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正文——塞蒙是那種為了避嫌就會刻意這麽做的人嗎


    大凡逆天的靈植都有boss守護,蘇葉雖然一直有些斟酌不定要拿這株通天藤怎麽辦,但提防之心並沒有稍歇,因此才能聽到這一聲細微極了的弦聲。


    雲步。


    蘇葉及時地閃身避過,與此同時,大貓卻是縱身一躍,生生用嘴巴咬住了箭身。


    蘇葉一凜,隨即想到,就算喂毒,多半也隻會在箭頭上,這才稍稍放了心,但仍有些心驚肉跳,還有些不解,按說大貓的感知向來比自己敏銳,為什麽這一次會跟自己差不多時間才感覺到?


    也正因為如此,它才沒有時間選擇其它,而直接以這麽危險的方式來保護她。


    不及細想,蘇葉招唿大貓一起掩身到樹後,這才小心地窺探向箭枝飛來的方向。


    入目處隻是一片空寂,別說人影,連半點動靜都不見。


    是盜賊,還是已經走了?


    如果是前者,以盜賊的隱匿性,騙過大貓還是有很大可能的,如果是後者,隻怕對方不是聖職者這樣親和力十足,看上去全然無害的職業者,就是品階比他們高很多,可以完美收斂自己殺氣的存在,這才會讓大貓全無所覺。


    可以選擇的話,蘇葉寧願對方是盜賊。


    雖然盜賊往往還兼職斥候,身後說不定會跟著一個相當龐大的隊伍,可相較於未知的高手,至少還不是眼前的危險,留給了他們充足準備的時間——這個關頭,不論是誰,她都不願意僥幸地認為,隻是意外路過的角色。


    而其中聖職者又是最壞的答案,這倒不是因為顧忌丹尼爾的存在,而是因為光明神本身的強大,能夠使艾特蘭語成為這個世界的通用語,光明神的勢力可見一斑!


    蘇葉心中飛快地分析著這些,同時運轉靈力於雙目,迅速但細致的將四周逡巡了一整圈,當真找出了兩個地方,靈氣不甚分明的有些異動。


    所以……果然是盜賊嗎?


    蘇葉心中一鬆,默默候著這兩股異動的靈氣不斷接近,等到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時,迅速地打出了醞釀已經的布雨訣,並輔以冰咒。


    煙雨憑空而生,轉瞬便成了寒氣,須臾,兩個淡淡的人影掛著一層冰霜浮現了出來,其中一個赫然是塞蒙。


    要是像遊戲裏一樣可以同伴豁免,又哪怕僅僅是同伴可見也好。


    蘇葉心中微微遺憾,卻沒有太多驚訝。


    塞蒙常常會跟隨著她,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在發現靈氣異動有兩處時她便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這個術法本身也隻是要把他們從隱身狀態中逼出來而已,並沒有太大傷害力。


    又其實,正是怕誤傷到塞蒙,她才會選擇這種保守的打法,否則她早就一堆法術朝著靈氣有異動的地方轟下去了。


    要是再信任塞蒙一些,她也可以僅僅冷眼旁觀,等待塞蒙將這一切解決,可她並不是那種肯將自己安危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力所能及的時候,重要做些什麽才安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次塞蒙並不在,恰好敵人是兩個盜賊呢?


    此刻已然分清敵我,蘇葉再無半分遲疑,接連不斷的冰咒向著另外一個盜賊砸了下去。


    塞蒙過去,剛好撿到一個冰坨,冰坨裏,盜賊甚至還保持著先前那種被從隱身狀態中打出來的驚訝。


    冰麵微顫,這樣低階的冰咒原困不住人太久的。


    盜賊將將從冰坨中脫困,塞蒙手起掌落,早就重重一下劈在他的腦後,他連哼都沒來得及哼出一聲,立時昏了過去。


    留了活口,這是要逼供的意思?


    看來塞蒙也認為他極大可能是個斥候,他們這裏真是再也安寧不下去了嗎?


    蘇葉心中微微歎息,但也沒有再多的感覺了。


    這一點他們早就預料到,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好,現在不過是靴子終於落了下來。


    當下蘇葉迅速收好了通天藤,塞蒙拎住了俘虜,二人一起趕迴村裏。


    進村第一件事是大陣完全開啟,漫天的迷霧,不過片刻之間就將村子和最近的兩座山遮蔽在了其中,丹尼爾和鐵匠因此被驚動,他們並沒有立刻前去詢問蘇葉原因,而是各自沉著地動員好了護衛隊和鐵匠學徒們,有條不紊地安排下各人應做的事,而後才從容不迫地往迴趕。


    事實上是丹尼爾先到家的,丹尼爾已經見到蘇葉了,鐵匠才剛剛走到院門口。


    不過鐵匠向來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隻腳隻剛剛踏入院裏,他就嚷嚷開了:“具體是怎麽個情況?”


    彼時丹尼爾剛剛張開嘴,連日常問候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這時候鐵匠的問題也的確比問候重要得多,丹尼爾果斷地閉上了嘴,嚴肅地等待著蘇葉的迴答。


    蘇葉示意他去看塞蒙,拷問俘虜這件事,原該第一時間就做的,塞蒙卻一直拖到了現在,她也好奇,他是怎麽打算的。


    正好鐵匠也進屋了,塞蒙悶聲不吭地在俘虜耳後一拂,俘虜這才醒了過來,睜開雙眼後脫口而出的卻是:“塞蒙,你沒死?”


    蘇葉一時恍然,之前俘虜臉上的驚訝未必是因為訝異自己竟然被從隱身狀態打了出來,而是因為看到了塞蒙。


    而他們既是認識,為了避嫌,的確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審問更加適合。


    不過塞蒙是那種為了避嫌就會刻意這麽做的人嗎?


    蘇葉在心中搖了搖頭。


    鐵匠跟蘇葉的判斷基本一致,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丹尼爾一眼,心中已經大致有數——這樣的場麵不可能是因為蘇葉,跟自己也搭不上邊,剩下唯一一個可能就是丹尼爾了。


    這時候他也大致猜到了他們將要麵對的對手是什麽人,不由微微感到有些棘手。


    丹尼爾卻是渾然不覺,他的理解層麵剛剛到盜賊避嫌那一層,反倒因此對塞蒙多了點好感,臉色反常的柔和起來,靜靜地等待他開始審訊。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為什麽要攻擊她。”


    塞蒙選了一個鐵匠和丹尼爾都沒預料到的切入點,他們關心地看了蘇葉一眼,但立刻又將注意力放迴了俘虜的身上。


    畢竟蘇葉現在好好的在這裏,沒什麽可讓他們擔憂的。


    再者,塞蒙會跟隨蘇葉保護她的事,對他們來說也不是秘密。


    “不是,塞蒙……”


    俘虜沒有迴答問題,他仍舊沉浸在先前的那種狀態中,滿臉的夢幻與不可置信,追問說:“你不是死了嗎,和傅裏葉先生一起,死在了索塔裏,死於分贓不均,匪徒內部的叛亂……”


    所以這段時間才一直這麽平靜,從來都沒有人來找過塞蒙麽。


    蘇葉若有所思地瞥了塞蒙一眼,隱隱猜出這是出自他的手筆,隻是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她就猜不出來了。


    她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事情解決了就好。


    塞蒙顯然也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他淡淡地提醒俘虜:“你現在的身份是階下囚。”


    “呃……”


    俘虜一愣,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一係列掙紮在他臉上如雲變化,很快他堅定了決心,毅然地睜大了雙眼,牙關狠狠咬合。


    這之後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俘虜微微愕了愕,他看了看塞蒙,心中瞬間恍然。


    有他在,怎麽可能會給他留下自絕的機會。


    同樣,有他在,也一定會有辦法撬開自己的嘴,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心死,而後心灰,俘虜終於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最終變得如同平時的塞蒙一樣,再沒有什麽表情。


    “能給我個痛快嗎?”


    他木然地問塞蒙。


    塞蒙點頭:“如果你的迴答能讓我們滿意的話。”


    “我不會有半分隱瞞的。”


    俘虜保證,再不說多餘的話,開始迴答塞蒙先前的問題:“我是追蹤那位冰法去的,我看中了她的契約魔獸,這樣稀罕的魔寵,大人一定會感興趣。”


    塞蒙並沒有糾正他對蘇葉身份的錯認,更不會特意去告訴他,大貓並不是魔寵,而是靈獸,繼續問道:“你是從哪裏看到的這隻魔獸,並開始跟蹤她的?”


    “森林邊上,剛剛能夠看到建築的時候。”


    俘虜知道塞蒙想知道的是什麽,詳盡地說:“我奉命探查這邊的情況,還沒來得及潛入就看到了那位冰法帶還有她的魔寵匆匆路過。原本以為是出了什麽要緊的事,便跟了下去打算看看是什麽情況,結果發現並沒有什麽事,又看這隻魔寵很特別,所以臨時起意想要奪取這隻魔寵。”


    塞蒙看向蘇葉。


    蘇葉點頭,表示他的話應該可信,至少關於尚未潛入那一部分他並沒有撒謊。


    改良大陣的時候,她嵌入了偵查功能,而現在大陣時時都處於半啟動狀態,其中偵查功能一直在運轉,一旦有非熟悉生命體進入,即刻就會被她發現。


    哪怕對方是盜賊!


    話說,這個偵察性質的陣法,她正是參考塞蒙的存在設計的。


    得勝的關鍵,知己知彼,他們已然弱勢,她又怎麽肯讓對方將他們的真實情況摸個清楚?


    在知道有這樣一種職業者的前提下,她不可能不針對著做出有效的應對。


    不過沒想到他會跟了過來,還因為大貓對她下手,不然那個時候她已然出了大陣的範圍,他真要潛入了,她也隻可能在迴去之後才能得到大陣的反饋。


    看來這段時間,她還不能太過頻繁出來走動。


    蘇葉若有所思地又順了順大貓的背,能被這個盜賊覬覦,要獻給主人,它對於這個世界的吸引力也不是一般的大,最好也是跟她一樣暫時隻宅在這裏了,說不得這段時間要稍微拘束它一點。


    “總之,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的對手對於我們仍然一無所知。”


    鐵匠當然不會看不懂蘇葉和塞蒙之間的互動,他臉色略略有些放鬆,催塞蒙說:“繼續吧,他們不知道我們還不夠,我們還得知道他們。”


    塞蒙接著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都是誰,準備做什麽?”


    “來了一個中隊外加三個小隊,”


    俘虜並沒有半分遲疑,他詳盡地描述說:“其中高級聖劍士一人,中級聖戰士……”


    丹尼爾勃然大怒,斷然出聲打斷了他:“你胡說!”


    “且聽聽看他到底要說什麽。”


    鐵匠意味深長地瞟了塞蒙一眼,攔住了丹尼爾。


    這才是真正的戲肉。


    俘虜亦毫無情緒地瞥了丹尼爾一眼,眼裏驀然閃過一絲驚訝,稍稍怔了怔,這才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七人,低級聖戰士一百四十人,另有隨隊中牧一人,低牧三人。請恕我無法告知他們的名字,這些大人們的名字並不是我這樣的身份可以知道的,同樣我也不可能知道他們準備做什麽,我隻是個斥候,服務於那位中牧,做一些類似探路的工作。不過我要是猜得沒錯的話,這件事大概跟之前的那一場地震有關,因為他們懷疑這裏有一座價值不低的礦藏。”


    “哦,對了……”


    俘虜突然想起來說:“我湊巧聽到過一次,過有人管那位中牧叫蘭朵先生。”


    “蘭朵先生怎麽可能會跟你這樣肮髒的盜賊混在一起!”


    就算有鐵匠的彈壓,丹尼爾還是忍不住了,他顫抖地指著俘虜的鼻子質問:“你究竟是從哪裏聽來的蘭朵先生的名字,要用這種方式抹黑他!”


    “怎麽,跟我們盜賊混在一起就會抹黑你們嗎?”


    俘虜輕蔑地看了丹尼爾一眼:“那你大概早就被我抹黑了吧,我剛剛想起來,一年多前,給你們做斥候的也正是我,不過那次我帶的是一條死亡道路,現在我還真有些好奇,為什麽你會沒有死?還有塞蒙……你們一個個都該是已經死掉的人,為什麽都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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