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允淮說話的時候盯著沈吟,陰鬱的雙眸讓沈吟打了個寒顫,小姑娘顫顫巍巍,看起來像是很害怕一樣,泛白的嘴皮在不停地抖動,整個人都在發抖,像個落水小雞仔一樣。


    “我……他們來追我,長得很醜,我就一直跑,他們就一直追我,我手都受傷了……”


    聲音一頓一頓的,像是不敢說一樣,說話的時候還把手抬起來給安允淮看,手臂上有一道明顯的紅色抓痕。


    安允淮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確實是被抓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色,聲音放緩了些,“沒事吧?”


    沈吟吸了吸鼻子,輕輕搖了搖頭,“沒事…你,你怎麽在這兒啊?”


    “剛剛聽到走廊裏有尖叫聲,我出來看看。”


    他淡定地迴答,將自己的手指尖的血珠輕輕擦掉,沒露一絲痕跡。


    沈吟低著頭,散披著的頭發遮住了臉上的神色,輕輕勾起唇角。


    高哦。


    人類就是不一樣哦。


    “那…那好吧……”


    沈吟唯唯諾諾地迴答,低著頭不敢看其他地方,安允淮撇了撇嘴,“你迴去吧,我再去轉轉。”


    小姑娘點了點頭,然後縮著身子離開了走廊,安允淮也很快離開了走廊。


    一離開走廊,原本低著頭的沈吟抬手將手腕上的發帶熟練地把自己紮起來,甩了甩馬尾一臉笑意,嘴裏哼著小曲,一臉得意。


    看樣子安允淮已經開始行動了。


    之前她問過那些人偶,他們說除了是bug的林笙,隻有一個人類就是安允淮。


    那看來這局遊戲裏十五個玩家,有十四個人偶。


    沈吟抬起頭笑了笑,“那既然任務就是找出玩家中的人偶,那我現在找到了,遊戲可以結束了嗎?”


    周圍沒有其他動靜,隻有她的聲音在輕輕環繞著。


    係統沒有迴答她,沈吟撇了撇嘴,看樣子還得解鎖整個副本才行,市長那一條線還沒出來。


    到底是誰殺了市長啊?


    什麽玩意?


    過個遊戲還得破案的嗎?


    沈吟撇了撇嘴走迴房間,林笙還沒迴來,她輕輕地“嘖”了一聲,這小孩怎麽這個時候還在外麵談戀愛啊?


    他倆可是未成年哦。


    幹壞事哦。


    她看了一眼外麵,天邊已經有些蒙蒙亮了,快要天亮了。


    街燈也逐漸又亮了起來。


    她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著淚珠,聲音裏還帶著哈欠聲。


    “秦硯人呢?一晚上沒見到他了,難不成去找哪個妹子了?”


    說完沈吟自顧自地笑了笑,輕輕勾起唇角,“關我屁事。”


    她躺在床上,雙手壓在頭下當做枕頭靠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天慢慢亮了起來。


    這個城市又醒了過來。


    半夢半醒的沈吟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皺起了眉頭,“沈吟,你在裏麵嗎?”


    是一個女生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的,帶著一點急促。


    沈吟坐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頭發然後去開門。


    門口是一個女生,氣喘籲籲地扶著牆,要是平時她可能還會調侃一下,可是現在她什麽都不想說,眼神朦朧地看著她。


    女生被她的眼神給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才繼續說話。


    “有…有玩家死了……”


    沈吟深吸了一口氣,昨晚這個情況她就知道了,既然已知安允淮是個人類,那他找到不是他的同類的時候可能就會出手。


    昨晚他問自己問題後放過了自己,可能以為她也是他的同伴,所以才放過了她。


    不知道安允淮的手段是什麽,現在他們唯一的底牌是安允淮可能不知道玩家中隻有一個人類。


    隻能說是可能,因為也有可能昨晚他是騙她的。


    都說不定。


    沈吟稍微洗了把臉,然後跟著女生走出房間,他們走出了旅社朝著花園走去。


    在路上沈吟就問過是死了幾個人,女生臉色蒼白,欲言又止。


    這個時候剛剛天亮,花園的草坪上還帶著露水,空氣中帶著一點濕潤。


    沈吟抬手揉了揉鼻尖,鼻子還挺癢的,肯定是昨晚在外麵溜達的時間太長了,有點感冒了。


    清晨還沒有出太陽,泛白的微光照著城市,微風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各種喧鬧的聲音在不停地交錯,形成了一曲生機勃勃的調子。


    沈吟打了個哈欠,跟在女生後麵,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周圍。


    之前來的時候隻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現在仔細看看,這個地方真的很不錯。


    花園是那種開放式的,沒有大門什麽的,任何人想來都可以來。


    歐式風格的花園裏此時到處都是花團錦簇的,纏繞在架子上的薔薇一朵一朵在隱在綠葉間,在風中隱約可見。


    路邊種著許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小花,顏色各異,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


    周圍的樹木也是鬱鬱蔥蔥的,完全不是她剛來遊戲的樣子。


    什麽玩意?


    一天之內就能四季交替啊?


    她來的時候明明隻有綠草,到處都是綠的,她還好奇來著,怎麽一朵花都沒有?


    現在居然一眨眼就開滿了花,生死局你有毒吧?


    這是個明顯的bug啊!


    除非是遊戲的設定。


    沈吟撇了撇嘴繼續往前走著,時不時摘一朵花拿在手裏把玩,然後看到一朵更好看的花就把手裏的丟掉,換一朵自己更喜歡的花。


    她是一個喜歡新東西的人,舊的東西就會被放在一邊或者丟掉,一般人們都叫這種行為“喜新厭舊。”


    沈吟就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


    “怎麽還沒到啊?難道他們的屍體還沒有消失嗎?”


    沈吟皺了皺眉頭,一般玩家在遊戲中死後,屍體會在很短的一段時間裏消失,好讓玩家能進行下一個遊戲。


    聽到她的話,女生終於忍不住低聲哭泣,抽泣的聲音讓沈吟皺了皺眉頭,咋這麽突然就哭了?


    這讓她有點猝不及防啊。


    “誒你別哭啊…下一個遊戲也能和你的夥伴一起玩啊……”


    無效安慰的沈吟皺著眉頭,這怎麽辦啊?她可真太怕小姑娘哭了,一哭就沒辦法。


    女生哭了一下,擦了擦眼淚,抬手指了一下前方,“他們在那裏,你過去吧。”


    看樣子女生不太願意看到自己同伴的屍體,沈吟十分理解地點了點頭,朝著有玩家站著的地方走去。


    他們圍在一個草坪上,草坪上種著一片粉紅色的花朵,花是四瓣的,花瓣看上去很有質感,中間帶著幾條細長細長的花蕊。


    整個草坪都是一片紅一片綠,顏色很撞,但卻格外得合適。


    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原本圍在那裏的玩家看到她都讓開了一條路,沈吟皺了皺眉頭往裏走。


    草坪上很軟,她踩上去的時候身子還歪了歪,像是站不穩一樣。


    剛剛摘了拿在手裏的花的枝條已經開始枯黃了,她慢悠悠地往裏走著。


    沒想到裴樞和林笙也在,小林笙昨晚都沒迴來,這兩人他們在哪兒睡的?


    走到正中心後,沈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花叢中的秦硯,他的臉還是之前的npc模樣,但皮膚白皙光滑,雙眸緊閉,嘴巴十分蒼白。


    身上的黑外套在花朵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瑰麗。


    整個人像是被花包在裏麵一樣,臉上沒什麽神色,看上去格外沉靜,沒有一點難受的意味。


    沈吟腦子一下子就蒙了,嗡嗡地響著,眼前瞬間黑了,像是什麽都看不清了一樣。


    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隻是手上拿著的花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花瓣散了一地。


    沈吟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單薄的身子在風中顫了顫,渾身冰涼。


    像是想到了什麽,腦子忽然“滋滋”地響著,毫無征兆的頭痛。


    “他…難怪他昨晚沒迴來啊……”


    沈吟聲音和平常沒什麽兩樣,輕輕歎息地兩聲,“唉,可惜了,不過你們有找到什麽線索嗎?”


    她迴頭看著站在人群中的安允淮,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果然,這個沈吟也是人類,是他的同伴。


    小姑娘臉上沒什麽表情,見一些玩家有些冷漠地看著自己,輕輕勾起唇角,“安允淮,你昨晚出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是誰殺了他啊?”


    聽到沈吟喊自己,安允淮眸子閃了閃,然後聳了聳肩,輕笑了一聲,“我也沒看到啊,可能他自己亂跑碰到什麽不該碰到的人了吧。”


    聽到這裏,沈吟輕輕點了點頭,像是在迴答他又像是自言自語,“或許吧。”


    裴樞拉住了想要說話的林笙,搖了搖頭製止她想要走過去的動作,他也什麽都沒有說。


    見沒有什麽其他的事,其他玩家都各自離開了,安允淮走之前還十分得意地朝沈吟揮了揮手,沈吟也抬手朝他笑了一下。


    “安允淮,再見!”


    聲音帶著點清脆甜美,嘴角的兩個小酒窩一下子就凹了出來。


    裴樞和林笙沒走,就這樣站在那裏,一迴頭沈吟臉上的笑容立馬不見了,蹲在秦硯旁邊在他身上檢查著,臉色有些蒼白。


    “秦硯,秦硯,你醒醒啊!”


    她輕輕地湊在他耳邊喊他,手還在檢查著秦硯的身體,“你可是生死殺神啊,你怎麽就沒了?這就是個中級遊戲啊?!”


    小姑娘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絲沙啞,說話時都有些艱難。


    “你開玩笑吧你,明明……”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就摸到了腹部的濕潤,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沾滿了鮮血,因為秦硯穿著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看不太清受傷的部位。


    沈吟忽然間打了個寒蟬,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嗓子眼裏像是進了涼風,一下子癢得不行,她緊閉著嘴巴輕咳,咳著咳著開始輕嘔。


    “沈吟姐姐,你沒事吧?”


    林笙連忙跑過來蹲在她旁邊扶著她的肩,吸了吸鼻子。


    其實她和裴樞昨晚就知道了這件事,他們是親眼看著秦硯閉上眼睛的,秦硯哥哥告訴他們一定要在沈吟醒了之後再告訴她,說是怕吵醒她。


    嗚嗚嗚。


    林笙眼眶紅紅的,秦硯哥哥到最後還讓她閉上眼睛,說是怕嚇到她,明明那麽疼他居然還朝他們笑。


    哭得眼淚婆娑的林笙趴在沈吟肩頭抽泣,一邊哭還一邊打嗝。


    沈吟眼角有些泛紅,扯了扯嘴角看著她,聲音有些沙啞。


    “你這小孩,他又不是真死了,幹嘛哭那麽傷心啊?”


    “可是…可是還是好傷心啊……秦硯哥哥那麽溫柔,他還讓我閉著眼睛別看…嗚嗚嗝……我真的……”


    林笙一邊哭一邊說話,一張小臉都是水潤潤的。


    聽到她的話,沈吟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你剛剛說什麽?”


    “你說秦硯讓你閉著眼睛別看?他出事的時候你們在場?”


    沈吟一瞬間就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林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裴樞,見裴樞輕輕點了點頭頭,她才繼續說道。


    “昨晚……我們遇到了秦硯哥哥,但是那個時候他腹部已經插著一把刀了,非常虛弱,本來我們要給他包紮的,結果秦硯哥哥說來不及了…嗚嗚……然後…然後他讓我們今早再告訴你這個消息,不要吵到你睡覺,他……他把……”


    林笙越說越難受,到最後根本說不下去了,裴樞眉眼低垂,接下來林笙的話。


    “他把匕首拔了出來遞給我,告訴我們是安允淮動的手。”


    兩個小孩可能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朋友在遊戲裏死去,看上去都是蒙蒙的。


    連平時高冷得一批的裴樞現在看起來都有點傻。


    說著把匕首遞給沈吟,沈吟深吸了幾口氣,心裏平靜了些,剛剛看到秦硯的屍體有點難接受,現在好多了。


    也就比她早離開遊戲一會兒,她完成遊戲就行了。


    匕首上的血已經被擦幹淨了,刀柄的部分刻著花紋,不是什麽特殊的武器,但刻著一個小小的“安”字在刀柄的最下麵。


    而這場遊戲裏姓安字的隻有安允淮一個人,看樣子就是他的了。


    她拿著匕首站起身,眼裏帶著一絲狠厲,看著秦硯蒼白的臉色抿了抿唇,眉眼低垂。


    “走吧。”


    裴樞聲音有些沙啞,“不用把他…帶走嗎?”


    沈吟迴頭看了一眼躺在花叢中的秦硯,搖了搖頭,“過一會兒就不見了,現在帶走也是無濟於事的。”


    輕輕點了點頭的裴樞臉色凝重地跟在後麵離開了花園,一陣清風吹來,花枝簌簌地抖動,一些花瓣落在了秦硯的臉上,像是一副安靜的美男休眠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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