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會兒,沈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然後在她耳邊輕語。


    “別哭了,讓我去看看。”


    身子還在不停抽泣的盛音擦了擦眼淚,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聲音十分沙啞。


    “我……你去吧。”


    她撇過頭去,像是不忍心再看到慘狀一樣了。


    “那行吧,那你別去了,我去看看。”


    沈吟輕輕抖了抖肩膀,濕噠噠的一塊真是讓人不舒服。


    她上了樓,而盛音則是在她轉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沈吟。


    秦硯和葉子初站在門口,一看到沈吟走過來,秦硯就立馬朝她走了過來,頭微微低著,“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啞,磁性的話語讓沈吟微微抬起頭看著他。


    小姑娘想偏頭看看,結果秦硯一下子遮住了她的目光,喉結上下滑了滑,“別看,怕嚇到你。”


    原來是怕嚇到她才不讓她看啊,沈吟微微勾起唇角,她在生死局裏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死法,還沒有什麽能嚇到她,於是將秦硯的手拉開往裏看去。


    房間是盛音出嫁時的那個房間,刷的泛白的牆上此時可是血淋淋的,像是接了不知道多少豬血還是什麽潑在上麵,四麵牆全是血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中間的大床上躺著新郎官,確切點來說是拚著,他的四肢和頭顱都被切了下來,像是一個拚起來的人偶一樣。


    沈吟皺著眉頭走近,發現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張著,而舌頭卻不翼而飛了。


    看上去像是被人給扯掉了。


    難怪秦硯讓她別看,確實挺害怕的,不過她見過的死人多了,也不會被嚇到。


    站在旁邊的秦硯看她臉色淡定,手還在拉著他沒有放開,跟在她旁邊看著。


    而另外一邊的葉子初是再也站不住了,捂著嘴巴跑了出去,實在是太惡心了,都快反胃了。


    “他看上去是看著自己舌頭被扯走的。”


    不然表情不會那麽猙獰。


    秦硯輕輕點了點頭,“昨晚我有注意這邊,可是靜悄悄的,沒有尖叫聲也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秦硯所住的地方離村長家不遠,站在房間裏就可以看到斜對麵的村長家和婚房。


    哦豁。


    沈吟輕輕挑了挑眉,這就好玩了,大晚上悄無聲息地就搞死了人,沒有被一個人發現?


    她覺得就是盛音,盛音當時就在房間裏,就算不是她,也和她脫不了幹係。


    “走,去找盛音問問清楚。”


    沈吟和秦硯一起下樓,葉子初不知道去哪了,隻有盛音一個人坐在堂屋裏,頭低著,肩微微聳著,像是還在哭一樣。


    聽到了有腳步聲,她抬起頭來,沈吟和秦硯朝著她走過來。


    “盛音,林野是怎麽死的?”


    林野就是新郎官。


    聽到沈吟的話,盛音抬起頭來,眼淚又流了出來,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像是一塊濕布一樣,兩邊臉看起來都十分臃腫,眼睛像兩個大核桃一樣。


    “我……我真的……”


    她支支吾吾地說話,但又不說清楚,一開口就開始哭,她的哭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環繞。


    沈吟坐在另外一個沙發上,秦硯站在她後麵,雙手撐著沙發靠背,身子微微往前。


    “盛音,是不是是你殺了林野?”


    這次她問的更直接了,盛音聽到後連忙搖頭,臉上看上去有些緊張。


    “不,不是我!”


    “那是誰?”


    盛音隻是搖頭,一個字也不肯說。


    沈吟和她僵持了一下,盛音還是什麽都不說,兩人就離開了房子。


    清晨山林裏的霧氣格外濃厚,隔著幾米就看不清前方了,沈吟和秦硯走在樹林裏,她正和秦硯解釋自己之前大晚上看到的鬼新娘。


    “真的,那些人就是之前我見到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你們都沒見到,真是奇了怪了。”


    秦硯走在山間小路上,周邊的草上全帶著水珠,太陽還沒出來,所以樹林裏還有些涼,一陣風吹來泛著冷意,連帶著秦硯的臉上都有些冷意。


    “你是說之前你就見過鬼新娘了?”


    沈吟點了點頭,她迴想了一下,“當時那些抬轎子的人還唱歌呢,那歌詞可奇怪了。”


    說著還哼唱起來,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悠遠,加上樹林裏的隔音效果,聽起來有些空靈。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是女鬼覓愛郎。”


    她唱了一句就沒唱了,因為感覺這歌唱出來不太好。


    秦硯皺起眉頭,沈吟還以為是自己唱的難聽讓他皺眉頭,撇了撇嘴巴錘了秦硯一拳,“我唱的不好聽嗎?!”


    迴過神來的秦硯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雙眼注視著她,眸子裏倒映著沈吟的樣子。


    “好聽,很好聽。”


    沈吟抿著嘴看了他一眼,“那你幹嘛皺眉?!”


    秦硯眉眼清冽,看著小姑娘像隻暴躁小獅子的模樣微微勾起唇角。


    “我隻是想起了一個故事。”


    緊接著,他在樹林裏跟她講了一個故事,是他的長輩講給他聽的。


    “據說是在一個村子裏,有十對新人選了同一個日子結婚,在這一天了,村子裏歡聲笑語,熱鬧不斷,後來到了深夜,村子裏卻傳來了一陣詭異的歌聲,唱的就是這首歌。


    在歌聲停止後,所有的新郎都死了,死的很慘,那個村子很快也就荒廢了。”


    同樣是結婚,同樣是新郎死。


    沈吟皺了皺眉頭,到底是啥意思,係統任務是幫助新娘找到新郎,難不成死掉的新郎不是新娘真正的新郎?


    否則為什麽會死?


    一定是這樣,沈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秦硯,秦硯輕輕點了點頭,“有可能是這樣,我們先去祠堂看看吧,昨晚沒能進去,可能裏麵有線索。”


    沈吟跟著秦硯一起穿過了樹林,朝著祠堂走去,有幾個玩家已經先一步來到了祠堂,但是全都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沈吟有些好奇地拍了拍章禕的肩,“你們怎麽不進去?”


    正在發呆的章禕被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抖,連忙迴過頭來看著沈吟。


    “我…祠堂裏有人不讓我們進去,是昨晚那個老人。”


    那個白胡子老人。


    看上去倒是挺厲害的。


    沈吟往裏一看,那個老人正坐在祠堂門口,眼神不是很好地看著他們,手裏還拿著一根拐杖。


    看到沈吟看著他,白胡子一吹,拿著拐杖就要站起來趕他們走,“走走走,快走,不要打擾了老祖宗們休息!”


    雖然看起來已經七八十歲了,但是身子骨倒是很硬朗,走路健步如飛的,沈吟見老人氣衝衝地走過來,連忙躲在秦硯背後。


    老人見小姑娘躲在後麵,無奈地收起拐杖,衝他們擺了擺手,“走吧,別來祠堂了,這裏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玩家們都被趕走了,沈吟則是還在想著剛剛他說的話,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怎麽知道他們想要什麽?


    太陽已經出來好久了,他們又穿過樹林迴去,樹林裏的水汽已經蒸發得差不多了,地上濕漉漉的,像是剛剛下過雨一樣。


    空氣中還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沈吟一邊走一邊低著頭思考。


    她總覺得這個村子的人都有點奇怪,結婚的時候居然一個人都不笑,還死死地盯著他們,看得人發毛。


    等一行人穿過樹林迴到村長家的時候發現屋子裏沾滿了人,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話嘀咕,聲音嗡嗡的。


    “奶奶,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呢?”


    沈吟一眼就看見了她的npc奶奶,湊了過去想知道是什麽情況。


    老人頭發花白,臉上還帶著白斑,看到沈吟走過來,連忙把她拉在自己旁邊,“你幹什麽去了?”


    沈吟眯著眼睛朝她笑了笑,“我和他們一起去祠堂了。”


    “胡鬧!祠堂是你們能去的嗎?你們去了隻會打擾到祖宗休息,以後不準去了,聽到沒?!”


    沈吟乖乖地朝她笑了笑,然後挽著她的手,“知道啦!”


    隨後朝秦硯挑了一下眉頭,秦硯輕輕點了點頭離開了原地。


    站在這裏的人很多,所以秦硯悄悄離開也沒人能發現。


    房子裏聚集了很多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沈吟好奇地問道,“奶奶,你們在這兒幹嘛呢?”


    老人歎了口氣,“村長家那個新郎官沒了,現在在準備把他抬走埋掉呢。”


    沈吟像是很驚訝一樣,“不報警嗎?死人了誒!”


    老人連忙瞪了她一眼,將沈吟扯到一邊,低聲說話,“報什麽警啊,這明顯就是村長不滿意這門婚事啊!村長肯定還沒走,知道那個林野不是什麽好人,就直接帶走了他,不讓他禍害音音啊!”


    一臉震驚的沈吟瞪大了眼睛,“意思是村長殺了林野嗎?村長不是死了嗎?”


    奶奶聲音低了些,“反正就是村長,你這兩天別來這裏了,迴家去待著。”


    說著就要攆沈吟走,沈吟連忙摟著她的手撒嬌,“好奶奶,我就看一眼,我看看村長在哪就走。”


    奶奶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推著沈吟走,“別看了,他晚上才會出來,你趕緊迴去。”


    不情不願的沈吟被趕走了,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抬出來的林野,身上蓋著一張白布,白布上還染著血。


    抬屍體的人把林野抬進了樹林,陰鬱的樹林遮住了沈吟的目光,也不知道把他埋去哪兒了。


    迴到家的沈吟又從npc奶奶那裏摳到點消息,過幾天還要給盛音辦婚事。


    這新郎官都死了,和誰結?


    和村裏的那頭大黃牛嗎?


    晚上,沈吟一個人合衣躺在床上,隔壁房間的阮傾倒是睡得香,她都能聽到她的鼾聲了。


    盛音還要辦婚事,可是新郎官都死了,哪裏有人給她當新郎官啊,而且這結婚的事不是應該慎重嗎?


    她還在胡思亂想中,就聽到玻璃窗有些響動,沈吟連忙翻身起來,站在窗邊往下望,秦硯正站在下麵。


    小姑娘笑了笑,穿了件外套後打開窗戶,靈活一跳。


    秦硯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小姑娘扶著秦硯的手落在地上,身體輕盈動作很小。


    月光下的秦硯穿著一件大黑外套,沒有係扣子,像件披風一樣,剛好到他的膝蓋上麵一點,手袖上有著一條銀鏈子,在月光下泛著一絲涼意。


    “沒事吧?”


    秦硯聲音輕輕的,沈吟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些興奮勁,“你看咱們倆像不像那種因為家裏不同意在一起然後深夜私奔的小情侶?”


    微微一愣的秦硯看著小姑娘眉眼彎彎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像,很像。”


    見秦硯同意了她的說話,沈吟有些得意,然後才想起自己跳下來幹什麽。


    “你進祠堂裏了嗎?”


    中午趁人全在這裏,所以秦硯悄悄地摸去祠堂裏找線索。


    秦硯點了點頭,然後把兜裏的東西掏出來,借著月光沈吟看清了他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個鐲子,看樣子是翡翠的。


    沈吟有些疑惑,“為什麽要注意這個鐲子啊?沒什麽特殊的啊。”


    她拿著鐲子對著月光望了望,然後發現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有著一個音字。


    沈吟瞪大了眼睛,雙眼大大地看著秦硯,“這是盛音的鐲子?!”


    秦硯輕輕點了點頭,“對,在祠堂的一個盒子裏找到的。”


    盛音的鐲子怎麽會在祠堂裏,難道是故意放在裏麵的?


    秦硯的臉色不是很好,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祠堂的後麵有一張小桌子,桌上放著幾個牌位,因為當時很黑再加上有人來了,所以我沒太看清,但是看到最外麵的一個是洪滔的名字。”


    洪滔是一個玩家,三十多歲,不太愛說話。


    祠堂裏有玩家的名字,這是啥意思啊?難不成玩家會上這裏的祠堂?


    沈吟皺了皺眉頭,“啥意思啊?難不成玩家都會死?”


    忽然刮來了一陣冷風,沈吟打了個冷顫,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秦硯將風衣脫下來給她,沈吟連忙製止。


    “不用不用,我不冷。”


    萬一冷到秦硯那可怎麽辦?


    秦硯沒有理會她的拒絕,把風衣披在她身上,將最上麵的扣子給扣了起來,沈吟穿著這件衣裳就像是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樣。


    “我倒覺得更像是名單。”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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