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的座駕立在海王城前,五隻獨角獸低低淺鳴,氣氛因巫策一句話變的肅殺而沉默,沒有人先開口,整個合歡宗猶若一尊沉睡的巨獸,雖沉默卻頻臨爆發,睜開眼的一瞬間,或許塵世就將洪水滔天,十月流火,生靈塗炭。


    在南境,還沒有人敢這樣威脅宗門,尤其是威脅宗門的正統繼承人,合歡公子玉瀟湘。


    這種輕視令他難堪,然而因為身份他也隻能在座駕中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整個宗門都感到了冰冷,熟悉他性子的親信自然知道公子動怒了,如果不能平息他的怒火,身在此地的所有人都要遭受大毀滅,亦包括合歡宗弟子,在外麵他們或許身份尊貴,然而在宗門裏還不是玉家母子的一條狗,生殺予奪,肆意捏拿,沒有一絲人權,於是,合歡宗白臉青年在弟子們的目光催促中了出來,手指巫策,大聲喝道:“好一個**,竟敢冒犯我宗門少主座駕,還不速速跪下乞命,獻上鼎爐,待我向主上美言,方可饒你不死。”


    巫不刑和人魚族長在一邊,聞聽此言臉色驟然深寒,在南境竟有人稱巫策**?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時至今日,天下人誰不知巫策,固然他的境界有所不足,還不能與老輩聖境強者相提並論,然而他一人身佩三大頂級勢力領軍者桂冠,何人敢以輕視,縱然心裏有所不屑,見麵了也得稱一聲公子,或者道主,唯獨沒有**這個侮辱性的字眼。


    巫策則更加直接,這一刻什麽都沒有說,大手一張,直接朝前拍落。


    那白臉青年初始極其不屑,一介靈境修仙士,能有什麽實力,他隻是隨意的舉起手中的粉色鼎爐,在空中操縱成磨盤大,噴薄瑞霞,光彩萬千,滴溜溜旋轉,仿佛足以攪碎諸天,迎擊一切敵,合歡宗門人大聲叫好,氣焰一時極其囂狂,然而下一刻,他們的臉色就變成了慘白,隻因巫策拍來的一隻大手,竟有仙山大嶽的無敵氣概,無窮金色流火滾滾燃燒,化指成爪,天空在其下碎滅,強悍的天妖氣息肆虐海域,無數的礁石碎裂成沙,伴隨著一爪落下,轟然浮起。


    如千萬顆璀璨的星辰燃燒,亮徹整片海王成,磨盤大的粉色鼎爐,因此與那隻大手碰撞,尚未抵擋片刻,便哢哢粉碎,化作煙劫,而在無數宗門弟子的驚叫聲中,那大手趨勢不改的落下。


    座駕中的玉瀟湘發出一聲驚怒。


    在座駕前的白臉青年卻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拍成了肉泥,歸於塵土。


    無盡燃燒的浮塵落下,海域因此驚起的衝天駭浪發出的巨嘯卻久久不散,巫策已經收迴大手,身上流轉著天妖方有的強大氣息,一隻威嚴神俊的金烏在背後若隱若現,美麗


    鋒銳的金烏翎刺痛了合歡宗弟子的眼眸。


    這一刻,就是再愚蠢的修仙士也認出了巫策的來曆,在南境隻有一個人身帶金烏翎。


    座駕中的怒意戈然而止,就像一鍋沸騰到極限的熱水,突然被冷雪覆蓋,


    隻是這種平靜,更天壓抑。


    玉瀟湘從來不是一個認慫的人,更不是一個願意低頭的人,自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他享受著四麵八方的掌聲,無時無刻不是前擁後簇,走到哪兒都有人鞍前馬後效勞,早養出了一身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傲氣,然而在此時,他仍然不得不低頭,隻因眼前之人是巫策,一個在南境就是天的存在,一個壓的七宗之一靜禪道宗封山以對的傳奇人物,他不敢招惹,嚴格來說不敢拿宗門冒險。


    於是白臉青年剛死,他就放下了身段,主動走出了座駕,溫柔的笑道:“原來是巫策師兄,小弟玉瀟湘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得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可以包涵之前的得罪。”


    一枚儲物戒從他手心亮起。


    巫策靈識一探,便知道其中至少有市值數十億地魂石的資源。


    然而他沒有接,而是問道:“你要收她為鼎爐?”


    玉瀟湘冷汗直冒,他知道巫策的實力遠不是表麵那麽簡單,這個人連聖境領域強者也敢招惹,何況自己一介極境修仙士,立馬解釋道:“之前言語頗多有失,還望巫策師兄可以怒罪。”


    “你們宗門在南境有些事情太過,如果不加以約束,恐怕會是改律之後第一個祭品。”巫策收過儲物戒,卻是隨後扔給了巫不刑。


    他轉身率領著一眾人走進海王城。


    玉瀟湘駐足皺眉,心底卻不如表麵平靜,他知道巫策的話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警告,他這個人雖然狂妄驕傲,然而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會審時度勢,明白如今天下大勢,巫策已占三分,改律之舉還真的有可能。


    他的警告,玉瀟湘深深的記在了心中,決議迴宗以後就和母親商議,約束合歡宗,不管怎樣,都要撐過這個紀元才好,他才不想步了天山的後塵。


    “你就這樣放過他?”路上,韻兒依然憤憤不平。


    巫策自然知道她的怒火,覺得這小姑娘太記仇,然而還是善意的解釋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能怎麽做?”


    “你應該一巴掌拍碎他。”韻兒哼道,末了不忘補充道:“難道你忘記了他們是怎樣羞辱我的?”


    巫不刑和人魚族長老落在後麵,聞言不由頭皮發麻。


    “哎,隻怪我名聲太響亮,因此他不敢出手,我也尋不得由頭打殺他。”巫策歎息,十分痛苦,十分遺憾,十分可惜。


    韻兒倒因此咯咯笑起來:“不要臉,沒羞沒躁。”


    見她笑了,巫策在心中


    大鬆了一口氣,這件事確實是宗門做的太過,然而玉瀟湘太能裝孫子,他亦無可奈何。


    隻能以後尋個由頭將合歡宗連根拔起,留著反正也是一個禍害,煉女修為鼎爐,天道亦不能容。


    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城中,被一個海馬侍衛頭領接引,領進王宮。


    金碧輝煌,琉玉為道,紫珊為牆,明珠為燈,一路所過,奇石怪礁相立,仙值古樹穿插其中,整片王宮極致奢華,數之不盡的海族人魚姑娘穿著美麗的珍珠服飾,手中托著美味的果釀,穿插廊道,正殿之處,隱隱有絲竹之音,伴隨著歌舞,此起彼伏,傳入巫策等人耳畔。


    海馬統領笑著解釋道:“實不相瞞,我王正在招待來自人界的禦獸齋少主。”


    巫不刑神色一滯,不由得問道:“他何時到來?”


    “昨日!”


    “什麽!”


    巫不刑心神頓時一跳,不由自主的望向巫策,他覺得很麻煩,因為這意味著禦獸齋和盤王至少交流了一天,而且看樣子相處融治,會談的很和諧,甚至可能已經達成了一些協議,對他們有所不利。


    而巫策是何等人也,並沒有因此變色,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海馬統領一眼。


    這一眼,仿佛能洞穿人心,令海馬統領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做一些小動作可以理解,畢竟人在紅塵之中,都要爭渡,盤王想借此向我施壓,提高價碼,這算不得什麽,隻是你們有所不知,我巫策縱橫真始世界,講究的就兩個字,情義,你待我以城,我投以以瓊瑤,你待我以真心,我報之以木桃,所以你可以轉告盤王,我巫策可以用性命保證,用心交心,以德換德,以恩義成全恩義,那些小動作就不必做了,多此一舉。”


    說完,他也不理會海馬統領,而是微微閉著眼,在正殿門外,竟然不進去了。


    巫不刑和人魚族長臉現欽佩,心底喟歎,果然是經過心念,智謀無雙,他們這些老怪都未能看透盤王的算盤,巫策隻是一念之間,就算盡了前因後果,並且製定出了應對方案。


    “狡猾。”韻兒輕哼,眼中卻是滿滿的自豪,仿佛巫策的智慧就是她的智慧,仿佛巫策的了不起就是她的了不起。


    海馬統領額頭冒汗,巫策的一眼讓他見到了什麽是火眼金晴,什麽叫做洞若觀火,海王城尚未出世之前,他以為盤王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王,然而直到這一刻,他方知人外有人,魚外有魚。


    因此,他的態度變的十分恭敬,姿態放下很低,幾乎是用王者的禮節迴道:“公子稍後,在下一定轉達,不會落下半個字,隻是希望公子可以大人大量,不要將我王的一些無心之失,放在心上。”


    巫策故作思忖,爾後才輕輕的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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