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疆土為真始地之最,其肥沃遠超仙隱其餘大部,故而曆來出強者,培育出的高手冠絕真始地,便連修行士整體素質都要高過南境,所以一直以來他們有先天上的高人一等,何時受過這樣的威脅?


    然天下大勢,如逆水行舟,不為人力所左,強如仙王殿在落子之前亦需慎重思量。


    巫策氣候已成,九色至尊金丹超越前人,不見來者,從此天下有此一席之地,現在正是他挾鼎盛之氣威加四海的時候,不能輕易為敵了,故而他們隻能隱入雲霧,斷開通往此地的空間大道,竟是帶著殺意而來,帶著殺意而去,可謂狼狽。


    除此之外,飛隱的一劍也從今天起,深深的印入南北修行士的心中。


    這一紀元的南境,也許將迎來最璀璨奪目的時代。


    一個飛隱。


    一個巫策。


    是在今時今日之後,被仙隱人界談論最多的兩個人,巫策從天空中走來,在無數道或複雜,或隱憂,或敬畏的諸多目光注視下,徐徐行入城中,與幾大至尊勢力的負責人相見。


    他們布下陣界,進入王城大殿,開始會晤。


    江流兒神色很沮喪,甚至不敢和巫策對視,心底濃濃的都是苦澀,要是說怒意,那必然是有,然而此時他最擔憂的還是一紙賭約,於是他先身邊的老師開口了:


    “仙禁皇城橫阻三界,為我仙隱人界大屏障,禦獸齋每隔二十年,便派弟子門徒曆練,無一落後,天道有感,也知我們功於仙隱人界,所以我希望巫策師兄可以讓步,自行於我解除天倒誓和賭約,此恩此德,我江流兒率禦獸齋上下,莫齒難忘。”


    殿內鴉雀無聲,唯幾幅古老的書畫在沙沙響動。


    會晤的一共有七人,包括巫策在內,道庭亦來了藥老,爾後是萬劫海紅妝,其次便是刑徒,盤王,禦獸齋江流兒,白衣道人,可以說仙隱人界最頂尖的三大勢力,第一次這麽完整的坐在了一起。


    “我徒挑釁在先,我白衣管教不嚴,願意付出懲罰,不論是資源,還是天地奇物,但凡我禦獸齋所有,皆願付出。”


    “那麽,一顆赤誠丹心呢?”巫策驀然張口,卻讓江流兒師徒雙目一凝。


    殿內的氣氛更加冷寂,其餘等人要麽抿茶,要麽不語,要麽低頭看著自己的花甲……


    對他們來說,不開口就是最好的開口。


    對他們來說,禦獸齋的不幸就是他們的幸,何須開口?自坐壁上觀便是。


    沉默了足足有一盞茶,看起來這一對師徒陷入了很困難的境地,拿不定主意,拿不出主意,選不出何種的方案,最後隻餘下一聲歎息。


    他們起身離去,隻在桌上留下了兩截斷玉。


    巫策沉默,最後笑著收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禦獸齋倒是有骨氣。”


    他知道一紙賭約仍然延續,天道誓沒有機會廢除,生死擂勢在必行,禦獸齋將想盡辦法贏得這一場生死戰。


    為了榮譽?


    為了未來?


    這些理由或許都足夠,但是巫策覺得都不對,嚴格來說還是為了自己,他從那一對師徒起身的一刻,看到了師兄巫離勾的影子,不屈不饒,不折不彎腰,我自丈劍而行,不顧風雨漂泊。


    他自然是有欽佩的,但也僅僅如此罷了。


    接下來的會議比較簡單枯燥,整體圍繞著海王城的利益分配進行,在座的幾大勢力都擁有足夠的話語權,可以代表整個勢力的聲音,所以磋商起來難度不大,最後商議出一紙合約,海王城幾家勢力分別入駐,各自負責兩成區域,每年需向海王城繳納一成的稅收,其次便是負責開墟的代理人,這個名額順理成章的落在了巫策身上,因為大家知道巫家很需要這個代理人的身份。


    會議結束,而生死擂如期舉行的消息也像長了翅膀一般鳳菲真始地。


    先前的修仙士並沒有全部離去,聞聽全部熱血沸騰,喜不自禁。


    修行是枯燥的,有熱鬧可看是一件美好的事,這種熱鬧當然不能是紅塵國中的爭權奪利,爾虞我詐,那種追求已不是他們這一類修行者需在意的東西,他們真正在乎的隻有長生道,對於高手的對決,他們不願意錯過,因為可以從中看到自己的法,印證自己的道。


    就像旁觀者看圍棋,總能涉獵多多,助益境界。


    “天問,這一次又麻煩你了。”海王城的一處靜室中,巫策帶著歉意望向龜甲,他要算禦獸齋的底牌,免不了天問出大力了,甚至可能又是傷極本源的一次推算,但又不得不為。


    戰書上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禦獸齋那一對師徒明知巫策已踏足九色金丹領域,不懼王道之下任何高手,卻仍然選擇了延續賭約,不肯讓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足以可見他們仍然是有籌碼的,而這籌碼大概率就是逆天之物,要麽是短時間能爆增修為的丹藥,要麽是增幅實力的法寶,或者是逆天傳功的仙陣,總之有無限可能,他必須推演一次,才能做出應該方案。


    “為主人效勞,本就是我們為器之道?”天問肅穆的說道,隨後清光自龜甲中心流轉,汲取周遭無數地魂石之力,開始推演。


    一次渡劫,巫策的家底已然耗空,這一次推演,還是借助了海王城的地魂石。


    修行修行,修的主要還是財。


    自己又要努力斂財了,一切從零開始,但天下修行者並非皆如此,實在是巫策這一次渡的雷劫太過恐怖,而他走的至尊九色金丹大道本就是天道不能容,消耗如此資源,也在情理之中,普通人的真境,不需要用到這麽多的資源,甚至隻需要幾顆靜心丹,凝元丹就能突破這一領域。


    收獲也是遠超普通金丹領域修仙士的,首先便是壽元上麵遠遠領先,按照一色金丹對應兩百年天壽,九色便能延長一千八百歲,再至加上金丹境界本身的基礎壽命,巫策自身的元壽,至少可活兩千六百年。


    壽元對修行者來說就意味著財富,蒼茫紅塵中爭渡,不就是為了活的更久,多看一眼這世道變化,多看一眼這滄海桑田,痛或者孤獨,都是可以忍受的,唯獨死是那麽可怕,死就代表著消失,雖說有輪迴,開出的未必是同一朵花,而且充裕的壽元,足夠支撐巫策去問道更高境界,隻要他不遭遇無上強者的襲擊,幾百年以後,千年以後,成就聖道領域完全沒有問題,甚至可以更進一步,開出三世劫花,對應過去,未來,現在,再添三世壽。


    到了那一境界,可立文字,言出即法,開宗立派,為一門祖師。


    時間如流水而過……


    天問龜甲背上映出影物,一件件法寶走馬觀花的出現在巫策視野裏,雷神錘,太乙鏡,乾坤歸宗鼎,四象法劍………最後定格在一顆金色的舍利子上,舍利子中央盤臥著一尊看不見麵容的巨獸,氣息浩瀚,強大無比,隻是一念就有所感,猛的爆出光芒,將影壁徹底粉碎,一對眸光甚至要穿透無窮界而來。


    巫策麵色驟變,因為這股強大的氣息隻有蛟叔才有,而且有所超越,更加霸道無暇。


    天問龜甲及時撤退,將推算掐斷在時間長河裏,所以那一對眸光無法捕捉到了真實方位,最後隻傳來一聲怒吼,不甘的退去了。


    巫策神色凝重,未曾想禦獸齋有如此可怕的存在,而且推算得出的結論是這一次的生死擂有它參與。


    那麽到底是借體還是傳功?


    他覺得麻煩了,這一類存在如果出手,天問不可算,天道不可算,生死擂存無數變數。


    生死擂隻有三天的時間就要舉行。


    巫策覺得短時間內無法想到破局的方法,隻能調整身心,全力以對,他並不認為自己必然會敗,推演是增大勝機,在某一特殊的時刻甚至能扭轉乾坤,然而無法完全依賴推算,因為在紅塵中爭渡,還需信仰一句真言,人定勝天。


    他開始穩固金丹境界的實力,每天閉關不出。


    很多海王城的海族隻知道在盤王的後院住了一個大人物,是少年奇才,名震真始世界,但因為盤王府封鎖的很好,所以沒有人知道巫策住在那一間房內。


    他全力修行,甚至後來連一日三餐都由紫韻兒來送。


    “你太過分了,我怎麽就不能進入此地,這個盤王城都有我的一半,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明珠是誰?”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不能進去。”


    “氣煞我也,我明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狂的刁奴,說,你是那個總管手下的,說出來,我不杖斃了他。”


    “隨你便,我沒有興趣和你糾纏。”


    巫策在室內閉關,今天是第二日,卻聽到了這樣的喧雜,他的靈識很充沛強大,隻是一掃就將院子裏的情況收入了腦海,原來紫韻兒和一群海族少男少女起了衝突,這群人衣飾華貴,氣息不凡,天資卓越,帶著高等海族的特征。


    應該是海王城中的貴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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