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司徒家後，莫家上下一片歡欣，對少年感激不已，特別是那天地人三劍客以及年輕一輩，更是瘋狂崇拜，纏著少年問這問那，幻想著自己也能有這麽一天。
族人太過熱情，莫文山生怕惹得少年不喜，便將安排到了後院的雅靜小閣，吩咐讓人不要打攪。
是夜，款待了少年後，莫文山終於來到了小閣前，他心中同樣有諸多不解。
“李公子，可否一敘？”
李長安點點頭，他能猜到莫文山想問些什麽，任誰經曆這樣的事情都不可能沒有疑惑，能撐到這時候才問，已經很難為他了。
“恕在下眼拙，我莫家與公子似乎從未有過瓜葛，不知公子為何出手相助？”
對於這個問題，莫文山隻是單純的好奇，倒沒有多餘的擔憂。
以眼前少年的實力，真要對付莫家，根本用不著使用花裏胡哨的手段，既然他沒有出手為難，那便說明他與莫家無怨。
“因為，莫言喻，他曾真心敬我，現在他走了，莫家有難，能順手幫一下也算對他的交代。”
李長安沒有隱瞞，卻不知他的話直接引起了莫文山的誤會。
莫文山神色一震，精氣神一下子消減許多，仿佛瞬間老了不少，蒼勁有力的雙手不知覺間微微顫抖，聲音沙啞問道。
“小兒曾有來信，言未入海雲，卻已覓得良師，然而，其師與皇室有怨，他擔心會因為自己的關係拖累莫家，自願脫離，沒曾想莫家如今安然無恙，他卻先行一步，敢問公子是否就是小兒所說師尊，他是被皇室所殺嗎？”
李長安愣了一下，難怪城中人說莫家上下皆奇葩，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李長安還沒有見過一個正常人，都有幾分特立獨行。
“我的確是你說的那人，不過，家主想多了些，莫言喻還沒有死，他隻是字麵意思的離開罷了。”
莫文山哀聲一滯，臉紅了瞬間，很快又恢複正常，總算放下心來。
“不知小兒去了何處？”
莫言喻走的時候有想過給家裏留信，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一去不複返後便放棄了，很多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然而，李長安的想法卻截然不同。
在他看來，與其帶著不切實際的念頭生活大半輩子，倒不如早點有個心理準備來得實在，因此，他沒有選擇隱瞞，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盡皆說了出來。
“事情就是如此，莫言喻去亂域，想必你也清楚他的性格，恕我直言，生存下來的幾率不足一成。”
一成概率，這已經是李長安往高裏說了，還是在他贈送了功法武技後的概率。
莫文山大悲大喜又大悲，閉上眼睛心裏複雜的吸了口氣。
知子莫若父，他能夠理解莫言喻當時作出選擇的心境，與其當一輩子的累贅，寧願博那麽一線生機。
成功了，那就徹底質變，一飛衝天，若埋骨他鄉，亦奮力博過，至少無怨無悔。
“我明白，也理解公子苦心，既然選擇拚那麽一迴，就得來次狠的，換做是我，也會這般做，否則對他有害無益，不管小兒結果如何，我都代表莫家真誠感激公子。”
莫文山言罷，起身恭敬行了一禮，看得非常通透，此事不怪李長安，隻能在心裏祈禱兒子能爭口氣，抓住這真正化龍的機會。
實在不行的話，能保住性命也行。
默默將亂域這個地方記在心裏，莫文山有種預感，莫家與此地有怨，如果說出去，必然會有不少人心動。
“家主客氣了，其實我這次來，遇到今天的事隻是巧合，實則另有緣由。”
“二皇子楚軍意欲立威，很不幸，你們莫家就是被選中的那隻雞，在楓葉林海，我遇到了海雲宗大長老南宮乾等一眾人，你應該能猜到他們的來意。”
既然到了莫家，李長安也不介意給他們提供一些情報，以免到時候成了這場大寶之爭的獻祭品。
太子一黨想要翻身做主，基本已經是天方夜譚了，莫家若再跟著下去，即便躲過了今天的危機，以後也危險。
畢竟，他也不能時時刻刻呆在莫家，給他們充當保鏢。
聽聞此言，莫文山心中一震，看著少年的眼光忍不住劇變。
海雲宗大長老南宮乾，那可是真正的頂尖高手啊，卻被他風輕雲淡的一筆帶過了，結局少年活著，南宮乾就不必多說，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不說莫言喻了，即便是他，都有種想跪下跟兒子搶師父的衝動。
“二皇子之事，牽扯甚大，既然選擇了站在太子這邊，我們莫家，已經沒了退路。”莫文山沉聲說道。
結局未定之前，臨陣倒戈是大忌，即便二皇子可能會收留，但一旦這樣做了，整個莫家也就變成了隨時可以舍棄的角色。
莫文山很無奈，大楚國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太子和九皇子爭權，二皇子楚軍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耿直的憨貨。
結果，二皇子用事實給自己證明，不是他愚鈍，而是世人無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你可以選擇退出，太子已經是自身難保，這種時候，他滿腦子都想著二皇子，沒有精力，也沒有多餘的實力來對付莫家。”李長安搖頭道。
“而且，以我們和皇室的恩怨，最遲在二皇子登基之時，必有一戰，到時候很有可能見麵就是刀劍相向了。”
莫文山點點頭，有心想問需不需要莫家出手幫忙，可想想莫家實力，再想想少年下午時的神威，頓時很有自知之明的閉嘴了。
不添亂，即為功。
“嗯，那我便祝公子心想事成了，若公子不嫌棄莫家實力低微，大可隨意差遣。”
李長安搖搖頭，就像莫文山自己所想的那樣，他還真看不上這點力量，沒必要讓他們做無謂的犧牲。
“的確有一件事要麻煩家主，我最近準備閉關三兩天，衝擊地玄境，開辟苦海，還請家主吩咐下去，莫要讓人過來打擾。”
反正都準備好了，李長安l打算就在莫家進行閉關，正好，也能多待幾天，確保二皇子沒有派第二批人來。
莫文山還以為什麽事呢，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結果沒想到，就這？
白緊張了……
可轉念又想到，李長安如今不過才靈玄修為，就已經這麽強了，等他突破地玄那豈不是更加離譜？
雖然難以理解這些天才，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想象中護法的重要性。
這可是一件大事啊，李長安能把此事交給莫家，足以說明他的看重，莫文山鄭重點頭。
保證道：“公子盡管放心，在公子未出關之前，我保證沒有任何人過來打擾，除非從吾屍體上踏過去！”
“……”李長安。
將豪氣幹雲的莫文山送走，李長安先行簡單的洗漱一番，這才關門打坐。
大混沌天經和雷神訣同時運轉，兩股氣息涇渭分明的在體內流轉，隨著幾個大周天運轉下來，李長安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經脈都有些鼓脹感。
不在運轉功法，李長安繼續閉目調息，於腦海中迴想著雷帝和劍帝的經驗。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長安的心徹底歸於平靜，這才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裏麵裝的，正是幾天前才得到的上品靈藥。
雪玉參！
靈參不足巴掌大，卻晶瑩潔白，盒子乍一打開，頓時一股濃烈的靈氣從中溢散出來。
眼中閃過一縷精芒，李長安毫不猶豫的直接吞服。
此時不破境，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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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愣了一下，難怪城中人說莫家上下皆奇葩，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李長安還沒有見過一個正常人，都有幾分特立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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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喻走的時候有想過給家裏留信，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一去不複返後便放棄了，很多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然而，李長安的想法卻截然不同。
在他看來，與其帶著不切實際的念頭生活大半輩子，倒不如早點有個心理準備來得實在，因此，他沒有選擇隱瞞，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盡皆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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