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策徐徐走入古祭壇,眼前的場景驟然變化,所有的風雪消失,迴頭一看,兩大帝兵竟然不在了,而他的眼前竟浮現出一件件桌椅,四周立起金碧輝煌的牆體,隻是短短一念間,空曠幽暗的祭壇就轉化成了恢宏高大的金色殿宇。


    他沒有慌亂,修道至今所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凡事都不能動搖他的仙心,直覺告訴他有幕後人物要浮上台麵了,這一座祭壇既然是通往太虛幻境的根本之路,也是走向混沌天的必經之地,就免不了有強絕生靈鎮守。


    最大的可能無疑是至尊道中的極限強者。


    “小友倒是好修養,竟可以寵辱不驚,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虛空搖曳,金殿的中央出現一道人影。


    籠罩著古老的氣息,但是麵如冠玉,身姿欣長,看起來卻十分年輕。


    隨著他出現,金殿中再度浮現幾道身影來。


    每一個人都氣息古老,散發著令人懾服的力量,巫策冷漠以對,這些人都是至尊道中的極致強者,不過是披著人形的外衣,他們真實的內部蘊含著無比強大的力量,足以摧毀天地,不可小覷,這些至尊道敵視人類,斷然不會和自己安然相處。


    現在之所以擺出表麵上的和諧,不過是為了必殺一擊。


    他們見巫策沒有迴答,也不惱怒,而是指著中央的桌子請道:“坐下來,我們論道一下吧,道主閣下,我想我們有很多誤會,必須開誠布公,解釋清楚,一旦你聽了我們的大道,我想會幡然醒悟的,不論是對你,還是對諸天萬界,我們至尊道從來沒有惡意,甚至包含著一顆慈悲無限的心,恩澤大地,惠及四海。”


    巫策冷笑,仍然不語,直到這些至尊道臉上浮現出冷厲後,才森冷道:‘輪道不能空論,必須要有彩頭,你們能拿出什麽籌碼來?”


    籌碼?


    至尊萬道吃了一驚,爾後神色凝重,這就是巫策的挑釁,他把論道視做了一場較量?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古往今來,恆古如是。


    如今至尊萬道處於劣勢,想要重整河山,就必須拉攏巫策,這中間少不了威逼利誘,坐而論道,說服他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巫策這家夥油鹽不進,顯然需要籌碼打動他,於是沉吟了一會兒,隻聽中央的至尊道笑道:“可以如你所願,若你能辯駁過我等,就許你萬世長生。”


    巫策搖頭:“這個我本來就有。”


    “那麽絕世法典,我們身為至尊道…”


    “萬法由心,所謂的法也不過心念所動,到了我這個層次,已經瞧不上帝尊以下的法典了。”


    “那我們可以許諾你無限兵力,助你執掌星空古境,萬萬疆域,封王禦座,好不快活。”


    “這個我可以自己去取。”巫策再度搖頭,所有的至尊道都惱了,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道主殿下未免太矯情,分明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裏,認為和我們論道有失體統?是也不是!”


    巫策掃了他們一眼,搖頭嗮笑:“確實是不怎麽看得起,一群失敗者而己。”


    金殿內的溫度驟然一冷,所有至尊道都皺起了眉頭,寒聲道:“那麽道主殿下是什麽想法呢?”


    巫策在殿宇內輕輕轉圈,最後道:“很簡單,我要你們三成至尊界源。”


    什麽!


    殿宇內的至尊道嘩然大驚,中央的一


    位更是聲音冰寒:“道主殿下太過分了!”


    至尊道修行萬古,方由有形之物轉化為有靈之體,它們每一位都具備非凡能力,主導萬界變化的更是至尊道源,這是至尊道的根本之物,也是至尊道之所以能構建出太虛幻境這樣不依托實體存在的神奇世界的根源,而太虛幻界的中樞便是至尊界,至尊界的形成就是以他們的核心道源為基礎,可以說至尊道源就是他們的命,故而這一刻他們全部驚疑不定,尚不明白巫策究竟是明悟了至尊界源的用處,還隻是單純的想削弱它們的力量。


    如果是後者尚不足以讓他們憂慮,若是前者才值得擔憂,因為至尊界源是萬物根本,掌控它,就能讓眾生萬器自行融合,甚至有概率合出帝器。


    一時之間,他們驚疑不定。


    巫策看在眼裏,心中在冷笑,其實他已經知道了至尊界源的作用,這並不是兩大帝兵告訴他的,而是天問在苦行之地推演出來。


    所以這時候他就順水推舟的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若諸位無法答應,那麽我巫策可以離開了,請開門吧。”舉起手,巫策示意在場的至尊道不必惺惺作態了,意義不大,這讓他們更惱怒了,為首的一位當下道:“道主殿下認為這苦行之地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麽?”


    什麽地方。


    巫策冷笑:“這裏是關押你們的囚牢,是你們痛苦的迴憶,是禁錮你們萬劫不複的煉獄之地!”


    絲!


    幾乎是驟然之間,這些至尊道就發出了急促的唿吸聲,它們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濃鬱的恨意,一雙雙眼睛如同蛇蠍一樣盯著巫策,仿佛能看到他骨子深處,終於在一片沉默後,中央的至尊道才咬牙道:“好,就三成至尊界源,不過若道主殿下敗論,需臣服我們,簽下萬古血誓,永生不得違背。”


    “嗬……我是不會敗的!”


    “若敗了呢?”


    “那就如你們所願吧。”


    巫策坐下,幾位至尊道亦沿著石桌而坐,一場較量就此展開。


    …v


    當巫策在苦行之地遭遇到了阻礙,仙隱人道勢力卻一往無前,迎來了曠日以已的大勝,尋依的劍光斬破了乾坤,最後奪走了四境霸主的性命,她真的是太強大了,驚豔到讓所有人敬畏。


    言戒化迴一道白光,重新迴到她掌心。


    四大境主的身軀從天空栽落,但仍然頑強的挺跪在大地上,他們的雙目淒厲的望著尋依,嘴角留著觸目驚心的血液,身上的裂縫一道又一道,仙光如瀑,這並不是什麽好征兆,他們的生機在飛速的流速,隕落是早晚的事,現在隻不過是吊著一口氣在看這個塵世。


    黑蝠宮主淒然大笑:“沒有想到,你的功力竟然精進至斯,窺覷到了準帝領域,我們敗的不冤!”


    說完,他們便合上了眼眸,而這時四大古境的生靈卻處在惶然內,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連霸主都死了,他們為誰而戰,而且戰鬥下去有必要麽?一時之間,他們心中充滿了悲涼,尋依提起眼,掃了漫天遍野的兵馬,對身側的玄冥和洪富貴道:“你們去收編了吧,之前各為其主,但戰爭並不是他們發動的,有些恩怨能夠放下就放下。”


    “尋劍帝說笑了,我們並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洪富貴和玄冥可不敢端架子,急忙出來表示道:“交給我們來處理吧,你不妨先入


    城休息一下。”


    “也好。”尋依的眼眸落在城主府,那裏有另外一個她。


    巫策或許不會明白,星空的一次離別會是永遠,如果將來想起,他會不會難過?


    或許會,或許不會,但是自己也不會知道了,就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還你一個完美無瑕的千尋。


    她的嘴角浮上笑意,身上的氣質卻越發淡然。


    看著她的背景,南宮和夢思仙等人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好的感覺,但仔細捕捉又完全尋找不到,最後隻能歸於自己這些時日太過勞累,如今仙城大勝,最大的敵人已經剪除,就剩下仙隱人道內部的叛逆,但這在大勢下便什麽都不算了。


    玄冥和洪富貴在仙隱大軍的前列,和巫離勾,南宮並駕齊驅,眼神望著麒麟山的蒼茫人潮,舉起象征仙隱勢力的大旗,吼道:“之前所有的戰爭都是你們霸主發動的,既不仁義,也不人道,但和你們無關,現在星空古道已斷,你們家園難歸,我仙隱道門乘稟正道而創,願意網開一麵,隻要你們現在反攻靜禪道宗,四大家族,和我們裏應外合,剪除所有羽翼,你們就是我仙隱的人,我們在此立誓,若有半句虛假,便天打雷劈,萬劫不複。”


    一席話喊完,麒麟山久久沉默失語,但在片刻之後,卻爆發出震天的歡唿聲。


    四境兵馬全部倒戈,在靜禪道宗,四大家族,冥地勢力反應不及的情況下,狠狠的舉起仙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裂,穿刺。


    漫天的鮮血飛起,第二場戰爭打響了,可是這一次仙隱穩操勝算,隨著仙隱本土勢力和四境殘餘兵馬的裏應外合,沒有用多久,這些叛逆勢力就一敗塗地,歸根到底他們的實力太弱了,之前依靠四境霸主方能和仙隱叫板,現在主力一去,自然日薄西山。


    雪琉璃和四大家族的強者全部臉色發青,帶著人馬拚命殺出一條血路,企圖逃出生天,以待東山再起,但這無疑是癡人說夢,在南宮的指揮下,兵陣仿佛長了眼睛的手臂,指那打那,騰挪移轉,沒有半分偏差。


    “所有的恩怨在今天做一個了斷。”


    “從此開創一個新的紀元,這一世我們將帶領聖界崛起,直到屹立諸天萬界。”南宮和缺二立在風中,衣袂飄舞。


    他們的身後著夢思仙,水靈兒,洪富貴…還有一座極致威嚴恢宏的仙城。


    黃昏下,鐵馬金戈,戰鼓聲此起彼伏,卻壓不住希望的曙光從聖樹巨大的樹冠下溢出,明媚動人,讓人如癡如醉。


    一個新生的時代,終將到來,而創造這一個新時代的主角注定是參與了這一場大戰的年輕強者,他們看著蒼茫流血的荒野,白骨成堆,臉上自然有悲傷,因為這之中有無數是仙城生靈的屍骨,更有許多人就在昨天,或者前天,才和他們交流,切磋,一起說著理想,交談著道法,但因為這一場戰爭,為了這一場生存之戰,他們付出了性命。


    仙隱的代價很慘重,四大古境的代價更加慘重,這就是戰爭的冰冷和無情。


    萬世太平,總在血流成河後。


    朗朗乾坤,總在白骨成堆後。


    隻不過,這樣的新生其實不要也罷,但既然發生了,曆史的車輪滾滾朝前,他們不能改變,隻能去順勢而為,努力護佑著這一片天穹,讓災難少一點,讓曆史文明的進程更加平穩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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