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那年，許慕成功通過兩輪苛刻的麵試，利用課餘時間到一家金融公司做實習生。
到公司的第二天下午，主管linda讓他去打印機邊拿合同，像他這樣的實習生，暫時也隻能做做打印跑腿之類的工作。
十月下旬的尚海，秋風敲窗，半城落葉。
他正背對巨大的玻璃窗站在打印機前麵按頁碼整理剛剛打出來的那份十二頁的合同，便看見宋知命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後邊是雙手插兜滿臉不爽的王樂天和那個常跟在宋知命身邊的戴著半框眼鏡的秘書。
許慕：………………
不會這麽巧吧？
不對啊，他麵試之前查過官網，介紹裏說，總經理叫張浩。
“宋總！”
“宋總！”
走道上員工此起彼伏的恭敬語調打破了許慕的最後一絲僥幸，宋知命肯定是這間金融公司的老板。
“小慕？”正要跟著宋知命轉彎往辦公室方向走的王大少詫異的看著撲克臉僵在路邊跟npc似的許慕。
“宋總，王哥。”許慕趕緊學著別人的樣子跟宋知命打招唿。
“你怎麽在這兒？”王大少徑直走到許慕身邊，詫異的打量著他和他手上合同。還以為是幻覺呢，馮沅家的寵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站在轉角處的宋知命也疑惑的瞥向身邊的秘書，秘書托了托眼鏡，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許慕眨眨眼睛，如實答複，“實習。”
王大少嚴肅的勾勾手指，“跟我過來。”
許慕遲疑了下，捏住手上的那遝紙，“王哥，我得把合同給linda姐送迴去。”
王大少不由分說的從許慕手裏抽出那遝紙，轉身拽著許慕往宋知命那邊走，走到秘書旁邊，輕飄飄的往他手裏一塞，“alex，麻煩你幫忙給那個linda送去。”
許慕：………………
那天下午，項目3組的linda在萬眾矚目之下收到了董事長秘書親自送過來的合同。
“你要在這邊實習為什麽不跟我說？”一關上門，王大少就不滿的用胳膊勒住快遞小哥的脖子來了個鎖喉。
“冤枉，哥，我真的不知道。”許慕趕緊高舉雙手表明清白，“公司官網上寫的總經理叫張浩，我哪想得到跟宋哥有關係。”
“哥告訴你，總經理大部分都是職業經理人麽，董事長才是真！boss！”王樂天勒著許慕，伸手指了指坐在超大辦公桌後麵一臉精英風範的某位青年才俊，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是沒有告訴過許慕和馮沅，宋知命手上的幾間公司的名字。
“快把小慕放開，劃出道印子的話，晚上馮沅非找你算賬不可。”坐在辦公桌前麵翻文件的宋知命頭也不抬的道。
王樂天觸電似的鬆開了手。
許慕：………………
“喂，工作狂，我突然想起件事，你過兩天去星國出差，正好帶著小慕去！”王樂天拍拍宋知命的桌子。
許慕嘴角抽了抽，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王樂天，大俠，求放過！誰家董事長出差會帶實習生啊！
“笨，打印跑腿有什麽好弄的，跟著你宋哥學到一星半點都比跟著那個linda強，這叫一步到位，至少職場明規則潛規則什麽的，都能學到不少。”王樂天恨鐵不成鋼的屈指敲了敲許慕的腦門，
揉腦門的許慕&簽文件的宋知命：………………
潛規則是什麽鬼？
“你帶著小慕，就相當於帶著馮沅，這樣就有人免費幫我審那個新酒店的圖了，不滿意的畫，分分鍾可以重畫一套。”王樂天轉頭對著宋知命道。王家的酒店業務終於在上個月邁出了國門，第一家國外分店的地址選在了星國，王大少正是這家國外分店的負責人。聽說他要去實地查看，宋知命也順手給自己安排了趟星國的出差行程。
許慕：………………
王哥，我還站在這裏呢，這麽明目張膽的算計馮沅真的好麽？
總之，許慕在“不可抗力”之下，不但被轉為董事長助理，更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個“國外出差”的名額。
然後，就像王大少預料的那樣，馮沅也同意請假去了。四人加上眼鏡秘書和吳冰，組成了一個小型的考察團。
許慕和吳冰都是第一次坐飛機，值機海關安檢一路走過去，牽線木偶般的跟在馮沅和宋知命身後，排隊排得都麻木了。
吳冰過安檢門的時候，許慕很是有點擔心坐在機器後麵盯著屏幕的機場工作人員會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後來想到，大狐狸出國那麽多次都沒遇到什麽麻煩，安檢門應該是檢查不出妖怪的原形的。
馮沅伸出雙指在許慕的眼皮上輕輕點了兩下，湊在他耳邊悄聲道，“那隻是金屬探測門，再說，就算看得出，狐族的障眼法也是最厲害的。”
“金屬？”許慕疑惑的看著馮沅。
馮沅點點頭，“據說你身上帶一枚曲別針都可以看到。”
許慕下意識的看了看背包上掛著的麒麟珠，“這麽說，如果換做趙延的話，恐怕就出不去了？”
馮沅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古董禁止帶出國。”
許慕：………………
好容易坐到vip候機廳的椅子上，快遞小哥覺得跟送了半天快遞一樣累，正想舒服的往寬大的皮椅子上葛優癱一下，吳冰卻拍了拍他的胳膊，指指靠牆的方向。
許慕順著他的手指頭望過去，才發現那邊放著一溜長桌，跟自助餐似的，擺放著各色甜點、餅幹、小食以及十幾種飲料，當然，吳冰的目標是其中真空包裝的雞翅膀。
“小少爺想吃什麽，我去拿。”眼鏡秘書立刻道。
“我去吧。”許慕趕緊站起來，好歹他也是董事長助理，剛才眼鏡秘書已經忙前忙後，這種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他跑腿的好。
“我跟你一起去。”吳冰立刻“義氣”的跳起來。
馮沅正在接電話，見吳冰陪許慕過去，便沒有起身。
吳冰目的明確的直奔雞翅膀，許慕則過去先給宋知命王大少和馮沅他們拿咖啡，他正要到冰箱裏去給夫諸拿雪碧的時候，身後登登登的跑過來一個小孩，踮著腳尖九去抓旁邊盤子裏五顏六色的果汁軟糖。
小孩一頭柔軟的金發帶著不太明顯的自來卷，眼珠卻接近黑色，看起來像個混血兒。
他抓了一把又一把，衣服上兩個圓圓的小口袋都已經撐得鼓鼓的了，還在不死心的往裏塞著。
“小朋友，吃太多糖會得蛀牙的。”許慕忍不住勸了他一句。
小蘿卜頭受了驚嚇般的看了許慕一眼，停頓幾秒又挺起胸脯理直氣壯的道，“不給糖就搗蛋！”
許慕：………………
孩子，你在過萬聖節麽？
小家夥盯著許慕退後兩步，然後緊緊捂住自己的兩個口袋搖搖晃晃的跑掉了。
等等，萬聖節？
許慕掏出手機查了查，果然，10月31日，萬聖節。而按照星國的時間，他們落地時，恰好是當地時間10月31日下午五點整。
中元節也就算了，現在，他們這是千裏迢迢的跑到國外去加過了一個鬼節麽？
不會遇到外國鬼吧？
根據既往的撞鬼經曆，快遞小哥心頭猛的湧上股不太好的預感。
“怎麽了？”接過咖啡的馮沅挑起半邊眉峰，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變得心事重重的？
“我們落地的時候，正好是萬聖節。”許慕憂鬱的捏著自己那瓶礦泉水的瓶身。
“放心吧，就算遇到國外的那些妖魔鬼怪，它們那些帶著稀奇古怪的俚語和口音的星國語你也聽不懂。”馮沅揉了揉自家寵物的腦袋。
許慕：………………
為什麽聽起來更讓人擔心了？
許慕在飛機上憂心忡忡的睡了一覺，夢裏盡是長著尖牙的吸血鬼和扇著兩隻翅膀尾巴長成箭頭狀的西方惡龍。
等到他們打敗惡龍拿到寶藏，馮沅要把所有財寶上交給治安管理局星國分部的時候，許慕急醒了。
想到極有可能變成現實的夢境，醒來的快遞小哥看著旁邊熟睡著的馮沅英俊的側臉，更加憂鬱了。
排在海關前的隊伍漫長的就像星國的海岸線，等到許慕他們趕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許慕跟馮沅還在整理行李，房門便被王樂天砸響，“小慕，阿沅，隔壁街就是萬聖節正在舉辦慶典，我們過去湊湊熱鬧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許慕歎口氣，從箱子裏掏出兩遝符紙塞在褲子口袋裏，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站著大小狐狸和王樂天三位，眼鏡秘書倒是不在。
小狐狸手裏還拎著幾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麵具，有青綠色的僵屍款，橙紅色的南瓜款，也有尖到下巴能戳死人的女巫款。
“還理什麽行李啊，迴來再說。”王樂天親熱的摟著許慕的脖子就往外帶，順手從吳冰手裏拽了個女巫款的麵具塞在許慕手裏，隻要拐走這孩子，馮沅肯定跟上。
四人都不用特意找路，順著人潮便輕鬆找到了隔壁街舉辦慶典的區域。
街上的狀況四個字就可以形容，群魔亂舞。
星國人民扮起妖魔鬼怪來分外敬業，頭頂著半個鋸子的僵屍，臉色慘白的吸血鬼，紅眼睛的魔鬼撒旦，從臉上的妝容到身上的衣服到腳上的鞋子，幾乎找不到破綻。
【他們真的都是人類？】夫諸困惑的問許慕。
許慕：………………
當然，參加慶典的人也分外熱情，看到許慕他們這些外國麵孔，立刻將他們拖進隊伍。
一個小時後，許慕才從人群裏脫身，氣喘籲籲的靠在路邊一家小店的牆壁上休息。
“好玩麽？”有人用英語發問。
許慕轉過頭，這才注意到小店門口有七八級台階，台階上坐著個金發男人，嘴角噙著溫和無害的淡笑，看他顏色擦得死白的臉，扮的應該是吸血鬼。
他身後的小店櫥窗裏，擺著滿滿一櫥窗造型優雅各異的玻璃鑲銀葡萄酒壺，曼妙的手柄曲線，繁複的鑲銀花紋，晶瑩剔透的壺身，閃著詭異而神秘的色澤。
“挺好玩的。”許慕彎著嘴角點點頭，單手插進褲子口袋。
“你是華國人？”男人感興趣的看著他。
“嗯。”快遞小哥不疾不徐的繼續點頭。
“華國的死神是什麽樣子的？”男人轉動著拇指上的戒指，漫不經心的看著麵前那個扛著巨大鐮刀扮成死神的家夥從距離他們七八步遠的地方走過去。
到公司的第二天下午，主管linda讓他去打印機邊拿合同，像他這樣的實習生，暫時也隻能做做打印跑腿之類的工作。
十月下旬的尚海，秋風敲窗，半城落葉。
他正背對巨大的玻璃窗站在打印機前麵按頁碼整理剛剛打出來的那份十二頁的合同，便看見宋知命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後邊是雙手插兜滿臉不爽的王樂天和那個常跟在宋知命身邊的戴著半框眼鏡的秘書。
許慕：………………
不會這麽巧吧？
不對啊，他麵試之前查過官網，介紹裏說，總經理叫張浩。
“宋總！”
“宋總！”
走道上員工此起彼伏的恭敬語調打破了許慕的最後一絲僥幸，宋知命肯定是這間金融公司的老板。
“小慕？”正要跟著宋知命轉彎往辦公室方向走的王大少詫異的看著撲克臉僵在路邊跟npc似的許慕。
“宋總，王哥。”許慕趕緊學著別人的樣子跟宋知命打招唿。
“你怎麽在這兒？”王大少徑直走到許慕身邊，詫異的打量著他和他手上合同。還以為是幻覺呢，馮沅家的寵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站在轉角處的宋知命也疑惑的瞥向身邊的秘書，秘書托了托眼鏡，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許慕眨眨眼睛，如實答複，“實習。”
王大少嚴肅的勾勾手指，“跟我過來。”
許慕遲疑了下，捏住手上的那遝紙，“王哥，我得把合同給linda姐送迴去。”
王大少不由分說的從許慕手裏抽出那遝紙，轉身拽著許慕往宋知命那邊走，走到秘書旁邊，輕飄飄的往他手裏一塞，“alex，麻煩你幫忙給那個linda送去。”
許慕：………………
那天下午，項目3組的linda在萬眾矚目之下收到了董事長秘書親自送過來的合同。
“你要在這邊實習為什麽不跟我說？”一關上門，王大少就不滿的用胳膊勒住快遞小哥的脖子來了個鎖喉。
“冤枉，哥，我真的不知道。”許慕趕緊高舉雙手表明清白，“公司官網上寫的總經理叫張浩，我哪想得到跟宋哥有關係。”
“哥告訴你，總經理大部分都是職業經理人麽，董事長才是真！boss！”王樂天勒著許慕，伸手指了指坐在超大辦公桌後麵一臉精英風範的某位青年才俊，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是沒有告訴過許慕和馮沅，宋知命手上的幾間公司的名字。
“快把小慕放開，劃出道印子的話，晚上馮沅非找你算賬不可。”坐在辦公桌前麵翻文件的宋知命頭也不抬的道。
王樂天觸電似的鬆開了手。
許慕：………………
“喂，工作狂，我突然想起件事，你過兩天去星國出差，正好帶著小慕去！”王樂天拍拍宋知命的桌子。
許慕嘴角抽了抽，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王樂天，大俠，求放過！誰家董事長出差會帶實習生啊！
“笨，打印跑腿有什麽好弄的，跟著你宋哥學到一星半點都比跟著那個linda強，這叫一步到位，至少職場明規則潛規則什麽的，都能學到不少。”王樂天恨鐵不成鋼的屈指敲了敲許慕的腦門，
揉腦門的許慕&簽文件的宋知命：………………
潛規則是什麽鬼？
“你帶著小慕，就相當於帶著馮沅，這樣就有人免費幫我審那個新酒店的圖了，不滿意的畫，分分鍾可以重畫一套。”王樂天轉頭對著宋知命道。王家的酒店業務終於在上個月邁出了國門，第一家國外分店的地址選在了星國，王大少正是這家國外分店的負責人。聽說他要去實地查看，宋知命也順手給自己安排了趟星國的出差行程。
許慕：………………
王哥，我還站在這裏呢，這麽明目張膽的算計馮沅真的好麽？
總之，許慕在“不可抗力”之下，不但被轉為董事長助理，更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個“國外出差”的名額。
然後，就像王大少預料的那樣，馮沅也同意請假去了。四人加上眼鏡秘書和吳冰，組成了一個小型的考察團。
許慕和吳冰都是第一次坐飛機，值機海關安檢一路走過去，牽線木偶般的跟在馮沅和宋知命身後，排隊排得都麻木了。
吳冰過安檢門的時候，許慕很是有點擔心坐在機器後麵盯著屏幕的機場工作人員會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後來想到，大狐狸出國那麽多次都沒遇到什麽麻煩，安檢門應該是檢查不出妖怪的原形的。
馮沅伸出雙指在許慕的眼皮上輕輕點了兩下，湊在他耳邊悄聲道，“那隻是金屬探測門，再說，就算看得出，狐族的障眼法也是最厲害的。”
“金屬？”許慕疑惑的看著馮沅。
馮沅點點頭，“據說你身上帶一枚曲別針都可以看到。”
許慕下意識的看了看背包上掛著的麒麟珠，“這麽說，如果換做趙延的話，恐怕就出不去了？”
馮沅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古董禁止帶出國。”
許慕：………………
好容易坐到vip候機廳的椅子上，快遞小哥覺得跟送了半天快遞一樣累，正想舒服的往寬大的皮椅子上葛優癱一下，吳冰卻拍了拍他的胳膊，指指靠牆的方向。
許慕順著他的手指頭望過去，才發現那邊放著一溜長桌，跟自助餐似的，擺放著各色甜點、餅幹、小食以及十幾種飲料，當然，吳冰的目標是其中真空包裝的雞翅膀。
“小少爺想吃什麽，我去拿。”眼鏡秘書立刻道。
“我去吧。”許慕趕緊站起來，好歹他也是董事長助理，剛才眼鏡秘書已經忙前忙後，這種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他跑腿的好。
“我跟你一起去。”吳冰立刻“義氣”的跳起來。
馮沅正在接電話，見吳冰陪許慕過去，便沒有起身。
吳冰目的明確的直奔雞翅膀，許慕則過去先給宋知命王大少和馮沅他們拿咖啡，他正要到冰箱裏去給夫諸拿雪碧的時候，身後登登登的跑過來一個小孩，踮著腳尖九去抓旁邊盤子裏五顏六色的果汁軟糖。
小孩一頭柔軟的金發帶著不太明顯的自來卷，眼珠卻接近黑色，看起來像個混血兒。
他抓了一把又一把，衣服上兩個圓圓的小口袋都已經撐得鼓鼓的了，還在不死心的往裏塞著。
“小朋友，吃太多糖會得蛀牙的。”許慕忍不住勸了他一句。
小蘿卜頭受了驚嚇般的看了許慕一眼，停頓幾秒又挺起胸脯理直氣壯的道，“不給糖就搗蛋！”
許慕：………………
孩子，你在過萬聖節麽？
小家夥盯著許慕退後兩步，然後緊緊捂住自己的兩個口袋搖搖晃晃的跑掉了。
等等，萬聖節？
許慕掏出手機查了查，果然，10月31日，萬聖節。而按照星國的時間，他們落地時，恰好是當地時間10月31日下午五點整。
中元節也就算了，現在，他們這是千裏迢迢的跑到國外去加過了一個鬼節麽？
不會遇到外國鬼吧？
根據既往的撞鬼經曆，快遞小哥心頭猛的湧上股不太好的預感。
“怎麽了？”接過咖啡的馮沅挑起半邊眉峰，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變得心事重重的？
“我們落地的時候，正好是萬聖節。”許慕憂鬱的捏著自己那瓶礦泉水的瓶身。
“放心吧，就算遇到國外的那些妖魔鬼怪，它們那些帶著稀奇古怪的俚語和口音的星國語你也聽不懂。”馮沅揉了揉自家寵物的腦袋。
許慕：………………
為什麽聽起來更讓人擔心了？
許慕在飛機上憂心忡忡的睡了一覺，夢裏盡是長著尖牙的吸血鬼和扇著兩隻翅膀尾巴長成箭頭狀的西方惡龍。
等到他們打敗惡龍拿到寶藏，馮沅要把所有財寶上交給治安管理局星國分部的時候，許慕急醒了。
想到極有可能變成現實的夢境，醒來的快遞小哥看著旁邊熟睡著的馮沅英俊的側臉，更加憂鬱了。
排在海關前的隊伍漫長的就像星國的海岸線，等到許慕他們趕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許慕跟馮沅還在整理行李，房門便被王樂天砸響，“小慕，阿沅，隔壁街就是萬聖節正在舉辦慶典，我們過去湊湊熱鬧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許慕歎口氣，從箱子裏掏出兩遝符紙塞在褲子口袋裏，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站著大小狐狸和王樂天三位，眼鏡秘書倒是不在。
小狐狸手裏還拎著幾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麵具，有青綠色的僵屍款，橙紅色的南瓜款，也有尖到下巴能戳死人的女巫款。
“還理什麽行李啊，迴來再說。”王樂天親熱的摟著許慕的脖子就往外帶，順手從吳冰手裏拽了個女巫款的麵具塞在許慕手裏，隻要拐走這孩子，馮沅肯定跟上。
四人都不用特意找路，順著人潮便輕鬆找到了隔壁街舉辦慶典的區域。
街上的狀況四個字就可以形容，群魔亂舞。
星國人民扮起妖魔鬼怪來分外敬業，頭頂著半個鋸子的僵屍，臉色慘白的吸血鬼，紅眼睛的魔鬼撒旦，從臉上的妝容到身上的衣服到腳上的鞋子，幾乎找不到破綻。
【他們真的都是人類？】夫諸困惑的問許慕。
許慕：………………
當然，參加慶典的人也分外熱情，看到許慕他們這些外國麵孔，立刻將他們拖進隊伍。
一個小時後，許慕才從人群裏脫身，氣喘籲籲的靠在路邊一家小店的牆壁上休息。
“好玩麽？”有人用英語發問。
許慕轉過頭，這才注意到小店門口有七八級台階，台階上坐著個金發男人，嘴角噙著溫和無害的淡笑，看他顏色擦得死白的臉，扮的應該是吸血鬼。
他身後的小店櫥窗裏，擺著滿滿一櫥窗造型優雅各異的玻璃鑲銀葡萄酒壺，曼妙的手柄曲線，繁複的鑲銀花紋，晶瑩剔透的壺身，閃著詭異而神秘的色澤。
“挺好玩的。”許慕彎著嘴角點點頭，單手插進褲子口袋。
“你是華國人？”男人感興趣的看著他。
“嗯。”快遞小哥不疾不徐的繼續點頭。
“華國的死神是什麽樣子的？”男人轉動著拇指上的戒指，漫不經心的看著麵前那個扛著巨大鐮刀扮成死神的家夥從距離他們七八步遠的地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