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底有水,那應該是下雨天,雨水從縫隙滲入箱子裏去的,正因為這樣,三樣東西都有些受損。


    短匕磨一磨也許還能用,小小千紙鶴就不知能幹嘛了,至於那張紙條,友子用兩指捏著,輕輕拿起來,湊在自個兒眼前,那上麵的墨已經花了絕大部分,根本看不清上麵所寫的東西,不過依稀還是能辨認出幾個字來。


    友子看著紙條,企圖從濃淡不同的一整團墨中找到些有用的來,他睜大眼睛仔細收尋了一下,唯一能夠見得清晰的,是紙條末端兩個連在一起的字,他努力辨認著,口中斷斷續續地吐出話:“巧……巧,離……離。”


    “友子,你在念叨些什麽!”冷麵問道。


    “這紙條上的文字啊,由於受潮的緣故,幾乎全部都看不清了,唯一還能看得清的,就是我剛剛念到的兩字——巧離。”


    “拿給我看看。”傲傑插話道。


    友子把紙條給了他,傲傑接過後,仔細一瞧,就說:“巧離二字處於紙條的右下端,很可能是一個人的人名,說不定,這還與迴生稻草救冷麵的事有關係呢。”


    傲傑這一番話,不禁讓冷麵摸摸腦袋,他在腦海裏排查了很久,始終沒有察覺“巧離”二字來頭,甚至根本就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


    冷麵滿臉疑惑地講:“不可能啊,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家夥,我的記憶中,全然沒有那個名字。”


    “我剛才說過,那隻是有可能是個人名,至於是否真的有這個人,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以為我能什麽都清楚。”傲傑說完,稍微停頓了一下,“如果沒什麽事,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吧,我在這裏已經待膩了。”


    說完,紙條被他隨手一丟,落到了一旁,壓在一根細嫩的稻草上,隨後他說:“箱子裏的東西我都看過了,隻是些破銅爛鐵,沒什麽有價值的,你們要是喜歡,就自己帶走。”


    說完,傲傑順著小路朝山底腳走去。


    “怎麽迴事?那人,就不理會我們了?”冷麵略微驚訝地講。


    友子咯咯咯地笑幾下,就說:“他可能比較喜歡獨自一人走動嘛,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咋們在看看這裏邊的東西可不可要,要是可要,咋們拿上也趕快跟上傲傑步伐,早些迴去。”


    “嗯。”


    冷麵伸手拿出短匕,用衣布擦去上邊的鏽水,就說:“友子,這個刀送給你吧。”


    友子一下愣住了,他說:“啊!送我,這麽好的刀,你不要嗎?”


    “不,好東西,給好朋友就好了。”冷麵把擦好的刀往他麵前一放,友子一手接了,冷麵又從箱底裏拿出那隻千紙鶴,好好地放在口袋裏。


    “那麽,這隻小千紙鶴我就收下了,雖然這並沒有什麽用處。”冷麵說完後,還是歎了一口粗氣。


    “好了,咋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嗯,好。”


    二人拿起東西,在地上抓幾個柿子,邊吃邊下山去,沒過多久,他們便追上了傲傑。


    半個時辰後,武學堂內的一幕:


    楚正春呆坐在大堂門前的石階上,左手托住腦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麵白牆,好似是在發呆,但也有可能在想入非非。


    這時候,冷麵他們趕巧迴來,正好撞見這一幕,冷麵這個不消停的家夥,他快步走過去,問了一句:“正春,你咋了?”


    “唉!”楚正春無精打采地歎口氣,“一個人去逛街,真沒意思,玲兒,玲兒她,又不肯理我了。”


    冷麵一聽,倒有些歡喜,他逐漸揚起嘴角,暢快地講:“哈哈,這樣才正常,理你了才不正常!”


    “是啊,我是單相思嘛。”


    沒曾想,楚正春這成天吹牛皮的,對著玲兒一聲一聲媳婦地喊,這般臉厚的他,此刻倒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的確,玲兒本來就不是他的,他的一切做法,隻是他自己自戀罷了,那麽,他與張玲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原來,他們之前商議上哪玩時,楚正春硬要纏著玲兒逛街,玲兒是不願的,他不喜歡楚正春,又怎會同意楚正春的請求,然而,楚正春的一番死纏爛打,打攪她的計劃,她一下火冒三丈,重重地一下摔門,就把自己關宿舍裏了。


    上述,便是整件事發生的緣由!


    之後,楚正春獨自在街上瞎逛了一圈後,也是無聊,最終又迴到武學堂,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


    這一幕,就是冷麵們迴來時,所看見的那一幕。


    冷麵才剛與正春說完話,門外嘎嘎兩下響聲,陸大和比子推門進到學堂,他們也迴來了,這下,所有人到齊。


    友子見比子們迴來,迎合上去,說兩句閑話,雖說他與比子並沒有什麽情感,可是作為同學,說說話,敷衍一番還是可以,畢竟,活在人世,與人交際還是挺重要的。


    友子以微笑待人,和氣地說:“你們這嚷嚷著要上後山的,情況咋樣?”


    “唉,別提了,乘舟都到山底腳了,結果,那石壁不好踩,我們在那折騰了半天也沒上得去,所以唄,這不就迴來了嗎。”


    “哦,這就對了嘛,之前就和你們說過,那翼山可不是輕易就能上得去的。”友子說後笑笑。


    “可是,我們在山腳聽到了來自山裏的砍柴聲,我想,應該是有人在那上麵嘞。”


    “砍柴聲?怕是你在幻聽哦,翼山上,哪裏可能會有人嘛,縱使一個人會飛,也未必上得了那座山頭,幾百年來,也沒人去到上邊過。”


    “可是,我也依稀聽到了。”陸大補充一句,他的樣子,看上去極為嚴肅,不像是在說假話。


    “這——”友子也愣了下。


    楚正春態度強硬地插話道:“都說了,上去是不可能的了,爬那山的人不知道跌死了多少,老一輩人又不是沒提過。”


    他的話語之中,似乎傳達著一種意思:這是先人傳下來話,不容置疑。


    正因為這樣,原本還有話想說的人,也都閉上了嘴。


    傲傑走上前兩步,對著比子講:“翼山的話,想上去真的難,百年來也沒聽說過什麽人上去過吧。”


    傲傑這麽一說,那二人低著頭,他們似乎並不願意聽,可自己所說也沒人信啊。


    但是,陸大卻異常堅定地堅持自己的觀點,即使是傲傑在質疑他也一樣。他這時站前一步說:“可是,我們是一同聽到的砍柴聲——”


    陸大有些衝動,他的話語中所含帶的情緒十分明顯,可是,他話音未落,傲傑便打斷他話:“我想你所說的砍柴聲,不過是幻覺之類的情況罷了,畢竟,翼山列屬於神秘莫測的山海境,那裏麵要是有什麽致幻的毒霧瘴氣,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吧。”


    “幻覺?那兩個人會產生同樣的幻覺?”


    “那是你們相互暗示的緣故。”


    “隨你怎麽說,總之我就是不信!”陸大態度十分強硬,似乎隻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傲傑的嘴很厲害,他不亂陣腳,就是要說到陸大丟盔卸甲為止,他說:“那你迴答我,一個樵夫能有多大能耐,能爬得上翼山,還有,你再說說,什麽樣的樵夫會大費周折,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上去砍一棵樹?”


    “這——”陸大麵對傲傑的說法,竟然無言以對,打從心底地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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