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身影……


    阿賦忽然明白了過來,大聲道:“不是他們!是鬥篷怪和雲碧!”


    話音剛落!那兩個身影便帶著漫天瘴氣席卷而來!


    “哈哈哈!你才看清楚呀?”雲碧快速飛出紅綢將無歲捆住,阿賦想要救他卻力不從心,嚇得躲到一邊。


    “是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兒?我蛇兄和仙宗呢?”


    “仙宗?”雲碧嬌笑,“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


    “什麽?”阿賦又後退了兩步。


    被紅綢纏住的無歲不知哪兒的來氣,居然生生將紅綢崩斷,他立刻飛出佛珠襲擊雲碧和奚若命,轉身抓住阿賦的手欲逃走!


    “喂?就這麽逃了?”雲碧和奚若命卻沒有跟上來,隻是站在身後,雲碧笑問,“不管仙宗的死活了?”


    阿賦聞言一頓,忽然挺小腳步:“咱們不能就這麽逃走了,仙宗和蛇兄怎麽辦呢?”


    無歲定了定,將她護在身後,低聲道:“想辦法找救兵。”


    “好……”她暗暗應了聲,猛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早前在仙門拿的紙箋,當摸到紙箋的時候,袖兜了一顆渾圓的珠子忽然咯著她的手!


    她順勢將珠子拿了出來,原來是早前無歲贈給她的佛珠。隻是這顆佛珠不是放在布囊袋裏被鬥篷怪搶走了麽?什麽時候偷偷溜到她袖兜裏的?而她居然不知道!


    沒時間想那麽多,阿賦悄悄拿出一張胡亂折成形狀,念了咒語悄悄放走。


    “你們趕快放人!”成功放出消息,阿賦心中也不再那麽恐懼了。


    她舉著天眼石,將紅光照射向雲碧和奚若命,怒道:“這可是法器天之眼,我隻要一施法你們都會死在天之眼的靈氣之下,快把仙宗和蛇兄放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天之眼確實有這個威力,奈何如今她卻沒有使用天之眼的能力。


    “你們真的抓了仙宗和蛇公子?”無歲有些不信,畢竟司徒鸞鈺和繁奇倆人加起來的法力相對較高,絕不可能敗給眼前這兩個魔人。


    “嗬嗬。”藏在鬥篷裏的奚若命輕笑出聲,他緩緩掀下鬥篷帽,淡然地望著他二人,“是抓了司徒鸞鈺。”


    是抓了司徒鸞鈺,那麽繁奇呢?處於慌亂之中的阿賦和無歲顯然沒有覺察話中關鍵。


    阿賦怔了怔,有些瑟縮地咽了咽,看著鬥篷怪的那張臉,她總覺得自己麵對的不是什麽惡人,而是仙人。


    “你把他們…抓去哪裏了?”她問。


    “我……”


    奚若命剛想說什麽,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洪亮而粗獷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老子終於趕上時候了!”


    當遠處一個身著鎧甲手持彎刀的彪悍大光頭,一陣渾濁之氣也跟著撲麵而來!


    無歲和阿賦都震驚了!這個人他們倆都認識!而且曾經交過手!


    “小美人兒!小和尚!可還記得老子?”淨鬥橫眉豎眼,詭異地盯著他們的笑。


    “淫僧!你居然沒死!”阿賦嚇得躲到無歲身後。


    “哈哈哈!托二位的福,老子非但沒死還升官發財了!”淨鬥粗著氣兒,看著阿賦的眼神盡是猥瑣。


    奚若命見此,忽然飛出一片樹葉將淨鬥打退了幾步,語氣微怒:“她可不是你該覬覦的。”


    “怎麽?老子看幾眼都不成?”淨鬥法力不高,被他小小一片樹葉就打退,難免怒火衝上頭頂,隻聽他怒罵道:“奚若命!別以為尊主封你為護法你就是老大了!老子可是比你先入的魔道!”


    雲碧鄙夷地啐了一口,怒視淨鬥:“你瞎嚷嚷什麽,尊主可就在附近啊。”


    對於魔人之間的鬥嘴,阿賦根本無心在意。對於無歲的震驚和眼前局勢的緊迫,她更無心顧暇。


    她隻知道,她方才從淨鬥口中聽到了三個字……


    一襲長發,清俊不俗的臉龐,見到他的第一眼阿賦就無法將眼前這個人跟魔聯係在一起。


    可是……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臉:“他剛剛叫你什麽?”


    奚若命身形一僵,瞳孔瞬間放大!他這才反應過來,她知道了什麽。


    “怎麽?莫非小美人兒認識他?我們的奚若命護法。”淨鬥將彎刀搭在肩上,笑問。


    “奚若命?”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拽著無歲的手連連後退。


    “大人……”一聲【大人】從他口中怠倦吐出,細聲輕微,卻是那麽地熟悉。像極了彼時那個在冥府受盡折磨的人兒……


    “不可能!若命早就去投胎了,你不是他。”


    奚若命滿眼痛色,卻僵硬地揚起一個微笑:“大人可還記得這個?”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黑亮的石子。


    “腐晶…”阿賦驚愕。


    她記得當時離開冥府之前,她告訴過奚若命藏腐晶的位置。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囉嗦什麽?奚護法,眼下可不是你認親的時候啊!”說著淨鬥忽然飛出彎刀砍向無歲!


    …


    .


    在無盡的深淵中。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賦女,自己欠的債,得自己還。”一隻畸形紙鶴帶著消息往遠處飛去,可當它穿過瘴氣的時候卻被一隻蒼白的大手攔了下來。


    黑暗裏,一人獨坐其中。他的身邊漂浮著八顆墨珠,黑色錦袍神秘而高貴,繡著精致暗紋的廣袖拖遝在地,金銀鑲邊的發冠在黑暗之中成為唯一一抹光亮。他微微揚起下巴,黑夜般深沉的眼睛裏迸發出陰鷙和毒辣。


    將歪歪扭扭的小紙鶴重新拆開,完整地折好後,他向紙鶴吹了一口氣,笑著將紙鶴放飛。


    “去吧,把仙門所有人都叫來……”


    ☆、第5章 .2.8


    朦朧白煙作仙霧,清氣入體雜念除。


    天匯山落座於雲霧繚繞之間,山頂一座燦爛宮殿在雲霧之間隱約可見。遊雀廷站在天匯大殿門口,望向山下,望向世間,神態自若。而他身後則是一列列摒除雜念靜心修劍的仙門弟子,他總算不負仙宗重托,將仙門重整打理地妥當。


    該趕走該留下的,他全數做主。執教劉似水的真麵目也是因為他的嚴苛而開始露出馬腳,隻是在捉拿的時候不慎讓其逃走了。遊雀廷完成了他該完成的事情,秉承他初入仙門的誓言,更沒有叫對他有恩的奚若命失望。


    “掌教師叔,我師父請您去峻陵峰一趟。”一個弟子上前稟報。


    遊雀廷點頭,正要轉身離開。


    “咦?那是什麽?”在他轉身的時候,身後來報的弟子忽然看見遠處一隻小小的紙鶴撲扇著翅膀飛了過來。


    遊雀廷立即迴頭,那皺巴巴的小紙鶴見著他飛得更快了!


    “這是我給阿賦師妹的紙箋!”遊雀廷又驚又喜,忙伸出手接住那搖搖欲墜的小紙鶴。


    他連忙拆開紙鶴,紙箋不過一個巴掌大小,當紙箋在他手心攤開,一個畫麵忽然出現在紙箋中間。


    “阿賦師妹?這是怎麽迴事?”


    紙箋畫麵中,阿賦獨自一人站在陰霾之地,周圍盡是黑壓壓一片看不清來者。


    “掌教師叔,會不會是他們出什麽事請了?”弟子忙問。


    那弟子剛問完,畫麵中的阿賦忽然傳來一聲大叫,遊雀廷心頭猛然一驚!


    聞得動靜的仙門弟子紛紛覺察異常,看著遊掌教僵硬的背影,他們很是疑惑。


    “他們不是在尋找魔珠麽?為何隻剩阿賦師妹一人?其他人去哪兒了?仙宗呢?”遊雀廷自顧自地問著,臉色焦急。


    就在這時,紙箋畫麵裏的阿賦忽然癱坐在地,一個紅色的身影朝她撲了過來,還大笑著:“司徒鸞鈺就在我們手上,想救他,讓仙門用封魔法器來交換!”


    “是雲碧!”


    於此,畫麵消失。


    遊雀廷驚恐地捏緊紙箋,對身後弟子道:“迴去告訴你們師父,即刻召集弟子三千,隨我前去救人!”


    “是!”


    ………………


    巫族一帶。


    淨鬥的彎刀帶著極強的戾氣,手速極快的砍向無歲,勢必要雪曾經被無歲打敗的恥辱。如今的淨鬥修為倍增,無歲根本打不過,隻能吃力地防守。


    阿賦瑟縮著身子一步一步地後退,雲碧一步一步地逼近。


    “別過來!”她舉起天眼石,天眼石的強光射向雲碧,雲碧這才停下腳步。


    原本不打算插手的奚若命,站在後頭看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忙飛上前,越過雲碧身側站在阿賦跟前,離她隻有一步之遙。


    “你要作甚?”阿賦猛然一驚,不慎跌坐在地。


    “大人!”奚若命下意識地扶著她的雙臂,降低了嗓音有些著急地看著她,“你快走吧!”


    阿賦抬頭看著他那雙熟悉的眼睛,她不願相信此人就是奚若命。她心目中的奚若命應該是正值善良,受盡折磨也不會叫苦的仙門弟子,而不是眼前這個魔族中人。


    奚若命見她神情有些呆愣,又急切道:“現在走還來得及,遠離這一切,安生去投胎。”


    她疑惑地望著他的眼睛,聲音有些哽咽:“你為何變成這個模樣?是不是冥府裏的鬼差對你做了什麽,所以你才會迫不得已變壞的?你告訴我?”


    奚若命有些愕然,他蹙眉搖了搖頭:“變壞了?”


    “難道不是麽?你本來是一好好的仙門弟子為何要加入魔族呢?”她追問。


    奚若命深吸一口氣,卻岔開了她的問題,他將自己手中的腐晶塞到她手中,拽著她的手忽然往前拖去,有些急促地道:“到了冥府把這顆腐晶交給判官,他會安排你輪迴。”


    “不行你放手!我現在不能投胎!”


    在這緊要關頭,仙宗和繁奇被抓,無歲遇險,她怎麽能去投胎?


    “奚若命!你在做什麽?!”雲碧在身後大吼,“你就不怕尊主降罪嗎?”


    奚若命充耳不聞,就在他準備強行將阿賦送迴地府的時候,一道極強劍氣刺破濃濃陰霾穿刺而來!


    毒氣霧霾瞬間被淨化,四周逐漸亮堂,巫族周圍的景物也漸漸映入視線。


    “阿賦師妹!”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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