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之前耶律重元本想為自己的手下們討公道,沒想到撞到鐵板,隻能把手下們狠狠訓斥一頓,什麽惹了公主殿下,被公主殿下的男人收拾一頓還敢來告狀之類的。


    於是大家都知道那個長相漂亮神態冷厲的白衣男子原來是吳國公主的男人,並且在使館私下傳傳開來——臥槽西夏狗,爺告兒你們其實爺們不是慫,隻不過不小心惹到皇家人,所以隻能自認倒黴啦。


    於是西夏使者也跟自家老板哭訴——我們真的是在努力給小範老子找麻煩啦,就是不小心碰到吳國公主的男人!也算是運氣好才隻是被收押入監,要不然隔壁的遼狗就是我們的下場啊嚶嚶嚶……


    高麗使臣旁觀了隔壁以及隔壁的慘狀,立刻嚴厲叮囑自家手下,以後出門除了小心穿紅衣服的展昭,穿黃色衣服的吳國公主,更得注意穿白衣服的吳國公主她男人,那位爺才是真·兇殘。高麗人素來膽小怕事,聽了這番囑托後,幹脆都不敢出使館了。


    於是吳國公主她男人十分兇殘的消息慢慢從使館傳了出來。


    然後京城百姓就琢磨了,吳國公主男人是誰啊?哦,這不就是白五爺麽?等等……原來白五爺跟吳國公主是這樣的關係麽?


    百姓知道了,朝臣百官自然沒有不曉得的,武臣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感觸,隻想著難怪名滿江湖的少俠錦毛鼠天天跟著吳國公主滿京城軋馬路呀,原來是這麽迴事,別說,單就長相和一身的好功夫來講,兩人還挺般配麽。


    文官,尤其是一些腐儒可不幹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都沒有,這吳國公主就跟江湖草莽攪和到一起,這叫什麽事啊!難道這位慣來喜歡打打殺殺的吳國公主也跟那些個北方的蠻子似的不懂倫理麽!這、這簡直是要豢養麵首的前兆啊!一群酸腐儒生在朝堂上好一頓哭訴怒罵,雖然說出來的話文縐縐的不帶一句髒字,但翻成白話,葉姝嵐距離不知廉恥這個詞也就那麽一丟丟的差距了。


    可把趙禎氣得夠嗆,雖然他當時也算是有意誤導耶律重元吧,但他家女兒還沒及笄呢,哪裏就有這麽多說頭!不過他一個人氣的再夠嗆,也幹不過儒生們輪番的口水戰,為了堵他們的嘴,他隻好下達了敕封白玉堂為吳國公主駙馬的旨意。雖然之前就有此意,不過被人逼著下達這道旨意還是有些不痛快——唉,本來還想瞧幾年葉姝嵐和白玉堂的熱鬧呢,結果就這麽把女兒賣了……


    皇帝陛下不開心了,讓皇帝陛下不開心的導火線就倒黴了——跟西夏的和談不許讓步太多。不是能說會道麽,跟你家皇帝撕算什麽,跟西夏使臣撕啊!


    聽了展昭的解釋,大家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地都來給白玉堂和葉姝嵐道喜。


    白玉堂一一謝過。


    眾人又交談了幾句,尤其是展昭傳達了包大人的話——來送禮的就先收著,等包大人查完這人沒問題了再行迴禮,若是包大人查出有問題,那就直接虎頭鍘伺候!


    送走了展昭和丁月華,盧夫人該去準備午飯了,盧方和韓彰還要繼續之前尚未討論完的賬務,白玉堂和葉姝嵐索性也拜別各位兄長,準備迴自己院子。


    走在路上,葉姝嵐抱著聖旨不肯鬆手,高興得眉眼彎彎——既然皇上爹已經賜了婚,那這白耗子妥妥是她的啦。


    白玉堂除了看著葉姝嵐高興的樣子心裏染上幾分愉悅之餘,想的更多卻是怎麽打聽出來到底是那些人罵他家姝嵐的?雖然葉姝嵐心寬,從來不在意這些,可他卻不能忍受旁人哪怕一點點的誹謗。


    於是罵葉姝嵐罵的最狠的幾個文官在某天晚上發現自家某些不能見人的賬冊子不翼而飛,而趙禎一早起來卻在自己書桌上發現了不屬於自己的賬冊——都是某些官員貪汙受賄的鐵證。


    又過了幾天,便到了除夕。白玉堂和盧方他們商量過後,決定白天在白府好好吃一頓——反正白天趙禎要宴請群臣以及各國使臣,葉姝嵐一個公主也沒必要參加,而晚上是家宴,葉姝嵐必須露麵,他便也陪同一起去——從葉姝嵐被封做公主以來,還從來沒在正式場合好好介紹呢。而且這次還連駙馬都有了,正好一起介紹。


    趙家皇族人員並不多,有一些還要待在封地,所以能來參加年宴的就更少了——需要葉姝嵐認真招待的,大約也就是八賢王一家了。


    依次見過八賢王、王妃狄娘娘以及小王爺,葉姝嵐差不多就算正式被趙氏皇族認可了——當然族譜什麽的一時半刻是改不了了。


    因為人口簡單,彼此關係也很融洽——八王爺和狄娘娘算是從小把趙禎養育大的,趙禎不但對八賢王夫婦都十分尊敬,對王爺這個弟弟也很是疼愛,所以這皇家宴會也沒那麽多規矩,基本就是看看歌舞、聊聊天、吃吃喝喝什麽的。


    葉姝嵐陪著李太後、狄娘娘還有龐娘娘說了會兒話之後,就把幾個公主抓來替自己,然後偷偷從宴席上溜走。


    而在另一旁,白玉堂雖然坐在八賢王和小王爺身旁,但眼神從來沒從葉姝嵐身上移開,對方一走開,他就發現了,拱手告了罪,便也追出去了,還順走了兩個白玉杯子和一壺好酒。


    慢慢走出宴會的院子,就看到前方黃衫的女孩正靠在一株盛放的紅梅樹前笑看著他。白雪紅梅黃衣,顏色明豔——不管是花還是人。


    白玉堂微微勾起嘴角,快步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腦袋:“怎麽出來了?”


    “因為堂堂不在,我一個人有點寂寞啊。”葉姝嵐笑著拉起他的手,抬腿便往一個方向走去,“所以我就跑出來找你來玩啦!”


    白玉堂唇邊的笑容加深——葉姝嵐的性子,走在哪裏都是不會寂寞的,相反的,其實是他總是一個人,看起來有點寂寞吧?這樣想著,就算明知道對方總是迷路的性子,白玉堂也任由對方帶著。


    轉悠了不知有多久,葉姝嵐帶著他來到大慶殿前——其實距離花園不遠,不用想,葉姝嵐又有些迷路了。不過到底能找到,也算是一點進步。


    葉姝嵐看了看房頂,又扭頭看白玉堂:“上去?”


    白玉堂點頭,兩人一起運起輕功,躍上房頂上,一站定,便驚歎出聲——大慶殿是大宋皇宮的正殿,在眾多宮殿中也最高,此時幾乎整個京城盡收眼底。除夕之夜,燈火通明,火樹銀花,美不勝收,隱隱地還能感覺得到街市中的百姓們洋溢著滿滿的歡快幸福。


    “來這裏果然是對的。”葉姝嵐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在一大張白布鋪在房頂上,然後拽著白玉堂一起坐下來。


    白玉堂坐下後拿出懷裏的酒,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遞過去。


    葉姝嵐便捧著酒杯,遙遙地看著下麵歌舞升平一派太平盛世,半晌後突然笑道:“我總算知道,皇上爹為什麽要跟遼國還有西夏議和了。”


    嗯?白玉堂露出個疑惑地表情。


    葉姝嵐喝了口酒:“從大唐而來,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大宋在麵對其他國家時為何那麽懦弱……見遼國王爺那日,我在文德殿的桌子上看到過大宋的版圖,不用比大唐太宗時期,便是天寶年間的大唐版圖,便比如今的大宋大了不知多少。我曾經懷疑過大宋的不思進取,可如今看看,縱然能開疆擴土的是人人稱頌的聖主,可能讓百姓安居,也同樣不失為一個好皇帝。”


    ——不管怎麽說,她最初的來處總是後世,就算曆史考完了都還給老師了,卻也知道現在的宋在曆史上被稱為北宋,過幾年就要被南下的金國逼至南方,建立南宋。她想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麽、說什麽,索性便到皇家藏書閣翻閱了這幾年的史料卷宗。當看到澶淵之盟之際,她才知道知道原來遼使來宋一為祝賀新年,另一方麵卻是來查看年後便要送到遼國的歲銀和貢帛,就算是西夏來使,名為議和,實際上,也是勒索——那一瞬間她甚至憤怒得想要掀桌:明明是一場和戰甚至勝仗,為何最後的結果是遼和西夏稱臣,宋卻要納貢?!盡管白玉堂給她解釋過納貢的銀錢遠遠小於一場戰爭的耗費,更別說兩國互市,也是宋得利更大。可她就是不甘心,不服氣,不理解——主子被逼著給臣下銀錢,哪裏有這樣的道理?!不過她也知道檀淵之盟是宋皇室先祖所製定,根本容不得她這個“外姓”後輩的女孩子置喙,所以這股煩悶也隻能憋在心裏。


    可如今站在這裏,看到大宋京城百姓們明顯安定富足的樣子,就算版圖不夠大,能夠生活在大宋,也算是很幸福很幸運的一件事了吧?


    正當葉姝嵐出神地想著的時候,天空突然爆開一朵絢爛的煙花,照亮了半個天空。


    葉姝嵐迴了神,仰臉讚歎地看了一會兒,扭頭笑著對著白玉堂舉起杯:“堂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白玉堂碰杯,唇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他背後的方向恰好於此時又綻開一片巨大的煙花,把這絲笑容映照得無處遁形,俠客冷漠的麵部線條柔和了幾分,襯得本就如玉般俊美的人愈發豐神俊朗,葉姝嵐舉著酒杯不由看呆了。


    白玉堂一笑,將正要相碰的杯子隨手甩出去,手腕翻轉,一把抓住葉姝嵐的手,用力往前一拽——


    葉姝嵐不妨,立時跌進對方懷裏,正要問什麽,剛一抬頭,帶著酒香的唿吸便噴到臉上,下一秒,雙唇便被覆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伴隨著京城各個寺廟的鍾聲響起,四麵八方的煙花升至半空,大朵大朵地盡情灼燒綻放,渾厚的鍾聲混雜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震耳欲聾——啊,子時到了……


    煙花升空時,趙禎便扶著李太後,帶著眾多宮妃同八賢王一家出了花園,站在空曠的高地上準備看煙花,在子時鍾聲響起的刹那隨意一扭頭,就看到大慶殿房頂上在煙花下相擁著親吻的兩個人,微微一笑。


    白府裏,帶著兩個孩子到高處放煙花的盧方一愣,立刻旋身捂住兩個小鬼的眼睛——嘖,小白這也忒不講究了。


    同樣坐在房頂上喝酒看煙花的展昭和丁月華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丁月華立刻臉紅地垂下了頭,展昭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摩挲著杯沿,想了一會後果斷放下杯子,一把拉過老婆——親!


    丁家兄弟也在房頂,丁兆蘭坐在一旁麵無表情地喝酒,丁兆蕙樂嗬嗬地在房脊上蹦跳著擺了一排煙花,正要挨個點燃時,冷不丁瞧了一眼皇宮方向,嘿嘿笑了兩聲後突然又有些不爽——又長了一歲特麽白老五都定了親爺我還單著啊!


    感受著唇上溫熱的觸感,葉姝嵐完全呆掉了,絢爛的煙花和炮竹聲漸漸遠去,眼睛瞪大,除了白玉堂,什麽都看不見,心髒也不知何時加了速,撲通撲通,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閉眼。”緊貼的唇間歎息一般泄出白玉堂的話,仿佛帶著魔性,葉姝嵐下意識照做,雙唇摩挲的那一刻,整個神魂仿佛都被抽去,腦內一片空白,忘了一切,隻知道緊緊地抱住身前這個人,緊緊地……


    第51章 天機


    過完新年後,因為上元節前後有祭祀先祖之類一堆事,盧方和丁兆蘭不得不帶著一家子迴鬆江府了。


    本來葉姝嵐和白玉堂也打算跟著迴去,結果趙禎說皇家也一樣有祭祀,葉姝嵐在京城過年估計也就這麽一遭兒,幹脆這次做全套,今後再如何他也就不強求了。而且二月份的時候趙禎要主持一場關於春季播種的重要儀式,規模非常大,同時還有各種大小集會,都挺有意思的,難得留京過年,也順帶玩玩。還有兩位小公主之後也還是要去藏劍山莊的,到時候一起走也好。


    趙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玉堂也隻能應下。


    隻是沒想到剛過來正月十五沒幾天,就從杭州傳來了信兒——原來因為過年,藏劍山莊的擴建工程就暫停了。本來過了十五就該開工了,沒成想之前雇傭的長短工突然都不來了,找人問是怎麽迴事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因為知道這位吳國公主對藏劍山莊的擴建工作比他們藏劍山莊的主人都要積極,所以來信問問怎麽處理。


    葉姝嵐一聽果然就急了。她還指著一迴去就能動用劍廬鑄劍,這工期一耽擱,誰知道什麽時候能竣工?葉姝嵐一急,就顧不得玩了,跟白玉堂商量了一下後,決定兩天後就走,一邊讓白府下人準備收拾行禮,一邊進宮給趙禎說明了原委。


    趙禎隻能遺憾放行。


    因為走的匆忙,葉姝嵐這次也就不帶兩位小公主了,打算等天氣再好點,讓她們的爹派人送過去就好。


    不過走之前的晚上,葉姝嵐尋思了一會兒,還是推開門,準備出去。


    白玉堂聽到響動,立刻追了出來:“姝嵐?大晚上的去哪兒?”


    葉姝嵐歪頭瞧了他一眼,點了點下巴:“……堂堂你也出來了正好。你知道那位範大人家在何處嗎?”


    白玉堂想了想,隨後招來個下人吩咐了兩句,那人立刻跑開了,過了一小會兒就跑迴來,跟白玉堂說了幾句話,白玉堂點點頭,讓對方退下,一邊示意葉姝嵐跟上,一邊疑惑道:“這麽晚了你找範大人做什麽?”


    “有些事,總覺得說一說大概會好一點。”葉姝嵐跟上白玉堂,聲音有點低,似乎聽得出一絲悲傷的感覺。


    白玉堂一皺眉,到底沒說什麽,帶著對方出了府,七拐八拐地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才來到一棟簡單的房屋前。


    白玉堂本想上前敲門,卻被葉姝嵐攔住了,她抬眼瞧了瞧低矮的院牆,縱身一躍便輕輕巧巧上了牆頭,白玉堂摸了摸鼻子,隻能默默跟上。


    簡單用石子確認了一下地麵情況,兩人這才悄無聲息地跳下來,沒成想剛落地,就聽到一聲蒼老卻威嚴的低喝:“何方宵小?!”


    緊跟著一杆長槍便刺到麵前。


    白玉堂閃身攔在葉姝嵐跟前,長袖一揮,拿捏的恰到好處的內力柔和地將長槍揮開,隨後一抱拳:“範大人,深夜來此,白某叨擾了。”


    範仲淹這才看清楚深夜爬牆的小賊原來是吳國公主和駙馬,忙收起長槍,拱手還禮:“公主殿下,白駙馬爺,您二位這是?”


    白玉堂退後一步,看葉姝嵐。


    葉姝嵐握了握拳,上前兩步:“姝嵐來此,是有話欲對範大人講。”


    範仲淹誠惶誠恐地再拜:“還請殿下進屋細說。”


    “不必了。”葉姝嵐擺擺手,“也沒幾句話……堂堂?”


    葉姝嵐說著,扭頭看著白玉堂眨了眨眼。


    白玉堂莫名就看出來這是不希望自己在場,雖然不解,但還是皺著眉,退到一旁,順帶放風。


    葉姝嵐有些緊張地捏著身上的流蘇帶子,半晌才咬牙道;“姝嵐作為公主說這樣的話可能有些不太妥當,但是、但是……大人的新政姝嵐非常看好……”


    ——這幾天翻閱一些卷宗,曾經埋在記憶深處的關於大宋的曆史迴憶起不少,尤其關於宋代三冗兩積弊病的印象逐漸清晰起來,而剛看到的範仲淹的新政內容,也未嚐不是在解決這些問題。她不知道曆史上這次改革後來如何,但卻知道眼下範仲淹的境況並不太好,光是簡單打聽了一番就知道最近朝堂上彈劾他的人並不少,因為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得罪了不少人,改革到了現在幾乎寸步難行。


    “所以……所以請大人一定堅持下去。”葉姝嵐頓了頓,繼續道,“新政是大宋所需要的,希望大人一定要讓它施行下去,就算要您違背某些原則……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逐利者隻要實實在在的利益。他們的利益少了,您一定有辦法從別的地方找補迴來,讓他們同您站在一邊吧?過剛則易折,請大人萬萬三思。”


    範仲淹本來隻是看在對方年紀還小,又是個公主的份上才姑且聽她一言,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是,小姑娘的聲音大概是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卻能從中聽出真摯又堅定的讚同——作為一個政客,有什麽比自己畢生的政治主張得到他人的認可更讓人高興的呢——他這才認真聽了。


    聽完後,他便維持著摸著胡子的動作愣在原地——最近的境況確實艱難得很……要屈服麽?


    葉姝嵐一說完,也不管範仲淹到底聽沒聽進去,拱手告了退,便飛身一躍上了牆頭,給白玉堂打了個招唿,兩人相攜離了範府。


    隻是走在路上葉姝嵐依舊不住地迴頭——她不懂政治,更不明白古人的書生氣節,所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對不對。隻是先天下而憂後天下而樂的範仲淹應該是個好官,隻希望他的新政能順利實施,大宋的三冗兩積就算不能徹底根除,至少也要有所改善才是……


    白玉堂神情複雜地看著她的動作——姝嵐……有什麽不想讓他知道的嗎?


    兩個人都有心事,於是一路無話地迴了白府,相對默默地用了點宵夜便各自迴屋歇息。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葉姝嵐就完全忘了昨晚的事情,一早起來就著急忙活地跑到他的院子:“堂堂堂堂,我剛才才想起來,忘了給小正名捎禮物了!讓白管家先讓人帶著行禮去城門口,你陪我去街上挑完禮物再過去吧!”


    ——隻有他們兩個暈船的,傻子才會坐船遭罪。


    轉了一圈,最後買了一對黑白駿馬形狀的泥咕咕作為送給葉正名的禮物,兩人便匆忙直奔城外。


    沒想到竟然在城門口看到了帶著一群大內侍衛的陳林——是趙禎派來送他們。


    葉姝嵐簡直都有些受寵若驚了——陳林對趙禎那可是有著救命之恩呢,在宮裏幾乎是說一不二的,他親自來送,足以說明趙禎對她的寵愛。


    猶豫了一下,葉姝嵐臨上車的時候還是跟陳林說了幾句話:“……希望陳公公代為轉達給父皇。”


    聽了這些話,陳林明顯有些受到驚嚇,但還是忙不迭地點頭:“是,公主殿下放心,老奴一定一字不落地轉達給陛下——公主和駙馬迴杭州路程遙遠,祝您一路順風!”


    “多謝陳公公。”


    陳林笑著擺擺手。葉姝嵐這才爬上馬車,一進去,就見白玉堂正狐疑地打量著她。


    葉姝嵐不由地摸了摸臉:“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


    白玉堂一把把她拉進懷裏,挨著親了親她兩邊臉頰,最後順勢滑倒她的耳邊,小聲道:“姝嵐姝嵐——”


    葉姝嵐被熱氣嗬得耳朵有點癢,臉頰也有些燙,卻還是硬撐著仰頭跟白玉堂對視,學著他的口氣:“堂堂堂堂……”


    白玉堂不由笑了起來,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收緊雙臂,可緊蹙的眉頭還是顯出幾分憂慮——剛才葉姝嵐跟陳公公說話時離得不算太遠,他內力深厚,聽得一清二楚……


    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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