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點頭:“好呀,我會常來的,和阿白一起。”


    秦霄麵色一沉:“不是常來,也不是和宋白一起。”


    阿玉被他嚇了一跳:“秦哥哥你怎麽了?”


    秦霄冷然盯她:“朕要封你做皇後,做秦家人,不是宋家人。”


    ☆、千年真相之卷二


    第二十九章千年真相之卷二


    皇後?阿玉愣了半晌,從愕然中迴神,更覺尷尬,又挪了挪身,移開視線:“皇上你在說什麽……你知道我跟阿白有婚約的。他迴來我們就成親了。”


    “阿白要造反,他要奪我皇位,你打算幫誰?”


    阿玉站起身,眉頭都要擰出兩個川字,說道:“阿白不會這麽做的,他對你忠心耿耿,把你當做親兄弟。連深入餘黨腹地,危險當頭,可您說要剿滅他們,阿白也義不容辭的去了,他怎麽會背叛你。”


    秦霄盯著眼前白淨清秀的臉,逼問:“所以如果他造反,你會幫著他殺我?”


    阿玉執拗道:“阿白不會這麽做的!”


    “朕在問你,是不是他要殺我,你還會幫著他!”


    從沒見他如此暴怒,阿玉退了一步,驚的不敢出聲。


    秦霄握緊了拳,冷聲:“朕問你最後一遍,你做不做朕的皇後?”


    阿玉知道搖頭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可要她點頭……她做不到。她還要等宋白迴來,要是他知道自己嫁了別人,還是嫁了他視為知己的人,那會怎麽想?


    可笑的是,他們兩人這麽珍視的人,卻要奪他的命,奪他的未婚妻。倒不如在當初眾皇子爭奪皇權時,讓秦霄死在戰亂下。


    她抬頭看著這曾情同手足的男子,已然陌生。她搖搖頭,並不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會當麵唾棄他。


    秦霄忍著滿腔失望和怒意,默了許久才道:“拿下。”


    阿玉還沒明白過來怎麽迴事,就見門口進來七八個宮人。她胡亂抓了旁邊的花瓶,雙手握緊指著他:“你要做什麽?秦霄,你忘了我們三人是好友嗎?你這麽做,對不起阿白。”


    “我一路到這個位置,腳下踩了多少人的屍體,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再多一個,也無妨。”秦霄怒目圓瞪,眼睛幾乎赤紅,“朕信的,隻有權力,隻有它才能讓我過的安穩!”


    阿玉愣神:“你把我留在宮裏,也是為了方便殺我?”


    “朕怎麽會殺你。”秦霄忽然麵色平靜,“阿玉,你是女人,無論如何,你也奪不走我現在所有。但是宋白不同……軍營裏,最有威信的不是朕,是他,是他宋白。朕怎能容忍他的存在?他如今待朕是兄弟,但誰能保證一直如此?阿玉……你不要怪我狠心,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阿玉冷笑:“逼不得已?秦霄,這皇位你也別想久坐了,遲早會被人推翻!”


    秦霄瞳孔急縮,冷冷盯她,滿是失望:“既然你這麽說,那朕就讓你一起看看朕這位置能坐多久。”他負手背身,沉聲,“宣王德,讓他起草詔書。曰:‘中宮鳳位空懸,今有柳氏,端莊賢淑,著立之為皇後’。速去!”


    旁邊公公急忙領旨退下,隻剩阿玉拿著瓶子愕然:“我不願……寧死不願。”


    秦霄看了她一眼,稍稍一想,說道:“喂藥。”末了又道,“將元公公丟了去喂狗。”


    阿玉驚的渾身發抖,元公公隻是告訴她阿白快迴京了,竟遭了大禍。喂藥又是怎麽迴事?她突然看見那些宮人朝自己移步,抬手以瓶子做武器,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根本逃不出,轉眼就被宮人捉了四肢壓製。自覺不妙,心裏驚慌:“別碰我,別碰我!”


    宮人拿了一瓶聞之奇香的瓶子過來,倒出兩粒藥丸,往她嘴裏塞。阿玉拚死掙紮,可毫無作用。


    她想告訴阿白,讓他不要迴來,可嘴裏的藥丸瞬時化開,奇香襲來,瞬間如在雲端,不能再踏步前行。


    “阿白……”


    &&&&&


    大央國曆經戰亂三年,如今七王爺登基不過兩個月,元氣還未恢複。


    宋白剿滅餘黨迴京,一路看來,心裏也不舒服。諸王奪權,受苦的隻有百姓。如果當初不是先皇突然駕崩,太子又想誅殺其他王爺以求坐穩皇位,又有哪個王爺會造反。


    太子被殺,局勢也亂了,諸王之間都不服氣,隻想自立為王。混戰三年,才終於消停。


    秦霄是他的好友,但無論如何,即便不是秦霄登基,隻要能平息禍事,他也高興。


    “喲,將軍大人看起來很高興啊,難道是家裏有美嬌娘在等你?”


    宋白瞧了瞧騎馬在旁的明豔女子,悠悠道:“我知道你是羨慕我和阿玉。”


    謝起蝶立刻惱了:“誰羨慕了!”


    “那你怎麽好端端的打趣我了,你和阿玉又不是第一次見,都見過幾迴了。”宋白笑笑,“話說你要是跟皇上開口,他肯定會賜你個好夫婿。”


    謝起蝶輕蔑一笑:“一般男的打不過我,打不過我的,我也看不上。看不上的,我嫁了做什麽?自己找氣受?”


    “嘖,天底下厲害的男人可多著,就算敵軍送你一個鬼娘稱號,你也不要真把自己當鬼娘吧。”


    謝起蝶勾勾唇角:“你管不著,讓馬走快些吧,不然什麽時候才能見到阿玉姑娘。”


    宋白隻是想到阿玉,就覺得安心,他當然想快點見到她。進宮複命後,他就領著阿玉去官府立婚書。他微微一笑:“不急,將士都累了,我騎馬還悠哉些,他們卻是用兩條腿。”


    謝起蝶聽後,笑了笑。不得不說自家老大考慮的周到,也難怪眾人都服他,這樣年輕,卻頗得軍心。


    剛到城門,就有人奉旨來迎,宣他進宮。


    向聖上複命符合禮儀,宋白當然不會違命不去,免得被有心之人上奏一本。可瞧見公公旁邊的人,有些意外:“你怎麽來了?”


    這姑娘正是阿玉的近婢,欠身問安後,說道:“姑娘也在宮裏,正等著您進宮呢。”


    宋白了然,這丫頭,又跑到宮裏去玩了。如今秦霄身份不同,有些事還是不能逾越的。等他抓了她迴家,好好教訓。


    &&&&&


    鏡中人膚如凝脂,朱唇紅潤,玉顏上滿施脂粉,掩去了原本的蒼白。


    阿玉不知道秦霄要做什麽,她隻知道吞服藥丸後,全身就僵硬了。任由她怎麽焦急,都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宮人給她梳妝,給她換衣,就連坐姿,都由他們擺布。


    外麵進來個太監,在她旁邊宮人的耳邊低語兩句,那宮人們就將她搬了出去,送上輦車,由大力太監抬著步輦移步。


    離宮門還有百丈距離,再往前走就是下去的石階,大力太監這才停下。


    而秦霄,已經等在那裏。


    他端坐龍椅之上,輕拍一旁鳳位,聲調溫和:“來,阿玉,坐這裏。”


    阿玉不能言語,也無法動彈,隻能讓宮人把她抱上椅子,正眼相對的地方,就是宮門,外人進皇宮的必經之路。她驀地明白秦霄要做什麽,待會又有誰會進來,眼睛頓時生疼。


    秦霄輕聲:“怎麽眼都紅了,可千萬別哭,否則就難看了。”


    那讓人惡心的聲音迴蕩在耳邊,她卻連罵都沒辦法罵。


    “宋將軍覲見。”


    太監一聲高唿,阿玉的心已沉進河底。


    她遠遠看著宮門打開,進來一個還身穿鎧甲的男子。每一步都走的很均勻,不急不緩,像他的脾氣一樣,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會讓他驚慌。


    快跑……阿白……


    她幾乎要嘔出心血,看著他一步一步進入陷進裏,卻無能為力。


    宋白也早就看見了秦霄和阿玉,隻是他們坐在一起讓他覺得奇怪。秦霄到底已經是皇帝,阿玉竟然跟他平起平坐,這丫頭真的是太膽大了。不過……為什麽阿玉隻是看著他,卻沒有像往日那樣,隔了大老遠就衝他招手,喊他臭阿白,你總算舍得迴來了。


    這裏的氣氛,也很奇怪……


    多年的征戰讓他多了警惕,步子也慢了些。突然他看見秦霄站了起來,他也頓了下來,抬頭往他看去。


    正是夏日,強光刺眼。宋白微微屏氣,猛地有細碎的刀槍碰撞聲。


    秦霄負手,以上往下看他,淡笑:“宋將軍見到朕為何不跪?”


    宋白動了動口,秦霄已經先說道:“看來兵部稟奏的事果然是真的……他們說……宋將軍居功自大,想……造反。”


    宋白身體一僵,盯著多年好友,卻再非他認識的那人。巨大的背叛感襲來,怒火直衝,恨不得質問他,他可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可看見阿玉,他強忍怒意,緩聲:“臣不敢,今次迴朝,有一事想懇請聖上。”


    “哦?你說。”


    “臣征戰多年,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卸甲歸田。”


    秦霄笑了笑:“既然宋將軍有此意,那朕就成全你。”


    “謝主隆恩。”宋白自覺現在反抗無疑是死路一條,決不能衝動,他直起腰,又看向阿玉,依舊隻是看著自己,“聖上,柳姑娘是草民的未婚妻,可否讓草民領她一起出宮?”


    秦霄眸光如鷹隼銳利,不帶一絲感情,笑道:“不可以,因為……她已經是朕的皇後了。”


    宋白驀地一愣,再看停在他們兩人身後的步輦,更加詫異。步輦是什麽?隻能是帝王和皇後所乘,那裏有兩個,當然不可能是秦霄一個人乘了兩駕。在宮裏能用輦車代步,那不就是宣告了,她是皇後麽?


    “阿玉……”宋白上前一步,“你為什麽不說話?”


    阿玉像精致的木雕人看著他,淚欲落而下。


    秦霄見他還要往前,身體一動,擋住兩人視線,抬手一揮:“你今日敢覬覦朕的女人,他日就敢來奪朕的江山,來人,拿下!”


    潛伏在宮門後的侍衛如海潮湧來,宋白下意識想往阿玉那邊過去,秦霄身邊的侍衛又截斷他的退路,瞬間如困在幹地上的螞蟻,而周圍,都是會噬人的毒水。


    進宮不得佩劍,宋白身上沒有一件武器。迅速伸手奪了來襲侍衛的長槍,將近身的人劃退。


    阿玉怔怔看著宋白在人潮中廝殺,任他如何英勇,也敵不過百人敵軍。


    一根長槍往宋白背部急刺,銀白入體,宋白再也支撐不住,手上力道一散,立即被人擒拿,捆了個結實,被押到秦霄麵前,踢倒在石階之下。


    秦霄第一次見他這麽狼狽,臉上,盔甲上都是血跡,看的……心中滿足。他稍稍俯身,站在高處說道:“宋將軍曾說,你對朕忠心耿耿,可是朕不知道你到底是有多忠心,所以……朕想瞧瞧。”


    宋白驀地睜大了眼,自己今天必死無疑……他想看看阿玉,可卻被侍衛擋住了視線,他沉聲道:“我死無妨,你放了阿玉,她隻是個姑娘,她什麽都不知道。”


    “朕說的話你怎麽就不好好聽呢?朕說了,她是朕的皇後,是一國之母。你如今的模樣很可笑,如果她沒有答應和我一起埋伏拿下你,又怎麽會不為你求情?隻是眼睜睜看著?因為她說,她要證明給我看,她和你沒有一點瓜葛,這鳳位她坐得牢。”


    “不可能。”宋白冷聲,“阿玉不是這種人。”


    秦霄直起了身,冷冷道:“何須說這麽多廢話,朕如今隻想看看你的忠心。”


    似乎也是怕宋白反抗,繩子綁的很緊。隻是這一會,宋白就感覺到手臂有些酸麻。當看見個侍衛拿著劍朝他走近時,他突然明白過來,這“忠心”,到底要怎麽看。


    阿玉的心幾乎碎裂,秦霄這是要剜他的心,要活生生剜了阿白的心啊。


    “阿白……阿白……”


    可是心底怎麽喊,他都聽不見。


    宋白也看不見阿玉,隻看見那把劍越來越近,劍身的寒光越來越冰冷。突然,劍入心窩,透過鎧甲,刺穿胸口。


    劇痛襲來,疼的他眼前一黑。可餘痛未過,又有一劍刺在胸口。


    每一劍都好像算好了位置,都是在心髒周圍。


    阿玉看不見宋白,可是從未聽過的撕裂聲傳入耳內,痛的她也如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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