐喬一個字都沒聽懂。


    抱歉的看向他,“抱歉,我聽不懂。”


    盧瑟朝一旁的尹亦筠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幫忙翻譯一下。


    尹亦筠笑看著唐喬,“盧瑟在誇你漂亮,還詢問你有沒有喜歡的男人。”


    唐喬板著長臉,一本正經的說,“麻煩你告訴盧瑟先生,我已經有丈夫了!”


    尹亦筠用意大利語迴了句盧瑟,唐喬雖然聽不太懂,可看他們倆的眼神,似乎說的不是自己所表達的意思。


    互相介紹完之後,他們繼續將剩下的球打完,要的打出個勝負來。


    盧瑟用英語問了句唐喬要不要一起,唐喬果然的拒絕,“抱歉,我不會。”


    唐喬在盧瑟的麵前表現出一副銅牆鐵壁的模樣,盧瑟不由得失望。


    跟著尹亦筠去打球,最後的勝者是盧瑟,看的出來是尹亦筠故意輸的。


    之後三人一起去用午餐。


    一路上,盧瑟對唐喬表現出相當高的熱情,言行舉止間對唐喬的興趣表露無疑。


    唐喬斜眼看向正在開車的尹亦筠,她敢肯定尹亦筠肯定沒有將她的話原話轉達給這個外國男人。


    用午餐時,盧瑟為了體現他的紳士風度,幾乎將一切所有能坐的事情都做了,讓唐喬備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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