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那麽容易吧?大家正想反駁,結果一看……泥煤喲,竟然是吳漾開口說的。


    好吧,烏鴉嘴一開口,大家還是認了,誰叫吳漾說的話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呢。


    一時激動沒忍住,吳漾見大家的神情集體瞬間憂傷,整個人也跟著灰暗了。自己到底是到了哪輩子的黴才會有個詛咒異能的。


    “假設裴勳當初複製了我們這裏所有人的精神力異能,那麽他可以使用屏蔽、反向屏蔽、喪屍驅逐、祝福、詛咒、聲樂祝福。再假設,四川基地裏所有精神力異能者的異能,都被複製了,那麽至少他會有預知異能,並且極有可能會出現我們意想不到的其他異能。對我們的基地,他應該有一定的了解,我認為他至少是知道這裏精神力異能者眾多的。”穆琳拉迴話題,“這裏隻有旗幟,沒有人員。如果是這樣,怡藿說的投奔,也不是沒可能。”


    文詩眨巴著眼睛,“那難不成我們還接受他們啊?”


    “不能對裴勳用思維異能,不代表不能對他帶來的人用。”黃連玨拐了文詩一下,“作為旗幟出現的人,肯定都是普通異能者。”


    “還是小心點比較好,萬一是傳染異能呢?”吳漾憋不住,又冒了一句。


    ……泥煤!!!


    大家集體黑臉,要是傳染異能……那還是放宋棋煊出去一把火燒了算了。


    這種集體討論時刻,最能看出來個人能力和思維。平時州行刃不愛說話,這種時候往往能hold全場。


    州行刃說話較慢,卻很穩重,“穆琳可以把整個基地都用思維屏障封閉起來,加上有結界在,隻要不出基地,裴勳便不可能複製到新異能。”


    “他本身還具備哪些能力,我們不清楚,到時候隻能見招拆招。但是,他隻有三次祝福能力,那麽吳漾隻需要詛咒三次,便可以破除他隨身帶著的祝福,封住他的異能。”


    “我建議,出戰人員為我、清無、吳漾,陳行、黃連玨、文詩作為狙擊手蔭蔽,關鍵時刻增援。其他人員按照旗幟所在方向形成防守,但務必不能出基地以及穆琳的思維屏蔽範圍。”


    州行刃說完,大家思考了一下,一致通過。這幾個人除了吳漾和陳行都是強戰鬥係,州行刃和清無甚至不能算異能,這樣的去對付有複製功能的異能者再棒不過。


    “很好,不過有一定我提醒一下。如果裴勳能夠複製詛咒,那麽吳漾必須在裴勳複製詛咒之前使用詛咒。”穆琳提出自己的一個擔憂,“你們應該還記得那個能夠竊取異能的人。他和裴勳這個能力很相似,拚得是誰能夠占領先機。”。


    “沒關係,試試看唄,反正他複製了詛咒異能,也沒辦法用在州行刃和清無身上。”吳漾笑眯眯地迴答。


    大殺器州行刃點頭,另外一隻大殺器宋棋煊隻能沉默。


    這種時候,大家突然發現,原來異能也不是萬能的。各種奇異特殊的異能出現後,異能者之間最終會形成一個平衡的力量網,誰也不敢輕易地對誰做什麽。最簡單如戰鬥係和精神係,二者各有所長,真要鬥起來根本不敢斷言輸贏。


    這七天的時間,穆琳讓簡璐璐楊蕖香和文詩把基地裏人員的異能再做了一次歸納整理,又發現了好幾個特殊的異能。溶解腐蝕、製造幻境這一類的都算能理解了,有妹紙能夠操控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這個也不算離奇了,一個能夠自我分裂的女人最終把大家驚呆了。


    這個分裂……是真的分裂,一個人分裂成兩個人,兩個人分裂成四個人。現階段這個女人隻能分裂成四個,四個人都是她,一模一樣,能同時有自己的思想和反應,但是她們說有的感官都會被主體接受到。主體混在其中,能夠不限空間距離地得到分體的信息——這個主體的思維非常強大,要同時處理幾個畫麵和思維信息不混亂不發瘋,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除了精神係異能者能看出來腦電波活動最厲害的那個是主體,其他人麽,那就完全分不清楚主體和分體的區別。


    除了感歎能夠造就上億種不同動植物生命的大自然果真手段非凡,異能也能搞出這麽多種類外,穆琳也說不出什麽了。


    七天後的日出之刻,守在荊棘基地外的州行刃等人,終於迎來了他們等候已久的裴勳。


    轟隆隆的戰鬥直升機響聲響徹天空,州行刃等人抬頭一看,二十架直升機圍成一個圓形,都插著黑紅白三色旗幟。他們一路上似乎沒有遭受過喪屍鳥的襲擊,完好無損地找地方降落。


    降落的方式,剛好是把荊棘基地圍了一個圈。


    作者有話要說:


    各種異能的出現,異能者之間也會組建形成力量的製約和平衡~~


    另推薦:銀河護衛隊電影真的好看呀!(^o^)/~


    o(n_n)o謝謝親愛噠阿梨~~~


    ☆、第73章 州行刃


    州行刃站在最前方,他大致地看過去,便知道這些直升飛機降落的地點,正是那些畫了萬字旗的地方。


    這些地方都提前有攻擊係和精神係異能者的組合小隊把守,州行刃收迴目光,抬頭看上了那個從高空緩緩降下的直升飛機,這架飛機上,有一剛明顯的白旗。


    代表投降或和談的白旗麽?州行刃眯起眼。


    飛機降落在較為寬闊的街道上,機門打開,裴勳舉著雙手第一個走了下來,非常高興地和州行刃等人打招唿:


    “好久不見,大家有沒有想我?”


    州行刃平視對方麵無表情,清無昂著下巴麵無表情,吳漾左右看了看,總是掛著招牌微笑臉的他代替大家作答:


    “你哪位?”


    看裴勳嘴角停頓了那麽0.1秒的動作,應該是被噎了一下吧。吳漾在內心為自己點了個讚。


    “穆琳呢?哇哦,你們這個小基地真漂亮,就像是地平線上的太陽一般……”裴勳無視了吳漾,他邊提問邊往前走,一副自來熟的姿態,不過可惜的是,一枚懸浮半空的小劍抵住了他的眉心。


    最近清無的小劍都隻能用來威懾有思維的食肉植物,好久沒有威懾過人,清無甚是懷念這種感覺。


    “裴勳,你的目的。”州行刃的長刀早就出鞘了,此刻正泛著寒光。


    裴勳往後退了半步,那小劍緊跟而上,裴勳隻得幹脆不動,他放下舉起的雙手,一臉真誠地開口,“我是代表四川基地,來和你們做交易的。”


    “但是,我隻跟穆琳做交易,你們幾個呢,沒有資格。”裴勳笑眯眯地把說完。


    州行刃無動於衷地迴答,“你有資格?”


    “我有。”裴勳點頭,“隻有穆琳才有資格和我對話,她是獨一無二的、潛力無窮的……寶貝。”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讓吳漾封印你的異能,隻帶你一個人進去。第二,你們所有人自動離開,或者死在這裏。”州行刃沒有爭論關於資格的問題,很簡單,打一場就知道了。


    為戰鬥和守護而生的州行刃,手中的刀鋒已經興奮地開始嗡鳴。


    “看來,是必須打一場了……”裴勳取下臉上的平光眼鏡,左右動了動頭顱,脖子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州行刃,自從注射了你的基因提取液之後,我一直很想和你,切磋切磋呢……”


    裴勳的話還沒有說完,直升飛機裏已經下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相貌平平五短身材,精瘦矮小,以非人的速度衝向了吳漾,快得隻在空氣中留下一抹殘影。女人雙目無神,耳朵上帶著藍牙耳麥,一張口便是尖利的聲波攻擊向了清無。


    清無一劍……把吳漾拍飛起來幾十米,翻滾著落入了後方穆琳屏蔽所達之地,又並未進入基地。他一人一劍,不斷地破開女人的聲波攻擊,同時和那速度極快的男人鬥在了一起。


    州行刃二話不說抽刀躍起,撲向了裴勳。


    裴勳手中的武器是一把合金軍刺,自從州行刃攻擊開始的那一刻,他立即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仿佛之前的溫和克製完全是層一戳即破的紙麵具,此刻這個癲狂嗜血的才是真正的他一般。他的體能,竟然有未繼承黑龍力量之前州行刃八成的能力。


    這樣的體能,讓裴勳一個人去挑戰一隻十級力量係的喪屍都不成問題。州行刃抽到迴旋,鋒利的刀刃和軍刺撞擊著擦過,刺啦的聲音隨著火花四濺而落。


    他懷疑,裴勳即便是注射了什麽基因提取液,也是使用了祝福的力量在超水平發揮。


    畢竟裴勳是人,當初他在基地研究院裏,除了第一次的時候收集過一些皮膚組織扯過幾根頭發以外,便再也沒有讓研究院收集過他的任何東西,尤其是抽血,州行刃當初就非常不客氣地用刀拒絕了。在基地生活的那段時間,他連指甲都是自己親手燒掉的。州行刃相信,裴勳就算是那個時候做了收集,也不會有太多的數量。


    所以,裴勳不可能把自己的身體改造多少。那麽,他這八成的力量,不可能持續多久。


    身體戰鬥力上已經不具備威脅性了,州行刃開始注意裴勳的精神力。


    畢竟,從某個方麵來看,精神力的異能都是用來使陰招的——它總是在出其不意的時刻,讓毫無防備的你受到傷害。


    果不其然,裴勳過了十幾招之後,立即感覺到州行刃的力量遠比他此刻擁有的強大太多,那感覺仿佛是一口井麵對著一個海洋。


    又變強大了,裴勳激動地吞了口唾沫,竟然還能變強,果然不愧是有異種基因的人!不,這種存在,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人!


    “州行刃,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州行刃,你真的是被父母生出來,而不是某個怪物的蛋裏孵出來的嗎?”


    “喂,你童年是什麽樣子?小時候有沒有被人叫怪物?”


    “末世之前,你是怎麽過上普通人的日子的?你付出了什麽代價?”


    激動中包含著引導和催眠之力的問話猶如魔咒,一句接一句地撲向州行刃,蘊含在話語裏的精神力宛若一張帶著毒刺的網,在接收者聽到的那一刻,究竟包裹住了州行刃的大腦。


    每個人都有一些深埋在心裏的陰影。它可以微小的隻是幼兒園某個同桌搶了你的橡皮還打了你一耳光,也可以深刻得是親眼目睹父母舉刀相向血肉橫飛。


    而裴勳這幾句直覺精準的問話,正如一柄帶毒的匕首,狠狠地往州行刃堅固心防中最薄弱的那個位置戳,一下,又一下。


    心魔頓時妖孽起舞,幻境突升,四周的景象扭曲消融重建,州行刃一迴頭,看見了那個曾經的山村,那個曾經一貧如洗的土牆茅草房。


    瞎了眼的老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五歲的他惶然無助地趴在床頭,雙手捧住老人的臉一遍遍地唿喊。


    爺爺……爺爺,不要離開我……


    他心裏不停地唿喊,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麽運用喉嚨說話。


    小石頭,那兩人不是你的爸媽,你是從石頭裏生出來的……爺爺要死了,不騙你,你村裏人都知道,你走遠點,別被……


    老人的手顫巍巍地指著床邊上一個能裝下三歲小兒的碎裂石蛋,最終閉上了眼睛。


    畫麵一轉,小小的州行刃沒有了依靠,村裏人收了錢,便把他揪住給了那兩個自稱是他父母的人。他被帶著離開了大山,來到了一個關著十幾個小孩的地方。從此開始,他們流浪在各個火車站,每天必須偷夠多少錢,否則就會遭受毒打。


    在那裏,小小的州行刃在無數毆打和虐待裏,學會了用喉嚨發出聲音……隻可惜,第一次,是慘烈的哀嚎。


    因為他不願意偷竊,雖然他很小,可是瞎眼爺爺教過,不偷不搶不騙人。於是,狠心的人販子折斷了他的雙手雙腳,把他扔去商業街乞討。


    大街上有來來往往的人,有心軟善良的人,會不停地往他麵前放錢。也有聰明聰慧的人,會給派出所公安局打電話。可惜,人販子看的緊,時時刻刻都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一見不對勁就抓起他走人。


    這世界有太多來來往往的人,每天都有太多的生生死死,一個小小殘疾的不會說話的乞兒,誰又真的能關注呢?給他的錢都被黑心的人販子拿走,他每天隻能在好心同伴的喂食下苟延殘喘。


    他餓,很餓。小時候他就容易餓,會悄悄地生吃一些捉到昆蟲,蜻蜓、蟬、天牛……他也曾經在河溝裏捉魚蝦,連鱗帶殼一起咬掉,味道雖然沒有熟食好吃,卻更能填飽肚子。


    殘疾的手腳無法行動,清湯粥和偶爾的幾個麵包饅頭根本無法喂飽他。他越來越餓,越來越痛苦,便開始了無法控製地嚎叫。


    那嚎叫,太不像是人類。


    同睡在一個屋子裏,偷東西最厲害的少年怒火中燒,拎起他便是左右開弓的幾十個耳光,扇得他雙臉紅腫。少年扯出他的舌頭,嫌惡地說反正你也不會說話,幹脆把聲帶剪了把。


    說完少年摸出了他偷東西時候用的刀片,真的往他喉嚨裏割去。


    然後……他咬住了少年的手……


    人販子之一的男人被關在後院裏的孩子們各種雜亂尖叫吵醒,起床抽著棒子又要打人,卻看見了驚人的一幕。


    那個手腳殘疾的孩子,正以扭曲的姿勢撲在一個少年身上,撕咬著胸口的肉。鮮血滿地流淌,少年的身體已經被孩子徒手扯開,內髒跌落一地。


    血肉滿足了空虛依舊的腸胃,孩子卻滿臉都是驚恐的淚水。他哽咽著,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事情,但身體的本能驅使他繼續吃下去,吃下去了,身體才能恢複,骨骼才會重新生長,吃下去了,他才有力量。


    州行刃就這麽站在吃著人的孩子麵前,一言不發地盯著這個場景。


    然後呢?


    然後人販子驚嚇之下想要打死這個吃人的怪物,他一邊驚恐地叫罵著怪物,一邊扔掉棒子,跑出去拿起了菜刀。


    四肢扭曲的小孩子遭受了生命的威脅,他身體裏某個自動的本能……在經曆饑餓和殺意後,終於被激活了。


    即便四肢扭曲,即便年紀有效,他也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撕下人販子的手臂,扯掉他脖子上的腦袋。


    如此……喪心病狂的屠殺,即便是在城郊魚龍混雜的貧民棚戶區,也是會被立即報警的。警察們到的很快,這些幸存的孩子們總算是被解救了。


    其實他並沒有發狂,他隻是本能地迴擊了攻擊他的人。其他人,他從未想過傷害。


    可是,曾經給他喂食的小夥伴,曾經為他求情被吊起來打的小夥伴,曾經悄悄把偷來的錢塞給他不然他被打的小夥伴……全部都被嚇瘋了。


    孩子們隻記得人是他殺的,哭著叫他怪物,卻都把自己的事情忘記了,忘記了他們是從哪裏被拐來,忘記了他們還有什麽情人。他們都需要接受心理治療。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會說話,警察們也沒辦法審問一個隻有六歲的殘疾小啞巴。這場事件,最終被定為人販子團夥的內部爭鬥,而他,被單獨送往另外一個省的福利院,重新開始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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