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了第二朵花後,就恢複了人身,至於為什麽才恢複那麽點時間,是因為吞的花還不夠嗎?


    連溪順著這個思路想,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可能猜對了。


    如果把別人腦袋上的花比作她的補品,第一次很顯然是補過了,所以提前早熟。而這一次,則更像是沒有補到位,量不夠,導致恢複時間隻有短暫的一個小時。


    她以後多吃幾朵花,會不會就可以完全變迴去了?


    原本黑暗一片的未來,突然出現了一條掛滿燈的路,一大早想清楚這些事情,連溪覺得自己神清氣爽。


    看見少校同誌從浴室走出來,連溪也不覺得那麽害怕了,甚至啟動光腦打了聲招唿:【早上好。】


    “早上好,連小花。”姚守的聲音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少校同誌這種表情,連溪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伴生藤蔓勾在桌子上,熟練的晃蕩上去,她坐在桌麵上,沐浴著陽光,花苞都緩緩綻開了。


    昨天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今天覺得整個梗係都是飄著的。


    【閣下,早上我能多喝一支營養液麽?】


    姚守擦著頭發的手頓了一下,視線在連小花身上轉了一圈,垂下眼簾斂起眼中的光芒,說:“花盆已經碎了,你準備怎麽喝?”


    花株也不是不能直接抽出梗係泡水裏,但是這種方式通常不被養花的人采用,多半都是將營養液兌水,然後澆在花泥之中,配上微量元素,讓花株充分得到吸收。


    用連小花的花來說,就是“容易消化。”


    連溪顯然早已經想好了對策,用伴生的藤蔓將一旁的大號馬克杯拖了過來,整株花跳了下去,試了試大小並沒有壓迫到自己的梗係。


    連溪一副“我什麽都不挑”的樣子,用伴生藤蔓撐在杯沿,又將自己拔了出來:【您看,可以暫時用杯子代替,如果杯子不行,拿個鍋碗瓶盆什麽的代替,也是可以的。】


    姚守想了想,將外套穿上,邊走邊說:“你先等下,我出去給你找個花盆。”


    連溪看著姚守走出門口,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軍區宿舍,哪來什麽鍋碗瓶盆,姚守的私人物品是很少給別人動的,她這才故意跳了下去,馬克杯其實是她唯一的選擇


    畢竟剛剛從市裏采購迴來,短時間可能不會再出去,她原本估計,這兩天能有個杯子就已經相當不錯了,花盆什麽的壓根連想都沒去想。


    少校大爺今早這麽好說話,腦子抽了?


    ☆、第39章


    二話不說換花盆還隻是開始,姚少校甚至對著光腦的《育花學問》的步驟,將花泥篩了一遍,加上各種元素,最後將連小花放在花盆裏,掌心裏都是汗水。


    做完了這些後,姚少校將能量罩也給連小花撤了,桌子上那蒙著一層的能量罩,壽命不過短短一天多點,就徹底退休。


    連溪埋在花泥中吸收著營養液,視線盯著坐在椅子上看著光腦的姚少校,其實比起1號充氣娃娃……哦,就是帝國最年輕將軍杭躍,姚少校身上的氣質總是收斂著的。


    姚守是一個典型的矛盾綜合體--


    他最喜歡安靜的生活,一本書可以打發一下午,卻在責任的驅使下化身工作狂,槍林彈雨,黑夜迷霧中穿梭;和人交往,臉上的笑意從未消失過,所有的情緒波動都隱藏在笑容中,但是無形中卻保持著和任何一個的距離;無論嘴上放多狠的話,真的動手卻把握好尺寸,留了最後一線……


    在連溪看起來,這種人活在世上,隻有一個字,累。


    將“自我”和“責任”完全剝離開,姚少校要不是有個兄弟般的上司,以後的後果可以預見的隻有兩個,要麽被別人坑死,要麽被自己累死。


    唯一慶幸的是,他並不迂腐,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和信仰,卻不一條道走到黑。


    連溪一邊歡樂的吃著早餐,一邊對著少校同誌亂七八糟的想著,而她正對麵的姚守,光腦私人的界麵上,剛剛和他在湖城的下屬聯係上。


    姚守:“011,你那邊情況如何了?”


    011:“老大放心,這邊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以上的對話,是姚守這一周內見過的第二次。


    前一次姚守都在急匆匆的行軍過程中,這種信息掃了一眼,明白連溪在湖城沒有什麽異狀,就放心下來,迴了一句:“繼續盯著。”


    那時候他離開還不到三天,並不會多想,但是昨晚的事情那麽清晰的還浮現在腦海中,連溪正在對麵花盆呆著,他那裏哪來的掌控?


    所以這一次,姚守表情冷了下來,發了一條信息:“都在掌控之中?”


    011完全沒有通過文字看清楚上司情緒的能力,迴複的速度飛快:“是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無論是鄰居的報警,還是連小姐的哥哥連河的追查,都被我們一一堵死了,他們不會懷疑是您的帶走連小姐的。隻不過老大,你確定要和大舅子鬧矛盾麽?作為過來人……”


    姚守大概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按了按眉心:“你以為,是我帶走的連溪?”


    011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發蒙:“不是……老大,你別嚇我,您和連小姐同一時間消失在小區,你還“有愛注視了”連小姐半個月,不是您帶走的你覺得有人信麽?作為男人,我理解完全理解您的所作所為……”


    姚守無言以對。


    無論前因是什麽,但是後果已經擺在這了,連溪還真是他帶走的。


    現在軍部忙成一團,自己都不夠人手用,能有時間幫助他照顧看管連溪的,隻有退役的老兵。


    011退役多年,身手或許不如當年,但是意識還在,照顧一個小姑娘還是容易事情,順便還能為生存掙一些補貼。


    姚守想的不錯,卻沒有料到最後陰差陽錯鬧了這麽大一個烏龍。


    幸好,發現的還算早。


    明白了問題症結所在,姚守讓011停止對連河的針對,又詢問了幾個細節,確定連溪在此之前,被沒有經曆過什麽異常的時候,愈發肯定了連溪現狀,應該是基因變異引起的。


    這樣的花型,是隻維持一段時間呢?還是永遠都這樣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連溪,因為吃飽喝足,整株花都舒展開來,伴生藤蔓懶洋洋的收在一起,大概在瀏覽著光腦的內容,兩根藤蔓時不時滑動一下。


    也幸好,連溪似乎沒有認出他來。


    姚守聽見自己說:“連小花,你是不是該曬太陽了?”


    日子一晃,就是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姚少校一直停留在時不時抽風的狀態,之前動不動三司會審的架勢不見了,就連處處下套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消失了。


    兩人相處的意外和諧,最起碼姚少校單方麵這麽覺得,


    連溪第一天一邊享受還一邊膽戰心驚,以為姚少校準備把自己送研究院去了,他突然的抽風起來的和善,是因為“最後的晚餐”,也叫“殺頭飯”。


    但是一連三天,姚少校也沒有將自己上交國家的意思,連溪試探了幾次,終於確定姚少校沒有那個打算。


    生命安全問題一旦得到保障,連溪終於有心思去思考怎麽恢複自己的事情,她想了想總結出了兩點。


    第一:找到生病的已配對男人,再去吞一朵花。


    第二:第一條的前提就是,離開軍區這樣安保級別高的地方,她最好能夠趁亂從姚少校身邊逃走,這樣才能夠在變迴身體之後迅速離開,迴到湖城。


    說起來容易,但是兩個條件擱在花身上,都是異常困難的事情。


    連溪一邊曬著午後的太陽,一邊盤算著怎麽找到突破口,但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出個章程的時候--


    機會說來就來了。


    ***


    這天,姚守迴來的特別早,五點多鍾,連溪聽到了門外的談話聲。


    有外人來!


    連溪立馬從桌上爬起來,迅速的爬進花盆中,發動三秒鍾變盆栽的技能,一動不動開始裝植物。


    半分鍾後,門被緩緩推開。


    姚守一身整齊的軍裝,手上拿著帽子走了進來,邊走邊說:“小七,你不是沒有看到,這邊缺人手,都忙成一團……”


    “別說的跟軍部離了你就不轉了一樣。”叫小七的人隨後跟了進來,和姚守有著幾分像,年紀上卻比姚守要小的多,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再忙,你也得迴去一趟,老爺子的生日你若是敢不去,他就敢找人來軍部綁你。”


    姚老爺子出生星際荒原,從一個地痞流氓起家,生生靠戰功走上了現在的位置,一路走來都是靠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他那樣的人,到老了,性格看似平靜了下來,但是流淌在血液裏的匪氣一直都在。


    姚守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度,他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這件事要和杭躍先商量,。”


    “我隻是來傳個話,四哥你自己看著辦。”姚沉聳了聳肩膀,目光在姚守的房間就打量了起來,“你又不是修士,怎麽每次住的地方,看著就不像有人入住,一點人氣都沒……”


    他話沒有說完,視線落在了書桌之上,眼睛一下子泛光起來:“四哥,你什麽時候,也有閑情雅致養花了?”


    姚守沒有異樣的替自己堂弟倒了一杯水,淡淡的說:“路邊撿的,順手養了。”


    “你在哪撿的?告訴我詳細地址!我連夜跑過去,不說撿一麻袋,就是隻撿一株,我也賺死了。”


    姚沉這話說起來更像是嗤笑,擺明了不相信姚守的說辭:“四哥,反正你也不懂花,把它讓給我,你不是想要我在市中心那套房子麽?我拿它跟你換。”


    姚守喝水的杯子頓了一下,姚沉是他們姚家的一個異類,不喜歡從軍不喜歡束縛,從青春期開始,就向往自由和藝術。


    為這,老爺子把他腿都打折了,他還能在醫院裏開心指示各種人,今天畫幅畫,明天做個陶藝,後天就寫篇文章抒發一番……近幾年倒是沒有那麽叛逆了,卻迷上了花卉鑒賞。


    他對花的認識,自然比姚守自己要高的多。


    但是拿一座房子就想換走連小花?


    姚守慵懶的倚在門前,隨即若無其事的端著一杯水,眯著眼睛說:“不就一株花麽……”


    “什麽叫不就一株花,你和爺爺這種武夫,我有時候跟你們真的沒有共同語言。”姚沉伸手正想摸一把連小花,被伸過來的一隻手給攔住了。


    姚守依舊掛著他那副笑臉:“你明白養花規矩的,隻許看,不許摸。”


    姚沉有些悻悻的收迴手,視線依舊盤旋在連小花身上,看著姚守臉上的笑容,充分了解了自家四哥的態度。


    整個姚家誰不知道,姚四少若是笑的愈開心,說明他心裏愈不痛快,對方自然愈就要倒黴了。


    他這種文藝小青年,怎麽可能鬥得過姚四少這種武夫?


    花雖珍稀,可也得有命來欣賞……想到這姚沉搖了搖頭,準備離開:“話我帶到了,就先走了,老爺子生日是五天後,你別忘了。”


    這花放在這他卻不能帶走,呆在這簡直就是給自己添堵,還是眼不見為淨,迴去一定要去花卉市場買幾盆花壓壓驚。


    姚守模淩兩可的應了一聲,也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將人送到門口後,關上大門,反身往迴走。


    姚守坐在椅子上,對著連小花說:“連小花,你要跟我迴老宅麽?”


    ☆、第40章


    第四十章


    連溪正擔心姚少校在軍部死磕到底,這一轉眼,他因事就要離開軍部了。


    別說去老宅了,就是去廁所她也得跟著啊。


    連溪思考著怎麽樣表達才會更加妥當,那邊姚守看見默不作聲的連小花,有些猜不透她是怎麽想的:“連小花?”


    連小花迴過神來,看著少校同誌平靜的有些發毛的臉,連忙迴答:【去,去去去,你去哪我肯定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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