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雲賦忽然抬頭,雙頰緋紅地看著他,羞怯道:“你說她們都能伺候祭司和護法,憑我的姿色怎麽也應該伺候魔主才是吧?”


    百裏玉河眸色一沉,越發意味地看著她:“你、野心倒挺大。”


    “這不叫野心!”她搖了搖手指,“這叫自信。”


    “是麽?可我覺得魔主看不上你。”他道。眼中似乎浮起一絲笑意。


    “那可說不準,緣分的事兒誰知道呀。玉河兄能不能告訴我罷,魔主究竟幾時會出宮?”


    “他、愛去哪兒去哪兒,沒人知道。”言畢,百裏玉河直接化為一陣白煙消失在她眼前。


    “誒!玉河兄!玉河兄!”


    ……


    百裏玉河消失在大宮門門口,她隻好氣餒地迴了雀堂。


    果必行還未迴來,這次她卻要認真地清擦了。於是她賣力地擦拭著殿內每一件陳設和擺件。


    小雲碧見了,十分心疼,連忙上前要幫她,卻被她拒絕了;“碧兒,你現在年紀還小他才不會讓你伺候,將來可就保不準了。姐姐不喜歡他不想伺候他,所以才寧願做侍婢的,你好生待著便是。”


    “可是,祭司大人同樣也不喜歡我。”小雲碧眼眶一紅。


    “怎麽會呢?他隻是看你年幼不忍心下手罷了,這裏的魔人都一個德行的。姐姐知道你對大祭司有幾分愛慕,但咱們將來許能離開這裏,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將來是必會離開這裏的,但小雲碧的命運她就不得而知了。


    卻見小雲碧連連搖頭:“我、我很喜歡這裏,這裏有吃的有穿的,不像我在人間老是挨餓受凍,我不想離開。”


    見此,忽然想起小雲碧在凡間隻是個小乞丐,雲賦心裏不由得生了幾分憐惜。也是,留著這裏尚能豐衣足食,對於一個凡人來說已然足夠了。


    說話間,果必行迴來了。


    雲賦連忙俯身開始擦拭陳設,小雲碧則跪地拜見。


    果必行看了看跪在地上小雲碧,又看了看那個賣力幹活兒的人兒,神色微怒。但他隻是怒在心裏,強上不上他的本性,他喜歡心甘情願服從的人。


    於是,果必行將小雲碧扶了起來,笑道:“還穿這些衣裳?你喜歡紅色?”


    “迴祭司大人,奴婢喜歡穿紅裙。”小雲碧笑著。


    “那好!”果必行一揮手,手中便多了一件綴滿寶石的廣袖紅裙,“這是妖後送來龍裔的貢品,血蠶吐絲織就,紅珊瑚和血晶玉裝飾,世間至此一件,賞你了。”


    “謝祭司大人!”小雲碧激動不已。


    雲賦悄悄迴頭看了一眼,心下不由得嘀咕:果真如此喜愛碧兒便好,千萬別是為了引我眼饞。我隻想完成任務,不想沾花惹草,更不想*。


    ……


    此後,她每天趁著果必行不在,佯裝出門幹活兒,手裏還多提了水桶、抹布和凳條。隻是擦著擦著,她便擦到了大宮門那處。


    幸運的是,她每迴都能遇見玉河兄。


    “玉河兄,今兒你還掃地啊?”


    “怎麽?你還沒擦完麽?”


    “是啊!今兒帶了凳條過來,夠不著的地方就能擦著了。”


    二人各自忙各自,她卻時常停不下嘴,什麽都要問他。


    百裏玉河隻是聽著,想答便答,不想答便沉默。


    漸漸的,雲賦也摸出他的習慣。對於自己問的問題,他若微微挑眉就是否定,他若微微抬眼就是確定,他若蹙眉就是自己問地過分了。


    雖然此人少言寡語又不愛笑,但內心必然是認定了自己這個朋友的。否則不會每天都在大宮門口和她相遇,跟約好了似得。隻是她還是無法從他口中套出魔主的行蹤,這廝守口如瓶,每迴問起此事他都閉口不言。


    “玉河兄,你穿白衣真好看,比畫中美人還好看。”


    “你不也穿白衣麽?”


    “是啊!可他們說我穿白衣像女鬼。”


    “嗬、”


    很突然的,百裏玉河笑出了聲。


    見到他那鮮有的笑容,雲賦驀然一怔:原來此人也是會笑的。


    此後,她漸漸發現他雖然仍舊少言寡語,卻偶爾會被她逗笑了。


    這般相處兩三月,漸漸熟絡起來。麵對他的笑容,雲賦覺得自己的抵抗力越來越弱了,每迴見著都得失神。


    隻是她不曾發覺,自己的笑容有時候也叫他失神過……


    .


    這日,她照樣一邊澆著雀堂外的草木,一邊喂著四處飛的雀鳥,佯裝忙碌的迴到了雀堂。


    可一進門卻見果必行已經迴來了,今兒卻是提前。


    她經過俯身行禮後,徑自離去。才走幾步卻被果必行叫住:“你站住!”


    雲賦頓了頓,連忙折了迴來,俯身問道:“大祭司有何吩咐?”


    果必行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讓你擦雀堂,你居然擦到大宮門去了。”


    她心下一顫,忙聲辯解:“沒有沒有,我是喂食雀鳥的時候無意經過。大祭司您也知道雀鳥到處飛……”


    “我的雀鳥到處飛,卻不會飛到大宮門那兒去,它們可比你識相多了。”


    “我、我真的是無意經過的。那兒、那兒有個魔侍能為我作證!”雲賦堅定道。


    “哦?”看著她大驚失色的模樣,果必行抬手將她吸了過來,大手箍住她的蠻腰,低聲道:“我隻想知道你這侍婢還願意做麽?若不願意我這雀堂大可少個婢女。”


    雲賦驚慌不已,連忙掙脫他,卻掙脫不了。情急之下,她隻好道:“我、我有心上人了!若不是被人搶來,我才不會來這裏!”


    心上人?也就是說她已然心有所屬!


    果必行頓覺不甘,箍住她蠻腰的手臂忽然加大了力道,低頭就要吻住她的唇!


    “不要!”雲賦下意識扭過頭,他的唇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頓覺一陣羞恥,她用力踩了他一腳!


    果必行吃痛卻仍不鬆手!而這一幕卻被站在暗處的小雲碧瞧得清清楚楚,她的眸中妒火燃起……


    “拜見大祭司!”此時,一個魔侍忽然出現在門外!


    果必行見之,鬆了手勁兒。雲賦趁勢掙脫開,拔腿就跑!


    “何事?”被人攪了好事原本心情不佳,可見魔侍是大宮門來的,果必行也不敢臭臉相待。


    “魔主請您過去一趟。”


    “我這就去。”


    魔主?


    跑不遠的雲賦在聽到魔侍口中說出魔主二字時,驟然停下腳步。


    魔主要見果必行?忘了大祭司原本就是魔間品階最高的魔人,隻是想從他口中知道魔主行蹤難免會引起他懷疑。看來她得在不*的情況下適當順從一下,如此才能打聽到有利消息。


    ……


    穿過厚重的大宮門,直達寬闊奢華的大殿。百裏玉河盤腿坐於蒲團,案桌上放著一麵波光粼粼的圓鏡。


    果必行手捧琉璃球,站在台基下,見百裏玉河眉頭深鎖,心中暗揣不妙,忙問道:“主上,可是出現什麽異象?”


    百裏玉河默然片刻後,說道:“龍裔王朝的星位一夜間轉變頗大,如此算來,魔間百年內將有浩劫。”


    “什麽!?”果必行大驚,“既然您能算到,那百裏浩瀚定然也能算到!他定不會錯過此次時機!”


    “沒錯。所以為防天族找到龍靈命脈,我必須將龍靈轉移。”


    果必行擔憂道:“主上,龍靈在您體內,若轉移龍靈您的修為定然會大減。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以您的修為戰勝百裏浩瀚綽綽有餘!如此才能安枕無憂啊!”


    “不妥。”百裏玉河搖搖手,“龍裔一脈隻剩我和他了,非到不可挽迴之時,我不會動他。”


    “可百裏浩瀚早已不顧兄弟情義視您為仇敵了!況且,龍靈一旦轉移,百裏浩瀚若覺察,定然會……”


    “此事,我自有分寸。”百裏玉河抬手打斷他說話,“此番叫你來,還有一事。”


    “主上請講。”


    百裏玉河頓了頓,少頃緩緩開口:“聽說你又弄了一批凡女。”


    “屬、屬下知罪!”


    “算了,我又何時追究過你?”他看了果必行一眼,繼續道:“我這缺個婢女,你送個凡女過來。”


    果必行聞言一度愕然,主上居然想要個凡女!


    “是!屬下立即迴去挑選姿色最佳的凡女給您送來!”


    “不用了。”他抬眼神色莫測地看著果必行,“就你雀堂裏一個叫雲賦的凡女。”


    ☆、第75章 前世夢(三


    愕然迴到雀堂,果必行見雲賦正和小雲碧說著話,他臉色難看地走了進去。


    果必行揮手示意小雲碧退下,殿中無人之後,他對雲賦說道:“當真是小瞧了你,生著如此聖潔的一張臉還真能掩人耳目。”


    愣頭一頓諷刺,她有些惱:“祭司大人此話何意?”


    “何意?”果必行瞪著她,“我以為來此的凡女都不會有,也不敢有這個膽量!萬沒想到你居然每日經過大宮門居然是為了接近魔主!你不是說你已經心有所屬了麽?”


    雲賦心頭一顫,臉色大變。


    果必行居然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去大宮門是為了接近魔主?難道……難道是玉河告訴他的?


    隻是她告訴玉河的是,自己為了成為魔主的女人才屢次三番去大宮門,卻不知這果必行是如何認為的。


    於是,她道:“我、我是心有所屬,在凡間我心悅的男子乃人間帝皇!若非被你們抓來如今我已經入宮成了皇妃!在人間隻有皇帝能入我眼,在魔間、自然也一樣!”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


    她前一世下凡曆劫,所愛之人正是周朝皇帝。然而如今心已死,再提起不過用來當說辭。


    總之,不能暴露自己所行的真正目的。


    果必行臉色較為難看,卻沒有作答。


    二人僵持許久後,果必行揮袖示意她離開,雲賦如釋重負般果斷跑出大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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