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式潮汐劍,取自潮汐之意,月有陰晴園缺,人有悲歡離合,潮有潮起潮落。


    一切不圓滿之意,皆是劍招精華之處


    第一劍,潮起,無數瀑布逆流,層疊相連。


    第二劍,潮湧,波濤如怒,似玉山將傾,滾滾水意鋪麵而來,卻掩不住其中戾人的劍意。


    第三劍,陳彩兒再起。


    ……


    第四劍,已看不清混元星天儀內兩人的身影,隻有滾滾水流組成衝天大柱,在洶湧旋轉。


    殿內之人心頭震撼,雙目灼灼。


    “天山白衣,潮汐挽劍,漁歌三聲,飛劍成書。”星都界主眸中精彩連連,大讚道:“好一個潮汐劍,天山靜禪道宗出了個好傳人,妙極,妙極,南方越王劍地那些飯桶,如果能將劍招煉到這種程度,也不至於至今都入不了問道榜。”


    說到越王劍地,界主那口氣就像點評一顆爛白菜似的,這讓裁判席上的巫不群很是難堪。


    自家的兩個兒子,可是都出自南方越王劍地,你這是在打我臉麽?


    同樣是三大聖地,七大古宗之一,難道天山靜禪道宗就要強過越王劍?真是荒唐。


    “界主所言極是,老夫深為認同。”林老兒特別喜歡巫不群這偽君子出醜,不會放過任何打擊他的機會,在成功的吸引到眾人的目光後,他撚須笑道:“天山白衣指靜禪道宗初代祖師白無盡,他這一生癡於劍,極於劍,早年是三千紅塵國中一個不如意的秀才,腹有書生氣,所以他的劍道大多取自江山如畫,至晚年他的大成劍道一共有三決,分別是潮汐劍,漁人歌,飛燕書,其中又以潮汐劍對悟性要求最高,講究心有潮汐,意有挽念,圓人生一切不圓滿,所以能煉成潮汐劍的,靜禪道宗這一代不超過三人。”


    斯!


    眾人倒吸冷氣:“此女天資竟如此驚豔!”


    “隻是可惜陳彩兒境界稍低,無法發揮出潮汐劍的真正威力。”林老兒又裝模作樣的歎息了一句。


    但是誰會真的認為陳彩兒弱了,他的可惜聽在眾人耳裏倒像是對巫不群的諷刺,你的兩個兒子整天吹自己是越王劍親傳弟子,怎麽到現在都沒有領悟到禦劍訣,是越王劍地不肯傳授,還是你的兩個小子天資不行,學不來呀,真丟人,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巫不群臉色微紅,默然不語,故作神遊物外,角落中的巫尋天則是抱劍而立,如一竿長竹,神色是真的默然,是真的不在意。


    但正是這種不在意,卻不會讓人輕看了他,相比前幾日,他的境界更深了。


    “師兄


    ,你該認輸了。”


    星天儀內,陳彩兒立身在驚濤之上,她的潮汐劍已出了第四劍無窮無盡,隻要這一處山崖還有水,隻要這一處瀑布的源頭沒有斷,她的劍尖所至,便是潮汐,隻要她想,這裏所有的水就都是她的力量。


    這才是潮汐劍決能夠成為靜禪道宗三大鎮門劍決的根本原因所在。


    “潮汐無盡,水空流。”巫策望著自己四周,一眼已看不見青山,入目之處皆是流水,流水滾滾,此時尚柔和,卻結成天地牢籠,連他看向天空的井口都封死了,真像陳彩兒所說勝敗已成定局。


    不僅陳彩兒這樣想,殿外所有人都流露出可惜。


    不是巫策不夠強悍,而是陳彩兒的劍決太了得,這天地之間,能夠在始境便可借來自然之力的劍招,已然不是金丹級的法術可比,而至少是禦劍訣那一等玄功。


    “結局已定,巫策為何還要強撐?莫非是輸不起。”有人別有用心,在殿內如是道。


    界主美眸明幻不定,以她的修為自然可以看穿層層水幕,巫策確實是困獸猶鬥,落敗是早晚之事,但是他似在猶豫。


    到底在猶豫什麽?


    “師兄,莫非你還有什麽後手?”陳彩兒已然覺得大幕落定,也開起了玩笑。


    不曾想,真的聽見巫策道:“確有後手,隻是本不打算用的,但你劍法太妙,我雖不懼這無盡潮汐,但僵持日久,非我所願。”


    “少騙人。”陳彩兒惱道:“我們靜禪道宗三大劍決之一那裏有那麽好破。”


    她根本就不信。


    巫策卻有讓她相信的理由。


    “轟”的一聲爆響,天音殿內眾人隻覺耳膜崩動,有金玉為之裂開,他們眼前出現混元星天儀內無盡青光,有浩瀚仙古意在崩騰。


    仙古,仙古。


    多麽遙遠的字眼,十萬多年,能從哪個時代遺留至今的哪怕是一塊石頭的邊角料都能煉出無上至寶,何況是完整的仙古法寶。


    雖有缺,但仍然是王道法寶,天生淩駕一切。


    懸天鏡一出,無盡潮汐立即如乳燕歸林,紛紛散去,化作涓涓細流,湧向巫策手中的鏡麵。


    陳彩兒已然驚愕,她一身真氣徹底與這方空間的水意斷裂,任潮汐劍決在心中演變千萬次,都約束不了這些水意半分。


    她臉色煞白:“怎麽會?”


    便是殿外之人,也被這一幕驚到,大喊:“不可能,潮汐劍為聖尊級玄功,禦水之能無出其右,竟有物能搶奪其控製權!”


    “除非,此子手上法寶品級已過七階,但之前已經檢測過,任何競賽者都不可能攜帶


    四階以上法寶。”


    此時,界主笑道:“不必猜了,一照日月巔,一掃山河滅,唯千古一鏡懸天澤。”


    “懸天澤!”


    “懸天鏡!”


    無數人刷刷直起脖頸,滿臉驚駭,貫穿整部古史詩,無人知其生於何年,曆經無數紀元,山河倒流,日月變遷,唯懸天鏡欲火而涅,不死不滅,可稱神話。


    如果將聖尊級強者比作真古時代的傳說,那麽懸天澤便是活著的一代聖皇,地位遠超聖尊。


    它這一生,記住了多少故事。


    它這一生,記住了多少烽火。


    它這一生,見證悲歡離合,生老病死,愛恨離苦,所有人道發生過的,沒有發生過的全被它記下,待它涅成功,終會蘇醒。


    “隻是可惜了,殘的厲害。”界主紅唇舒啟,透著遺憾,卻是真正的遺憾,身為人類,對這一麵鏡子的感情是很特殊的,敬畏,貪婪,恐懼,亦還有親近。


    陳彩兒目光複雜的走出混元星天儀,她已經聽明白了前因後果,心裏已經坦然,輸給萬古第一境,又有什麽可以值得難過的?


    “這麵鏡子,唯有德者居之。”


    “仙古以來,以千年為計,持有懸天鏡之人無不是一代強者,獨領風騷。”


    “該奉於仙王殿,以物盡其用。”


    初始的震驚之後,便是複蘇的貪念。


    人心之惡,此刻盡顯無疑,界主說懸天有缺,但他們根本不在意,因為懸天會自我修複,涅至圓滿隻是時間問題。


    重要的是,要不及一些代價,不計一切後果得到這麵鏡子,比得到巫策這個未來有可能成為聖尊級強者的潛力種子更為重要千萬倍。


    巫策掃了一遍,心裏歎息,就知道拿出這麵鏡子,這星都城便會亂了,但自己已答應千尋,要拿第一。


    他不說答應答應道盟,答應蛟爺,因為他們都不如千尋重要。


    “諸位,這裏是天音殿。”界主終於不再沉默,而是起身,星袍隨風飄揚。


    “不錯,這裏是天音殿。”龍隱毫不示弱,袖手而立,直視界主:“但這裏更是星都城,更是真始地,更是六大世家紮根生長的祖地。”


    眾人腰杆立直,是呀,比起底蘊,誰又怕誰?這鏡子他們還搶定了。


    界主微微眯起鳳眼,冷笑道:“吃相一定要這麽難看麽?”


    她的潛意詞是在天音殿外,你們再做小人也可以,何至於要在天音殿內露出不堪的一麵,令我難做。


    這已是讓步,也可以說是妥協。


    人心瘋狂的貪念毒火,遠不是她一滴水便能澆滅。


    除非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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