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長安所想一樣，當少女站出來宣布必須湊齊地圖才能開啟天罡陵時，最後一塊殘圖的擁有者很自覺，立刻就送了過來。
至此，十五份地圖盡在手中。
也是到了這時候，很多人才知道那地圖所記載的地方真實存在，並非是騙人的東西。
有人就覺得李長安這人比較傻，就他一個人知道此事，偷偷一個人進去摸索不好嗎？
雖然可能會速度慢點，但也能把所有好東西收入囊中，哪用得著分別人一杯羹？
“聰明一時，糊塗一時啊！”
“他要是不糊塗，我們哪有機會？”
“我倒覺得李長安不錯，那天罡陵裏麵肯定很遼闊，他一個人無法探索完，倒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還做了好人，賣了人情。”
“就是，李長安口碑一向不怎麽好，可這事一出來，很多人都記住他的好了。”
“……”
對此，李長安也就嗬嗬一笑，多一個人還是多一群人進入天罡陵，對他影響都不大。
反正他隻需要隻要一件事情就足夠了，如陶夭夭所說一樣，天玄境之中，他應當是一境無敵。
這不是自負，是自信，事實如此！
既然保證了實力，如果出現什麽讓他心動的東西，會落入其他人手中？
落到其他人手裏保得住？
多一群人進入也好，就當是雇傭他們幫忙探索好了，他不在意的隨便，落在誰手裏都無所謂，隻需要得到其中最珍貴的就行。
以德服人為先，以武服人為後，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你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三天後開啟天罡陵！”
當晚，李長安高聲宣布。
三天時間，他需要做一下最後的準備。
這一次，他不打算帶二女進去，沒有他在，青衣的道意需要控製。
雖然他不能做到像苦劍尊那樣，存放一抹道意在少女體內吸收入體的，但也可以利用相同的原理，注入兵器中，效果難免會差很多。
但相應的，也能注入更多，算是另類的殊途同歸吧。
除此之外，李長安準備好好沉澱一下，最近略有些浮躁，就連考慮事情都有些片麵，容易衝動，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少年熱血不是壞事，但李長安不想要，他隻想活得更好，更安全。
利用這點時間，李長安還用那剛學到的半吊子神相術推演了一下，此次進去，有危險卻不致命，應該並無大礙。
可如果帶上二女就會顯得模糊，看不清禍福吉兇，這也是他拒絕帶上的原因之一。
明朗一些，總比籠統迷蒙好。
……
遺跡之外，天罡城。
最近翻雲覆雨樓聲勢日盛，且似乎開始逐漸意識到，不能東海北冥兩邊都得罪，還是得要有所立場。
於是乎，眾人便看到翻雲覆雨樓和八大聖地與乾坤院的人來往開始密切起來。
顯然，這就是翻雲覆雨樓的選擇！
也沒人覺得意外，畢竟八大聖地和乾坤院才是主流，是正道，選擇站在這邊，將來也好在其餘三域發展。
可若是和東海親近，以後也就隻能入駐魔區了，在南淵西漠中州北冥四域，必然會受到排擠，甚至被上頭的人鏟除也說不定。
八大聖地與乾坤院，經過最先一段時間的損失後，流言四起，很多人都覺得他們太送。
為此，沉默了一段時間，八大聖地和乾坤院終於開始係統反撲了。
為表決心，九個勢力聯合起來，在北冥正中央，豎立了一塊萬丈巨碑，上麵從左往右分別是八大聖地和乾坤院。
每殺一個魔區的人，便以此來記錄，這是一場反撲，同時也是一場各大勢力之間的比拚。
畢竟，隻有競爭充足，積極性才不會消減。
規則很簡單，殺一個魔區的天玄境修士記一分，道境強者十分，真我境十五分，涅槃境一百分，至尊大能一萬分。
這積分碑是一件功能性聖器，隻需要給它設計立好規則，八大聖地和乾坤院的個個在其上滴血，之後有了收獲積分就會自動改變，很是方便。
讓人意外的是，幾天下來，在積分碑上，排名第一的，非是公認的巨無霸乾坤院。
而是太衍聖地！
積分高達恐怖的二十三萬多，以道境強者的積分來算，就相當於殺了東海數千道境，即使按照至尊算，也相當於殺了二十多個。
其餘聖地，包括積分相對較高的乾坤院，也就才兩萬多而已。
太衍聖地一騎絕塵，瞬間成了眾人口中的熱門話題。
在此之前，八大聖地中，世人皆知皓月聖地和青陽聖地略差一籌。
至於其他六大聖地，孰強孰弱從來都沒有個明確說法，即便是有著第五輕音存在的紫極聖地，它是八大聖地中最強的說法也無法說服所有人。
可現在，這個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太衍聖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飛則已，一飛衝天！
然而，事情的真相卻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能有如此巨大收獲，全是翻雲覆雨樓的功勞，魔區的人隱藏的太好了，很難找到太多，如果沒翻雲覆雨樓提供的消息，太衍聖地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雖然為此也花費了很大的價錢，但能有此效果也算是值得的，八大聖地中最強聖地，單是這個名頭就很賺了。
今天，太衍聖地大長老蕭不煥一如往常，喬裝打扮過後，偷偷來到了翻雲覆雨樓分部。
接待他的是老熟人，這分部的負責者，一個修為低得可憐的柔弱少年。
“蕭長老，別來無恙啊。”少年坐在主位上都沒有起身，笑著拱手行禮道。
雖然有些無禮，可蕭不煥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越是了解這翻雲覆雨樓，他就越震驚。
就連門口的看門小廝，竟然是道境修為，從他第一次來，直到現在，除了眼前這個有些奇葩的負責人，他就沒見過一個道境之下的。
這份實力，簡直恐怖！
雖然道境在他眼裏並不算強，可他知道這隻是翻雲覆雨樓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分部而已。
類似這樣的分部，整個北冥大地上，翻雲覆雨樓有千千萬萬個！
細思極恐！
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所見的，其實已經是翻雲覆雨樓的頂尖強者了，選出這麽幾十個道境強者都廢了不少事，若非最近借著名頭一時無兩很好拉攏，可能都湊不出來。
“哈哈，聶兄弟，老夫又來了。”
交易了數十次，蕭不煥自問和少年已經很熟悉了，關係不錯，稱唿都很親近。
唯一不太對稱的是，他讓少年稱唿自己為老哥，可少年卻拒絕了，說翻雲覆雨樓有自己的規矩，為了避嫌還是別了。
很無奈，但也能理解。
交易了數十次，二者都挺了解對方了，閑侃的話容正事處理完再說。
蕭不煥取出一個乾坤戒，裏麵裝滿了大批的資源，這是購買消息的代價。
聶賢接過，毫不顧忌旁邊的蕭不煥，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遍，方才打一響指召來一個道境侍童。
“沒錯，上靈茶！”
聞言，蕭不煥便知道，這次交易成了。
正事辦完，氣氛頓時放鬆下來，蕭不煥有些無奈道：“聶兄弟，你們翻雲覆雨樓的規矩還真是多，每一次來，都讓老夫大開眼界。”
少年輕笑，親自為他沏茶，道：“道德束縛不了人心，唯有鐵一般的規矩，才能做到井然有序。”
“這是蕭長老需要的消息，能要你們這麽大的價錢，自然物有所值，裏麵有幾條大魚。”
說著取出一紙條遞過去。
就這麽一張紙條，換了滿滿一乾坤戒的修煉資源，簡直不要太賺。
蕭不煥倒是習慣了，代價雖大，可每次都能滅殺不少魔區的人，繳獲的戰利品基本也夠支付了，還白賺了名頭，又能為那些先前死在魔區手裏的同門報仇，一舉多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接過紙條，將其消息記在心中，蕭不煥眼中精光閃爍，將紙條粉碎，略有些激動。
大魚啊，真的是大魚！
之前的一直都是道境與真我，可這一次，竟然有三位涅槃境！
他都可以預料到了，此次過後，太衍聖地的名頭必將在上一個高度！
看看其他聖地，找個魔區的道境強者都難，可他們太衍聖地，隨隨便便都能搞涅槃境魔修了。
這就是差距！
“太好了，魔區太過囂張，此次必要讓他們肉痛一陣，涅槃境強者，便是在魔區，那也算一流高手了，多謝聶兄弟，還望如以往一樣多多關照。”
說著，伸手拉住少年道謝，又是一枚乾坤戒悄然落入少年手中。
太衍聖地知道從翻雲覆雨樓購買消息，其他聖地自然也會。
隻不過其他聖地買到的消息都無關痛癢，全是天玄境修士與道境，數量還不多。
饒是如此，也讓他們個個積分過了萬。
否則的話，估計現在好些聖地也就千八百的積分。
而之所以會區別對待，其中自然少不了蕭不煥每次都會重重感謝的緣故，少年對他關照些也理所應當。
“蕭大長老放心，我曉得。”少年不動聲色的收下，老熟練了，麵不改色。
“不知蕭大長老可對魔區更強者感興趣，這次的三位涅槃境魔修雖然不錯，但我翻雲覆雨樓知曉魔區中一位大人物蹤跡，若是將他給滅殺了，那太衍聖地必定如日中天！”少年循循誘道。
蕭不煥臉色一變，比涅槃境都厲害？
那豈不是至尊了？
唿吸有些急促，至尊，這是他們這種聖地級別勢力的真正底蘊，每一個都很重要，出一個都要禮慶三天。
同樣，隕落一個也要心疼得半死。
毫不誇張的說，雖然在積分碑上一個至尊也就一萬積分，可其戰略意義，比他們近段時間做的所有努力都重要！
再多的道境天玄死亡，對魔區來說其實都無傷大雅，這種層次的修士太多了。
就像那亂域，魔區每次清洗，死的人那都是按百萬來做單位的。
“聶兄弟所言當真？”
蕭不煥瞳孔微縮，已然動心了。
就如同一隻大肥老鼠擺在貓麵前，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少年點頭確認道：“當然，翻雲覆雨樓從不開玩笑，不過蕭長老可能想岔了，我說的那魔區大人物，非是至尊大能。”
“那是何人？”
少年神秘一笑道：“東海三大頂級至尊勢力之一，磨盤山下一任山主，可否稱之為大人物？”
蕭不煥都沒反應過來，順著一想，終是精光大放，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驚唿道：“帝榜墨莊！”
見少年點頭，蕭不煥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墨莊此人，又豈止是大人物可以形容的。
且不說他自身的實力，如今已是涅槃境強者一個。
更重要的是，墨莊還是帝榜中人！
帝榜十個名額，東海占其四，這一直是四域的恥辱，如果能削其一，對東海來說，必然是一個重大打擊。
而造就這一切的太衍聖地，就成了北冥，不，是整個四域的英雄！
再者，墨莊乃磨盤山下一任山主，極有可能也是未來的墨尊，倘若殺了他，就等於斷了磨盤山未來，斬了三尊之一！
想想就讓人激動，血脈沸騰。
見他很是熱切，少年為他遞了杯茶，方才說道：“蕭長老莫要激動，且聽我細說，墨莊的重要性不必多說，他的下落，這個消息的價值也是很恐怖的。”
蕭不煥搖頭，道：“若能殺墨莊，，再大的代價都值得！”
少年頷首，道：“非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哪怕你們知曉了墨莊消息，也不是那麽容易滅殺他的。”
“墨莊此人實力，雖位列帝榜末尾，但涅槃三境之中，北冥應當無人能敵，便是至尊也不見得就能殺他。”
“而且，這類天驕人物，背後必有磨盤山為他準備的護道者，可能一個，也可能幾個，那必然是至尊無疑，所以，你們若真下定了決心，得做萬全準備再來，翻雲覆雨樓消息，一經售出，再想反悔就沒機會了。”
蕭不煥頻頻點頭，少年所說的這些他都很清楚。
別說是帝榜中墨莊了，便是他們太衍聖子，不也時刻有三位至尊在其後護道嗎？
磨盤山實力比太衍聖地更強這毋庸置疑，往多了算他五位至尊護道，加上一個墨莊，至少也得十五位至尊出手方才有可能得逞。
這不是個小數目，哪怕是太衍聖地，拿出這批人都得深思熟慮，畢竟不可能所有人出動，有些強者是不可能擅自離開的。
但高風險意味著高迴報，加上這是老朋友翻雲覆雨樓提供的情報，隻要準備充分，成功率至少七成！
事成之後，太衍聖地也不用擔心東海磨盤山反撲，立下這等功勞，不止北冥，整個四域都會站在他們身後。
即便退一萬步，他們不出手，隻要龜縮在太衍聖地空間內，東海也不可能拿他們怎麽樣。
整個東海全力以赴進攻太衍聖地？
想想都不可能的事！
大本營不要了？
還是四域是吃素的？
“此事太過重大，老夫也不能做主，須得與聖主商議，但以老夫對聖主的了解，同意的可能性超過八成，事不宜遲，老夫這就迴去，今夜先將這次的三位涅槃境魔修鏟除，明日再來給聶兄弟答複。”蕭不煥起身說道。
他現在巴不得立刻飛迴去告知此事，渾身血液都有些沸騰了。
北冥與東海之戰，太衍聖地，必占頭功！
少年拱手為他送別，難得起身，親自送他到門口，目送著他消失在視線盡頭。
不知什麽時候，少年身旁已多一青年，同樣注視著蕭不煥離開的方向，眼神幽幽。
良久，方才說道：“魚上鉤了！”
少年迴頭請他坐下，為他另換新茶，倒了一杯方才道：“以東海三萬天玄修士，三千道境強者，再加上三位涅槃境大能為餌，他們若是這都還不相信不上鉤，那隻能說，世道變了，人人智商逆天。”
墨莊也很同意少年的話。
正如蕭不煥所想的一樣，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他們想著拿磨盤山開刀，殊不知，墨莊同樣打的如此想法。
而且，墨莊比他想象的更狠！
為了讓翻雲覆雨樓站在北冥立場的觀念深入人心，他舍棄了三萬多人，包括此次為他們準備的三個涅槃境大能。
如此代價，少年敢想敢提出，他墨莊也敢付諸行動。
“乾坤院底蘊太深不能動，八大聖地隻食其一，其實我們也賺不了不少。”
聞言，少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何止是十倍百倍的迴報，計劃成功，就直接將一個聖地廢了好不，這還不賺，胃口有多大啊？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八大聖地八位聖主，黑白聖主最莽，頭腦看似很簡單，但如武不凡一樣，大智若愚。”
“而這太衍聖主，卻很有小聰明，可惜小聰明不堪大用，隻會誤己，若是把目標放在其他人身上，多半還會聯合其他聖地一起，可太衍聖主東方城卻絕對不會，針對他是最為保險的。”
翻雲覆雨樓販賣消息，在這方麵自然是很靈通的，對東方城這等大人物也有些調查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沒調查清楚，少年又豈會算計他。
墨莊點頭，歎道：“我明白，但經過這事之後，你翻雲覆雨樓就有些危險了，會被有心人懷疑的。”
少年笑道：“懷疑而已，沒有證據的事都不作數，不過到時候還需要你請一位至尊前來坐鎮，越強越好，我要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墨莊應承下來，於公於私，翻雲覆雨樓都不能出事，他自然得配合。
翻雲覆雨樓越是顯得強大，哪怕實際上弱得一匹，對東海的好處也就越大。
帶那少女迴來，不看僧麵看佛麵，幫她的男人也相當於幫了她，以後自己有事，需要青之花出手，還不是少女一句話的事。
“放心吧，我父親遠在中州無法，苦劍尊太過神秘，她不主動出來，誰也找不到她，但絕情尊我卻能聯係得到，請他來作勢，保你翻雲覆雨樓無恙，震懾北冥，以後大可繼續翻雲覆雨。”
聽到這個保證，少年輕笑謝過。
墨莊會同意他絲毫不意外，但請絕情尊一江雪親自來，倒真出乎意料。
少年已經在心裏盤算，借這次勢，翻雲覆雨樓該如何運作，才能得最大利，也好招攬更多強者。
翻雲覆雨樓如今名氣極大，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搜刮了無數資源，單論富裕程度來說，比起一流勢力也不弱了。
可翻雲覆雨樓也有個最大的問題，沒有真正的強者坐鎮。
世人眼中的那些強者，全都是墨莊的人假扮的。
借那次的勢，翻雲覆雨樓招攬了不少強者，但涅槃境之上的依舊沒有，那些加入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眼中的這個‘龐然大物’實則就是個空架子。
為了將這無本買賣做得更絕，少年特地給翻雲覆雨樓加了一條規矩，在所需立下的天道誓言中，加入了一條，不許打聽翻雲覆雨樓的事情，各司其職就行，也不許互相打聽別人是什麽時候加入的，出身何處。
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隱私，實則就是杜絕樓內人互相閑聊間一不小心發現翻雲覆雨樓隻是個空架子的事情。
這些人雖然不解，為什麽要立下這奇怪的天道誓言，但這誓言約束不大，也幾乎沒什麽影響，倒也沒人反對。
少年如今所需要做的事，隻有一件，瘋狂借勢發育，招攬強者，讓翻雲覆雨樓很強大這個假消息，一步步慢慢變成真的。
到那個時候，即便是真相被人發現了，一切都晚了，翻雲覆雨樓已經強大，也不會再有人後悔。
最多也就感慨一下，時也，命也！
少年的這些動作，墨莊最近呆在翻雲覆雨樓內，全都看在眼中，幾乎顛覆了他的三觀，也不得不服氣。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精到這種地步。
無關實力強弱，僅憑著頭腦，便可創造一個堪比一流勢力，甚至未來很可能是聖地的龐然大物，亦可顛覆一個成名許久的聖地。
此間少年，當真鬼才也！
同時墨莊也對李長安多了幾分好奇。
拐了青之花小妹不說，還讓聶賢這般詭智的人，竟甘心為他服務，他又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
蕭不煥一路沒有任何耽擱，徑直以最快速度返迴太衍聖地，火急火燎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沒理眾弟子長老的招唿，蕭不煥第一時間找到了太衍聖主，兩人設下隔音結界，商議從翻雲覆雨樓中得到的消息。
聽蕭不煥說完，東方城雖然已經竭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了，可胸口的微微起伏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我現在越來越好奇，這翻雲覆雨樓到底是何人所建，消息竟如此靈通，明日本聖主親自前往翻雲覆雨樓，不知可否見到那傳說中的樓主。”東方城說道。
“聖主，以你的身份，必然有資格讓翻雲覆雨樓樓主親自接待，可問題是人家好像並不在天罡城啊，莫要強求，以翻雲覆雨樓這種勢力性質，自然得保持神秘，越是神秘，便越能讓別人忌憚，別說我們外人了，我曾有意無意的打聽過，就連聶兄弟，對他們樓主也是知之甚少。”
蕭不煥也很無奈，東方城如此，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可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性質，就如乾坤院一般，這就是學院性質的，隻不過最近有些變味了。
還有一些例如煉丹師工會，煉器師工會，殺手組織之類的勢力，各有各的特點。
翻雲覆雨樓主要做販賣消息這種勾當，其拉仇恨程度，比起殺手組織也差不了多少了，若是放在明麵來，人人得而誅之，注定了隻能暗中行事。
“唉，也罷，不過明日我還是想去一趟翻雲覆雨樓，太衍聖地能借此機會崛起，翻雲覆雨樓功不可沒，不管那樓主露不露麵，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感謝一下。”
“聖主的意思是，做這一票？”
“你不也是你的意思嗎？再說了，我們有拒絕的理由嗎？你下去準備吧，今夜早點將那三條小魚處理掉，召集二十位至尊，圍殺磨盤山墨莊！”
即使墨莊護道人最多有四五個也就差不多了，但為謹慎行事，東方城還是打算多調集一些人。
好歹那墨莊也是帝榜中人，是在帝路上征戰過的人，即使最先淘汰出來，卻也不容小覷，難保不會有一些特別手段。
要麽不做，要麽就要以雷霆之勢將之毀滅，不留任何機會。
磨盤山這群瘋子，既然結仇，那就沒必要留有任何餘地。
蕭不煥點頭退下。
天時地利人和，就在當晚，東海三位涅槃境大能沒有任何意外，甚至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太衍聖地的人誅殺了，為他們在積分碑上再添一筆。
北冥眾人眼看著太衍聖地積分再度增長，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太衍聖地，就仿佛是在東海安插了細作一般，每次出手，必有收獲。
已經有越來越多人漸漸接受了太衍聖地乃八大聖地最強的事實，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剩下一些有異議的，也盡皆是看在第五輕音的麵子上，覺得紫極聖地更有實力。
為此，東方城每天都要對著太衍聖子一陣嘮叨，一副你看看別人家聖子如何如何，你又如何如何，讓太衍聖子也著實無奈。
沒法啊，第五輕音就是個變態，以他如今的實力，別說第五輕音了，便是那武瘋子武不凡瘋起來，他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想他堂堂聖子，卻好像成為了太衍聖地最拉跨的，這聖子做的也是夠辛苦的。
……
翌日。
東方城孤身一人，親自來到了天罡城翻雲覆雨樓分部中，見到了那位在大長老口中聽說過很多次的柔弱少年。
放出神識仔細感應，還真如蕭不煥所說，這少年修為低得可怕。
僅有的地玄境修為，還基本都是靠靈丹妙藥給強行提升上來的，還都特麽沒吸收煉化幹淨，超過八成藥力淤積在體內，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靈草靈藥。
這就是一顆人形丹藥啊！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誰把他給吞了，道境之下，必然能夠連提幾個小境界。
這般修煉廢材，如果放在他們太衍聖地，早被掃地出門了。
可這翻雲覆雨樓之內，卻能出任一個分部負責人的位置，就這一點，翻雲覆雨樓行事風格確實很不一樣。
人心就這樣，先入為主的覺得翻雲覆雨樓很厲害很強，再看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都覺得自有其道理。
有些諷刺，卻事實如此。
就像小醜在大雅之堂，大師卻在流浪一樣。
少年坐在主位上，手捧古籍研讀。
他每天的消遣很簡單，除了日常鑽研千機術之外，唯一的愛好便是收集這些奇聞軼事，讀些古籍。
別人乾坤戒中盡是修煉資源，可在少年乾坤戒中，九成九都是書。
這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一位柔弱書生呢。
少年看得很入迷，時不時伸手，食指摩挲著下巴沉思，直到來人都已經走至身前了，方才迴過神來。
抬頭一看，臉色出現一絲意外之色。
“太衍聖主蒞臨鄙樓，有失遠迎，勿怪，勿怪啊。”
說著賠罪，人卻沒站起來，更像隻是單純的一句場麵話，毫無誠意。
東方城多少有些不滿，好在那麽多年身在其位，這點情緒還是能控製得住的。
笑笑沒在意，也不客氣，徑自坐在了旁邊椅子上。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都看不起我了，我為何還要對你禮遇有加？
若不是看在翻雲覆雨樓的麵子上，就這螻蟻修為，微末道行，他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丟出一個乾坤戒，落在桌上唿唿作響，東方城道：“這是我們太衍聖地的誠意，現在該你告訴我墨莊消息了。”
正如少年一眼認出他一樣，東方城同樣知道眼前少年的身份。
聶賢都沒查看乾坤戒，合起古籍，麵色平靜搖搖頭，說道：“聖主莫不是記錯了，這份價錢可並不足夠，還少十分之一呢。”
東方城氣息一陣鼓蕩，大有一巴掌把他拍死的衝動。
明明說好的價格，可現在卻反悔，分明就是看他不爽，故意刁難。
知道這一點，可偏偏又沒法，沒想到自己無禮迴應，竟讓人敲詐一筆。
深吸一口氣，將時有時無的殺意隱去，東方城再度取出一千萬極品靈石甩在地上，堆滿了大半個客廳。
雖然很不爽，但現在是賣家市場，人家翻雲覆雨樓掌握著消息，就占據了主動，隻要他想知道墨莊消息，就得悶聲吃虧。
“現在可以說了吧？”
聶賢輕笑，拍手間一道境四十劫的小廝走出來，簡單的清點了一下數目，方才收起靈石退下。
“聖主還真是個急性子之人，既然如此的話，我也不賣關子，墨莊一眾人，如今正在萬裏之外的墮落穀中。”
“墮落穀？”東方城皺眉。
這不是一個好地方，裏麵常年迷霧彌漫，對凡人而言就是絕地，進去後完全找不到方向，哪怕是他們修行者，神識感應範圍也會收到些許限製。
“沒錯，魔區的人，進入北冥必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出現，這墮落穀就是他們藏身的一個據點。”
東方城一聽，確實很有道理，得到確認後也不再多留，冷哼一聲發泄方才的不滿，方才甩袖離去。
待東方城遠去，少年麵色驟然慘白，一縷紅意從嘴角流出。
墨莊從暗處走出，有些不解道：“你又何必故意激怒他？”
少年咧嘴一笑，一口白牙盡被鮮血染紅，看著有些淒慘，取出手帕微微擦拭了一下，才迴答道：“無妨，他很有分寸，讓我吃點苦頭而不至於重傷落下隱患，說明我翻雲覆雨樓最近的威勢還是很有用的。”
而且，他也不想麵對所有人都一副麵孔，適時變化一下，更讓人捉摸不透。
墨莊無語搖頭，活動了下身子，道：“我也不多留了，既已請君入甕，也是時候去跟他們打個招唿了。”
“沒問題吧？”
“哈哈，若是連區區一個太衍聖地都應付不了，我磨盤山又有何顏麵再存於世！”
大笑間，人已遠去。
少年起身行至門口，遙望著墮落穀方向。
今日過後，北冥必是一場大地震。
八大聖地，也是時候換一下格局了。
身旁空間一陣蕩漾，有一相貌英俊非常的男子從中走出。
“有勞尊者了。”
來人擺手輕笑，道：“無妨，莫說還有墨小子開口，便是他不開口，本尊也不會放任翻雲覆雨樓不管。”
“哦？”
“緣，妙不可言，來時路上，本尊新收一徒兒，與翻雲覆雨樓略有因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也沒坐下，就站在門口遙望著遠方，靜等消息傳來。
一天，兩天……
途中大地微微震顫，遙隔萬裏，卻依舊能聽到有大道對轟的悶響聲。
北冥為之震顫，大批的人紛紛趕往戰場。
直至第二天深夜，戰鬥方才結束。
能見一發絲淩亂大能正在逃亡，滿身血汙。
後方有約莫四五十人緊追不舍，可前者明顯施展了秘術，加上修為滔天，讓他們難以追得上。
東方城目眥欲裂，遙望天罡城方向，把此次大劫盡數算在了翻雲覆雨樓身上。
若非他們提供的消息，太衍聖地豈會遭逢如此損失？
怒不可遏之下，東方城已經顧不得太多，迴頭望了一眼還遠在身後，至少還需三十唿吸才能追上自己的魔修，臨時變道，朝著天罡城飛去。
“給我死來！”
一巴掌朝著翻雲覆雨樓拍下，大道混雜，此方空間如同要天塌地覆。
天罡城眾人大駭，尤其是是靠近翻雲覆雨樓分部的人，更是滿臉絕望。
在此等大道壓製之下，他們連逃開都不能做到，隻能眼巴巴的等著死亡降臨。
然而，就在那大道即將吞沒而下時，翻雲覆雨樓中有一道七色劍光斬出。
劍光璀璨耀世，讓人僅看一眼便難以再移開眼光，有人淚水長流而不自知，有人殺氣彌漫周身，亦有人哈哈大笑宛若瘋狂。
劍光極速逆斬而上，漫天大道，竟如同紙糊一般，被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瞬間消散於無形。
磨滅大道威壓，劍光去勢不減，徑直朝著滿臉呆愕的東方城斬去。
東方城大驚失色，再顧不上什麽尋仇，秘術再啟，滿頭黑發化為銀絲，身軀一動，從原地消失。
盡管已經反應很快就，卻依舊留下了一串血珠。
下方有男聲響起。
“犯我翻雲覆雨樓者，當殺！”
虛空中傳來東方城聲音，迴道：“方才認錯了人，閣下勿怪，此事與翻雲覆雨樓無關。”
聲音中略帶震顫，顯然還在心有餘悸之中。
也不敢再怪翻雲覆雨樓了，此方勢力，太過恐怖，這才隻是一個分部而已，竟有如此強者坐鎮？
東方城能感覺到，麵對那翻雲覆雨樓的神秘大能，他不是一合之敵。
這個大虧，隻能咬牙吃下！
翻雲覆雨樓中一陣沉寂，沒有再迴話，仿佛不屑理之。
東方城終究還是逃脫了，雖然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但隻要他未死，太衍聖地就不至於沒落。
很快，墮落穀一戰消息傳開。
太衍聖地一行連帶聖主在內，共二十一位至尊大能出手，意圖圍殺魔區帝榜墨莊。
卻未料到，墨莊隻是一個餌，有近四十位至尊潛伏暗中。
有心算無心，還在實力差距如此巨大的情況下，太衍聖地毫無反抗之力，苦戰兩天兩夜，唯有聖主東方城一人逃脫。
一下子隕落如此之多大能，除乾坤院外，任何聖地都禁受不起。
太衍聖地也是如此，直接從眾人眼中的第一聖地墜入深淵，變得連皓月聖地和青陽聖地都有些不如。
東方城苦不堪言，悔不當初，卻隻能自嚐苦果，迴到太衍聖地後，立即下令太衍聖地的人盡數返迴，即日起，責令不準再外出。
太衍聖地，已經禁不起任何損失了！
與此同時，翻雲覆雨樓則如日中天，那神秘大能如此輕易碾壓東方城，可見一斑。
有人已經發言，翻雲覆雨樓，其實力絕對堪比聖地，甚至是碾壓，恐怕隻弱於那乾坤院了。
很誇大的說法，但出奇的是，竟然少有人反對。
聶賢適時的開始大肆招攬強者，翻雲覆雨樓的強者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長。
‘第九個聖地’這名頭，簡直不要太好用！
沒殺了東方城，墨莊略有遺憾，但好在也能接受。
這等聖主級別實力，遠超普通至尊，沒有尊者級別人物出手，想徹底抹殺實在難度不小。
一江雪行事很有原則，是東海三尊中最溫和的一個了，墨莊也不指望著他參與進去，能照看翻雲覆雨樓，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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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十五份地圖盡在手中。
也是到了這時候，很多人才知道那地圖所記載的地方真實存在，並非是騙人的東西。
有人就覺得李長安這人比較傻，就他一個人知道此事，偷偷一個人進去摸索不好嗎？
雖然可能會速度慢點，但也能把所有好東西收入囊中，哪用得著分別人一杯羹？
“聰明一時，糊塗一時啊！”
“他要是不糊塗，我們哪有機會？”
“我倒覺得李長安不錯，那天罡陵裏麵肯定很遼闊，他一個人無法探索完，倒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還做了好人，賣了人情。”
“就是，李長安口碑一向不怎麽好，可這事一出來，很多人都記住他的好了。”
“……”
對此，李長安也就嗬嗬一笑，多一個人還是多一群人進入天罡陵，對他影響都不大。
反正他隻需要隻要一件事情就足夠了，如陶夭夭所說一樣，天玄境之中，他應當是一境無敵。
這不是自負，是自信，事實如此！
既然保證了實力，如果出現什麽讓他心動的東西，會落入其他人手中？
落到其他人手裏保得住？
多一群人進入也好，就當是雇傭他們幫忙探索好了，他不在意的隨便，落在誰手裏都無所謂，隻需要得到其中最珍貴的就行。
以德服人為先，以武服人為後，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你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三天後開啟天罡陵！”
當晚，李長安高聲宣布。
三天時間，他需要做一下最後的準備。
這一次，他不打算帶二女進去，沒有他在，青衣的道意需要控製。
雖然他不能做到像苦劍尊那樣，存放一抹道意在少女體內吸收入體的，但也可以利用相同的原理，注入兵器中，效果難免會差很多。
但相應的，也能注入更多，算是另類的殊途同歸吧。
除此之外，李長安準備好好沉澱一下，最近略有些浮躁，就連考慮事情都有些片麵，容易衝動，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少年熱血不是壞事，但李長安不想要，他隻想活得更好，更安全。
利用這點時間，李長安還用那剛學到的半吊子神相術推演了一下，此次進去，有危險卻不致命，應該並無大礙。
可如果帶上二女就會顯得模糊，看不清禍福吉兇，這也是他拒絕帶上的原因之一。
明朗一些，總比籠統迷蒙好。
……
遺跡之外，天罡城。
最近翻雲覆雨樓聲勢日盛，且似乎開始逐漸意識到，不能東海北冥兩邊都得罪，還是得要有所立場。
於是乎，眾人便看到翻雲覆雨樓和八大聖地與乾坤院的人來往開始密切起來。
顯然，這就是翻雲覆雨樓的選擇！
也沒人覺得意外，畢竟八大聖地和乾坤院才是主流，是正道，選擇站在這邊，將來也好在其餘三域發展。
可若是和東海親近，以後也就隻能入駐魔區了，在南淵西漠中州北冥四域，必然會受到排擠，甚至被上頭的人鏟除也說不定。
八大聖地與乾坤院，經過最先一段時間的損失後，流言四起，很多人都覺得他們太送。
為此，沉默了一段時間，八大聖地和乾坤院終於開始係統反撲了。
為表決心，九個勢力聯合起來，在北冥正中央，豎立了一塊萬丈巨碑，上麵從左往右分別是八大聖地和乾坤院。
每殺一個魔區的人，便以此來記錄，這是一場反撲，同時也是一場各大勢力之間的比拚。
畢竟，隻有競爭充足，積極性才不會消減。
規則很簡單，殺一個魔區的天玄境修士記一分，道境強者十分，真我境十五分，涅槃境一百分，至尊大能一萬分。
這積分碑是一件功能性聖器，隻需要給它設計立好規則，八大聖地和乾坤院的個個在其上滴血，之後有了收獲積分就會自動改變，很是方便。
讓人意外的是，幾天下來，在積分碑上，排名第一的，非是公認的巨無霸乾坤院。
而是太衍聖地！
積分高達恐怖的二十三萬多，以道境強者的積分來算，就相當於殺了東海數千道境，即使按照至尊算，也相當於殺了二十多個。
其餘聖地，包括積分相對較高的乾坤院，也就才兩萬多而已。
太衍聖地一騎絕塵，瞬間成了眾人口中的熱門話題。
在此之前，八大聖地中，世人皆知皓月聖地和青陽聖地略差一籌。
至於其他六大聖地，孰強孰弱從來都沒有個明確說法，即便是有著第五輕音存在的紫極聖地，它是八大聖地中最強的說法也無法說服所有人。
可現在，這個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太衍聖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飛則已，一飛衝天！
然而，事情的真相卻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能有如此巨大收獲，全是翻雲覆雨樓的功勞，魔區的人隱藏的太好了，很難找到太多，如果沒翻雲覆雨樓提供的消息，太衍聖地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雖然為此也花費了很大的價錢，但能有此效果也算是值得的，八大聖地中最強聖地，單是這個名頭就很賺了。
今天，太衍聖地大長老蕭不煥一如往常，喬裝打扮過後，偷偷來到了翻雲覆雨樓分部。
接待他的是老熟人，這分部的負責者，一個修為低得可憐的柔弱少年。
“蕭長老，別來無恙啊。”少年坐在主位上都沒有起身，笑著拱手行禮道。
雖然有些無禮，可蕭不煥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越是了解這翻雲覆雨樓，他就越震驚。
就連門口的看門小廝，竟然是道境修為，從他第一次來，直到現在，除了眼前這個有些奇葩的負責人，他就沒見過一個道境之下的。
這份實力，簡直恐怖！
雖然道境在他眼裏並不算強，可他知道這隻是翻雲覆雨樓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分部而已。
類似這樣的分部，整個北冥大地上，翻雲覆雨樓有千千萬萬個！
細思極恐！
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所見的，其實已經是翻雲覆雨樓的頂尖強者了，選出這麽幾十個道境強者都廢了不少事，若非最近借著名頭一時無兩很好拉攏，可能都湊不出來。
“哈哈，聶兄弟，老夫又來了。”
交易了數十次，蕭不煥自問和少年已經很熟悉了，關係不錯，稱唿都很親近。
唯一不太對稱的是，他讓少年稱唿自己為老哥，可少年卻拒絕了，說翻雲覆雨樓有自己的規矩，為了避嫌還是別了。
很無奈，但也能理解。
交易了數十次，二者都挺了解對方了，閑侃的話容正事處理完再說。
蕭不煥取出一個乾坤戒，裏麵裝滿了大批的資源，這是購買消息的代價。
聶賢接過，毫不顧忌旁邊的蕭不煥，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遍，方才打一響指召來一個道境侍童。
“沒錯，上靈茶！”
聞言，蕭不煥便知道，這次交易成了。
正事辦完，氣氛頓時放鬆下來，蕭不煥有些無奈道：“聶兄弟，你們翻雲覆雨樓的規矩還真是多，每一次來，都讓老夫大開眼界。”
少年輕笑，親自為他沏茶，道：“道德束縛不了人心，唯有鐵一般的規矩，才能做到井然有序。”
“這是蕭長老需要的消息，能要你們這麽大的價錢，自然物有所值，裏麵有幾條大魚。”
說著取出一紙條遞過去。
就這麽一張紙條，換了滿滿一乾坤戒的修煉資源，簡直不要太賺。
蕭不煥倒是習慣了，代價雖大，可每次都能滅殺不少魔區的人，繳獲的戰利品基本也夠支付了，還白賺了名頭，又能為那些先前死在魔區手裏的同門報仇，一舉多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接過紙條，將其消息記在心中，蕭不煥眼中精光閃爍，將紙條粉碎，略有些激動。
大魚啊，真的是大魚！
之前的一直都是道境與真我，可這一次，竟然有三位涅槃境！
他都可以預料到了，此次過後，太衍聖地的名頭必將在上一個高度！
看看其他聖地，找個魔區的道境強者都難，可他們太衍聖地，隨隨便便都能搞涅槃境魔修了。
這就是差距！
“太好了，魔區太過囂張，此次必要讓他們肉痛一陣，涅槃境強者，便是在魔區，那也算一流高手了，多謝聶兄弟，還望如以往一樣多多關照。”
說著，伸手拉住少年道謝，又是一枚乾坤戒悄然落入少年手中。
太衍聖地知道從翻雲覆雨樓購買消息，其他聖地自然也會。
隻不過其他聖地買到的消息都無關痛癢，全是天玄境修士與道境，數量還不多。
饒是如此，也讓他們個個積分過了萬。
否則的話，估計現在好些聖地也就千八百的積分。
而之所以會區別對待，其中自然少不了蕭不煥每次都會重重感謝的緣故，少年對他關照些也理所應當。
“蕭大長老放心，我曉得。”少年不動聲色的收下，老熟練了，麵不改色。
“不知蕭大長老可對魔區更強者感興趣，這次的三位涅槃境魔修雖然不錯，但我翻雲覆雨樓知曉魔區中一位大人物蹤跡，若是將他給滅殺了，那太衍聖地必定如日中天！”少年循循誘道。
蕭不煥臉色一變，比涅槃境都厲害？
那豈不是至尊了？
唿吸有些急促，至尊，這是他們這種聖地級別勢力的真正底蘊，每一個都很重要，出一個都要禮慶三天。
同樣，隕落一個也要心疼得半死。
毫不誇張的說，雖然在積分碑上一個至尊也就一萬積分，可其戰略意義，比他們近段時間做的所有努力都重要！
再多的道境天玄死亡，對魔區來說其實都無傷大雅，這種層次的修士太多了。
就像那亂域，魔區每次清洗，死的人那都是按百萬來做單位的。
“聶兄弟所言當真？”
蕭不煥瞳孔微縮，已然動心了。
就如同一隻大肥老鼠擺在貓麵前，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少年點頭確認道：“當然，翻雲覆雨樓從不開玩笑，不過蕭長老可能想岔了，我說的那魔區大人物，非是至尊大能。”
“那是何人？”
少年神秘一笑道：“東海三大頂級至尊勢力之一，磨盤山下一任山主，可否稱之為大人物？”
蕭不煥都沒反應過來，順著一想，終是精光大放，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驚唿道：“帝榜墨莊！”
見少年點頭，蕭不煥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墨莊此人，又豈止是大人物可以形容的。
且不說他自身的實力，如今已是涅槃境強者一個。
更重要的是，墨莊還是帝榜中人！
帝榜十個名額，東海占其四，這一直是四域的恥辱，如果能削其一，對東海來說，必然是一個重大打擊。
而造就這一切的太衍聖地，就成了北冥，不，是整個四域的英雄！
再者，墨莊乃磨盤山下一任山主，極有可能也是未來的墨尊，倘若殺了他，就等於斷了磨盤山未來，斬了三尊之一！
想想就讓人激動，血脈沸騰。
見他很是熱切，少年為他遞了杯茶，方才說道：“蕭長老莫要激動，且聽我細說，墨莊的重要性不必多說，他的下落，這個消息的價值也是很恐怖的。”
蕭不煥搖頭，道：“若能殺墨莊，，再大的代價都值得！”
少年頷首，道：“非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哪怕你們知曉了墨莊消息，也不是那麽容易滅殺他的。”
“墨莊此人實力，雖位列帝榜末尾，但涅槃三境之中，北冥應當無人能敵，便是至尊也不見得就能殺他。”
“而且，這類天驕人物，背後必有磨盤山為他準備的護道者，可能一個，也可能幾個，那必然是至尊無疑，所以，你們若真下定了決心，得做萬全準備再來，翻雲覆雨樓消息，一經售出，再想反悔就沒機會了。”
蕭不煥頻頻點頭，少年所說的這些他都很清楚。
別說是帝榜中墨莊了，便是他們太衍聖子，不也時刻有三位至尊在其後護道嗎？
磨盤山實力比太衍聖地更強這毋庸置疑，往多了算他五位至尊護道，加上一個墨莊，至少也得十五位至尊出手方才有可能得逞。
這不是個小數目，哪怕是太衍聖地，拿出這批人都得深思熟慮，畢竟不可能所有人出動，有些強者是不可能擅自離開的。
但高風險意味著高迴報，加上這是老朋友翻雲覆雨樓提供的情報，隻要準備充分，成功率至少七成！
事成之後，太衍聖地也不用擔心東海磨盤山反撲，立下這等功勞，不止北冥，整個四域都會站在他們身後。
即便退一萬步，他們不出手，隻要龜縮在太衍聖地空間內，東海也不可能拿他們怎麽樣。
整個東海全力以赴進攻太衍聖地？
想想都不可能的事！
大本營不要了？
還是四域是吃素的？
“此事太過重大，老夫也不能做主，須得與聖主商議，但以老夫對聖主的了解，同意的可能性超過八成，事不宜遲，老夫這就迴去，今夜先將這次的三位涅槃境魔修鏟除，明日再來給聶兄弟答複。”蕭不煥起身說道。
他現在巴不得立刻飛迴去告知此事，渾身血液都有些沸騰了。
北冥與東海之戰，太衍聖地，必占頭功！
少年拱手為他送別，難得起身，親自送他到門口，目送著他消失在視線盡頭。
不知什麽時候，少年身旁已多一青年，同樣注視著蕭不煥離開的方向，眼神幽幽。
良久，方才說道：“魚上鉤了！”
少年迴頭請他坐下，為他另換新茶，倒了一杯方才道：“以東海三萬天玄修士，三千道境強者，再加上三位涅槃境大能為餌，他們若是這都還不相信不上鉤，那隻能說，世道變了，人人智商逆天。”
墨莊也很同意少年的話。
正如蕭不煥所想的一樣，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他們想著拿磨盤山開刀，殊不知，墨莊同樣打的如此想法。
而且，墨莊比他想象的更狠！
為了讓翻雲覆雨樓站在北冥立場的觀念深入人心，他舍棄了三萬多人，包括此次為他們準備的三個涅槃境大能。
如此代價，少年敢想敢提出，他墨莊也敢付諸行動。
“乾坤院底蘊太深不能動，八大聖地隻食其一，其實我們也賺不了不少。”
聞言，少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何止是十倍百倍的迴報，計劃成功，就直接將一個聖地廢了好不，這還不賺，胃口有多大啊？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八大聖地八位聖主，黑白聖主最莽，頭腦看似很簡單，但如武不凡一樣，大智若愚。”
“而這太衍聖主，卻很有小聰明，可惜小聰明不堪大用，隻會誤己，若是把目標放在其他人身上，多半還會聯合其他聖地一起，可太衍聖主東方城卻絕對不會，針對他是最為保險的。”
翻雲覆雨樓販賣消息，在這方麵自然是很靈通的，對東方城這等大人物也有些調查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沒調查清楚，少年又豈會算計他。
墨莊點頭，歎道：“我明白，但經過這事之後，你翻雲覆雨樓就有些危險了，會被有心人懷疑的。”
少年笑道：“懷疑而已，沒有證據的事都不作數，不過到時候還需要你請一位至尊前來坐鎮，越強越好，我要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墨莊應承下來，於公於私，翻雲覆雨樓都不能出事，他自然得配合。
翻雲覆雨樓越是顯得強大，哪怕實際上弱得一匹，對東海的好處也就越大。
帶那少女迴來，不看僧麵看佛麵，幫她的男人也相當於幫了她，以後自己有事，需要青之花出手，還不是少女一句話的事。
“放心吧，我父親遠在中州無法，苦劍尊太過神秘，她不主動出來，誰也找不到她，但絕情尊我卻能聯係得到，請他來作勢，保你翻雲覆雨樓無恙，震懾北冥，以後大可繼續翻雲覆雨。”
聽到這個保證，少年輕笑謝過。
墨莊會同意他絲毫不意外，但請絕情尊一江雪親自來，倒真出乎意料。
少年已經在心裏盤算，借這次勢，翻雲覆雨樓該如何運作，才能得最大利，也好招攬更多強者。
翻雲覆雨樓如今名氣極大，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搜刮了無數資源，單論富裕程度來說，比起一流勢力也不弱了。
可翻雲覆雨樓也有個最大的問題，沒有真正的強者坐鎮。
世人眼中的那些強者，全都是墨莊的人假扮的。
借那次的勢，翻雲覆雨樓招攬了不少強者，但涅槃境之上的依舊沒有，那些加入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眼中的這個‘龐然大物’實則就是個空架子。
為了將這無本買賣做得更絕，少年特地給翻雲覆雨樓加了一條規矩，在所需立下的天道誓言中，加入了一條，不許打聽翻雲覆雨樓的事情，各司其職就行，也不許互相打聽別人是什麽時候加入的，出身何處。
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隱私，實則就是杜絕樓內人互相閑聊間一不小心發現翻雲覆雨樓隻是個空架子的事情。
這些人雖然不解，為什麽要立下這奇怪的天道誓言，但這誓言約束不大，也幾乎沒什麽影響，倒也沒人反對。
少年如今所需要做的事，隻有一件，瘋狂借勢發育，招攬強者，讓翻雲覆雨樓很強大這個假消息，一步步慢慢變成真的。
到那個時候，即便是真相被人發現了，一切都晚了，翻雲覆雨樓已經強大，也不會再有人後悔。
最多也就感慨一下，時也，命也！
少年的這些動作，墨莊最近呆在翻雲覆雨樓內，全都看在眼中，幾乎顛覆了他的三觀，也不得不服氣。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精到這種地步。
無關實力強弱，僅憑著頭腦，便可創造一個堪比一流勢力，甚至未來很可能是聖地的龐然大物，亦可顛覆一個成名許久的聖地。
此間少年，當真鬼才也！
同時墨莊也對李長安多了幾分好奇。
拐了青之花小妹不說，還讓聶賢這般詭智的人，竟甘心為他服務，他又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
蕭不煥一路沒有任何耽擱，徑直以最快速度返迴太衍聖地，火急火燎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沒理眾弟子長老的招唿，蕭不煥第一時間找到了太衍聖主，兩人設下隔音結界，商議從翻雲覆雨樓中得到的消息。
聽蕭不煥說完，東方城雖然已經竭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了，可胸口的微微起伏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我現在越來越好奇，這翻雲覆雨樓到底是何人所建，消息竟如此靈通，明日本聖主親自前往翻雲覆雨樓，不知可否見到那傳說中的樓主。”東方城說道。
“聖主，以你的身份，必然有資格讓翻雲覆雨樓樓主親自接待，可問題是人家好像並不在天罡城啊，莫要強求，以翻雲覆雨樓這種勢力性質，自然得保持神秘，越是神秘，便越能讓別人忌憚，別說我們外人了，我曾有意無意的打聽過，就連聶兄弟，對他們樓主也是知之甚少。”
蕭不煥也很無奈，東方城如此，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可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性質，就如乾坤院一般，這就是學院性質的，隻不過最近有些變味了。
還有一些例如煉丹師工會，煉器師工會，殺手組織之類的勢力，各有各的特點。
翻雲覆雨樓主要做販賣消息這種勾當，其拉仇恨程度，比起殺手組織也差不了多少了，若是放在明麵來，人人得而誅之，注定了隻能暗中行事。
“唉，也罷，不過明日我還是想去一趟翻雲覆雨樓，太衍聖地能借此機會崛起，翻雲覆雨樓功不可沒，不管那樓主露不露麵，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感謝一下。”
“聖主的意思是，做這一票？”
“你不也是你的意思嗎？再說了，我們有拒絕的理由嗎？你下去準備吧，今夜早點將那三條小魚處理掉，召集二十位至尊，圍殺磨盤山墨莊！”
即使墨莊護道人最多有四五個也就差不多了，但為謹慎行事，東方城還是打算多調集一些人。
好歹那墨莊也是帝榜中人，是在帝路上征戰過的人，即使最先淘汰出來，卻也不容小覷，難保不會有一些特別手段。
要麽不做，要麽就要以雷霆之勢將之毀滅，不留任何機會。
磨盤山這群瘋子，既然結仇，那就沒必要留有任何餘地。
蕭不煥點頭退下。
天時地利人和，就在當晚，東海三位涅槃境大能沒有任何意外，甚至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太衍聖地的人誅殺了，為他們在積分碑上再添一筆。
北冥眾人眼看著太衍聖地積分再度增長，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太衍聖地，就仿佛是在東海安插了細作一般，每次出手，必有收獲。
已經有越來越多人漸漸接受了太衍聖地乃八大聖地最強的事實，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剩下一些有異議的，也盡皆是看在第五輕音的麵子上，覺得紫極聖地更有實力。
為此，東方城每天都要對著太衍聖子一陣嘮叨，一副你看看別人家聖子如何如何，你又如何如何，讓太衍聖子也著實無奈。
沒法啊，第五輕音就是個變態，以他如今的實力，別說第五輕音了，便是那武瘋子武不凡瘋起來，他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想他堂堂聖子，卻好像成為了太衍聖地最拉跨的，這聖子做的也是夠辛苦的。
……
翌日。
東方城孤身一人，親自來到了天罡城翻雲覆雨樓分部中，見到了那位在大長老口中聽說過很多次的柔弱少年。
放出神識仔細感應，還真如蕭不煥所說，這少年修為低得可怕。
僅有的地玄境修為，還基本都是靠靈丹妙藥給強行提升上來的，還都特麽沒吸收煉化幹淨，超過八成藥力淤積在體內，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靈草靈藥。
這就是一顆人形丹藥啊！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誰把他給吞了，道境之下，必然能夠連提幾個小境界。
這般修煉廢材，如果放在他們太衍聖地，早被掃地出門了。
可這翻雲覆雨樓之內，卻能出任一個分部負責人的位置，就這一點，翻雲覆雨樓行事風格確實很不一樣。
人心就這樣，先入為主的覺得翻雲覆雨樓很厲害很強，再看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都覺得自有其道理。
有些諷刺，卻事實如此。
就像小醜在大雅之堂，大師卻在流浪一樣。
少年坐在主位上，手捧古籍研讀。
他每天的消遣很簡單，除了日常鑽研千機術之外，唯一的愛好便是收集這些奇聞軼事，讀些古籍。
別人乾坤戒中盡是修煉資源，可在少年乾坤戒中，九成九都是書。
這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一位柔弱書生呢。
少年看得很入迷，時不時伸手，食指摩挲著下巴沉思，直到來人都已經走至身前了，方才迴過神來。
抬頭一看，臉色出現一絲意外之色。
“太衍聖主蒞臨鄙樓，有失遠迎，勿怪，勿怪啊。”
說著賠罪，人卻沒站起來，更像隻是單純的一句場麵話，毫無誠意。
東方城多少有些不滿，好在那麽多年身在其位，這點情緒還是能控製得住的。
笑笑沒在意，也不客氣，徑自坐在了旁邊椅子上。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都看不起我了，我為何還要對你禮遇有加？
若不是看在翻雲覆雨樓的麵子上，就這螻蟻修為，微末道行，他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丟出一個乾坤戒，落在桌上唿唿作響，東方城道：“這是我們太衍聖地的誠意，現在該你告訴我墨莊消息了。”
正如少年一眼認出他一樣，東方城同樣知道眼前少年的身份。
聶賢都沒查看乾坤戒，合起古籍，麵色平靜搖搖頭，說道：“聖主莫不是記錯了，這份價錢可並不足夠，還少十分之一呢。”
東方城氣息一陣鼓蕩，大有一巴掌把他拍死的衝動。
明明說好的價格，可現在卻反悔，分明就是看他不爽，故意刁難。
知道這一點，可偏偏又沒法，沒想到自己無禮迴應，竟讓人敲詐一筆。
深吸一口氣，將時有時無的殺意隱去，東方城再度取出一千萬極品靈石甩在地上，堆滿了大半個客廳。
雖然很不爽，但現在是賣家市場，人家翻雲覆雨樓掌握著消息，就占據了主動，隻要他想知道墨莊消息，就得悶聲吃虧。
“現在可以說了吧？”
聶賢輕笑，拍手間一道境四十劫的小廝走出來，簡單的清點了一下數目，方才收起靈石退下。
“聖主還真是個急性子之人，既然如此的話，我也不賣關子，墨莊一眾人，如今正在萬裏之外的墮落穀中。”
“墮落穀？”東方城皺眉。
這不是一個好地方，裏麵常年迷霧彌漫，對凡人而言就是絕地，進去後完全找不到方向，哪怕是他們修行者，神識感應範圍也會收到些許限製。
“沒錯，魔區的人，進入北冥必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出現，這墮落穀就是他們藏身的一個據點。”
東方城一聽，確實很有道理，得到確認後也不再多留，冷哼一聲發泄方才的不滿，方才甩袖離去。
待東方城遠去，少年麵色驟然慘白，一縷紅意從嘴角流出。
墨莊從暗處走出，有些不解道：“你又何必故意激怒他？”
少年咧嘴一笑，一口白牙盡被鮮血染紅，看著有些淒慘，取出手帕微微擦拭了一下，才迴答道：“無妨，他很有分寸，讓我吃點苦頭而不至於重傷落下隱患，說明我翻雲覆雨樓最近的威勢還是很有用的。”
而且，他也不想麵對所有人都一副麵孔，適時變化一下，更讓人捉摸不透。
墨莊無語搖頭，活動了下身子，道：“我也不多留了，既已請君入甕，也是時候去跟他們打個招唿了。”
“沒問題吧？”
“哈哈，若是連區區一個太衍聖地都應付不了，我磨盤山又有何顏麵再存於世！”
大笑間，人已遠去。
少年起身行至門口，遙望著墮落穀方向。
今日過後，北冥必是一場大地震。
八大聖地，也是時候換一下格局了。
身旁空間一陣蕩漾，有一相貌英俊非常的男子從中走出。
“有勞尊者了。”
來人擺手輕笑，道：“無妨，莫說還有墨小子開口，便是他不開口，本尊也不會放任翻雲覆雨樓不管。”
“哦？”
“緣，妙不可言，來時路上，本尊新收一徒兒，與翻雲覆雨樓略有因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也沒坐下，就站在門口遙望著遠方，靜等消息傳來。
一天，兩天……
途中大地微微震顫，遙隔萬裏，卻依舊能聽到有大道對轟的悶響聲。
北冥為之震顫，大批的人紛紛趕往戰場。
直至第二天深夜，戰鬥方才結束。
能見一發絲淩亂大能正在逃亡，滿身血汙。
後方有約莫四五十人緊追不舍，可前者明顯施展了秘術，加上修為滔天，讓他們難以追得上。
東方城目眥欲裂，遙望天罡城方向，把此次大劫盡數算在了翻雲覆雨樓身上。
若非他們提供的消息，太衍聖地豈會遭逢如此損失？
怒不可遏之下，東方城已經顧不得太多，迴頭望了一眼還遠在身後，至少還需三十唿吸才能追上自己的魔修，臨時變道，朝著天罡城飛去。
“給我死來！”
一巴掌朝著翻雲覆雨樓拍下，大道混雜，此方空間如同要天塌地覆。
天罡城眾人大駭，尤其是是靠近翻雲覆雨樓分部的人，更是滿臉絕望。
在此等大道壓製之下，他們連逃開都不能做到，隻能眼巴巴的等著死亡降臨。
然而，就在那大道即將吞沒而下時，翻雲覆雨樓中有一道七色劍光斬出。
劍光璀璨耀世，讓人僅看一眼便難以再移開眼光，有人淚水長流而不自知，有人殺氣彌漫周身，亦有人哈哈大笑宛若瘋狂。
劍光極速逆斬而上，漫天大道，竟如同紙糊一般，被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瞬間消散於無形。
磨滅大道威壓，劍光去勢不減，徑直朝著滿臉呆愕的東方城斬去。
東方城大驚失色，再顧不上什麽尋仇，秘術再啟，滿頭黑發化為銀絲，身軀一動，從原地消失。
盡管已經反應很快就，卻依舊留下了一串血珠。
下方有男聲響起。
“犯我翻雲覆雨樓者，當殺！”
虛空中傳來東方城聲音，迴道：“方才認錯了人，閣下勿怪，此事與翻雲覆雨樓無關。”
聲音中略帶震顫，顯然還在心有餘悸之中。
也不敢再怪翻雲覆雨樓了，此方勢力，太過恐怖，這才隻是一個分部而已，竟有如此強者坐鎮？
東方城能感覺到，麵對那翻雲覆雨樓的神秘大能，他不是一合之敵。
這個大虧，隻能咬牙吃下！
翻雲覆雨樓中一陣沉寂，沒有再迴話，仿佛不屑理之。
東方城終究還是逃脫了，雖然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但隻要他未死，太衍聖地就不至於沒落。
很快，墮落穀一戰消息傳開。
太衍聖地一行連帶聖主在內，共二十一位至尊大能出手，意圖圍殺魔區帝榜墨莊。
卻未料到，墨莊隻是一個餌，有近四十位至尊潛伏暗中。
有心算無心，還在實力差距如此巨大的情況下，太衍聖地毫無反抗之力，苦戰兩天兩夜，唯有聖主東方城一人逃脫。
一下子隕落如此之多大能，除乾坤院外，任何聖地都禁受不起。
太衍聖地也是如此，直接從眾人眼中的第一聖地墜入深淵，變得連皓月聖地和青陽聖地都有些不如。
東方城苦不堪言，悔不當初，卻隻能自嚐苦果，迴到太衍聖地後，立即下令太衍聖地的人盡數返迴，即日起，責令不準再外出。
太衍聖地，已經禁不起任何損失了！
與此同時，翻雲覆雨樓則如日中天，那神秘大能如此輕易碾壓東方城，可見一斑。
有人已經發言，翻雲覆雨樓，其實力絕對堪比聖地，甚至是碾壓，恐怕隻弱於那乾坤院了。
很誇大的說法，但出奇的是，竟然少有人反對。
聶賢適時的開始大肆招攬強者，翻雲覆雨樓的強者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長。
‘第九個聖地’這名頭，簡直不要太好用！
沒殺了東方城，墨莊略有遺憾，但好在也能接受。
這等聖主級別實力，遠超普通至尊，沒有尊者級別人物出手，想徹底抹殺實在難度不小。
一江雪行事很有原則，是東海三尊中最溫和的一個了，墨莊也不指望著他參與進去，能照看翻雲覆雨樓，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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