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沈吟看到了她的臉,小臉蒼白,是自己的臉。


    什麽玩意?


    怎麽是她自己的臉,難不成她在做夢?


    一眨眼沈吟就又迴到了正要和阮傾去祠堂的路上,這個時候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你剛剛去哪了?”


    阮傾一臉茫然和驚恐,“我到了一個樹林裏,然後樹林裏一個人都沒有,忽然間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還沒轉過去就暈了。”


    沈吟皺了皺眉頭,和她去的是一座山嗎?


    從清晨出門就不對勁了,那些人把東西都拿給她,像是刻意準備的,到了祠堂一個人都沒有,然後到了山神廟看到了奶奶,她好像看不到自己。


    最後到了樹林裏看到了自己,如果現在沈吟都沒理解的話那可就是傻了。


    她腦海裏瞬間出現了一個畫麵,頭疼得厲害,讓她一下子蹲下來,一隻手扶著地一隻手捶著頭。


    黑暗中一串紅光向她靠近,四個男人抬著一頂轎子走過來,嘴裏還在唱著歌。


    是剛開始的那個場景。


    歌聲忽大忽小,忽近忽遠,像是就在她耳邊響起一樣。


    樹林裏風聲簌簌,轎子在風中左右搖晃,歌聲也變得越來越淒厲,風把轎子的簾給掀開了,沈吟看見了那個新娘。


    她的脖頸處還是有那條紅痕,她轉過來了,就是沈吟的臉,她和轎子中的新娘麵麵相覷,新娘看了她一眼。


    隨後一行人繼續唱著歌往前走著,消失在了樹林中,連帶著那抹紅光一起消失不見了。


    沈吟半跪在地上,眉頭緊皺著,阮傾像是被嚇到了,連忙蹲在地上扶著她,“沈吟你怎麽了?”


    緩了一下的沈吟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看著前方嘴裏喃喃地念著,“我看到了一件忘記了很久的事情。”


    “一件很久很久的事。”


    過了一會兒,她恢複了之前的神色,看了阮傾一眼,“走吧,這次祠堂肯定是真的了。”


    兩人趕到祠堂,其他玩家都在了,一看到沈吟過來,秦硯連忙走了過來低聲問道,“你剛剛去哪兒了?我去屋子裏找你,你不在。”


    沈吟挑了挑眉,“到時候和你說,這裏情況怎麽樣?”


    他點了點頭,然後讓開了身子,聲音有些低沉,“曾凡死在了祠堂裏。”


    這個情況她料到了,“那還有什麽其他的線索嗎?”


    小姑娘挨在秦硯旁邊說話,因為不夠高所以是仰著頭說的,鼻梁上在陽光下閃著一點光亮。


    秦硯是低著頭的,兩人看上去像是交頸的天鵝一般,如此合拍又美好。


    兩人站在一起說話,阮傾悄悄地移到了另外一邊,離他們遠遠的。


    “昨晚上我們都被強製離開了,今早上我醒過來就發現在自己屋子裏,然後我趕過來的時候曾凡已經死了很久了。”


    說話的是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眼睛小小的,一皺起來眯成了一條縫。


    強製離開?


    他們昨晚好像就是這樣。


    看那些玩家紛紛點頭的樣子,沈吟就知道他們都沒有去到其他地方。


    阮傾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吟像是在發呆一樣,開口道,“你們難道沒有渠道一個樹林裏嗎?”


    玩家們紛紛搖頭,“什麽樹林?村裏的那個嗎?”


    隨後阮傾就和他們講了昨晚上的事情,玩家們都十分震驚,秦硯看了一眼旁邊的沈吟,見她不說話微微皺起眉頭。


    “那你們都沒有進樹林裏嗎?”


    章禕望著兩人問道,阮傾搖了搖頭,“沒有。”


    隨即沈吟也搖了搖頭,隻是沒有說話而已。


    祠堂外屋頂掛著的風鈴在響著,清脆的聲音傳的很遠。


    過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麽其他有用的東西,玩家們就紛紛離開了,沈吟和秦硯一同走進村子裏,村子裏隔著一個小灌木和幾棵小樹就是一家人,他們在村子裏穿梭。


    沈吟臉上帶著一點為難的神色,她該怎麽和秦硯說她有可能才是那個新娘?


    他們走到了村子裏的一個大石頭,沈吟一屁股坐在光滑的石頭上,雙腳也踩了上去,雙手抱著膝蓋看著站在前麵的秦硯。


    剛過九點,太陽剛升起沒多久還發著一點白光,照在身上也不算太熱。


    秦硯可能是嫌熱,今天換了件薄款的長袖,袖口上印著花紋,明明是件普通衣服,他一穿就變成了什麽高奢品牌。


    “秦硯…那個……”


    她該怎麽開口?


    小姑娘有些蒙了,不知道該怎麽和秦硯說啊?


    現在看樣子他們是對立的了。


    秦硯迴過頭,陽光正好在他背麵,他逆光站在沈吟的麵前,眼中像是帶著光一樣。


    “你想說什麽?”


    沈吟輕輕歎了口氣,“我昨晚看到了很多你們都沒見過的場景。”


    “昨晚我和阮傾一起去祠堂,然後路上的村民全都給我遞東西,到了祠堂一個人都沒有,然後一眨眼我就到了阮傾說的那個樹林裏,但是我走不了,所以我進了樹林,見到了山神廟,然後一眨眼就到了村裏的那個樹林,你還記得我剛開始和你說我見到一個新娘嗎?”


    秦硯點了點頭,坐在她旁邊的石上,雙手搭在腿上偏著頭看她。


    “我在村裏的那個樹林裏又看到了坐轎子的新娘,不過這次沒有抬轎子的人,那個新娘坐在轎子哭,旁邊有一個黑影男人,然後我看到了新娘的臉……”


    說到這裏,沈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繼續說話,“那是我的臉。”


    秦硯微微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想到沈吟要和他說這件事,聲音有些低沉。


    “那意思是你才是新娘?”


    沈吟嘟著嘴巴,臉上有些糾結,“有可能,但是盛音確實也有在嫁人,所以說破生死局,布置任務的時候不講清楚。”


    說話的時候不忘拉踩一波生死局。


    “會不會是你們倆都算是任務中的新娘?”


    係統任務是‘幫助新娘找到新郎’,但沒說是幾個新娘,所以有可能兩個都是,隻不過沈吟在暗處而已。


    沈吟輕輕點了點頭,“我也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盛音的新郎可以從玩家中找,那我的呢?”


    說話的時候擺了擺手,她真的想不通為什麽她的身份要被隱藏起來,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秦硯皺了皺眉頭,他也有些想不通,兩人坐在石上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前方。


    過了一會兒秦硯像是想起了什麽,偏頭問她,“會不會是之前見過的黑影男人?”


    沈吟想了想,皺起眉頭,杵著下巴看著前麵。


    “我也不太知道,看上去有點像,但是又看不清是誰。”


    現在確定了有兩個新娘,可是新郎卻是一個都找不到。


    沈吟撇了撇嘴,然後想起了什麽囑咐秦硯,“你先別把我是新娘是透露給他們,我感覺這些個玩家也有點問題。”


    秦硯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坐了一會兒就打算迴去了,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頭,他一看見沈吟就十分驚恐地跑了。


    沈吟和秦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追了上去,在後山追到了老頭。


    秦硯揪著老頭的後衣領,另一隻手把老頭的雙手鉗製住,聲音很沉。


    “你是誰?為什麽跑?”


    沈吟跟了上來,想看看認不認識老頭,老頭一看到沈吟連忙就開始掙紮,雙眼緊緊地閉著,一臉驚恐。


    “別看我別看我,不是我幹的!”


    老頭穿著很簡陋,粗布衣裳上還有幾個破洞,腳上隻穿著一雙草鞋,腳都磨起繭子了。


    沈吟皺了皺眉,好像不認識,但是這老頭怎麽感覺認識自己啊?


    “你認識我?”


    小姑娘的聲音淡淡的,老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吟,“你…你不記得我了?”


    沈吟輕輕搖了搖頭,她沒有之前的記憶,當然不記得這老頭,“不記得。”


    老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剛想說話秦硯掐住了他的脖頸,眼神狠厲,“別想耍花樣。”


    沒敢再有什麽動作的老頭縮了縮脖子,“我…我原來是這個村裏的人,在……在你死了之後…我就離開了這個村子,今天迴來拿點東西……”


    沈吟微微眯起眼睛,她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


    她本人怎麽不知道?


    老頭帶著兩人去了山上的一個草房子裏,他住在裏麵,山洞裏很簡陋,像是真的是才迴來的一樣,連床都是用雜草現鋪的。


    在路上的時候老頭和他們說了整件事情。


    一年前,沈吟還在上大四,馬上就要畢業了,結果村裏的人突然告訴她奶奶病了,急急忙忙的沈吟連忙迴到村裏。


    迴到村裏發現奶奶隻是原來的老毛病,隻是個借口,喊她迴來的主要原因是要讓她相親嫁人。


    是隔壁村村長的小兒子,是個畢業之後沒什麽工作,在村裏混吃等死的人。


    沈吟上的是名牌大學,學費全是自己的獎學金和打工得來的,已經有好幾個公司爭著要她了,前途一片光明。


    結果被喊迴來讓她結婚,她當然是不同意的,想要離開村子,結果村裏的人卻阻止了她,還把她關在了祠堂裏,說是結婚的時候才會放她出來。m.Ъimilou


    沈吟想報警,他們這是囚禁,還沒等電話打通就被收走了,還被警告了如果還要搞什麽小動作,就把她奶奶一起關進來。


    到了結婚那天,村子裏的人打開祠堂想要帶沈吟去換衣服,結果發現沈吟已經吊死在梁上了。


    他們沒有告訴她奶奶,而是把沈吟的屍體帶到了轎子上,就算死了也得嫁人。


    難怪她看見轎子裏的她脖子上有勒痕,原來是這麽迴事。


    沈吟坐在山洞裏聽老頭把故事說完,然後偏頭看著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老頭,輕輕挑了挑眉頭。


    “那你呢?你完全沒說你在這個故事裏是個什麽身份啊?”


    老頭不敢說話了,雙手緊張地相互勾著,“我…當時就是我提議讓你的屍體上轎的。”


    沈吟了然地點了點頭,村裏的人總歸是對這些東西有些忌諱,沒想到這老頭一點不怕啊。


    “那然後呢?然後我詐屍了?”


    要不是詐屍怎麽會看到她好好地坐在轎子裏呢?


    但是那個歌聲又是哪裏來的?


    看上去她很怕那個歌聲啊?


    老頭咽了一下口水,臉色不太好地嘀咕,“然後…然後就……”


    “說大聲點。”


    沈吟的聲音在山洞裏迴響,嚇了老頭一跳,她眯著眼睛笑了笑,“膽子那麽小,當時怎麽敢這麽做啊?”


    她笑得很開心,蠟燭昏黃的光線照在她臉上,老頭看著她笑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


    沈吟扭了扭脖子,“然後發生了什麽?”


    她對於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印象,是狗蛋生死局沒給她記憶嗎?


    “然後…在抬著你去隔壁村的時候,在樹林裏……在樹林裏你就詐屍殺了所有抬轎子的人,然後消失了,之後村子裏就經常有人吊死在自己屋子裏。”


    看樣子是她幹的了,報複那些害死她的村民。


    所有人都不是無辜的。


    沈吟眯起眼睛,“所以整個村子的人除了我奶奶都死了嗎?”


    老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眼睛趕忙眨了眨,“你奶奶…在……在你死的那天就和你一起走了,她是投水的。”


    她想起那個老人的房間裏總是很潮濕,有換下來的濕衣服,原來是這樣,那看樣子全村的人都死了。


    那這個發展,她變成鬼殺了村子裏的人,可是為什麽現在變成了讓盛音嫁人?


    他們怎麽又活了?


    難不成他們迴到了沈吟還沒死之前?


    見沈吟看著他不說話,老頭顫顫巍巍地說了幾句話,“他們都被你殺了,可是也都變成了鬼,還在重複他們生前做的事。”


    整個村子都是鬼。


    他們還在幫盛音找新郎而殺人,沈吟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這些人死性不改啊。


    難怪副本名叫惡靈村莊。


    “你迴這裏來幹什麽?拿什麽東西?”


    老頭以為沈吟忘了自己,沒想到聽到沈吟cue他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我…我拿之前忘了的錢,拿了我就走……”


    沈吟盯著他看,不說話隻是手指輕輕撚著一根枯草,似笑非笑地看著老頭。


    “命都要沒了還想要錢啊……”


    老頭瞪大了眼睛,撒腿就想往山洞外跑,沒想到一下子就被秦硯給打暈了。


    沈吟看著倒在地上的老頭朝秦硯笑了笑,果然還是秦硯最懂她。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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