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來全不費工夫!


    許慕原本隻想抓緊時間從小閻王這邊打聽些消息,沒想到居然直接解決了!


    “夠了,夠了!”驚喜萬分的快遞小哥正想抱住小包子揉兩下,猛的發現周圍一圈緊盯著他的手的不善目光,趕緊訕訕的停住動作。私底下也就算了,現在眾目睽睽,對小閻王上下其手那估計就是大不敬吧?


    難保周圍那些“忠心耿耿”的家夥不會把他當做膽敢以下犯上的鬼差給滅了。


    【那你準備怎麽答謝本王?】小閻王狡黠的斜睨了許慕一眼,它剛才一直揚著下巴,根本沒注意到許慕那隻曾經意圖“冒犯”的手。他們現在已經走到選手等待區,外麵的馮沅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許慕抿著嘴角想了想,自己能幫上小包子的地方,似乎也就隻有人界代購了吧?


    “殿下想要什麽?不如這次代購免費,東西就當孝敬您的?”快遞小哥咬咬牙試探著問,一個多月的兼職工資,對他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本王不差那點錢。】小閻王擺擺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道,【本王聽說,人間有種地方叫做遊樂場?】


    許慕嘴角抽了抽,“殿下,燒遊樂場在人界會被當做縱火犯抓起來的。”


    這個小的真做不到。


    【誰說讓你燒了?】小包子白了許慕一眼,扭了扭身子,別扭的垂下睫毛看著別處,【本王就是想抽空去玩……不,去巡查一下。】


    小閻王這是想去遊樂場玩?


    快遞小哥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你不願意帶本王去?】小閻王瞪眼看著沒出聲的許慕,白嫩的小臉上有一絲沒掩藏好的惱怒。


    許慕立刻搖頭,小閻王現在可是他看見前世最大的指望,絕對不能得罪,“不,不是我不願意帶殿下去,而是閻君大人根本不允許殿下去人界吧?”


    【能不能去人界是本王的事情,你隻說答不答應就是了。】小閻王神色稍緩,鼓著小臉道。


    “隻要殿下能取得閻君大人的同意,我自然願意帶您去。”許慕趕緊“識時務”的表明立場,末了又追加了一句,“除此之外,以後殿下在我這邊代購東西,享受頂級vip待遇,全部不收手續費。”


    不知道是滿意他誠懇的態度,還是被“頂級”那兩個字取悅,總之,小閻王賞了許慕一個“算你聰明”的眼神,氣鼓鼓的臉頰也終於露出些笑模樣,【那就這麽說定了!你想現在就看,還是以後約個時間再說?】


    現在?快遞小哥下意識的掃了眼周圍。


    比賽的排隊並不是真的在等候區大排長龍,而是類似於在銀行的排隊叫號。準備區域門口有專用的顯示屏,每批顯示十二個號碼,通知相應報名號碼的鬼差進入比賽的準備區域。其餘的鬼差,隻需在等候區靜待,當然,大部分等待比賽的鬼差,都在關注頭頂大屏幕上的比賽實況。


    而出於對小閻王的尊敬,等候區的鬼差都自覺的避讓了,許慕和小閻王的周圍,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許慕低頭看看手背上閃著淡綠色光澤的報名號碼,跟顯示屏上的號碼有將近百名的差距,要輪到他,估計還有的等。


    “就現在吧。”夜長夢多,索性先看了再說!


    【你想從上一世看起,還是直接從幾世之前往現世看?】小閻王解下腰間玉帶,眼神裏帶著些許的心虛。其實它還有一點沒有跟許慕說清楚,這些明鏡台石需要足夠的修為結印為契,才能映照出人的前世,以它目前的修為而言,恐怕隻能讓許慕看到每一世的七八成經曆。


    “前一世吧。”許慕略一思索便做了決定。他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在前幾世遇到馮沅的,一世世的往迴看是最穩妥的辦法。


    小閻王點點頭,捏著玉帶最左邊那塊玉石凝神靜氣打了個輪迴印進去,又對許慕說,【澆築一絲你自己的靈氣。】


    許慕深吸了口氣,三指結印,將一絲靈氣彈到玉石上。


    玉石表麵晃動了下,出現濃厚白霧攏成的漩渦,幾秒之後,霧氣由厚轉薄,顯露出一片破敗的灰牆。等到霧氣全部散去,許慕才大概看出來,那是處廢棄的屋宅,屋頂上長著幾叢枯黃的野草,東南角還破了個大洞,陽光透過破洞,直接明晃晃的照在屋內的地麵上。牆角黃褐色的棉絮堆裏,隱隱露出個黑色的小腦袋,似乎睡得正香。


    “小七,我聽說王大善人家在鎮子東邊的懷仁堂施粥,所有你去不去?”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趴在隻剩半扇窗戶的後窗框上,朝著棉絮堆附近丟了塊小石子,他看起來約莫十來歲大,臉上還蹭著塊明顯的黑色髒汙。


    “你先去吧,今天我要先去後山拜祭下爹娘。”棉絮堆裏的小腦袋拱出來,露出張同樣稚氣的麵孔,他身上的衣服打著幾塊補丁,雖然麵黃肌瘦,卻有兩隻黑亮靈動的大眼睛,襯著未長開的小臉,也有幾分聰慧的味道。


    “好吧。那你快點,晚了肯定被搶光了。”小孩又叮囑了句,跳下石頭,轉身跑了。


    孤兒?


    捧著玉石的許慕皺了皺眉心。


    這個叫做小七的男孩,因為父母早亡,吃百家飯長大。十歲起便在藥鋪裏幫忙,因為腦子聰明,手腳勤快,兩年後被坐堂的大夫收為學徒。十九歲的時候,他被大夫招攬為婿,隔年便為大夫填了個孫女。可惜,女兒不到兩歲的時候,他老婆便在元宵燈會的時候,被械鬥的人群擠落到河裏,溺水而亡。大夫夫婦受不住這個打擊,雙雙撒手人寰。


    他女兒,也在三年後早夭。戰亂不斷,孑然一身的林柒被軍閥招攬。軍閥兵敗北上,把他也帶到了北方。


    三十歲,林柒在軍閥的指配下,續弦娶了軍閥九姨太的妹妹。


    六年後,軍閥倒台。林柒帶著妻子和兩歲的兒子輾轉逃到西北,隱姓埋名,重新開了家小小的藥鋪。


    安穩生活了不到兩年,林柒出門看診,藥鋪遭遇大火,兩進的院子付諸一炬,妻子跟尚在繈褓的小兒子全部慘死其中,唯有大兒子被救出。


    林柒從此帶著大兒子相依為命,辛苦將孩子拉扯到九歲,孩子卻不幸死在群兵痞的槍下。


    萬念俱灰的林柒找機會在兵痞的食物中下了毒,報仇之後,他自己也因為事情敗露,死在亂槍之下。


    “再往前一世吧。”許慕歎了口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前世的日子過得也沒比四百年前的那世好。


    小閻王見他沒有注意到前世經曆缺失了一小塊的問題,便暗自放下心來,又朝第二塊玉石打出輪迴印。許慕沒用他再提醒,直接將自己的靈氣彈了上去。


    如是往複,轉眼便是七世。


    每世都坎坷波折,不得善終。


    看到第八塊玉石的時候,快遞小哥都有點麻木了。


    然而,這一世叫做韓平的他,命運似乎完全逆轉。


    韓平生在書香門第,父親是從二品的戶部尚書韓葵禮。韓葵禮四十七歲才生下韓平,老來得子,對他的寵溺自不必說,就連上麵的三個姐姐,對這個玉雪可愛的弟弟也都關愛備至。


    韓平在家人和長輩的疼愛裏順風順水的長到十二歲,從不知道委屈二字做如何寫法,若說他有什麽不順心的話,便是身體的底子有些弱,受涼便容易發燒感冒。這是他從娘胎裏帶來的毛病,每次一生病,老實的喝藥,臥床幾日也就好了。


    跟韓平玩得最好的兩個人,一個叫王舜,是翰林學士王懷顯的三子,一個叫周迴,是樞密院知院事周普的幺子。


    三個車馬清肥的紈絝子弟,鎮日裏招搖過市,幾乎形影不離。


    韓平有次陪大姐去城外的金佛寺還願,在寺院裏待了半個時辰他便有些坐不住,便偷溜去後山,去找在湖邊垂釣的大姐夫。


    他大姐這次要在寺裏住三天,他和大姐夫都是被拖來做陪客的。


    春日暖陽下,新柳纏綿,桃花十裏,往日安靜的湖邊多了不少踏青的人群。自然也就有那機靈的小販,挑擔支棚,熱鬧的販賣茶水吃食等物。


    湖邊隻有兩個人在垂釣,一個是韓平的大姐夫,另外一個,卻是位修眉滑鬢,鼻梁挺括,長相極為出挑的男子。他穿著身墨綠色的錦袍,雪白的裏衣領上滾著銀色的浮雲紋,黑發如墨,簡單的用一根墨玉簪住,風流閑雅,隱隱透出絲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一隻白鹿悠閑的臥在他腿邊,蹄角在陽光下似有金光流過。


    韓平的大姐夫明明也是城內有名的才子,翩翩君子,一表人才,坐在那人身邊卻生生遜色了三分。


    人群中不乏來跟隨家人來上香少女,見到這樣出色的兩人坐在湖邊垂釣,自然頻頻側目。


    那人卻專心的握住釣竿,低垂著眼瞼靜看湖麵,麵色平靜而疏離,仿佛跟周遭熱鬧的人群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韓平跟自家姐夫要了根釣竿,說要釣魚,卻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偷瞄旁邊那人。他覺得這人長得簡直太好看了,比王舜上次說的那個冠絕京城的花魁還要好看。可惜那人身上的氣場太冷了,冷得韓平根本不敢上去搭話。


    第二天,第三天,他也隻是看著對方的側臉,抓耳撓腮的在旁邊枯坐了一日又一日。


    那人的活動很規律,在湖邊坐到申時左右,便會去木橋下的那個餛飩攤子吃碗鮮蝦餛飩,然後離開。


    迴家的韓平沒幾天便忍不住了,鬼使神差般的,又偷偷溜去湖邊。那人依舊像前幾日一樣,每日隻做兩件事,釣魚,吃餛飩。


    韓平絞盡腦汁,終於想到個接近對方的方法,他買下了小販的餛飩攤,又專門讓二姐夫家的大廚幫忙包了幾種鮮蝦餛飩,支攤在橋邊等著對方。


    那人看到攤主換了的時候,眸子裏有一閃而過的詫異。韓平鼓足勇氣自我介紹,剛說了個名字,便在對方冷淡的目光裏訕訕的停住。幸虧那人沒有露出什麽厭惡的神色,依舊坐下吃了一碗鮮蝦餛飩。


    十幾天後,桃花凋謝,韓平的餛飩攤生意越來越好,那人卻在某一日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韓平悵然若失,連跟兩個狐朋狗友廝混都沒什麽興致。


    直到第二年春天,他又在湖邊看到了那人。


    韓平廚藝不行,卻會動腦子,指揮著二姐夫家的廚子和自己的貼身小廝,愣是努力琢磨出十幾種關於蝦的小吃。


    那人雖不說話,他卻感覺得出,那人吃得非常開心。


    桃花凋謝的時候,那人再次消失。


    韓平默默在心裏揣測,這人長得如此好看,該不會是桃花精吧?


    王舜和周迴都覺得他腦子不正常。


    年複一年,韓平帶著貼身小廝在湖邊擺了三年的小食攤,那人才主動開口跟他說了第一句話,語調頗有些嫌棄,“韓平,今天的蝦用得不新鮮。”


    他記得我的名字!巨大的驚喜讓韓平怔了半晌,才張口結舌的道,“那,那個,明天保證用最大最新鮮的。”


    得到保證,那人唇邊淺淡的笑意一閃而逝,驚豔了整個春日。


    那日的對話就像個開始,那人偶爾會跟他說兩句話,雖然大多都是跟餛飩相關的話題,韓平也心滿意足了。他也終於知道了那人的名字,馮溈。


    韓平十六歲那年的夏天,跟王舜和周迴乘坐三姐夫家的商船結伴去江南遊玩,周迴與韓平打鬧之際,失手將他推落在江裏。


    不會水的韓平撲騰了兩下,便被江流卷進水底,船上的人愣怔過後,才下餃子似的,紛紛跳下船去救人。


    韓平幾近昏迷之際,看到馮溈朝自己遊來,他身後,似乎還拖著一條漂亮的琉璃色的魚尾。


    被救上岸的韓平醒來後看到身邊衣冠楚楚的馮溈有些驚訝,而後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鯉魚精!”


    馮溈英俊冰冷的眉目有瞬間的崩裂,不遠處隱隱傳來尋找韓平的人聲,馮溈拂袖而去。


    等周迴聽到韓平神秘兮兮的跟他說,之前跟他們說過的那個馮溈是魚精的時候,不禁擔憂他的腦子是否也進水了。


    又一年春日,湖邊的小餛飩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座精致小巧的酒樓,專供來上香和踏青的行人落腳吃飯。


    馮溈坐在臨窗的座位,眼見著韓平小心翼翼的把他當鯉魚精對待,第七次暗戳戳的往他的餛飩碗裏加水草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再往我的碗裏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再也不來了。”


    原本琢磨的那些新鮮的吃食不挺好的,好端端的加水草做什麽?


    啊?原本想獻殷勤的酒樓幕後小老板瞬間蔫了。


    不是魚精,那是什麽?這個問號就像隻小貓,終日在韓平心裏撓戳。折磨得他鬱鬱寡歡,周迴和王舜揪著他問了三迴,他被逼得沒有辦法,便將事情說了。


    周迴聽了不以為然的一笑,“你想知道他的身份?這有什麽難的,我大哥府上住著個道士,讓他給你道符,甭管什麽妖怪,肯定能現形。”


    “我隻是想知道他的身份,不是想抓他。”


    周迴擺擺手,“知道知道。”


    隔了兩日,周迴便帶來個道士,那道士給了韓平一枚庫錢,“想辦法讓他摸這樣東西一下,我便有辦法讓你知道他的身份。”


    等韓平把那枚庫錢還給道士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欣喜難耐的表情。


    “怎麽了?”韓平皺眉,道士那副表情就像釣到條大魚,讓他有點不舒服。


    “這麽強大的妖氣,絕不會是魚精,你說他有魚尾?我想想,我想想……人身魚尾,他是掌管天下河川的水神!”道士激動得唇邊的兩撇胡子都在發抖。


    水神!


    韓平呆若木雞。


    不過,酒樓新出的蝦餃很得馮溈的歡心,他甚至還破天荒的送了韓平一串珍珠做禮物。那串珍珠被韓平奉若至寶,鎖在三層木盒裏。


    王舜在三人中最大,也是第一個娶妻的,參加王舜喜宴之際,韓平的腦子裏突然冒出自己和馮沅穿著喜袍站在一處的情景。他自己也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在此之前,他覺得自己隻要每年都能見到馮沅,也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現在,他卻想日日都能見到馮溈,這個念頭瘋狂得猶如野草,一發不可收拾,當晚,他甚至做了個不能啟齒的夢。


    周迴看出了他的心思,某天下午,神秘兮兮的塞給他兩包藥,“紅的那包你自己吃,藍的那包放到馮溈吃的東西,管保你心想事成。”


    韓平有些猶豫,周迴卻道,“你以為這是什麽,不過是讓他對你傾心的蠱粉而已。他可是心高氣傲的水神,等他動情,你恐怕早就入土了。”


    鬼迷心竅的韓平拿著那兩包藥找人試了試,見不是□□,便放下心來。


    然而,那包對人沒有半點作用的藥粉,卻將馮溈當場毒倒在地。


    “不對,我明明試過的,沒有毒。”韓平驚慌的撲過去,想擦去馮溈唇邊沁出的血跡,可惜,那發黑的血液源源不絕,怎麽都擦不幹淨。


    “我原以為你是不同的,為什麽?”麵色蒼白的馮溈掙紮著推開他,語氣冷淡如冰,眉心卻隱隱帶著絲糾結。就在他完全相信這個人類之後,事實卻狠狠戳了他致命的一刀。


    “我……”韓平滿手血汙,想辯駁,卻又無從開口,藥是他親手下的。


    “年少慕艾,人之常情,水神大人也不必驚慌,交出河圖,小道自會奉上解藥。”房門大開,當日被周迴請來的那個道士率領十幾個道士推門而入。周迴和他大哥,也站在那群道士身後。


    “周迴,你居然騙我!”韓平站起身,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看這架勢就知道,他被人利用了!


    周迴轉開頭,不敢去看韓平的目光,倒是他大哥氣定神閑的道,“你放心,隻要交出河圖,保管還給你一個完整的水神。”


    “想要河圖,就憑你們?”馮溈輕蔑的看了他們幾眼,眼神鋒利如刀。


    “大人若是不肯配合,那我們少不得要帶您迴去用些手段了。”領頭的道士陰測測的揪著唇邊的胡子,冷笑了兩聲。他身後的道士紛紛拔出長劍,擺成降妖陣。


    韓平迴身想去擋在馮溈麵前,周迴的大哥欺身而上,伸手砍在韓平後頸,他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韓平醒來後,便發瘋似的要去找周迴,可惜,周家說周迴生病,避而不見。周迴的父親比韓平的父親官職大了一級,對方避而不見,韓平愣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他隻得花錢江湖人士去夜探周府。一撥不行,便再換一撥。


    整整一個月之後,有人為韓平找迴來一包袱成人拳頭大小的琉璃色鱗片。圓形的鱗片光滑如玉,流光溢彩,就像韓平當初在水裏見到的那樣,可惜,上麵卻沾著已經幹涸的皮肉和變黑的血跡。


    韓平知道,那恐怕是在馮溈的尾巴上一片片硬生生的拔下來的。


    沒過幾日,周普向皇上進獻異寶,據說是條半人半魚模樣的妖仙,食其血肉,可讓人青春永駐,長生不老。見過的人都說,那妖仙的長相亦是絕色,傾國傾城。


    半個月後,暴雨如注,京城翻起滔天洪水,皇城半壁傾塌。洪水裏無數人橫屍其中,包括已經升至樞密使的周普及其家人。奇怪的是,京城的普通百姓,卻無一人傷亡。


    韓平跑去金佛寺的湖邊垂釣,等了一年又一年,卻再也沒有見過馮溈。


    有一日,他坐在湖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路過,出言點撥,“你與他紅線已被斬斷成八截,生生世世,都不必再抱念想。”


    韓平愣怔過後,俯身朝老道磕了個頭,“若是我想重新連接紅線,道長可有辦法?”


    老道看著他搖搖頭,“若要逆天,重新結迴紅線,你要接連七世受盡貧、苦、疾、弱、背、離、孤七種惡報,世世不得善終,你可還願意?”


    “願意,請道長成全。”韓平恭恭敬敬的朝老道磕了個頭。


    “癡兒。”老道歎了口氣。


    翌日,韓平投湖而亡。


    玉石恢複如初,許慕靜默了半晌,一時還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七世,正是分別對應著貧、苦、疾、弱、背、離、孤這個七個字。


    難怪馮沅不說,從馮溈的角度看到的前世,識人不清的韓平隻怕會更可恨些。


    心緒翻滾的許慕正想長歎口氣抒發感情,小閻王卻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許慕,還有兩組就到你了,還不趕快準備比賽!】


    快遞小哥抬頭看看頭頂滾動的屏幕,猛然從那種悵然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對,他是許慕,眼下最重要的,是集中精神參加比賽,隻要拿到鬼錢,他就能變強!


    這輩子,他要跟馮沅好好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遞是個高危職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檸檬馬卡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檸檬馬卡龍並收藏快遞是個高危職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