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一艘飛艇從枯枯戮山飛往了鯨魚島,並在隔天中午的時分到達了那裏,飛艇在森林的上空劃過,伊爾迷站在飛艇邊沿眼睛四處探尋著,他在尋找最適合的落腳點,所以當飛艇往下降落距離地麵約一百米的時候,伊爾迷眼睛也不眨地往下跳了下去,敏捷地落到一棵巨大的彬木上,樹幹和茂密的樹葉已經為他作了充分的緩衝,他就這樣踏著腳下的大樹上往某個方向躍去。


    剛才他已經讓駕駛員開著飛艇環繞了小島一周,雖然不能確切地知道弗籮拉他們的位置,但鯨魚島這個地方所住的人口實在是不多,再加上外來人口更少的緣故,所以隻要有心查探,很快就能知道弗籮拉他們的下落。


    身體快速地在森林裏掠過,留下的隻有一道讓人看不清的殘影,他的行動猶如鬼魅一樣穿梭在林間,無聲無色,甚至沒有引起森林裏最敏感的動物注意。他就這樣朝著凱特和弗籮拉他們所在的小村落疾馳而去。當經過那片森林的時候,一頭閃耀著淡金色光澤的長發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金頭發藍帽子,隻需要一個照麵伊爾迷就能認出這個人就是在火車站上與弗籮拉一起有說有笑的男人。


    伊爾迷不喜歡做白工,這是無須質疑的,但當他從糜稽的監察屏上看到那個跟弗籮拉一起的男人時,他就已經把暗殺掉那個金發男人當成頭號首要完成的任務。右手悄然舉起,指間突然多了幾根閃頭寒光的大頭釘子,眼睛在目標人物的身上四處遊移,伊爾迷在尋找對方身上的致命弱點,腦部、頸側、心髒……揮手之間釘子已經全部往目標快速射去。


    釘子破空而至,在快要刺入對方要害的時候卻失去了目標繼續往前射去,最後沒入樹幹之上入木三分。一擊不成伊爾迷卻沒有停手,手指靈活手腕轉動,另一波的釘子再次朝著凱特射去。


    本來今天凱特和小傑在森林裏打算幫弗籮拉收集一些有用的藥物材料,他們一邊收集一邊聊著有關金的話題。晴朗的天氣還有身處在寧靜的大自然之中,凱特和小傑這兩個天生對自然有著無比親近感的人可是過得非常的快樂。


    “凱特,收集這麽多應該夠了吧。”懷裏抱著一大堆已經收集好的藥材,小傑抬起頭問道,然而讓他覺得不解的是這時候凱特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沒有動,就在小傑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下一秒凱特已經一把抄起了他閃身到至少十米遠外的地方。


    “小傑,找個地方躲好。”放下小傑,凱特隨即站起身來往森林的某一個方向望去,那裏是剛才釘子射過來的方向,由釘子速度和對方隱匿能力來看,剛才出手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盜獵者,而且身手相當的好。


    “什麽人!”往對方藏匿的方向喊了一聲,身上的肌肉也在這一刻繃緊,凱特已經全身戒備起來,實在是太奇怪了,凱特自問沒有與人結仇,在這個島上也一直都是在進行一些生物調查工作,日常除了跟小傑一家有所接觸外基本上與其他人並無交集,這樣的他居然會有人來暗殺他,實在是太奇怪了。


    沒錯,是暗殺,身為一名出色的獵人,凱特對於周圍的環境有著非常敏銳的觸覺,雖然是很少,但殺氣的波動仍然逃不過他的監測,因為經常出入野外的緣故凱特的圓可謂比同齡甚至大部份的念能力者的範圍還要大,所以當他將小傑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就發動了圓來探查對方所處的位置。


    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當圓的擴張範圍到達三十五米處的時候,凱特已經發現了偷襲者的蹤跡,然而對方並沒有離開的意圖,反而再次發動了攻擊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射來第二波釘子。


    抄起別在腰間的長刀將暗器一一擊落,此時凱特才發現射向自己的暗器原來是這麽的……獨特。


    對方慢慢地從隱藏的森林裏走出來,這時凱特才看清楚這個暗殺者的樣貌,年紀和他相仿,一頭黑色的過肩的頭發還有那精致漂亮的容顏,如果不是對方的身形不像女人,凱特還會以為這個他是她。“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對我們動手。”確定小傑已經遠離這裏,凱特專心致誌地對付起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來。


    “伊爾迷·揍敵客。”凱特問伊爾迷就迴答,揍敵客家的人從不藏頭露尾畏畏縮縮,他們家可是有格調的殺手。不過能在這裏遇到這個討人厭的金毛實在是太好了,省得他以後還要浪費時間將他找出來殺掉,“弗籮拉在哪裏?”


    揍敵客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響亮,百分之百暗殺成功率這個可怕的數字,隻要報出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會聽過,凱特當然不會是那剩下的百分之五,所以他當然明白這次會是一場惡戰。正當他想不通為什麽會有揍敵客家的殺手前來暗殺他的時候,他就聽到對方詢問弗籮拉的下落,這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難不成他的目標是弗籮拉?想到弗籮拉魔藥製作者這個特殊的身份,凱特認為如果因此而有人買兇想殺她也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總有人會認為這樣的存在會影響了他們的利益。然而要他就這樣說出弗籮拉的下落他是絕對不會做的,而且他還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她在哪裏與你無關。”平舉起手上的長刀,凱特已經蓄勢待發,他要是想殺了弗籮拉就先過他這一關吧。伊爾迷因為他的說話而爆發了更大的殺氣,黑色的貓眼就這樣定定地望著他,凱特甚至從那雙墨黑的眼中看到了荒蕪的黑暗。


    啊,這個金毛真是很討厭,甚至比一直想挖角的庫洛洛和芬克斯更加討厭,如果繼續讓他存在總有一天弗籮拉會再次跟著他跑到哪個他不知道的角落裏吧,想到這裏,伊爾迷的殺意更甚,果然,還是讓他死掉最好了。想到這裏,伊爾迷舉起一隻手指,他用著最平淡的語氣風輕雲淡地說著他認為再正常不過的事,“啊,果然你的存在就是多餘的,還是殺了吧。”


    時間放迴到伊爾迷準備動手前的一個小時,在金的家裏,弗籮拉和米特正在廚房裏忙著的時候。


    “米特姐姐,這裏是要先攪拌然後再倒入模裏嗎?”一邊攪拌著已經煮沸的巧克力糖醬,弗籮拉一邊指著已經放好在盤子裏不同形狀的鐵模問道,這是她第一次製作巧克力呢,做好之後就拿給凱特和小傑嚐嚐吧,當然還有特別喜歡吃甜食的伊爾迷。


    不知不覺間弗籮拉和凱特逗留在鯨魚島已經有六天的時間了,算算時間明天就是航班開出的日子,雖然是挺舍不得米特他們,但弗籮拉覺得自己離家出走的時間夠長了,是時間應該迴去了。


    “是的,慢慢倒進去就行了,弗籮拉你做得很好呢,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動手做的樣子。”其實不用她做太多的指導,弗籮拉已經做得很好了,想起早上少女突然吞吞吐吐地跑到她跟前問她會不會做巧克力的事,米特突然又笑了起來,“弗籮拉你這麽用心做是想做給誰吃的?男朋友?”


    臉上帶著點點的紅暈,弗籮拉輕輕地點了點頭,“恩,之前我在生他的氣然後就自己跑出來,明天我就要離開鯨魚島迴家,所以我想做點巧克力帶迴去。”伊爾迷特別喜歡甜食,所以她想也許這能緩和一下大家的情緒吧,而且她已經跑出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她相信伊爾迷一定會好好反醒自己行為的。


    弗籮拉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就這樣,她認為情侶之間沒有必要為了一件事而一直僵持著,這樣隻會將對方推得越來越遠而已,自己這方麵也要適當軟化一下,不是有一句話叫柔能克剛嗎,她相信在大家都冷靜了一段時間之後再靜下心來談談一定會有一個共識的,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她隻希望伊爾迷能認識到自己這樣做不對並且答應以後不要再往她腦袋裏插釘子就可以了。


    眼前的少女含情脈脈表情溫柔,在她製作巧克力的過程中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流露出來的感情,米特笑了笑然後一把摟住了弗籮拉的肩膀,“好女孩,以後你嫁給誰誰就有福了。”


    “米特姐姐!”對於米特的調笑,弗籮拉隻能氣急敗壞地叫著她的名字,兩人就這樣氣氛和諧地邊聊天邊做著手頭上的事,不一會兒,豐富的午餐就在她們的合作之下完成,手腳迅速地將食物放入一個個的盒子裝好,弗籮拉打算一會兒將午餐給送到森林裏凱特和小傑那裏去。


    ☆、第079章


    地上到處都布滿了坑坑洞洞,傾倒的樹木、被劈開成一節節的樹幹,零落四散的樹葉還有那隨處可見的釘子將森林弄得一片狼藉,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裏經曆了一場惡戰。在戰場的中心伊爾迷和凱特各站一方相互對峙,即使是看似隨意地站著的樣子,但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進攻準備。


    瞄了一眼那道橫跨手臂與手肘上的刀痕,這條至少長達十公分的傷痕告訴伊爾迷,對麵那個金毛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纏,他的反應很快而且動作非常敏捷,伊爾迷猜測這個人的感知能力應該是在他之上,所以想要一時半刻之間殺死他很難,不過有點難度並不代表他不是這個金毛的對手,想要殺掉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把握,隻不過要花比較大的代價而已。視線再落到對方同樣傷痕累累的身上,由於對方穿著白色長袖衣服的緣故,遠遠看去那些斑斑的血跡就如同一朵朵色彩豔麗的鮮紅之花開在他身上一樣,伊爾迷知道對方同樣也有覺得棘手的感覺。


    如果是平時的暗殺任務碰到這種情況,伊爾迷會理智地判斷伏擊不成就會選擇另外一個機會再次出手,他會盡量避免和對方直接麵對麵的正麵糾纏,然而這一次麵對凱特他卻將他引以為傲的殺手準則給拋到九霄雲外去。說到底伊爾迷現在才不到二十歲,比起幾年後的沉穩現在的他還差了幾許火候,再加上無論是性格再怎麽冷靜的男人,當麵對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被別人挖牆角的時候都是會智商下調的,所以伊爾迷在這裏跟凱特對峙兼明戰了這麽久其實也可以諒解。


    此時跟伊爾迷對戰的凱特則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個殺手在開打之前就詢問他弗籮拉的下落,本來他以為他暗殺的對像是弗籮拉所以拚了命地想阻止,然而在交手近半個小時之後,凱特就感受到對方非要致他於死地的殺氣,他這時才明白這個殺手想殺的人並不是弗籮拉而是他。


    很奇怪,接道理來說他與別人結怨的機會率很低,低到幾乎可以算為零,之前他一直跟著師父躲在深山老林裏進行訓練,後來就算是在尋找師父的路途上他也並沒有與別人有什麽接觸,而且從時間上來講,由他離開山林到出來尋找金也隻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他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什麽地方值得被人買兇追殺,而且還是買這麽高級的殺手。


    “我能問一下是誰出錢來追殺我的嗎?”凱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追殺。打了這麽久凱特覺得他要贏對方也隻有對半的機會率,而且師父也曾經跟他說過,揍敵客百分百成功暗殺率的可怕之處在於殺了小的,老的會全部傾巢而出,凱特自問自己沒有和整個揍敵客家為敵的能力,但如果要他就這樣認命死得不明不白他才不幹。


    “……”伊爾迷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然後用更猛烈的攻擊做為迴答,“啊,你不用管這麽多,總之今天你一定要死在這裏。”是的,這個金毛今天一定要死在這裏,伊爾迷不怕受傷,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受了再重的傷,隻要有弗籮拉所做的藥劑在,他都可以在短時間內恢複,所以他才會有持無恐地願意花點代價也要殺了凱特。


    兵刃再次交接,當凱特用長刀將伊爾迷射過來的釘子打偏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被打偏方向的釘子正朝著弗籮拉所在的方向射去,因為速度過快的緣故,那個戰力負五渣的弗籮拉甚至來不及作任何的反應,她就這樣保持著跑步的姿勢,毫無覺察地朝著兩人的方向跑來。


    現場所有的情況在凱特眼裏就像是發生在慢鏡頭中一樣,那幾根釘子朝著弗籮拉頭部和心髒的位置射去,他甚至可以看到釘子在半空中劃過的軌跡,大聲喊著危險來警告依然毫無所覺的弗籮拉,凱特可以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他看到自己那隻沒握刀的手五指大張朝著弗籮拉的方向伸去,是試圖抓住那幾個釘子也是在試圖改變什麽……


    釘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得連她本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直至到釘子在距離她不到五米的地方時她才發覺自己危險的處境。就在弗籮拉快要被一擊斃命的時候,一個讓凱特意想不到的身影竟然擋在弗籮拉麵前,是那個揍敵客家的殺手!隻見他一手揮開了其中一根釘子,而另一根來不及揮開的釘子居然被他用身體擋了下來。


    直到釘子插進那個揍敵客家殺手的背上,直到他背上滲出了大量的血漬,凱特才從愣神中迴了過來,他已經被眼前這個情況給搞糊塗了,這麽底是怎麽迴事,來殺他的殺手為什麽要為弗籮拉擋釘子。


    同樣被搞糊塗的人還有弗籮拉,剛才她在為凱特和小傑送午餐的路上看到森林這邊起了如此大的動靜,擔心會出事的她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然而當弗籮拉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讓她相當意外的是伊爾迷居然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跟凱特打了起來。


    弗籮拉當然不希望伊爾迷和她新交的朋友打起來,而就在她跑過去製止他們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兩根足以要了她小命的兇器。


    眼前的釘子被逐漸放大,弗籮拉甚至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就在她想念魔咒來保護自己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投入到一個溫熱的懷抱中,雙手緊緊地把她捆在懷裏,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站在另一旁的伊爾迷已經閃身到她身前為她擋住了釘子的攻擊,弗籮拉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釘子插入肉體時所發出來的響聲。


    “伊爾迷,你怎麽會在這裏。”用沒有提著籃子的那隻手迴抱著眼前的男人,弗籮拉有些心疼伊爾迷所受的傷,然而還沒來得及讓她再做些什麽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人一把抱了起來然後迅速地被帶離了現場朝著森林深處的方向躍去,幾個跳躍他們已經消失在凱特眼前。


    望著弗籮拉被帶走的一幕,凱特站在原地還沒有上前阻止,剛才弗籮拉已經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明顯他們兩人本來就是認識的,再加上伊爾迷為弗籮拉擋釘子的行徑,凱特有理由相信對方並不會傷害弗籮拉,而且看來他們好像還有些事情要說的樣子,既然是這樣那凱特也不會不識相的插手到兩人之間去。放心地將長刀插迴刀鞘之中,他從口袋裏掏出弗籮拉硬塞給他的魔藥,擰開瓶蓋一口喝了下去,難以形容的味道讓他深刻地將魔藥超級難喝的事實刻入腦中,再看著身上的傷口在藥效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迴複,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協會裏的魔藥被賣成天價還有這麽多人搶著要了。


    “凱特,弗籮拉姐姐她會不會有事?”見危機已經解除,一直躲在一邊留意這裏情況的小傑才敢走出來,他走到凱特跟前擔心地問道,剛才那個黑色頭發的人會不會對弗籮拉不利?年紀還小的小傑不明白凱特怎麽不跟上去將弗籮拉給救迴來。


    摸了摸對方的頭頂,凱特望向他們消失的方向,“啊,不用擔心,弗籮拉應該跟那個人是認識的。”


    “是嗎,那就太好了。”聽到凱特這麽說小傑也安下心來,隨後他又突然大聲驚叫了起來,“啊——糟糕,我們的午餐還在弗籮拉姐姐手上!”


    被小傑記掛的午餐現在正被弗籮拉提在手上,不過弗籮拉的重點已經不是落在吃午餐上而是落在伊爾迷所受的傷上了,從剛才開始伊爾迷就抱著她一聲不哼地朝著森林另一個方向跑去,他跑得很快,快得讓弗籮拉隻能聽到吹吹過耳邊時的唿唿起,還有一直往後掠去的樹影。


    能在這裏見到伊爾迷她是很意外啦,但更多的則是滿心歡喜,她也想不到伊爾迷居然會親自來找她而且還能找到這裏來,因為凱特說過鯨魚島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而且在半路上他又特意做了一些防追蹤的措施,所以弗籮拉也沒有期待會在這裏見到伊爾迷,所以當他真的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發現隻是短短地分別一個星期而已,她就比想像中的還想念他。


    “停下來吧伊爾迷。”拍了拍伊爾迷的肩膀示意對方停下來,他們已經離開得夠遠了,就算是要兩人單獨相處說點什麽這個距離也應該夠了吧。然而伊爾迷卻沒有理會她的話,好像是要跑到島的另一頭那樣完全沒有停止下來的打算,他不發一言地抱著她往前跑,就連身上所受的傷也沒有打算處理一下。


    ☆、第080章


    似乎所有人都認為眼前這個人從來隻有一種表情,永遠都是張著一潭死水一樣的眼神,但弗籮拉卻知道伊爾迷的感情表達其實很豐富,高興的時候他會說更多的話,語氣會變得更歡快;無奈的時候他會唉氣也會說一些抱怨的話;甚至生氣的時候會像之前那樣恐嚇她;但現在這個不發一言眼神淡薄的伊爾迷卻真的讓弗籮拉感覺到什麽叫大事不妙了。


    無論是什麽樣的情緒,隻要表達出來那就是屬於正常的範疇,但現在的伊爾迷不言不語甚至沒有任何情緒的外露,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埋藏起來的樣子讓弗籮拉心慌了起來,這樣的伊爾迷感覺就不像是一個人,就像是沒有感情卻忠實地執行指令的機械人一樣,弗籮拉沒有忘記剛才伊爾迷看她的眼神,那不是看人的眼神,那是看物件一樣的眼神。


    不理會她的反應,也不理會她的感受,就把她當成一個物件一樣看待,他……到底想幹什麽。


    “放開我!”被抱在懷裏的少女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直覺告訴她不要讓伊爾迷就樣帶著她離開,她甚至有種感覺覺得如果不趁現在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甚至會為此而付出慘痛有代價。


    依然是不言不語,伊爾迷當然不會被如此微小的力量所撼動,對於臂力和腕力都以噸位來計算的力量,弗籮拉這小小的掙紮根本不夠看,隻是稍微再抱緊一點而已,弗籮拉不但無法掙紮,甚至連動一下都很困難。他現在什麽也沒有想,什麽也不去理會,他現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弗籮拉帶離這個小島然後迴到枯枯戮山,將她關在房間裏讓她以後哪裏也去不了,她不需要去其他地方,隻要待在有他的地方就可以;她不需要見任何人,她的眼裏隻看著他就可以;她不需要跟任何人說話,她的聲音隻能讓他聽到就好。


    想將她關起來,想讓她永遠也不能隨便離開,如果她想離走那就讓她的腳永遠也走不了,如果有人來救她那他就殺死那些來帶她走的人,伊爾迷從來沒有一種如此想獨占一個人的念頭,弗籮拉的突然離開讓他知道,如果不將她牢牢地困在自己的領域裏,總有一天她又會不見了人影。


    弗籮拉的話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他似乎看到她的嘴巴正在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麽,胸膛上傳來一股小小的力量似乎是在抗拒著他的靠近,這讓他非常的不快,稍稍加重一點力量讓對方停止了掙紮的動作,伊爾迷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盡快將人帶迴枯枯戮山,然後他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來。


    “放開我,放開我,伊爾迷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再次瘋狂地掙紮著,卻被對方抓得死緊,眼看與凱特和小傑所在的地方越離越遠,自己那種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弗籮拉終於忍不住對伊爾迷施展起魔咒來。她不想傷害伊爾迷也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她隻是想限製他的行動讓他冷靜下來而已,石化咒是一個好選擇,對著伊爾迷施展了魔咒,對方隻是略為停頓和減緩了動作,然後又在不久之後恢複了他本來的速度。


    桀諾爺爺之前對她能力的分析曾經提過,正如她對念有天然的抵抗力一樣,念能力者對魔咒也有一種天然的抵抗力,念力越強對她魔咒的抵抗能力就越強,像桀諾爺爺那種程度的她在學校裏所學的魔咒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同樣,經過兩年修行之後伊爾迷的念力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她的魔咒能對他所產生的影響已經大打折扣。


    心裏有點著急,弗籮拉知道再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必須要找個辦法才行,腦海裏搜尋著合適的魔咒,當她想起薩拉查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再次見麵時薩拉查交給她的魔杖,魔杖可以增強魔法的施放效果,如果使用魔杖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可以讓伊爾迷暫時停下來呢。


    心念一動,一根魔杖出現在她手中,艱難地握著魔杖朝著伊爾迷的方向指去,還要小心翼翼地不讓明顯已經精神狀態有點糟糕的伊爾迷發現自己的舉動,她應該慶幸麽,慶幸伊爾迷正處在失神的狀態之下對周圍的情況完全漠不關心,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行為。有了魔杖再使用魔咒果然效果完全不同,中了她石化咒的伊爾迷已經完全停下了向前奔跑的動作,他的舉止變得生硬起來,接著全身都變得遲緩最後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趁著這個機會,弗籮拉迅速拉開他抱住自己的手臂然後從他懷裏跳了下來,她沒有離開的想法也沒有任何逃離的動作,反而在跳落地麵後轉過身來從前方緊緊地摟抱著伊爾迷的腰部,將頭深深地埋入到他懷裏,一動也不動靜靜地抱住他。


    “對不起,我不應該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雖然不覺得錯誤完全在自己身上,但這種情況弗籮拉還是決定先道歉,總之還是先想辦法讓伊爾迷的情緒迴複正常再說吧,他這個樣子真是很不對勁也讓她覺得非常的可怕,而且即使讓她現在逃開,她也不能永遠這樣躲著伊爾迷不見,所以他們還是和好吧,“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這樣自己一個人跑開了,你說說話啊,不要這個樣子好嗎?我很害怕。”


    死死地抱住他不放手,弗籮拉急得開始哭了起來,要是伊爾迷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她怎麽辦,“我最喜歡你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想怎麽樣我們都可以慢慢地聊聊,我隻希望你快點恢複正常的樣子。”


    不知道是弗籮拉的哪一句話觸動了伊爾迷,本來猶如一潭死水一樣的伊爾迷開始慢慢變得鮮活起來,空洞的眼神帶著點點的神采,他低頭看著那個抱著他痛哭流涕的頭頂,那哭得一顫一顫的小腦袋就這樣靠在他胸前看起來是這樣的無助與脆弱,讓他不得不唉了一口氣來,“我很正常。”


    對於弗籮拉覺得自己不正常的事,伊爾迷顯然不認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剛才隻是讓某種感情占了上風而已,不過在看到弗籮拉哭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他又心軟了,“你明明說過以後會聽我話的。”稍微恢複一點理智之後某人開始指控了。


    對於某人的指控,弗籮拉有些驚愕又有些哭笑不得,這樣子麵無表情地指揮的伊爾迷真的很可愛。是的,是很可愛,木著一張麵癱臉,但語氣豐富還能從他的話裏聽到一絲不甘與埋怨,這樣的反差讓弗籮拉覺得原來伊爾迷除了有點小腹黑之外還會像小孩子一樣鬧情緒啊,想到這裏她半掩著嘴巴開始笑了起來,“就算是要聽你的話,那也得你之前沒做錯事。難道你不認為之前你操縱我記憶的事情很過分嗎?”雖然是打算和平解決了,但弗籮拉依然覺得讓伊爾迷讓清楚自己的錯誤之處比較好。


    說真的,伊爾迷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操縱弗籮拉記憶有什麽不對,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向弗籮拉道歉了,“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對比起之前那一次仿佛是在問你吃了晚飯沒有一樣的無所謂和隨便,顯然這次伊爾迷給弗籮拉的感覺完全不同。


    雖然伊爾迷臉上依然是麵無表情,但弗籮拉還是能感覺到對方有誠意,本來心裏還是有些介意的,但當伊爾迷真心真意向她道歉的時候,她突然產生一種‘算了,我原諒你了’的想法。女人,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講也是一種很傻的動物,當自己喜歡的男人真心誠意地向自己道歉的時候,她們往往很容易就會原諒對方並為此感動不已,現在的弗籮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心裏滿滿的都塞滿了一種名為高興的情緒,弗籮拉僅剩的一點不滿都消失在這句道歉上,她離家出走而且生氣了這麽久為的不正是對方真心真意的道歉與反醒嗎,現在目的已經達成,她也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手攀上他的脖子,弗籮拉踮起腳尖環抱著他連眼淚都冒了出來。


    伊爾迷就這樣任由她摟住自己的脖子邊笑邊哭,對於弗籮拉的主動靠近顯然他很受用,心情也在不知不覺間好了起來,隻是一句道歉竟然就能讓對方收起來所有的抗拒與不滿,果然必須要為父親哄人經驗點三百六十五個讚。說到底伊爾迷到現在也沒有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麽,也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了什麽,他之所以會向弗籮拉道歉全是因為在離開枯枯戮山上之前席巴給了他一些意見而已。


    ☆、第081章


    弗籮拉知道伊爾迷不愛說謊,所以並沒有懷疑什麽,她隻是覺得兩人之間可能產生了什麽誤會讓伊爾迷認為凱特捉走了她而已,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待會兒當著兩人的麵前將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向伊爾迷解釋了一番凱特的身份,也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會跟著凱特來到鯨魚島這裏,待一切都說清楚之後她才問起伊爾迷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糜稽幫我查到你的行蹤的,難道你不想我來找你嗎?”一想到弗籮拉可能不喜歡自己來找她,伊爾迷當場又差點兒黑化了起來。


    “不是,我也隻是有點好奇罷了。”黑起來就必須要馬上安撫,雖然認識伊爾迷兩年多他生氣的次數也隻有那麽一迴,但問題的他生氣的模樣好可怕啊,上次他生氣的樣子可真的把她嚇壞了,隻要想起當時他那個模樣,弗籮拉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起來,再次小心翼翼的抱緊對方,弗籮拉試探地問道,“伊爾迷,你還在生氣嗎?”


    “還有那麽一點點吧。”伊爾迷很老實,對於弗籮拉不聽他的話跑掉的事他可是非常生氣的,但現在當她窩在他懷裏哭出聲來的時候他又心軟了,即使是生氣也被她的淚水澆滅了下來,好吧,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好了,如果再有下次他是絕對不會再心軟的。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心跳聲,弗籮拉也在不知不覺間笑了起來,就在伊爾迷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笑起來的時候,弗籮拉將自己與伊爾迷拉開了一段小小的距離,她將臉上的笑意都收拾了起來,然後一臉嚴肅地望入伊爾迷的眼底,與他眼神對視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認真,“伊爾迷,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歪了歪頭,伊爾迷並沒有馬上迴答,他隻是示意弗籮拉繼續說下去,對於承諾這種東西,他一向不會隨便答應,在不知道對方想提出什麽要求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迴答的,要是答應了弗籮拉就要求分手那怎麽辦。


    “你能答應我以後你會尊重我的想法,永遠不會再對我的記憶或想法動手腳嗎?”這一點很重要,弗籮拉認為兩個人在一起基本的尊重對方是最重要的,她可不想以後伊爾迷還會瞞著她在她的腦袋裏插釘子。


    “恩,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操縱你的記憶。”對於這件事伊爾迷答應得很快,並不是說他不想操縱弗籮拉的記憶,而是根本就沒辦法長期操縱,她的魔力會對他的念釘產生排拒,對於已經是不能再使用的手段,那答應她又有什麽關係?所以非常肯定的,伊爾迷答應了弗籮拉以後再也不會對她記憶動手的要求。


    可憐的弗籮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在意的事在對方心目中已經變得無關緊要,反而被伊爾迷順水推舟做了一迴好人。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之後,弗籮拉高興了,就像是背景飄滿了小花一樣歡喜不已,拿出本來想給凱特和小傑試試味道的手工巧克力,在看到伊爾迷嘴上不說什麽手卻一顆一顆地往嘴裏送的時候,她坐在一顆石頭上雙手撐著下巴心滿意足地看著對方的賞麵,“好吃嗎?我也是第一次做的巧克力。”


    “很不錯,如果能再甜一點會更好。”繼續往嘴裏塞了幾顆巧克加,兩人之間的氣氛有幾分寧靜又彌漫著幾分溫馨。拿起一小塊朝著弗籮拉嘴裏送,看著她眯起眼睛一幅享受的樣子,伊爾迷舔了舔手指頭然後定定地瞧了她好半響,就在弗籮拉被他瞧得滿身都不自在的時候他說話了,“弗籮拉,我們也應該是時候結婚了吧。”


    毫無預兆地被人求婚的弗籮拉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就這樣張開嘴巴不知道該用怎麽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心髒咚咚咚地跳得飛快,簡直是快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一樣,脈搏也因為心髒的劇烈跳動而加快循環起來,她就像是陷入了興奮狀態一樣全身變得通紅,臉上甚至可以紅得滴了出血。


    伊爾迷向她求婚,伊爾迷竟然向她求婚……有什麽能比自己最喜歡的人向自己未婚來得讓人高興?弗籮拉在這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許有些人會認為年僅十八歲的她要結婚還是太早,但對於巫師界早婚的風氣來說,弗籮拉這個年齡已經是剛剛好了,她的學姐學長們甚至還在畢業的那一年就已經結為夫婦了呢。


    左手把玩著右手的手指,弗籮拉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緊張感,臉上的紅暈未退,她瞄了一眼那雙黑得發亮的貓眼,然後羞澀地低下頭點了點,“好。”雖然沒有美麗的鮮花,也沒有浪漫的求婚過程,但喜歡一個人也並不是一定要有這些外物的,弗籮拉覺得隻要伊爾迷是真心真意的喜歡她,她不會計較其他。


    “恩,我們迴去就準備結婚,這件事要跟家裏說一下才行。”還是早點結婚吧,隻要結婚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弗籮拉藏在家裏,她也不會因此持有什麽反對意見,還可以讓那些想挖角的,比如幻影旅團之類的死心,自己也不用像現在那樣在家與弗籮拉的住處之間趕來趕去,更加不用再擔心她會突然跑了出去,綜上所述結婚還真是一舉幾得的好辦法。右手握拳敲打在左手的手心上,伊爾迷當下已經決定待會兒就打電話給媽媽讓她幫他準備婚禮,最好是他們迴到家裏就可以直接舉行婚禮的那種。


    “現在就走嗎?”結婚是件大事當然要跟家裏的人說,但弗籮拉沒想到伊爾迷的行動力這麽迅速,她還沒來得及跟凱特他們說明情況呢,而且剛才她就這樣被伊爾迷抱著走了,他們一定會很擔心吧,“我們先迴去跟凱特他們道別,然後再走好嗎?”


    對此伊爾迷倒是沒有什麽意見,他好像完全忘了剛才自己想將凱特致於死地的行為,沒有任何異議地帶著弗籮拉往迴走,並且直接趕迴了小傑的家裏。那裏凱特和小傑早已迴到了家,他們在見到弗籮拉帶著伊爾迷迴來的時候才終於放下了心來。


    “這麽說這位就是你想做巧克力的原因了?”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米特正在打趣著介紹了伊爾迷是未婚夫之後就一直處在害臊狀態中的弗籮拉,不過還真是讓她驚訝呢,弗籮拉才多少歲就打算結婚了嗎,想起來自己年紀都比她大了一截還沒有個對像呢,不過看起來弗籮拉的眼光也挺不錯的,雖然那個跟她在一起的男人並沒有什麽表示,但從他的某些行為動作米特可以看得出他對弗籮拉真的很上心,比起某些不負責任的人來說,伊爾迷實在是好太多了。


    “是的,因為伊爾迷特別喜歡吃甜食,所以才想做些他喜歡的巧克力給他。”想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伊爾迷就送過一些巧克力給她呢,然後又在後來陸陸續續送了不少給她,所以她也想為他做點事情,那怕隻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巧克力。


    “真好呢,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呢。”弗籮拉臉上的笑容告訴米特,這個孩子真是很喜歡她的戀人呢,要不然她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因為求婚事件心情依然有些小激動的弗籮拉害臊地笑了笑沒有否認,現在的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也很幸福,有什麽比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還讓人高興的呢,而且伊爾迷很好,無論是身高樣貌還是家世,無論是他對她的體貼大方還是在意程度,弗籮拉真心覺得自己真的沒有什麽好挑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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