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風格對上的時候,很難去判斷到底孰優孰劣,但是容易知道的是,兩人體術共通的地方更加的多,冷靜,果斷,速度優勢,經驗豐富……


    兩人招招相對,拳拳到肉,狹小的角落裏,你來我往,在沒有損壞任何東西的情況下,短時間很難看出誰占上風。


    兩個在體術上皆有造詣的男人,速度越來越快,招式也越來越淩厲,打鬥也越來越酣暢淋漓。


    漸漸的,兩人反而將原先的目的給忘記了,漸漸沉入了這一場絕對高規格的體術格鬥中。


    這是一場真正的,關於男人的格鬥,連河什麽黑手段都沒有用,單靠體術,自然遜色於軍人世家的姚守。


    漸漸的,連河顯露出敗象來。


    幾分鍾後。


    連河心底暗歎了一口氣,心裏承認了兩人之間的差距,於是,他視線掃了一眼桌子的方向,挨了姚守的一圈之後,將姚守逼退。


    自己卻朝著桌子的方向而去。


    可是他還沒能靠近桌子,就感覺到了金屬絲從後方纏了過來,直接束縛住了他的雙手。


    姚守並沒有怎麽客氣,他伸手將連河綁在了椅子上,順手將椅子往後推了兩米。


    連河就是踮著腳想去破壞桌子,距離也不太夠。


    “希望您能遵守承諾。”他神色平靜,再一次單腿跪在了地上,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之上,再次重複了一遍誓約,“我以索蘭的名義起誓,會在以後的日子裏,做一個合格的伴侶,無論生死,無論福禍,無論榮辱。”


    連河:“……”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


    ****


    第二天,姚守從老宅迴來。


    連溪坐在地板上,屋子裏,擺著各種各樣的工具,剪刀,膠水,卡紙,相框,還有照片……也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


    他笑了一下,半蹲在地上,看著連溪手上忙著:“你在忙什麽?”


    “我翻了一下,有很多你以前的照片,有小時候的,也有軍校和軍隊時候的。就打印了出來,想按照時間軸,把他們放在大的照相框裏。”電子的終究沒有紙質有質感。


    “哪天我給你做一個。”


    連溪笑了起來:“我小時候的照片,我都沒怎麽見過,一直在大河那,他說我小時候長的可難看了,包子臉,眯眯眼……哪像你小時候,帥的一塌糊塗,傲嬌的小正太。”


    姚守從身後抱住了連溪:“我現在呢?”


    “新出的夢中情人排名你看了沒有?你現在已經正式打敗了杭躍,成為了第一名。雖然是熱度效應引起的,可是沒有個一兩年,他怕是趕不上你了。”


    不知道是哪個詞影響了姚守,他摟著連溪腰的手緊了緊,


    她停下手中的活:“你今天喝酒了?”


    “唔。”姚守含糊不清的說了一聲,“老爺子知道我們的消息後,非常開心,杭躍的父親也在那,長輩在,不免讓我陪著喝了一點酒。老爺子讓我問問你,明天願不願意一起吃飯。小溪,今天我也開心。”


    他語序有些顛三倒四,透露出的倒是真的開心,卻又夾雜很多的焦慮,不知道是不是連溪太過敏感,她似乎能夠看出他的喜悅都流於表層,更深層次的複雜她看不懂。


    “好。”迴答完這個問題後,她突然不想說話了。


    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沉悶,連溪低著頭,臉上的笑意慢慢消退。


    姚守的酒慢慢醒了過來,從昨晚到今天,無論是杭躍找上門,還是他抽風似的要結婚,她從來沒有多問自己一句。


    她那麽聰明一個人,肯定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異常。


    索蘭的教育,讓所有的男人都成為了一麵盾,對外無堅不摧,對內小心翼翼。


    無論是教材還是經驗,無論是教育導致還是觀念使然,隻要是有責任心的男人,通常不會把外麵的煩心事告訴妻子。


    越年輕的伴侶,越這樣。


    配對後的伴侶像是一張白紙,她需要一點點的構架自己的世界觀,自己的認知,自己的眼界……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可能一蹴而就,在女性能夠擁有正常成年男子的認知後,男人們才會有選擇的將一些大事和妻子商量。


    索蘭男人覺得:這有問題麽?花,當然是需要嗬護的。


    姚守從點點滴滴中找到對連溪的定位,她是不一樣的。


    “有些話,我其實是沒想好該怎麽說。”姚守深深的吐了口氣,似是也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悶,“杭躍生病了,他昨天跑來說,因為手術概率太低,他或許就要死了。”


    “我年輕的時候,第一次配對失敗了,那時候我們倆還都在地方軍隊服役,我身邊朋友並不多,杭躍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


    “他聽到消息後,就從基地直接飛到瑞霄。走之前就隻跟我說了一句話:“妖獸,這一次真的沒有什麽,再過兩年你的軍功足以兌換第二次機會。到時,我杭躍給你當伴郎,替你開車接新娘,替你寫請帖……”


    連溪想起了醫院中看到的那張病例,再想到他頭上那朵並不是很好的花。


    “嚴哥做手術的話,杭將軍活下來的概率是多少?”


    “三成。”


    連溪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這人生還真是福禍難測。


    ***


    連河看著桌上薄薄的一張紙,拿筆的手正在顫抖著。


    婚約契書,他隻要在這張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小溪就不再隻是他的小溪了。


    她有了疼愛自己的丈夫,以後也會有可愛的孩子,圍著自己的小家打轉……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小溪永遠長不大該多好,她會因為一塊糖笑,會因為自己的逗弄哭,夜裏害怕的時候,也會不管不顧的拍著他的房門。


    “大河……”連溪看的有些難受,甚至有了一種迴頭不登記的衝動。


    連河閉上眼睛,再睜開,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我沒事。”


    再去簽字的時候,沒有任何停頓,在監護人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顯然對這樣的情況司空見慣,無論配對的男方有多麽的優秀,


    笑著對連溪姚守送出祝福,兩人的合照被錄入之後,配對證明被永遠存檔。


    光腦閃了閃,兩人的信息頁麵同時更新,財產所有者智能變更,兩人的□□綁定,還有一係列相關的信息變動。


    ——這就算成功登記了。


    從此,她也姚守的關係,在法律上有了新的定義。


    三個人在一種還算和諧的氣氛的情況下吃了晚飯,連河隻有半天假,因為協議的關係,他不得不在天黑前迴去。


    連溪有些舍不得,她迴來後,和連河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隻有一天。


    以後,連河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新的目標……兩人相處的時間隻會越來越少。


    連河能感受到連溪的情緒,給了連溪一個熊抱:“你的婚禮我可能不能參與籌備了,可是婚禮的當天,我一定會牽著你走向證婚人。”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連溪登記了之後,才正式的去姚家拜訪。


    這在索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妹子在配對之前智力不夠,配對之後常識也得一步一步的學,人多的場合,會讓多數的妹子感到害怕。


    所以,並沒有什麽約定俗成的規定,妹紙在什麽時候必須去見男方家庭成員,相當大一部分人是在婚禮上,才得見了新人。


    不過,當初剛剛認識維蘭女王那會兒,她帶自己參加過老爺子的壽宴,雙方對彼此,也算有了最初的了解。


    兩人到達姚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沉了下來。


    姚家複古的宅邸前,掛著的兩盞六棱柱形的“燈籠”,海藍色,將門前的一片空地照的明亮如晝。


    姚守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繞到後副駕駛的位置,替連溪開了門。


    連溪掩飾的再好,眼中還是透露出了些許緊張,他微彎著腰,將手遞上了前:“我美麗的姑娘,我有幸做你的向導麽?”


    見連溪將手遞過來,他輕輕握住,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女士,您的美麗,這滿園的花朵,恐怕都要嫉妒了……”


    吻完就不放了,姚守的手指在連溪的掌心中搗亂。


    他今天穿的是禮服,剪裁非常修身,配上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帥的一塌糊塗。


    偏偏又搞怪,一板正經的調戲連溪,惹得連溪不禁樂了起來,她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礙事的姚守:“你又鬧我,讓開一點,我自己下車。”


    姚守順勢往旁邊一側,臉上帶著笑,抓著連溪的手卻沒有放,牽著她下了車。


    下了車後,連溪看著眼前複古的大門,剛剛升起的緊張慢慢的消失了。


    姚守並肩跟連溪站著,他拉起連溪的手,讓他挽住自己的手臂,臉上恢複了原有的溫潤笑容——


    “我們進去吧。”


    客廳裏,燈光要比往日明亮許多。


    姚小七已經伸出頭看了幾次,被老爺子瞪了一眼不由得縮了迴來,一邊低頭和餐巾做鬥爭。


    客廳裏坐著的人並不多,可是該來的人都來了,不該的人一個沒有出現。


    姚守在祁安一戰成名,隻要以後不叛國,平步青雲那都是最基本的事情,以後在姚家,姚守所擁有的話語權遠超過幾個二代叔伯們。


    在這樣的背景下,姚守帶著伴侶和家人見麵,被排除在外的人,基本上已經被排除在了姚家的權利核心。


    比如他那個有些沽名釣譽的老爹。


    姚小七想到這,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姚守還是靠著自己,一步步走到了現在的位置。


    老爺子在家就是一言堂,往正中央一坐,隻要臉沒有露出笑容來,大部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看見最得寵的姚小七都因為一個眼神消停了,其他人不用點名,自動消音。


    客廳徒然間寂靜無聲。


    於是,當門外傳來腳步聲的時候,也顯得格外的明顯。


    兩人走近大門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們身上,雖然現在新聞媒介上,鋪天蓋地都是兩人的消息,真正親眼見到,感受截然不同。


    可在場的很多人,尤其是剛剛從外地趕來的幾位,這麽多年,是第一次見到姚守。


    他以前無論怎麽笑手段如何圓滑,身上總籠罩著疏離和淡漠,被激起火氣的時候,眼中的陰鷙讓人看著非常不舒服。可是現在,他身上所有的情緒所有的焦躁,都一一沉澱了下來,臉上帶著笑,笑容沁在眼底。


    連溪一身妥帖的禮服,沒有大部分女孩子的小家子氣,更沒有傲氣,她更像是其他高級文明的女性,獨立、自信、知性。


    姚守接過連溪脫下的外套,親手將外套掛在了衣帽架上,拉著連溪走到桌子旁最上方,鞠了個四十五度的躬:“爺爺,這是連溪,我將共度一生的伴侶。”


    老爺子沒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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